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忘了,當初周少瑜從高玉瑤身邊開溜的理由是啥。


    借助善懷閣的影響力,直接宣布周少瑜受命北上對抗突厥,讓高玉瑤吃了個啞巴虧,隻能默認周少瑜的離開時她的授意。


    然而到了現在,高玉瑤反而同樣利用了這一點。


    好啊,你不是說你是北上打突厥的嘛?想必以你那仁名,不可能說話不算話的吧。既然如此,那就出兵看看唄,哪怕隻是裝個樣子,也勢必會引起突厥重視並防備,如此一來,火鳳所要麵對的壓力便進一步減縮。


    畢竟在眾人眼裏,周少瑜可是趕走過突厥的存在啊,甚至前任可汗阿史那隼都身死了。


    火鳳、幽王,再加周少瑜,一場與突厥對峙僵持之局勢必出現。而高玉瑤,隻需穩坐釣魚台坐收漁翁之利即可。還是那一套,削弱平衡敵方,己方則保存實力蓄力發展。


    果不出所料,沒過多久,前方傳來軍情,一支打著火鳳旗號的軍隊奇襲,直接解放了困守城池的幽王,而此刻的幽王雖然被困了好幾個月,城內物資也消耗嚴重,但唯獨有一樣最是成長,那便是士卒!


    幽王原本的軍隊自然是不夠的,本來就沒多少正規軍,這不是那麽好養活的。但幽王因為在幽州建立的好名聲,以及困守之後一係列親民的舉動,使得城內百姓很是擁戴,誓與城池共存亡。


    幾經調度,城內幾乎所有壯丁盡皆上過城牆防守參與過戰爭,莫看後來突厥是沒管他們了,可一開始可是猛攻過好幾迴的。


    有了戰場磨礪,之後清閑下來也不敢鬆懈,即便突厥未曾來攻,城內也一直在進行操練。


    事實上,即便沒有軍隊出現滅掉城外的突厥騎軍,幽王也準備要搞事情了,因為城內的物資委實堅持不了太久,且隨著時間推移,城內氣氛的衰弱也是必然,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


    此刻沒了束縛,更是美滋滋。


    當日就果斷發兵三萬,將一日之內來迴所能觸及的地方搶了個遍,以緩解城中匱乏。


    為避免再次困守的情況,在突厥反應過來之前,幾乎剩餘全軍以及半數百姓齊齊上陣,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在城外搭建起一處牢固的營寨,互為犄角攻守相助。


    待到第二日,天還未亮,前日四處收集物資的三萬軍隊打散,分不同方向四散開來,人數不等,幾百數千皆有,要求隻有一個,有機會就偷襲,同時盡可能的搜刮物資迴來。


    一時間,到是有點讓突厥焦頭難額的意思。


    突厥大半軍隊都在前線,後方的軍隊並不多,至少在保證後方安全的情況下,能夠分派出的兵力十分有限。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後方失了火,前線的軍隊又怎麽可能安心打仗。當即調迴重兵,準備徹底鎮壓。


    隻不過火鳳同樣不是蠢人。


    那支繞後的軍隊,打的是她火鳳的旗號,但自己有沒有派過兵,難得自己還不清楚?更莫說事先已經有人將此事暗中‘匯報’了。那是一支射在她臨時居所牌匾上的箭矢,上頭綁著白絹,裏邊就有寫了此事,而那時候,壓根都沒還發生呢。


    一開始火鳳以為是周少瑜的暗中幫助,但很快就發覺不對。


    從頭至尾,火鳳從未向並州方麵嚐試過請求援軍,正是因為她很了解並州的局麵。


    先不提目前已經派出兩萬軍隊尚在雍州,並州本身的兵力並不算豐厚。單是並州大刀闊斧的招收流民,就已經使得並州財政無比吃緊,完全無力派遣軍隊遠征。


    何況,她火鳳終究是亂軍,而周少瑜,如今可是大梁的親王與州牧。若是周少瑜明目張膽的幫忙,這可不是什麽好事。至多也就是另辟戰場各打各的。


    當然了,以尋常人的想法,大抵是認為突厥打冀州,算是狗咬狗,異族和亂軍嘛。若不是善懷閣詩集大肆宣傳異族同族的概念,隻怕認為狗咬狗的人更多。


    對此,火鳳隻是輕蔑一笑。狗咬狗?若是突厥當真吞了冀州,勢力再一次擴大,再弄出第二個下梁營來,往後你們還怎麽阻擋?


