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代的發展,思想的變化,以及社會的壓力,越來越多的人對於後代已經不在那麽迫切,甚至於,壓根就沒打算要孩子。這方麵在一些國家尤為明顯,國家老齡化,結婚率降低離婚率升高,死亡率比出生率還要高。


    不過這方麵在華夏尚且還算好,對於子嗣血脈的傳承,大抵還是比較看重的。畢竟哪怕是新時代,仍舊會有許多傳統觀念在流傳影響。


    後世尚且如此,更莫說古代的妹子們了,能不能下崽,這可是頭等大事,事關女人的地位,家族的興旺與傳承,結果嘞,莫說開枝散葉了,就是獨苗苗還沒有一個。


    隻是他們都不曉得,還真就有了一個獨苗苗……


    “看來吐蕃還是和蕭姽嫿交好了啊。”高玉瑤撫摸著肚子,一臉懶慵的坐在椅子上,對於吐蕃和蕭姽嫿之間的事情,壓根沒表現出半分惱怒。


    嗯,惱怒不好,情緒波動太大,會影響孩子,得注重修身養性。


    高玉瑤這般想著,繼續道:“也沒所謂,吐蕃太遠,與咱們的大梁並不接壤,若吐蕃強盛,自然會采取遠交近攻,可既然以休養生息貪圖好處為主,與蕭姽嫿勾結也是預料當中之事。無妨的,遲早還會打起來。不過荊州的局勢麽……”


    這個確實讓高玉瑤頗有幾分頭疼,荊州不必其他,被占了也就被占了,無甚大的影響,可荊州卻能依水路直接抵達京師,這一點的確叫人頗為忌憚。


    事實上周少瑜看重的也是這一點,一旦蕭姽嫿擁有了進一步直接威脅大梁的能力,那麽兩方的戰爭就完全必不可免,自己也就可以安心坐觀山虎鬥了。


    最明顯的例子,清朝末期,洪秀全以拜上帝教於廣西桂平縣金田村起義,在攻下廣西永安、桂林、全州之後,直入湖南,攻長沙、益陽、嶽州,而後徑直入湖北,取武昌、九江,再然後呢?直入安徽,下安慶、蕪湖,最終直接拿下南京建立天京。


    由此可見,哪怕荊州離金陵距離貌似不近,可若真打起來,那還真說不準。


    唯一能讓高玉瑤安心一些的,便是蕭姽嫿目前並無水師可用,如此一來,哪怕仍舊能走水路,在防禦上也要輕鬆不少。起碼現在的大梁,可不是幾年前的大梁,不敢說兵強馬壯,卻絕非弱兵。


    話雖如此,荊州能保住還是保住為好,可問題是高玉瑤現在又不想直接介入戰爭,思來想去,也隻能是暫且再調集一些軍隊進駐徽州依情況而定了。


    總歸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還是在於海貿,雖說新羅國現如今不景氣了許多,可好在前往東倭的海貿路線已經打通,沿路海賊基本清繳,根據目前最新的情報,東倭正處內亂,數十個村長你來我往械鬥不止。嗯,據說叫什麽大名?


    本以為這般情況怕是沒啥貿易可做,不想訂單一點也不少,什麽書畫瓷器茶葉,以至於兵刃都想要大批購買,前者好說,賣就是了,這可是暴利,至於兵刃……


    “給幾位丞相否了?”高玉瑤頗為無語,擺擺手,道:“哀家記得,庫中尚有不少更換下來的舊式軍械?就賣這些吧。區區島嶼小國,還怕成為威脅不成?對了,潭州方麵,現今可又有何新政?”


    這可不是在關心周少瑜的事業,而是在為大梁著想,周少瑜的政權並沒有獲得天下士大夫的認可,但偏生人家安生穩定的飛速發展,根據情報,其民心擁戴程度可謂極高。


    高玉瑤可不會一葉障目,人家既然能做到這一點,便說明人家的新政自有可取之處,或許因為階層利益的原因,有一部分壓根無法在大梁推行,但總有一些可以學習借鑒。就好比這段時間,高玉瑤已經逐漸開始抬高匠人的地位,鼓勵發明創造,前幾日軍器司一位匠人貢獻出了製作弓弩的法子,此弩射程更遠,更換弩箭的速度也快上不少,高玉瑤特此給加封為官。


