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瞅著我沒說話,隻是在一個勁地抽著煙,頓了一下我又說到,上位沒那麽容易,老大沒那麽好當,不說曾經的那些老大,也不管那些混的好的,就說我們縣裏的這幾個,樂天的大胡子,以及現在的霸天,哪一個有好下場。隨即,我歎息了一聲,緩緩的說,東哥,算了吧,咱們就這樣安穩的過下去不好嗎?


    抽了一口煙以後,東哥說自己在外麵混了這這麽幾年,手上早就沾了血,身上帶著人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載退出去了。接著又說這就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你要是不想被人吃掉,你就得吃掉別人,無論是咱們混社會的,還是那些商場官場的人,這都是一條硬道理。


    頓了一下看著我說你想想你自己,當初上學那會兒,一直被人給吃著,被別人踩在腳底下,如果後來你沒有發狠,你沒有吃別人,你會過的有現在這麽好嗎?張雨萌會正眼瞅你嗎?如果你現在要是要退出,要走,說不混了,也到來得及,畢竟這是一條不歸路,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過你想想你在又生墓碑之前發過的誓,說的報仇,你拿什麽去做,你要複仇的不應該僅僅是一個刀疤,不應該僅僅是一個簡約,而是組織裏那些想要殺你的人。說完以後,把中間嘴巴裏要抽完的煙,丟在了地上,又從煙盒裏拿出了一根緩緩的抽著。


    我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想著東哥說的話,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當初我沒有在學校裏去混,沒有去吃別人,沒有一股子狠勁,我根本就沒有現在的生活,萌萌也絕對不會和我在一起,指不定現在還在萌萌的家裏麵幹家務活呢!想到這裏我就自嘲的笑了一下,歎息著說,可是就算去混,又能混到什麽樣子呢,能把刀疤幹掉嗎?能把簡約做掉嗎?能把簡約背後的人找出來嗎?能把組織裏的另一方勢力去除掉嗎?看了一眼東哥,我又說道,我沒有一點信心,當初的那股子狠勁早就不在了,好像自己現在真的很害怕。


    東哥嘴角笑了一下說,陳琦,你看看我,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這麽多年了,我現在混的不說多號,但是最起碼能把自己養活著,能保護那麽幾個人了,在那些大佬麵前,自己確實還算很渺小,但是你看看他們多少歲了,我才多少歲,你才多少歲,咱們都還年輕,歲月還漫長,人生不定誰輝煌呢!


    還有就是你現在想的太多了,顧慮的太多了,這些都是你的絆腳石,你不是簡約的老板,也不是組織裏的某個大佬,一個霸天沒來就沒了,本來也就不是你的東西,有什麽可憂慮的呢?你現在想的應該是你有什麽,如何利用你有的,讓你自己慢慢的變強大,在做你想要的。一個霸天沒來,你可以在做下一個霸天,沒錢可以借,何況你的身邊還有著一大群兄弟呢!你不是組織裏的某


    個大佬,也不是一方老大,他們要是突然之間失去了自己的勢力,那他們也就完了,很難在做迴到當初,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還這麽年輕,沒有什麽是不能幹的,沒有什麽是幹不了的,你想那麽多對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好處。


    我被東哥的一番話說的張不了嘴,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每一個字說進了我的心裏,讓我心中的欲望,仇恨,狠勁有慢慢的複蘇了起來。迴想著自己當初最慘烈的生活,再到後來稱霸學校,自己所有的輝煌與屈辱,我的內心逐漸的躁動了起來。


    東哥看著我的眼睛繼續說,你才多大啊!年輕人就得有股子闖勁兒,想的多是對的,畢竟是要混社會,想的多了可以讓自己性命無憂,可是這些不該你現在來想,你可以隨便的想想,但是不能把想的東西放在心裏麵,你一放在心裏麵,就會給自己增加負擔,這樣不好,你應該隨便的想想,想了就把它給忘了,你就那麽一點東西,還是別人給你的,沒了就沒了,有什麽可惜的呢?大不了重新開始,能影響到你什麽呢?


    頓了一下又說,陳琦,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組織裏的誰在一直掌控著你,誰在你的背後嗎?你就甘心這樣一輩子做一個馬仔,一直被別人擺弄,一直這樣下去嗎?你看看為你擋槍的又生,你看看的他的墓碑,以後縫到他的日子了,逢年過節了,你怎麽跟他說,難不成你要告訴他,兄弟,我陳琦無能啊,沒有幫你報仇,然後哭一鼻子嗎?


