許小暖不想當冤大頭,所以沒有說自己付所有的醫藥費,隻是說借。


    “多謝姑娘好意,隻是,我怕是還不起這錢……”


    周春花眼裏閃過掙紮,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拉住了小秋,想拒絕許小暖的好意。


    “不!”小秋一聽許小暖這麽說,掙脫了周春花的束縛,撲通一聲又給許小暖跪下了。


    “姑娘,我可以迴去給你洗碗,我可以出去幫工,我能掙錢,以後也能掙錢,求求你幫幫我姐姐!”


    “好孩子。”


    許小暖受不了這個和自己弟弟妹妹年紀相仿的小孩子哭著求自己。


    “借條時間給你寬限,你可以慢慢還。”


    許小暖看著周春花。


    “你自己想清楚,要是你現在拖著不去醫治,你的腳要是廢了,以後做什麽都會受限製,你的妹妹年紀還小……”


    許小暖不知道這對姐妹家裏情況如何,看這個受傷了拖著不去醫治的情況,估計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隻能把事實擺出來,讓周春花自己決定。


    要是她自己不願意,許小暖也不會把人硬拖到醫館去。


    周春花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許小暖。


    這種機會真的不會再有……


    周春花眼中多了一抹堅定。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自己的妹妹。


    “多謝姑娘,我去。”


    許小暖讚賞地點點頭。


    周春花從一開始就沒有求著許小暖幫忙,也沒有賣慘,就連許小暖想幫她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沒有能力,承受不起這份恩情。


    可以說性子有些怯懦,不願意麻煩別人。


    但是也並非死不聽勸,許小暖把這些內容攤開說了,她也能做出決斷。


    倒是不枉費自己一番好心。


    許小暖心想,和小秋一起把人從地上扶起來,往最近的一家醫館去了。


    “大夫,麻煩你給她看看腳。”


    “這邊坐這邊坐。”


    醫館裏的藥童趕緊搬了椅子過來讓人坐下。


    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穿著醫師服飾,身後跟著另一個藥童,提著藥箱過來了。


    “我看看。”


    大夫看了一眼周春花到的腳,皺起了眉頭。


    “你這傷口多日未曾好好清理,都快化膿了,怎麽照顧的?”


    老大夫說話挺嚴厲的,周春花抿著嘴忍痛,迴答不上來。


    “連翹,去,把人帶到屏風後邊。”


    老大夫估計也沒想著人要迴答,招唿藥童把人帶到屏風後麵去處理傷口。


    到底是個女兒家,不能在大堂直接脫鞋襪。


    “去,接點熱水,接點涼水,拿上藥粉,再拿幾個夾板子……”


    大夫眼裏隻有傷口,飛快的吩咐藥童,自己挽起袖子就往屏風後麵走。


    藥童馬上下去準備東西,另外的藥童把周春花扶到了屏風後。


    小秋跟在周春花身後,眼淚直打轉,但是不敢哭出來,許小暖就沒有跟過去,隻是在大堂等著。


    “小師傅,你們這裏就一位大夫嗎?”


    許小暖很少來醫館,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覺得挺稀奇的。


    這就是中醫醫館的樣子,屋裏全是中藥香氣,她之前就來醫館買過大料,其他還真沒怎麽注意過。


    “不敢當,姑娘叫我連翹就行,我們這有兩個大夫,剛剛是薛大夫,他人有些嚴厲,但是對待傷者很負責,您不用擔心。”


    許小暖點點頭,確實,那個老頭子雖然很兇,但是一點都不介意地扒著周春花髒兮兮的腳看傷口,眼裏隻有患者。


    “胡鬧!受傷了就要用藥!你這是質疑老夫的水平!”


    屏風後突然傳來薛大夫的罵聲。


    “這是……”


    連翹愣了一下,雖然剛剛還在說薛大夫脾氣不好,但是轉頭就罵人,還是有些尷尬的。


    許小暖站了起來,她是女眷,進入屏風後沒有被連翹阻攔。


    “薛大夫,這是怎麽了?”


    許小暖一繞到屏風後,就發現薛大夫瞪著周春花,旁邊的小秋抱著周春花的胳膊滿眼的祈求,而周春花低著頭抿著嘴不敢說話。


    “還問我怎麽了?!”


    薛大夫顯然是個氣性大的。


    “這丫頭問我能不能不用藥,說是神醫把把脈就能給人看好病的!”


    薛大夫氣得直翹胡子:“你倒是給我找來一個把脈就能把人看好病的,誰不是辨證論治詳細用藥才能好的?你這個臭丫頭!質疑老夫的水平就別來我仁醫堂看病!”


    “薛大夫薛大夫,您別生氣!”


    連翹趕緊拉住薛大夫,拍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不好意思啊,二位姑娘,薛大夫這兩天病人很多,還有病人總是不遵醫囑用藥,病好不了就來鬧事……”


    “連翹!”


    薛大夫喝了連翹一聲,讓他住嘴。


    這種醫館內部的事情不應當讓外人知道。


    連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住嘴了。


    “不好意思薛大夫,我跟她說兩句。”


    許小暖是很理解這些忙碌的大夫的,醫者仁心,醫館大堂裏全都是排著隊抓藥的人,言語之間都是對薛大夫的讚賞。


    要不是周春花無知了些,想省錢,結果嘴笨氣到了薛大夫,也不至於這麽生氣。


    “春花,薛大夫是好心,你老老實實接受治療。”


    許小暖先是警告了一下周春花,這才轉頭和薛大夫說:“薛大夫,您該怎麽治怎麽治,該怎麽開藥怎麽開藥,別聽這小丫頭的,她沒怎麽進過醫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道聽途書,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許小暖態度好,薛大夫那一口氣也緩過來了,摸了摸白胡子,這才哼哼了兩聲。


    “就是,這臭丫頭要是能有你姐姐這般明理,我至於跟你一個患者生氣嗎?”


    薛大夫接過藥童拿來的水和帕子,蹲下身給周春花看傷口。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老薛又不是那些坑人玩意兒,我還能騙你錢不成……”


    薛大夫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手上飛快地把周春花的傷口處理了。


    “你看這傷口,再過兩天骨頭都迴不了位了,傷得這麽嚴重還不來醫館……我給你複位,有點疼,忍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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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就是周春花倒吸一口冷氣,痛得臉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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