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周少瑜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這才走了出來。


    “原來是周公子。”李麗質起身相迎,笑容柔和,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否被聽到。


    趙福金則是臊得慌,自己和周少瑜的私密事居然被人探聽了去,這會周少瑜又直接出現,一扭身,一抹紅霞飄出,羞的很。


    “早啊。”周少瑜淡定的擺擺手招唿,然後走過去拉著趙福金的手拍了拍算是安慰,天塌下來有他頂著,怕個啥。


    結果李麗質下句話就讓周少瑜也有點聳。


    “對了,清照姐出門前,曾留一封書信,讓麗質代為轉交公子,據說是潭王府的鳳姬姑娘。”李麗質笑眯眯的摸出一封書信來,道:“公子放心,麗質未曾看過。”


    周少瑜大汗,鳳姬寫的信,內容是什麽都不用猜,兩人表麵上都是你儂我儂的麽,至於說沒看過,周少瑜咋這麽不相信呢。


    “多謝,勞煩公主了。”周少瑜接過書信,也不著急著看,先收好再說。


    “此地終非大唐,公子何必如此疏離。”李麗質幽怨道。


    咳咳咳,明顯不是對手啊,以前哪遇到過這一款的,如果是禦夫之道,有點汗顏了。但如果是玩弄人心如此厲害的話,額,不可能的,李麗質怎麽都不應當是那樣的人。


    李麗質達到目的,心滿意足的道:“麗質出來此地尚不適應,易覺困乏,恕麗質不能多陪,且迴房歇息一二。”


    “麗,麗質,嗯,你好好歇一歇。”周少瑜強裝鎮定,這般直接喊名字,突然間的還真不適應。


    “都是你害的,說了不許碰,偏要那樣,被人聽了去,可羞死我了。”李麗質一走,趙福金立刻小拳拳伺候。


    “偏要怎樣?”周少瑜伸手一抓,探手一摟,一個轉身做下去,直接將趙福金拉扯進懷中逗弄道。


    “好後悔,遲早被你欺負死。”趙福金癟嘴道。


    “既然進了我的碗,那就別想跑了。”周少瑜理所當然的賊笑。


    “我還算鍋裏的,不算碗裏的。”趙福金下意識接了一句。


    “那不就更叫人惦記了?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嘛。”周少瑜又有點蠢蠢欲動的趕腳了。


    趙福金身子一抖,不好的預感襲來,這大白天的,那怎麽行,果斷趁機拔腿開溜,周少瑜一時不察,還真沒捉到。


    搖搖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噗……嗯,這是喝了李麗質泡的那杯了,虧得還是拿的趙福金那邊的茶水,合著反過來來了。


    喝了杯正常茶水壓壓味,這才把鳳姬的信給拿了出來,小楷娟秀,頗為悅目。


    最癡是相思,最怕亦相思,睜眼是君,閉眼是君,思君不見君,此情何所訴。


    哆嗦,如果是真情吐露,周少瑜肯定會開心開心極了,自己帶來的妹子隨便哪個寫都成,可換成鳳姬,太別扭了。


    想到自己還給她寫過‘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話,估摸著鳳姬看著也是這感覺?


    可惜現在沒發出去,讓人送覺得別扭,不然準迴老宅放封情書去,獨哆嗦不如眾哆嗦,互相傷害嘛。


    剛這麽一想,李清照身邊的侍女春蟬就過來了,還好趙福金剛才跑了,不然還真挺尷尬。


    “少爺,外頭有倆位壯實男子,說是打蜀州過來的,說不見到少爺不會交出信件,少夫人已經讓人將他們安置別處下榻。”春蟬稟報道。


    蜀州?周少瑜又沒啥熟人,若是慕名寄信,一般人哪還特地派兩個漢子風塵仆仆的跑這麽遠。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位蜀國大長公主蕭姽嫿了,好久沒見動靜,忽然冒出來,也不知道幹嘛,也想插進來互相傷害啊?


    問題是周少瑜卡在善懷街裏出不去,要出去也得等天黑,總不能大半夜的去找人家麽,怎麽也得明天了。


    不過周少瑜還是夜裏出去了,果然是兩個壯漢,一手的老繭,妥妥握刀練出來的,對周少瑜的態度到是恭敬,即便他們先跑的巫縣,找不到人然後再往府城跑,也沒啥怨言。


    “姽嫿,咳咳……大長公主她可還好?”周少瑜趕緊改口,對著人家的手下直唿其名可不大好。


    倆漢子互看一眼,當做沒聽見那名字,一人坦言道:“讓公子掛心,殿下一切安好,初到蜀州時,的確不少人很不安分,不過眼下已鎮壓大半。”