    我狠狠的握了著拳頭,東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內心裏不願意想的,是我最害怕的,我就害怕自己最後真的就會變成那個樣子,幫又生抱不了仇,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還要一直被別人擺布。


    看著我的樣子,東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的說陳琦,你記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小事,所有的一切困難鬥不過是暫時的,咱們不可能這樣一輩子的。我知道你心裏很亂,有很多事不願意自己去想,不願意說出來,也不想別人說出來,是因為你害怕,你恐懼,可是你必須要去麵對,因為你是一個大老爺們,是在又生的墓碑前發過誓的,是我馬東升的弟弟,是我一把把你帶到這條道上的,你要是要繼續混,就不能丟自己的臉,也不能丟我的臉,你要是說又生的仇就這麽算了,自己不想在混了,所有的一切都去他媽.的,那我馬東升就不再說一個字。


    我嘴唇動了動,張嘴張了半天依舊是一句話都沒說,接著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盯著上空的白鴿子。


    東哥開始抽第三根煙了,抽了一口也跟我一樣望著天上的白鴿子,看了一會兒緩緩的歎了口氣說,其實有時候,我也想過你說的那樣的生活,每天坐在馬路邊上,沒事了,發會兒呆,看看


    過往的露腿的大妹子,在傻笑一會兒,可是這些一點都不現實,你是什麽都沒有,可是我還有家,有父母,有妹妹。哭笑了一下又說,不過你現在也有了,你有了幾個兄弟,有了仇恨,有著反叛,所以總的來說,我們還是一樣的。


    又看了一會兒天上的白鴿子,東哥就站了起來,甩了甩胳膊,淡淡的說,陳琦,哥哥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很多事都瞞著你,沒告訴你,但是哥哥有哥哥的苦衷,當初找人禍害萌萌,是想讓你跟琪琪在一起,雖然有那麽點私心,但是我的出發點是正確的,你要是跟張雨萌在一起一定沒有好下場;後來的不告而別,迴來以後做了光頭,隱瞞了身份,讓李明跟著我一塊瞞著你,那是我身上有事,真的不想連累你,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總之你記住一句話,我馬東升說了認你做我弟弟那就是一輩子的弟弟,無論怎樣都是,以後的路你自己看著辦吧,頓了一下說想好了給我個電話。


    說完就朝著太陽落下的地方走了過去,我看重東哥的背影,默默的抽著眼,腦子裏一會兒激動,一會兒平靜,亂的一塌糊塗。


    想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現在的東哥很怪,年齡跟我們差不多,但是想的永遠都那麽靠前,做事也滴水不漏,還能特別的忍,完全不像是我們這個年齡該有的思想與行為。


    並且他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我的心上,似乎我在他的眼前就是一個透明人一樣,我心裏隱藏的不願去想的東西,全都被他給撈了出來,難道東哥曆經了兩年社會真的變得可以這麽的成熟與睿智嗎?還是說在他的後麵依舊有人,而我依舊是一顆棋子,依舊像個傻子一樣的被人利用著?


    天上的鴿子迴了巢,突然間望著一排排的白色的鴿子就笑,覺得自己的想法真的好搞笑,太過於多疑,就像是三國裏麵的曹操似的,可是我又不是他,我要是他事情也就不會這麽難辦了。


    一根煙抽完以後,我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可是突然間不知道自己往哪走了,前幾天還可以一直呆在霸天裏麵,可是現在連著霸天都被簡約給收了,自己根本就沒地方去了。


    雞崽在霸天沒了以後,也突然間就不見了,連個招唿都沒給我打,李明也迴了家,能去的地方似乎真是就隻有我跟萌萌租房子的那了。


    萌萌不知道還在不在哪裏,我心裏想了好了一會兒,滅了手裏的煙頭,還是向著租房子的地方走了過去。


    不知為何,總感覺身後怪怪的,我就側過身子迴頭望了一眼,發現太陽在遠處的山頂上隻剩了一個邊兒,身後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道路邊上一排排的行道樹的影子與我的影子交錯,起了一股風,樹端搖晃了起來,我的影子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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