    思來想去,火鳳將視線轉移到了大梁朝廷的方向,仔細思考一番,其中脈絡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然而即便知道了高玉瑤的打算,火鳳也不得不上鉤。


    單獨麵對突厥,火鳳除了盡量拖延期盼能夠有所轉機之外,壓根沒有勝算。而此間幽王解放出來開始搞事,頓時吸引了走了大半突厥軍隊,讓火鳳輕鬆不少。


    可這都隻是一時的。


    一旦幽王被滅,局麵將再次迴到原點。


    對於火鳳而言,即便幽王一方同樣屬於敵方,但這世間哪有絕對的敵人。幽王在,火鳳尚且能夠堅持下去,幽王若倒,為保存實力,火鳳也隻能是先退守豫州了。


    畢竟冀州可是和青州以及徐州接壤,而以高玉瑤的性子,不可能坐視突厥攻取中原勢大,如此一來,發兵也是自然之事。


    當然了,不到萬不得已,火鳳是不願意這般做的,豫州雖大,可到底隻占據半州之地,若丟冀州,那己方就真的很難再發展起來了。


    是以,事先早已得知情況的火鳳,提前做出一係列安排與假象,為了逼真,甚至真在動員百姓南遷。


    如此一來,突厥便更加放心的調離軍隊撤後圍剿幽王。


    隻是不曾想,大軍才剛剛撤離,第二日,火鳳便集結大半軍隊,對留守前線的突厥軍進行大決戰,以十萬對五萬,以有心算無心,使得五萬突厥軍死傷過半,再加上俘虜人員,突厥軍僅餘一萬殘軍潰敗逃離。


    這的確是一場大勝,但火鳳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真正消滅的突厥人,不過四千餘,剩下的,皆是下梁營的士卒,換言之,本都是屬於大梁的百姓。對於突厥真正的實力並沒有太大的削弱。


    隻是仍舊沒時間讓火鳳去感慨,直接大軍開拔,直接北進,意圖收複冀州失地。


    而實際上,則是造成一種壓迫局麵,重新將突厥的兵力分擔一部分過來,以此緩解幽王的壓力,免得幽王輕輕鬆鬆就被滅了。


    汗國,雲京。


    在攻占幽州建國之後,阿史那忽沁便一直待在這裏,並沒有繼續帶領軍隊出征,理由到也簡單。


    經過阿史那隼的入侵並州失敗以及草原內亂,如今的突厥人口已經大幅縮減,沒可能繼續那般揮霍,這也是他建立下梁營的初衷。


    不是有句話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麽?阿史那忽沁就是這麽理解的。


    下梁營組建之初,戰力低下,士氣同樣低迷,更沒有什麽忠心可言。不過沒關係,隻要能夠控製的住,那都不是問題。是以攻打冀州,下梁營便是主力軍,多少也是為了達到練軍的目的,突厥自身的騎軍隻是一個輔助,這也是火鳳能夠阻擋住突厥南下的原因之一。


    總之,死多少人,阿史那忽沁完全不在乎,隻要最終能有那麽一兩萬善戰的,那就算賺了,更莫說這期間對敵軍的消耗。總不能說自己這邊死人了,人家一點實力沒損失吧。


    所以,看似阿史那忽沁在攻占幽州之後馬不停蹄繼續派兵攻打冀州很是激進,但實際上,卻是穩紮穩打。之所以留在雲京,不就是為了進一步掌控幽州之地麽。


    “有意思,高玉瑤?火鳳?”阿史那忽沁一口喝下杯中烈酒,表情頗為玩味。很顯然,其中關節,阿史那忽沁照樣看破了。帶著幾分邪氣的看了看下方左右或是跳舞或是陪侍的女子,阿史那忽沁邪笑道:“我說,你們也都是出身大戶人家,也算是書香門第,為何就沒有那兩位女子的半分本事呢?既然如此,活著還有意義?”


    一下子,在場的女子全都跪了,一個個惶恐不安。


    正如阿史那忽沁所言,她們都有一定的出身,或是幽州官吏之女,又或是出身大富之家。然而現在,充其量不過是阿史那忽沁的玩物而已。


    不是沒想過死亡,然而,卻沒有膽子去死,不是不敢,而是害怕!