    此舉固然引起了士林一些不滿,但考慮到如今匠人的積極性,以前擠壓的不少技術紛紛貢獻出來,這收獲足以抵消這些所謂不滿。


    再說了,不滿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反了?信不信誅你九族!這天下遲早是自己腹中娃兒的,誰敢胡來就跟誰沒完。


    好吧,也犯不著要和誰沒完,如今的大梁基本就是高玉瑤的一言堂,莫看現在基本不露麵一副放權的架勢,但誰又真敢去否高玉瑤的決定?就好比華夏史上明朝的嘉靖皇帝,其二十年不上朝的舉動先不說好壞優劣,可人家皇權從來就沒有跌落過,嘉靖帝一句話,誰還敢跳不成。


    何況高玉瑤目前隱於幕後,也隻是為了隱藏懷有身孕一事,待分娩完畢,還是會出來直接把持的,到時候就更沒人敢跳了。


    待過了春耕時節,蕭姽嫿終於發兵了,顯然這位大長公主殿下已然將荊州視作了自己的地盤,不然完全沒必要等過了春耕在行進軍之舉,這明顯是不想破壞了荊州的產糧。


    荊州向來都是產糧大州,占了此州,風調雨順的情況下,單此一州的糧食收成,足以養活好幾個州的人,早年間天下太平,一向都需要從荊州調出糧食來滿足其他州。而這幾年天下大亂,朝廷對荊州失去了真正意義上的實質掌控,且無需向外調糧的情況下,荊州可謂缺啥都不會缺糧。


    而有糧就代表有人,有人就代表有兵。蕭姽嫿無甚商業手段,不能像周少瑜那般各種賺錢,且大環境之下,其思想維持著徹徹底底的以農為本,由此可見,荊州對於蕭姽嫿而言有多重要。


    對於蕭姽嫿的出兵來征,孫守仁很果斷,該放棄的地方直接放棄,連城池都不要了,盡皆往後集結退守。此也是無奈之舉,火鳳兵力於北方壓境,潭州的水師也肆無忌憚的進入雲夢澤。


    孫守仁兵力有限,又被如此兩方牽製,若再將兵力分散,豈不是給人送菜?不若幹脆舍了部分地方集中兵力拒守,如此還能有希望守住。


    於是造成的局麵便是,襄陽以北以及西邊的地盤,盡皆拋卻不管,完全就準備依托襄陽堅城防衛,如此兵力十足,城中糧草充足。而南邊,則依托江陵大城而守,兩城南北形成一條直線,且後方有水路想通,雖說距離不算近,卻也足夠互助。


    為確保萬一,荊州東部分別與江夏以及武昌留下足夠兵馬確保後路無失的同時,大可依靠後方的水軍憑借充足的水道便利與蕭姽嫿糾纏,總歸後者是沒水師的。


    總體而言,隻要不是當真三方共同夾擊,守住這些地盤問題應當不大。


    當然,這是在沒有意外發生的情況下。


    如今的襄陽終於四門緊閉,進入戰時戒備,不過城內的緊張感仍舊不強,依然認為襄陽城固若金湯,並非蕭姽嫿可以拿下,說白了,蕭姽嫿的兵力也就那麽多,此番加上輔兵,來犯的也不過十萬,若不是因為有南北牽製,連守都不用守,完全可以出去打硬仗。


    隻是這種盲目樂觀,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什麽?消息可曾確定?我那侄兒當真於江夏反了?”孫守仁虎目一瞪,吃驚憤怒之下,連雙手都有些顫抖。


    壓根不需要多此一問的,送來的情報上寫的清楚,就連江夏水師的副帥都給砍了(正帥是孫守仁自己),若是消息不確定,麾下的探子又怎麽會傳遞上來?


    “這些蠢貨!”孫守仁簡直咬牙切齒,不用想都猜得到,孫玉顯然是中了離間之計而且中的還挺深,那家夥現在百分百已經將他當做殺父仇人。


    而既然連江夏水師都能被其勸反,那更隻能說明,不僅僅隻是孫玉,連大眾都已然認為孫守義是他所害。而孫守義在統領江夏水師向來深受將士擁戴,雖說將領換了一茬,可士卒還是那些士卒,再加上曾經的將領都跟在孫玉身邊,那麽勸降江夏水師自然也不算什麽難事。


    這下可好,西邊北邊的地盤已經徹底放棄,而後邊的江夏又獨立起來,斷了孫守仁的後路,固然武昌郡還留有人馬,可憑這些人,如何打得過江夏。


    孫守仁苦思破局之法,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惱,蕭姽嫿也在惱。


    “這個孫玉到底在做什麽!”蕭姽嫿怒極。


    遣安歌過去,自然是她的手筆,按照原本的打算,是準備離間策反孫玉,讓其留在襄陽城內以便破城。畢竟襄陽堅城,又有名將把守,想要強攻死傷太大。


    結果呢?出城了!


