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並沒有辛憲英想的那般複雜,蕭姽嫿取信吐蕃讚普壓根不難。


    吐蕃在拉讚普的隱忍下,一舉奪迴大權,結束了吐蕃數十年內亂,因此還得了個雪原之狐的美稱,當然了,外人看來,其實說是老烏龜也不為過。


    眼下老讚普已然病逝,雖新老交替,可策略並未發生變化,究其根本,還是休養生息繼續力量為主,並在這個基礎上盡力謀得好處。


    一開始對於大梁局勢還不是那般了解,自然找上了大梁朝廷,完事才發現天高皇帝遠,大梁就連個送親隊伍都送不過來,半路被蕭姽嫿攔住了,何談其他。


    所以新讚普一改老讚普的策略,從親近大梁朝廷變成了親近‘近鄰’蕭姽嫿,從目前看來還算不錯,開通了貿易往來不說,還的的確確收到了不少書籍和一些工匠。


    此外與蕭姽嫿雖是形婚,可該有的形式都不會少,到時候自會有一筆驚人的嫁妝。單看目前收到的單子,就足夠驚人。


    當然了,饒是如此,親往蜀州還是有風險的,可新讚普拉吉貝德覺得問題不大,原因?根據他們的情報,蕭姽嫿是實打實的待在荊州擴建新軍以及水師之事,擺明了要磨刀霍霍繼續攻略荊州。起見沒少將大軍拉倒孫守仁的襄陽城下溜一圈,強攻倒不至於,如此堅城強攻那是作死,無非也就是丟丟投石機,在井欄上射射箭,讓新兵蛋子體會一下戰場感覺。也是弄的孫守仁無奈無奈的。


    可這就足夠了,即便是擴軍,可新軍並算不得什麽戰力,所以短時間內蕭姽嫿壓根沒有實力開啟兩處戰場。而且其兵力主要集中在荊州左近,離蜀州邊關遠著呢,真要對拉吉貝德動手,壓根來不及迴防。


    本來麽,固然拉吉貝德無法帶大軍入蜀,可大波軍隊必定駐紮於邊地不是。


    真出什麽意外,以目前蕭姽嫿邊地的防衛,壓根扛不了多久。


    而且一旦這般緣由開打,那必然就是不死不休,那蕭姽嫿還要不要繼續攻略荊州了?


    縱觀中原曆史,無論哪一位豪傑梟雄,皆隻會看重中原地盤,這一點瞅瞅南越之地就知道了,哪兒都不重視,何況吐蕃高原之所?


    是以無論怎麽想,蕭姽嫿都不會做出破壞與吐蕃之間關係的事情,於她無利麽。


    且更讓拉吉貝德確定沒問題的理由是,蕭姽嫿曾密信一封!


    以兩人的身份,誰都沒可能跟在對方左右,所以形婚一說才廣為流傳,而蕭姽嫿也是直言將來必然會找其他男人誕下子嗣。不過也會為拉吉貝德生一個,而且要求將來必須繼承讚普之位。


    都熟悉的手段啊,拉吉貝德壓根不以為意,就算立蕭姽嫿與他的兒子為讚普又如何?吐蕃曆史上娶中原公主生下的兒子繼承的讚普還少了?血脈可無法影響一切,仍舊會為吐蕃著想,而且有這麽一層母係血脈,往往更能獲得中原王朝的照顧與便利,這對於需要積蓄力量的吐蕃而言多重要。


    這麽多年過去了,也就是中原人仍舊認為此法可行,一直都在用,也是蠢笨的可以。


    不管如何,人家蕭姽嫿都說到這地步了,那麽出現意外的可能性自然更小。仔細想想,拉吉貝德還真有點小激動呢。蕭姽嫿自然是沒親眼見過,卻也送來了畫像,的確美貌佳人且不乏英氣。此外派遣的使者也皆言大梁大長公主乃難得絕色。


    嘖嘖嘖,大長公主,還手掌兵權控幾州之地,如此豪傑女子……嗯嗯,隻能說拉吉貝德也是性情中人。


    潭州。


    奏折雖以上,可高玉瑤的批閱還未下,是以到是還未改變為湘州,不過也是遲早的事了,再過一陣子若還沒反應,索性也懶得等,反正高玉瑤也拿著沒法。


    下了戰船的李清照精神頭還算不錯,並沒有預想當中的那般疲憊,忽的想到先前辛憲英所分析,不由喚來問:“依你之意,接下來蕭姽嫿與吐蕃必有一戰?”


