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一場密謀已久的謀反案,這一點,實在太過明顯了。


    以杭州大城為首的周邊以及一路往西的半個揚州盡皆舉旗,從官府衙門到各地守軍,幾乎大半直接歸附,少有反抗的,也很快被剿滅,剩下的一看,全都老老實實投降。


    不僅如此,揚州繼續往西的贛州,幾乎全境同時依附,而他們的旗號,大魏!


    當然不是前朝,準確說,所謂的大魏,是前朝亂象群雄割據所出來的產物,虎踞江南富庶之地,一統天下的可能性很大。不過最終還是敗於大梁太祖。其國所立年限,為六十七年。


    高玉瑤很懊惱,其實早該注意的。


    當初諸王尚未分封,贛州之地到也異樣不顯。但贛王赴任,問題多少都出來了。


    皇族蕭氏到了這一輩,幾乎皆無大誌亦無大智。區別就在於,有些人知道自己本事一般,比如黔王。但也有那種眼高手低的家夥。


    嗯,就是贛王了。


    初到贛州,自然將贛州當做了自己的地盤,美女啊,金錢啊,然後再掌握一支雄兵,人生完美!可惜,以上皆為異想天開。


    贛王到任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任免各地官吏,這顯然是個很傻的行為。


    本來嘛,你就帶了五百護衛,剛過來人生地不熟,結果一露麵,誰都不商量,直接就要任免人事,安插自己帶過來的人手,這叫大家夥如何服氣,怎麽都要隱忍一番拉攏一部分先吧。更莫說當地官吏本來背地裏就有問題了。


    總之,各地官吏就跟通好氣似的,對於贛王的王令視而不見,至於所謂的新官吏,對不起,哪來迴哪,不歡迎!不走?此地刁民可是很多的,一天挨上幾頓打別怪咱沒提醒。


    好家夥,還真是簡單粗暴。


    當然不可能這麽簡單啦,隻不過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贛王的王令成為一紙空文,誰也調不動。贛王當然不高興啦,帶著他的五百護衛就殺到潭州州府衙門,不是說擒賊先擒王嘛,隻要把最大的官兒給弄了,還怕其他人不老實?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州府衙門早有準備,顯然人家早就在贛王府安插收買了眼線,整個贛州府城的守備兵馬全部出動,反過來將贛王包圍,至於再往後麽,悲催的贛王隻能老老實實了,任由那些原本的管理‘自治’。


    原本高玉瑤也未多想,畢竟贛王的舉動很蠢,引起反抗是理所當然。但仔細琢磨,卻也不符合常理,再無論如何,不可能一州之地所有官吏都如此團結吧,更重要的是,守備軍居然是全部出動,這難道沒有問題嘛?文官武官可不是一個路子,完全沒必要聽州府衙門的話。


    不過到現在,無論怎麽迴想分析都沒用了,事情已經發生,要考慮如何麵對才是正緊,出兵肯定要出的,江南稅收重地,一旦丟失,財政立刻大幅縮水。養著那麽多兵也就無以為繼了。


    此外,還要加強防備,居然有如此大的牽連謀反,若說朝中沒有奸細,那是不可能的!


    總之,高玉瑤現在看誰都可疑,哪怕宮內的宮女太監也是如此,天知道是不是暗中安排的眼線。堂堂太後過的如此沒安全感,也是沒誰了。


    而與此同時,潭州府城,鳳姬也收到了一封來自杭州的密信。


    自稱大魏皇室後裔,名為陳複玄。乃鳳姬的生父……


    好吧,單此一句,都可以不用再看了。當年的密聞基本已經明朗。


    鳳姬的母親,不管是不是出自自願,但的的確確是一枚知道情況的棋子,遊走於大梁先帝與老譚王之間,甚至同時還和這位陳複玄掰扯不清楚。


    想來應當是並不自願的吧。


    鳳姬迴想著很小時候模糊的記憶,母親總是帶著一絲哀愁的樣子,原以為是因為和老譚王拆散,如今想來,卻是在哀歎自己身不由己吧。


    對鳳姬而言,早已過世的母親自然是她最親的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母親的形象被破壞。是以如此想著也算是一種自我安慰了吧。


    隻是,這些年的仇恨錯誤,然後又冒出個人說是她父親,這到底算什麽事啊。


    除非用後世的dna證明,不然的話,誰也不知道,鳳姬的生父到底是大梁皇帝還是親王,又或者那個所謂的大魏後裔陳複玄。


    到是從另外一個方麵想的話,反正再差也是個郡主?


