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參與父親與兄長議事的秦良玉,一時間腦洞大開。


    、


    為什麽金陵的百戶會跑到這犄角旮旯裏來?口口聲聲說是侄女,可關係卻如此的親密?


    難不成,莫不是……


    兩人互相欽慕卻不得準許祝福,不得已,決定私奔而逃?


    若是尋常人想這麽做,的確有點困難,光是路引這東西,就足以讓絕大多數百姓束手無策,沒有路引一旦被發現可是有點惱火。


    按理說周少瑜就算是錦衣衛,若是要出遠門,也是需要一些文書什麽的,可錦衣衛這年頭雖不複當年威風,可唬唬一般人還是沒問題,隻要不作死撞上大官,沒人會找周少瑜要別的文書。


    而且呂玲琦不是沒路引麽,連身份都證明不了,更重要的是,根據秦良玉的觀察,呂玲琦的確一點傷都沒有,就是困倦的,那是不是有可能一路死命的趕路不得休息?


    為什麽要趕路?不就是為了甩開家裏的‘追兵’嘛?


    再聽聽周少瑜說啥了,擅作主張救他?嗯嗯,看樣子中間還是有被追到,並且發生了什麽。


    秦良玉一臉八卦,希望聽到更多話語,從而猜測更多的細節。


    嘛,誰說能耐大就不能八卦的?非得一臉嚴肅正氣才行?怎麽可能嘛。


    秦良玉本就不是什麽大家閨秀或者嚴肅的性子,何況此刻年歲也不算大,加之習武,正是好動的時候。到是有分寸,知道該正經的時候也不會瞎來,不過平時嘛,自在點多好。


    周少瑜到是沒發現秦良玉的八卦表情,但也知道有些事肯定不能和她說,於是借機附耳,在呂玲琦的耳邊極快的語速簡單的小聲說了說目前的情況,讓呂玲琦好生配合一下。


    然後呂玲琦有點不淡定,世侄女?哪有和世侄女抱這麽久的,你倒是早說啊!多尷尬呀。


    “咳,你不錯,居然很我打的不相上下。我姓呂名玲琦,你呢?”呂玲琦盡量表情淡然的鬆開周少瑜,輕咳一聲,扭頭道。


    這話還算客氣,畢竟所謂的不相上下,實際上是呂玲琦占了些上風。


    可秦良玉不服氣,拳腳本就不厲害,無非就是仗著力氣和練過些許招式罷了,秦良玉對此也並無興趣,因為在戰場上,最無用的便是拳腳功夫,弓箭長槍,各種兵刃,你空手上?找死麽不是。


    “秦氏,名良玉。”秦良玉抱拳迴道,接著又說:“區區拳腳算何能耐,有本事與我比一比馬上功夫!”


    秦良玉一來是不服氣,二來麽,也是難得有一個能打的妹子,見獵心喜,心裏頭癢癢的厲害,連八卦都暫且方到了一邊。


    “哈?你要和我比馬上功夫?來就來!”呂玲琦樂了。


    她覺得,或許秦良玉的確有一定的能耐,不然也不會如此自負,但她可是上過戰場的,能一樣嘛。在且說,就算沒上過,她的練手對象可一直都是楊妙真來著,即便是以前楊妙真不在,也有高秀君、梁紅玉這等高手喂招,不然她就是再努力,成長也不會那麽快。


    看兩人還真要去動手,周少瑜趕緊阻止,開什麽玩笑,這可是連著睡了三天,可能剛醒來運動一下反而清醒了些,其他暫且也沒什麽感覺,可若是再跑去騎馬對練,就不怕虛脫了?


    怎麽也該吃點東西修養一番吧。


    再且說,周少瑜還想問呂玲琦之前的情況呢。


    不多時,呂玲琦被強令小口小口的喝粥,不時的和秦良玉拌拌嘴,互相放一些個狠話,什麽‘待我將養一番,迴頭定輕而易舉將你拿下’。反過來也是什麽‘吾自幼騎馬,苦練騎射,一手楊家槍法也頗得造詣,看你這身板,如何是我對手’。


    好麽,周少瑜頓時一臉古怪。


    楊家槍,嗯,這玩意在明代時,名聲可謂達到巔峰,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戚繼光的戚家軍,訓練的就是楊家槍。不僅如此,天下間皆認為楊家槍乃極為上乘的槍法,隻要有條件想學的,練的都是這玩意。


    其實這也沒法,正常來講,啥毛病沒有,可架不住有周少瑜這麽個例外。楊家槍嘛,不就是梨花槍嘛,誰創的?楊妙真唄!