    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在於,死亡之後……


    古代不乏剛烈女子,偌大一個幽州,又怎麽可能全是軟骨頭。


    在城破那一日,就有不少女子選擇了以死保節,然而仍舊有不少還未來得及便被俘虜,而第二日,便全被送到了阿史那忽沁的眼前。


    那絕對是個黑暗的日子,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


    一名女子不願受辱,一頭撞在立柱之上,鮮血淋漓,昏死過去。畢竟撞牆撞柱,哪那麽容易就真的直接死掉。


    而阿史那忽沁是什麽態度?


    “既然想死,那便成全於你,我這人,可是很大方的。”


    這句看似沒問題,然而緊接著,卻道:“來人,將此女用鐵索綁好,架上烤架,記住了,注意點火候,別把肉烤老了,莫浪費了這細皮嫩肉。對了,還有誰欲尋死?盡皆成全你們。”


    從昏死到活活燒烤而死,再到成為阿史那忽沁的盤中餐,單是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更莫說親眼所見。


    別說在場的女子,便是阿史那忽沁帳下的將領個各部首領,都一個個心驚不已。因為阿史那忽沁不僅自己吃,還強行分派下去,不吃?誰敢!


    相比起阿史那隼,阿史那忽沁更加的殘忍陰險,心腸也很小,十分記仇,斷然是不敢有半分違逆的,如若不然,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還要被烤了吃!簡直聞所未聞。


    “算了,無趣,一群庸脂俗粉。”阿史那忽沁沒了興致,一擺手,對場中的親衛士卒道:“都賞你們了,隨便玩。”


    不多時,場麵便不堪入目了。


    阿史那忽沁繼續喝著烈酒,雙目陰森森的眯起,自言自語道:“高玉瑤不著急,不過火鳳麽,且讓我先會上一會,希望到時候能夠讓我玩的更久一些才好啊。”


    顯然的,阿史那忽沁這是準備親征了。


    火鳳可不知道她被如此惡心的盯上了,仍舊帶著大軍謹慎北上,她的目的是吸引一部分突厥軍隊過來,而不是真的死磕,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以免中了埋伏。


    是以,當初在並州時用過的老招數又擺了出來,那就是每行一小段距離,就立刻安營紮寨,而且還不是駐紮在一塊,而是挨著弄出數個小營寨出來,跟一大片小堡壘似的,便是突厥騎軍來了,看著都頭疼,這玩意沒法衝鋒麽不是。


    與此同時,並州。


    距離周少瑜抵達並州,也已經過去一小段時間,算是理解了徐妙錦她們會那般跟他訴苦了,真心累啊,要安置好那麽多人,其他方麵其實還好,可瑣碎事情卻實在多,叫人分身乏術。


    就是這樣,徐妙錦她們都說現在要比周少瑜沒來的時候輕鬆多了。


    並不是因為多了幫手,而是因為周少瑜本人。


    誠然,並州時屬於周少瑜的,也正因為他塑造的仁義形象,百姓才會樂意過來謀生。但到底先前周少瑜是不在的,換言之,缺少主心骨,心裏沒底。


    而周少瑜一出現,哪怕什麽都不做,隻往那一站,出去亮亮相,就算有點啥意見矛盾的,都給忍了迴去,因為相信啊,相信周少瑜肯定會安排好他們的。


    沒法子,名氣大,就是這麽任性!


    對此周少瑜到是也不意外,若是這點效用都沒有,當初幹嘛選擇走仁路,還費這麽大勁塑造形象。


    當然了,忙肯定還是很忙的。就連孫采薇和秦以柳這兩個原本應當弄去給楊妙真打下手的妹子都暫時在幫忙政務。


    隻是如此一來,自然少不得和鳳姬待在一塊。這就有點好玩了。


    鳳姬嘛,當初可是扮作男人還成功當了潭王來著,而孫采薇和秦以柳是什麽身份?一個正妃一個側妃!


    因為秦以柳這不是喜歡鳳姬麽,所以麵對秦以柳的時候,鳳姬多少有點尷尬。而秦以柳當初作為臥底,可是欺騙了孫采薇的姐妹情,所以秦以柳麵對孫采薇的時候也很尷尬。


    而最後,孫采薇可是嫁過鳳姬的,如今卻不得不要待在一塊,老實講,同樣很尷尬。


    就這麽一個尷尬三角,反正周少瑜是怎麽看怎麽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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