    “然也!”辛憲英點點頭:“老讚普紮西赤德七歲為讚普開始隱忍,四十年之後才開始爆發正式一統吐蕃,此人也算得上是一位英雄了得的人物。其留下的積蓄力量的策略也完全沒有問題,奈何眼下卻有幾個致命之處。”


    “何解?”李清照追問。


    “其一,隱忍之時難免做戲,一副懦弱之輩模樣,沉迷美i色。此結果便造成了紮西赤德子嗣眾多,比如現今的讚普,便已然是十七子,而據了解,紮西赤德一共留下四十多個兒子!”


    說到這,辛憲英也是頓了頓,不由自主的看了李清照一眼,果然,李清照臉色不是那般好看。瞧瞧人家,孩子紮堆,自家倒好,一個沒有!


    “咳……自古皇室無親情,吐蕃也不會好到哪去,何況拉吉貝德出身太過一般,其母隻是平民並無依靠助力,能登上讚普,也是紮西赤德遠見,未死之前便早早讓拉吉貝德坐上讚普之位。不然壓根不能壓服眾人。莫看眼下吐蕃相安無事,可實際上除卻死忠,背地裏說不得多少人有心思。這種情況下,若拉吉貝德身死,吐蕃又會如何?”


    李清照一聽,自然便道:“內亂!”


    “不錯!吐蕃當初十八大族如今還剩六大,而六大族皆有女子為老讚普紮西赤德的妃子並留有子嗣,背後有家族助力,若讚普之位空懸,焉能不爭?那等情況,拉吉貝德即便身死蜀州又如何,蕭姽嫿壓根不會有太大的壓力。”辛憲英點頭肯定。


    “即便如此,蕭姽嫿未免還是托大?據我所知,蕭姽嫿其兵力主要集中在荊州一線才對。”李清照不由疑惑。“是以即便不會受到吐蕃太大壓力,難道就不怕萬一?”


    辛憲英輕笑一聲,笑道:“簡單,西域!”


    “原來如此!”李清照恍然大悟,卻是忘了西域諸國可是在蕭姽嫿的掌控之下。如此,也算奇兵了吧。“那麽還有何致命之處。”


    “其二,短見短視與虎謀皮!”辛憲英卻是搖起頭來。“老讚普紮西赤德親近大梁朝廷的策略可謂相當正確,或許短期內因為地域問題無法直接獲得什麽好處,可長遠來看卻未必。遠交近攻本就是自古有之,與大梁朝廷親近,即便不兵臨城下,也能給蕭姽嫿足夠的壓力從而獲得一定好處。此外也可不斷襲擾西域劫掠積蓄。


    如此,既交好大梁又直接獲利,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然而紮西赤德病逝,拉吉貝德便自以為聰明改大梁為蕭姽嫿進行親近聯盟。此舉看似好處直接,卻十分短視,即便蕭姽嫿未做任何不當之舉,吐蕃短期內也很難強大起來。


    既已結盟,蜀州等地自然不能打,而西域諸國有從屬蕭姽嫿,同樣不能打。等於說,除開貿易與贈送外,吐蕃壓根無法獲得其他利益。而且,無仗可打,短期內還好,時間一長,將士忘戰,戰力隻會愈發低下。”


    說到這,辛憲英再次搖頭,道:“本以為吐蕃的存在能給蕭姽嫿造成一定牽製,不想卻是自尋了死路,不過也無妨,總歸我潭州之策,便是引蕭姽嫿與高玉瑤之間的爭鬥,沒了後方牽製,也能讓蕭姽嫿無憂,隻需把控其勢即可。”


    這般分析有理有據很讓人信服,李清照也對辛憲英很是相信,思索一番,便道:“看來吐蕃已無法對蕭姽嫿產生任何威脅了,後方穩定之下,蕭姽嫿隻會更加勢大,而我潭州自也不能落後,看來要加緊拉攏巴陵城外的文諾以及襄陽孫守仁才是了,話說迴來,如此境況,對我等未必沒有好處。”


    這話不假,一旦蕭姽嫿沒了後顧之憂,那麽接下來要攻打的首當其衝便是襄陽!堅城不假,可誰讓孫守仁隻有這麽一個城呢?再怎麽守,時間也有個限度不是。到那個時候,襄陽城內的士氣早就跌到一個境地了。