    事實上目前所有武器為長槍的妹子,如今都改練了楊家槍,周少瑜更是如此,本來嘛,自家媳婦創出來的槍法,用用怎麽了?


    話說起來,若是排資論輩,秦良玉這算是多少代徒子徒孫?


    “楊家槍?哈哈哈哈……”呂玲琦更樂嗬了,簡直不要太熟悉好不好。若是楊妙真她們也就罷了,真打起來,呂玲琦肯定慫,可麵對秦良玉,呂玲琦很有自信!


    好吧,也是呂玲琦不曉得後者偌大的名聲,壓根就沒怎麽去研究後頭的曆史,不然準得謹慎一下。


    秦良玉三大本事,排第一的自然是行軍打仗,而第二便是一手騎射,至於第三,便是這槍法上的功夫。至於別的,都挺一般。


    當然,這是隻算武方麵,文方麵自然也是不差。


    馬千乘掛的早,而兒子年幼,秦良玉代為土司管理,雖說並沒有什麽詳細的事跡記載,卻也不難猜測。


    要知道麾下的白杆兵都是從自家地盤裏征召的,而能夠打出偌大的戰績出來,充分說明了他們的精銳,也側麵印證了這支軍隊必然很是團結,非常齊心,也對秦良玉很是信服。


    而這,絕不是說能帶領打勝仗就能做到的。勢必是在平常的內政管理當中,也頗得民心才行。既如此,難道不已經說明了她的內政能力了麽?


    如果是同樣打仗很厲害的李秀寧因為出場時間太短算得上是曇花一現,那麽秦良玉,算得上是整個曆史上最耀眼的將星之一。


    奈何奈何,秦良玉對大明忠心耿耿,卻架不住外憂內患啊。入侵的是哪個自不用提,而內患麽,都知道秦良玉是太子太保和太子太傅,然而這兩個官銜,一個是東南隆武帝朱聿鍵封的,另一個,則是西南的永曆帝朱由榔封的。


    瞧瞧,國內都已經被達成這模樣了,還爭著亂搞一十三,也是無奈的很。


    “咳,秦娘,能否暫且迴避片刻?”眼見這兩人沒完了,周少瑜沒法子,隻好直接一些,他還掛記著大梁的事情呢。


    本來若是沒有意外,秦良玉不出現的話,周少瑜絕對再拉個妹子過來問問情況,可人家秦良玉寸步不離,也隻好作罷。


    說起來,呂玲琦的身體狀態並不算佳,其實秦良玉也未必好到哪去,畢竟幾天沒睡好麽。


    看得出秦家對她還挺寵,任由她胡來。


    想想也是,作為明朝的女子,自家弟弟找來,居然能絲毫異色都沒有的直接說不迴去過夜,無論怎麽想,都是很誇張的吧。


    秦良玉頓時不開森,幹嘛?想支開我!?就是不讓你如願!不但如此,咱還要氣你!


    “支開我想要作甚?我秦家家風甚嚴,絕不許家中發生什麽苟且之事!”


    嘶……周少瑜那叫一個臉黑,什麽叫苟且之事?


    若是自家妹子,早就跳過去言傳身教讓她詳細了解何為苟且,不過現在麽。


    我忍!


    “的確有些許要緊事想要私下商議,還望行個方便。”周少瑜拱手苦笑。


    秦良玉腦袋一仰,道:“此乃我家,我愛去哪去哪,你們大可附耳竊竊私語便是。”


    “!!!”


    好吧,你贏!


    周少瑜也是無語了,附耳就附耳吧,結果……


    周少瑜一扭頭,看著居然跑到邊上來個側耳傾聽的秦良玉,嘴角抽搐道:“你這樣,不大好吧。”


    可不是嘛,居然跑你跟前明目張膽準備聽你的私語,何止是不大好,太不要臉了簡直,這尼瑪居然是秦良玉?怎麽感覺有點人設崩塌!


    “聖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小女子心眼可是不大的很,誰讓你得罪我呢?”秦良玉得意的哼哼:“這是我家,我站哪都行,你盡管繼續說你的嘛。”


    服了!