    鳳姬無不自嘲的想著,隨後搖搖頭,並不顧忌的直接將密信交給了李清照。


    以前一直未曾近距離真真融入,雖感李清照等人的才能,但鳳姬總歸是不服氣的。想她以女子之身竊據王位,不敢說將潭州打理的如何,但起碼不算壞,若不是有周少瑜這個例外,早就已經平定誠徽州擴大地盤了。


    或許有這裏那裏的不足之處,但無論如何,也算得上一位頗有才能的奇女子。


    然後,當鳳姬真見了這麽一群鶯鶯燕燕並有所了解之後,不服不行。


    當初隻知李清照等擺在明麵上善懷閣大家。而好些都是隱於幕後很少出現。


    比如那位堪稱絕色的美女貂蟬,隻要事關內政,哪怕再麻煩的事情在她手裏也輕易解決。


    廢話,鬧麽不是。


    誠然,曆史上的貂蟬壓根不會內政,至多也就是能歌善舞。但架不住因為周少瑜的關係在曹操那待了整整十年!


    這也罷了,曹操又對周少瑜身邊的妹子有所誤解,認為皆是奇人,在嚐試送去幾分政務之後,便聽不下啦。


    最初的貂蟬也是戰戰兢兢的嚐試建議,雖有不足但總體沒錯,隨著時間推移,也愈發得心應手,等到了大梁,除了理念不同之外,對於貂蟬而言,反到更加簡單了。


    畢竟貂蟬鍛煉內政能力的地方,是三國,還是曹操那!


    看起來曹操位處的位置很好,實際上就是個四戰之地,兵事連連,百姓流離失所,甚至為了湊足軍中口糧,謀士程昱一度用人肉作成肉幹以充軍糧。


    那般艱難條件下想要施政,何其難也。


    當然了,也並非所有的女子都如此才華,也未必能對周少瑜的事業有所助力。其中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妲己了。


    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成長的打擊愈發出挑,本就是絕色的小美女,現在妥妥的妖孽級別,但是,除了絕色之外,似乎也並沒有什麽太突出之處。


    其實這和妲己所處的年代不無關係,那可是商朝!連影響後來數朝的周禮都不曾出現過,其所處的環境可謂完全不同,光是重新適應各方麵生活習慣習俗都需要不少的時間,更莫說還得從頭開始學習語言文字。


    這才幾年的時間,能寫會畫並且有幾分水平那就已經做的很好了,至於更多的,卻是急不來。畢竟真論起來,其水平甚至還不如比她年歲小不少的蔡琰之妹蔡玥。


    但是,鳳姬照樣很怵她。原因麽,很簡單的,嗯,就是一不小心,居然被妲己給魅i惑了一次,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頓時感覺像看到了真妖,妥妥的狐狸精轉世,先前還不了解秦翰一提起這妮子就一臉驚恐,現在麽,秒懂!


    正胡思亂想好讓自己分神之際,便聽看完信件的李清照問道:“關於此事,你有如何想法?”


    “但憑姐姐做主便是。”鳳姬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所謂,就算陳複玄真是她生父又如何,這些年孤身一人辛苦操勞,不一樣好好的,至於信件上說的,母親為了複國犧牲乃是大義,是使命,鳳姬嗤之以鼻。還有那個鶯鶯的所謂小名,鳳姬就更沒興趣了。


    因為下意識就想到善懷閣詩集刊登過的西廂記,裏頭的女主就叫鶯鶯,雖然結局圓滿,有情人終成眷屬,但爭議性太大,因為故事裏透出的意思,有反禮教的意味,一度讓不少士子不滿。


    士子什麽的,鳳姬當然不在意,但現在非議本就更多,再來個鶯鶯,嫌自己被八卦的少是吧。


    “不妥,雖與公事有所關聯,但終究乃你私事,終究要問問你的大概想法,然後才好做出安排,不然我若直接做主,若是日後有所異議,反到傷了感情。”李清照並沒有直接做主,反而說出進一步拉近關係的話語。