    隻要孫守仁不傻,就知道必須要在那之前做出進一步選擇。就比如投靠潭州,時間越早,越受到重視,真等成為喪家之犬再來的話,這完全就是兩碼事了。除非孫守仁仍舊認為他能一直死守。


    不過又怎麽可能。


    眼下的局麵,蕭姽嫿要全取荊州,最佳路線便是取襄陽而後直線東進江夏,至於南邊江陵一線,但是一個雲夢澤的存在就能讓蕭姽嫿短期內束手無策,更莫說裏頭還躲著孫玉和安歌。隻不過這兩人更無害罷了,不會輕易蹦躂出來送死。可問題輕易也進去不得。


    所以,襄陽必取!


    李清照隻需書信一封曉以利害,道清即將可能發生的事,不怕孫守仁不動搖。事實上這段時間一直都暗中有書信往來,畢竟孫守仁也需要為自己留後路。


    大梁高玉瑤的舉動顯然已然將其拋卻,可有可無的角色。而蕭姽嫿那兒已然錯過了最佳時機,而且蕭姽嫿某方麵的天真也讓孫守仁搖頭不已。火鳳乃是反賊偽帝,孫守仁自不可能投效,那就隻剩潭州了。


    更莫說,其麾下首要謀士文諾還駐紮在巴陵城外。即便孫守仁獨自棄城而來,也不至於是光杆將軍不是。


    無論怎麽看,招攬孫守仁的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前去華容一段時間,潭州難免積攢下不少需要李清照親自過目的政務,周少瑜不在的情況下,李清照便是主心骨,此一點大夥早已這麽認為並認同。


    潭州曾經府衙,自然是如今的辦公地點,大堂之上,主位空置無人坐下,這位置是周少瑜的,自然不會由其他人來坐,周少瑜不在,自然空著。


    而李清照則在一旁另設一位,雖偏一些,卻也算高坐殿首了。而下邊,相比起其他勢力就有些小怪異。


    比如大梁朝會,人家根據文武品級進行劃分站位。這裏不,首先就是根據性別!男左女右!


    沒法子,自家姐妹太多,還一個個身居要職,總不能商議大事都躲在殿後偷聽參與吧。而若是隔個屏風什麽的,也太奇怪了吧。索性左右分開即可。


    潭州自然也是有官服的,其形根據大梁官服作為略微整改,到是沒有太多變化,畢竟還沒直接反呢不是。不過女子穿官服難免不好看,且一個個雖身兼要職可實際大多並無實際官職在身。


    是以左邊的男臣都是皆船官服官袍,至於妹子們,卻也不能想穿什麽就穿什麽,不然鶯鶯燕燕花花綠綠的有失威儀,索性規定朝會之時揭穿色彩統一的素色衣衫,且不許搭配太過奢華豔麗的首飾。


    然後便是排位問題,男臣那邊自是按照官職大小,姐妹這邊就不好這麽分了,一個不好還容易傷感情,最終也隻是個矮站前個頭為後,不會讓誰覺得自己是因為不受重視才站的遠。


    好吧,這也算此方世界古往今來一大奇觀,啥時候這麽多妹子直接站出來參與政事了。


    想想以後,假設周少瑜當真拿了天下正式朝會,額……妥妥的後宮幹政,沒毛病!


    大抵也隻是些瑣事,比如春耕事宜準備如何,又比如哪處連續降雨使得某條河漲水造成什麽損失雲雲。眼下潭州富足百姓安寧,官吏也基本廉政高效,大問題自然是沒有的。


    之所以來這一遭似是而非的朝會,也隻是因為離開近月餘,算是公開露臉表示歸來而已。


    搞笑的是,一個個男臣全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微低著頭目不斜視,腦袋都不敢亂偏一下。沒法子喲,不說這些都是他們主公家的妹子,就算不是,一個個也皆是奇女子,位高權重的得罪不起,沒見首腦都是妹子嘛。


    此外也的確是怕控幾不住我幾幾啊!以前誠徽州不就是出過因親見了貂蟬絕色不能自拔然後犯事的人嘛。


    不能自悟啊!想要繼續好好的掌權活下去,那就忍住,決不能多看!


    但是……真的好嫉妒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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