    你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刷無賴啊這是。可仔細一想,似乎也沒毛病?


    秦良玉的軍隊叫做白杆兵,之所以叫這個,是因為武器用的白杆槍。這武器很獨特,鋼矛帶鉤、尾有小鐵環,古古怪怪的,也不是個按套路出牌的存在。


    當然了,隨著年齡增長,這妮子肯定會正經起來,可這不是還年輕麽。


    如此情況,周少瑜也隻能暫且作罷,現在呂玲琦已經醒了,你總不能還像先前那般一直守著不肯走吧。再找機會便是,再急也不急這麽一下下。


    而與此同時,秦家卻是來了客人……


    嗯,石柱馬家,馬鬥斛帶著兒子馬千乘上門了!按照曆史,後者不就是秦良玉的夫君麽。


    馬家挺有來頭,老祖是東漢開國功臣伏波將軍馬援,不過那都是老黃曆了,如今的馬家顯然不能與之相比,當然了,擺出來還是挺唬人的。


    馬千乘如今眼看就要弱冠,卻仍舊沒有娶妻,不是不想,而是挑不到合適的。


    作為嫡子,將來肯定是要繼承土司之位,婚姻大事肯定不能馬虎,不能說隨隨便便娶一個拉倒。古人最重門第,若不是有別的特殊緣由,哪能隨便亂來。


    作為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名頭夠大,而作為世襲土司,也算有點權力,至少自家一畝三分地上說一不二。此等家世,女方家中勢必不能太差。


    那麽問題來了,士林清流瞧不上,畢竟一個土司罷了,而商賈之家又輪到馬家看不上眼,至於尋常百姓門戶,納妾還成,正妻?沒可能的。


    幾經打聽,這不,就打聽到秦良玉了。


    秦良玉也算是個老姑娘,在忠州這地方名頭還不小,當然,也並非是什麽好名聲,這年頭的女子,大抵是要老實規矩點才對,像秦良玉這般舞刀弄槍不受管束的,可謂稱得上離經叛道。


    但馬家不在乎啊。


    秦家在忠州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秦葵歲貢生的身份也算馬馬虎虎。而秦良玉雖然舞刀弄棒的,可同時也能寫會畫,有幾分文才,可以算是文武雙全,唯一就是個頭高了點,不過沒關係,好生養嘛,怎麽也是習武之人不是,他馬家又不是什麽文縐縐之乎者也的家族,如此會武藝的女子反而更好。


    於是興匆匆快馬加鞭就過來了。


    其實也聽近,馬家的石柱縣就忠州的南邊挨著,兩邊跑一趟不過幾十裏路,快得很。


    而秦葵一聽來意,也有點意動。女兒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再拖下去一旦過了二十,再想許個好點的人家那就難了。而馬家已經算條件極好的了。


    不過素來寵溺女兒的秦葵也沒有直接做主,而是讓人將秦良玉喚來,讓兩個年輕人見一見,看看態度再說,不然亂點了鴛鴦譜,反而不美。


    麵對父親的召喚,秦良玉就是想不走都不行。周少瑜這才總算鬆口氣,心說這不大對啊,本來不是一直都自己欺負她的嘛,怎麽反而被拿捏住了?


    算了,正事要緊。


    呂玲琦知道的肯定不多,當日打著周字旗號突圍而出,大半個晚上都是在玩命奔逃廝殺,最後好容易有火鳳率領軍隊來援,還直接昏了過去,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什麽了。


    而周少瑜臉色有點精彩,因為呂玲琦說她實在火鳳的馬車內昏迷的,嗯,惱火的是火鳳也在場!也就是說,自己將呂玲琦拉過來的時候,火鳳很可能就在馬車內,然後看著呂玲琦是如何消失的!


    頭疼!


    這下子,反而不好直接迴去了,主要是兩個問題。突然再迴去,呂玲琦將會被如何對待?此外,鑒於呂玲琦是在馬車上離開,那麽再迴去時,是再次出現在移動的馬車上,還是離開時,馬車所在的地點?


    周少瑜不曾做過這個實驗,自然也不知曉,而嚐試唿叫繡錦又沒個反應,隻能繼續等等。


    不過這也不意味著什麽都不做。周少瑜肯定要招來一兩個妹子詢問安排一番。比如找到呂玲琦離開時所在地點,事先派人過去接應什麽的,此外就是關於對阿史那隼的戰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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