    因為敵對過的關係,鳳姬如今的人緣並不算好,更莫說還是土著妹子的身份。但鳳姬的身份卻是很重要,哪怕女子之身被揭開,好歹也做了一段時間的親王,所施的也算是仁政,總體而言,還是比較受百姓愛戴的,此外,鳳姬的能力也自不用說。


    是以李清照作為大婦主管整個大家,自然要做出表率以示親近,盡量讓鳳姬更快的融入進來。雖說當然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就是了。


    “這……”鳳姬聞言,心下暗歎李清照之穩妥,想了想,便道:“以小妹之見,不若迴信一封,就言‘忽聞至今猶在,喜不自勝,恨不能立刻相見,奈何如今以為人婦,當以夫為主,郎君不在,不敢擅離,還望諒解,若有力所能及之事,必當盡力’。”


    李清照目光一閃,滿意的看了看鳳姬,此言一出,在座的妹子們頓時感官好了不少。


    都不是蠢人,此言語看似親近,實則不然。從先前鳳姬不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所謂生父那是相當的不感冒,甚至還很是厭惡。又是這般坦率明言,那麽真實意圖隻有一個。


    那就是欺瞞那陳複玄,假意親近,實則試探。


    顯然的,這麽多年不曾出現,為何突然又冒出來?就因為已經舉旗起兵了?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


    “此言大善。”眾妹子點頭表示讚同,這個法子好。


    “小妹文采有限,言語當中怕處理不妥,為以免破綻,不若由姐姐執筆代寫,小妹再另行抄錄如何?”鳳姬又提議道。


    當真寫不出麽?不存在的,無非是此事多少敏感,若是有人懷疑她真有投奔杭州之意可不是什麽美事,不如更加坦誠一些,一切有人監督且公開,如此自然不會有什麽猜疑了。


    李清照立刻會意,也明白此時相比起表示信任讓鳳姬自行處理,自己代筆後者另行安排要好的多。


    隻是個知進退曉分寸的。李清照更滿意了,先前的接觸,再怎麽意圖讓鳳姬盡快融入,那也帶著幾分疏離,畢竟鳳姬身份不一般,還做過親王,若是心高氣傲不好相處,也是個麻煩。如今看來,卻是多慮


    “婉兒,便由你來吧。”李清照環視一圈,點了‘新人’上官婉兒的名。


    若說鳳姬知進退曉分寸,那麽上官婉兒,當稱之為小心翼翼!


    處處禮讓的確叫人心生好感,但那種疏離感怎麽都揮散不去。妹子們都習慣將大家夥視作自家姐妹,可上官婉兒憑習慣性的將自己的地位放低一等,那就反而不美了,感覺不自在。


    其實上官婉兒也很苦惱,或許應當說,極度的不適應。


    當初深處皇宮內院,爾虞我詐可謂複雜之極,但說白了,其實也簡單,懂得放低,懂得奉承,小心翼翼誰也不招惹,必要時也可借勢壓人,如此便可無憂,而如此做法,也讓上官婉兒獲得了武則天的信任與重用。


    可是到了大梁,人家需要的是自自在在隨意交流的姐妹,而不是什麽客客氣氣太會做人的存在。


    姐妹?嗬……


    對不起,宮裏長大的上官婉兒表示,從未理解過這種關係感情,更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所以,很為難,不該如何是好。


    當然,對於李清照,還是很敬重的,因為人家的確很好,也數次與她談心,隻是上官婉兒自己一時半會做不到罷了。


    此刻點婉兒的名,也是讓大家多注意一下她的存在,不然一直那麽沒存在感的低調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有所改變。


    “喏。”上官婉兒下意識的起身稱‘喏’,可說完就後悔了,這般迴應,哪裏會像是姐妹麽,反而更像是上下級。


    “無妨,莫要太心急了,慢慢來,莫給自己壓力,總歸會好的。”李清照溫和的笑笑,出言寬慰。


    上官婉兒抿了抿嘴,不曾言語,卻是盈盈一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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