    這也就罷了,因為接下來的計劃也不錯,勸降江夏水師拉攏雲夢澤水寇,如此可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不說,還能截斷孫守仁的後路。


    但即便如此,也斷不是這個時候舉旗!


    斷了襄陽的後路,此舉固然能影響襄陽軍心,但同樣的,無路可退之下,必將激起襄陽死戰之心,孫守仁可不是庸碌之輩!如此一來,她蕭姽嫿拿下襄陽的代價隻會更大。


    “不慎泄密,不得已而為之!?”當本宮是傻子麽!蕭姽嫿冷笑著丟掉手中的密信。“哈,好一個不得已而為之,早先私下串聯都未曾泄密,是已完結卻被人知曉?想要擁兵自重之意簡直太明顯!安歌啊安歌,叫本宮說你什麽好!”


    蕭姽嫿很煩悶,因為孫守仁的退讓,也讓她很是安逸了接收了不少地盤,除卻城中糧草等物資基本都被搬運之外,人口什麽的,基本無損。可現在的局麵,接下來該如何打?


    強攻襄陽或者江陵堅城?便是拿下也是死傷慘重,到時候更沒辦法威懾江夏了,不攻就此放棄?那籌備了這麽久豈不是白費力氣?


    好吧,既孫守仁陷入苦思之後,蕭姽嫿也麵臨兩難。


    然而周少瑜同樣也不高興。


    “想不到這安歌的野心,遠比咱們想的要大的多啊。”周少瑜很是鬱悶的道。


    當初安歌怎麽說來的?她所求的,是地位,是名流後世。然後呢?擺明了就是為了穩住潭州而已。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是在這個當口舉旗。


    安歌所言的策略沒有絲毫作假,但執行上要比想象的更加順利,江夏水師外加雲夢澤水寇,短短時間內,居然硬是給拉起了一支高達七萬的兵馬。


    這也就是因為借著孫玉以及其亡父孫守義的名頭了,換成別人,還真就不會有這效果。且雲夢澤潛藏的水寇數量也遠超眾人猜測,此時再分析,才忽然注意到,早幾年北方大亂,流民大批南下逃亡,並不是誰都那麽好運氣受到接濟收留或者之輩被拉到了潭州或者誠徽州,更多的人,不得不落草為寇,而荊州這地方,沒有比雲夢澤更合適的地方了。


    利於隱藏不說,來往商隊也是不少,搶一艘糧船就足夠吃上許久。是以此時雲夢澤隱藏的水寇簡直不要太多。


    而孫玉此時的班底,基本全是孫守義留下的親信死忠,在孫守義的帶領下鎮壓的整個雲夢澤水寇幾乎絕跡。就沒有比他們更熟悉雲夢澤的人了,所以哪兒最能藏人,全都門兒清,一找一個準,然後一嚇唬一拉攏,軟硬兼施之下,招安之事好生順利。


    即便沒有蕭姽嫿的安排和周少瑜這邊的意思,怎麽也該晚一些起事,在恰當時機給予孫守仁致命一擊。如此才可效果最大化,且功勞最為明顯。而早早便舉旗,顯然是沒打算要所謂的功勞了,為何?因為不在乎,不打算真在你手底下混。


    這種情況下,即便蕭姽嫿獲得最終勝利,並且迫於孫玉聚眾七萬不得不給麵子封其官職,也定然會想方設法防備削弱,換言之,孫玉沒可能在蕭姽嫿地下獲得重用,如此一來,所謂在蕭姽嫿地下給周少瑜做臥底一事,豈不是更加笑話。


    “這還真是,誰給她的自信?”周少瑜搖頭道。還好還好,慶幸啊,得虧這妹子最終還是沒纏到自己身邊來,不然多禍害。


    辛憲英皺著眉看著地圖,怎麽說安歌也算她半個徒弟了,徒弟做出這種事,她也很難看的,好一會,這才道:“安歌此舉,看似冒險非常,被豫州火鳳、蜀州蕭姽嫿。大梁朝廷以及我方潭州夾在中央,但未必沒有可解之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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