    “厲害。”周少瑜挑了挑大拇指,也不知道真心還是假意,其實周少瑜嫉妒的很,自己一路辛辛苦苦慢慢發展,還要穿越勾搭妹子過來做幫手,這麽久才發展出這麽一點名堂。


    看看人家,起手就有大部隊,固然後勤方麵,朝廷肯定會拖後腿,但蜀州正亂,總有法子養活。


    比如軍中缺糧,而某縣有糧,作為蜀國大長公主,自然不好去做什麽損害名聲的事情,隻要有意引導賊軍一番,讓其掠奪此縣,而麾下部隊事先埋伏,於歸路殺之,既得殺賊之名,又得了各種補充,妥妥兩全其美。


    最多就是閑的心黑一些,但是成大事者,有幾個做不到這點的?雖然當初接觸不多,周少瑜一點不懷疑蕭姽嫿這麽做。


    一來她不是那種顧忌太大太多的人,二來也是給逼的。


    誠然蕭姽嫿有自己的勢力,自然會有人資助,但上萬人的大軍,絕不是說養就養得起的,至於說朝廷,高玉瑤會資助她才怪,國庫壓根就是空的好吧,不然怎麽會做出如此巨大的甩鍋之舉,封那麽多權利大到沒邊的王出去。


    顯然的高玉瑤是準備將拳頭縮迴去,積攢力量再狠狠的打迴來。


    而蕭姽嫿沒得選,頂著個蜀國的名號,但蜀州並非她的地盤,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完全是一支孤軍。


    縱然有人冒險事先站隊,也絕對是少數,是以對蕭姽嫿而言,初期最是難熬,想要養活部隊,隻能行一些非正道的法子。


    而後打出戰績,初步站穩腳跟,在絕對兵權之下,蕭姽嫿在蜀州的座位也就坐的越舒服。


    不過也要有個度,畢竟以後還需要發展的,真把蜀州給打廢了變成爛攤子,蕭姽嫿以後再想發展起來可就難了。


    周少瑜相信,以蕭姽嫿的聰明,這點事還不至於想不到,摸了摸下巴,心想如果自己是坐在蕭姽嫿的位置上,那麽考慮的絕不僅僅是蜀州的問題。


    所謂走一步看三步,兩位送信的漢子從蜀州過來也是需要時間點,他們走的時候已經鎮壓大半,想必現在已經隻剩零散了。


    “若是我,定然叫軍隊佯裝亂賊南下雲州,而後發兵平叛一點點吞並,至於朝廷封的那個王爺?哈,天高皇帝遠的,讓他直接死於‘亂賊’之手不就好。如此,可以雲州為後方儲備,重兵集結蜀州,靜觀天下變化。”


    不得不說,蜀州的位置當真是好,往下一個雲州基本打不到,蜀道難的不僅僅是華夏,在大梁同樣如此,蕭姽嫿巾幗不讓須眉,非是等閑之輩,往後群雄割據,絕對有她一份。


    好在潭州底下也有一個誠徽州,位置偏南,且群山峻嶺,不易攻打可做後方,唯一缺點就是地盤小了點,人口少了點。


    然而潭州卻沒有蜀州那般地利了,可謂水路全通,左邊黔州,上邊荊州,右邊贛州,想要守起來難度大大增加。


    往右容易招惹朝廷,往北有鎮南大將軍府,往左的黔州到是好上不少,不過到時候很可能和蕭姽嫿對上。


    那麽想要穩固,交好蕭姽嫿,適當結盟也就很重要了,此外還有苗家,誠徽州是梅山寨,黔州自然也有別的寨。梅山寨的態度還算不錯,就是不知別的寨會如何對待,如果可以,到是可以拉攏一番形成籌碼,加重與蕭姽嫿結盟的條件。


    當然了,周少瑜自認目前自己還是隱藏的,蕭姽嫿不會知道自己暗中的勢力,所以現在隻要交好私人關係便好,至於到時候如何對待,且看具體情況再定。


    “兩位兄弟辛苦了,且在此休息幾日,此茶樓乃是在下名下產業,食宿無需客氣。”周少瑜打聽一番,太具體的也問不出,他們也不知道,不過也夠了。


    “如此,便謝過周公子了。”二人拱手謝道。


    “哪裏哪裏,你我皆為公主效力,自己人,無需客氣。”周少瑜嘴上說的客氣,但神態上卻隱然將蕭姽嫿視作同等。


    這讓二位漢子吃不準自家公主和周少瑜的關係,莫非……?這麽想也正常麽,不然怎麽會是這麽個神態。


    “蜀地到此較遠,卻是耽誤二位跟隨姽嫿,咳咳,跟隨殿下左右建功立業,一點心意,二位可去西市采購些物件迴家,莫要推遲才是。”周少瑜這迴完全就是故意唿了一句姽嫿才改口,說的客氣,怎麽看卻像賞賜的意味。


    這兩也不是什麽都一無所知的人,想到當初在京師,周少瑜給蕭姽嫿做的那些詩詞文章,覺得有點譜了。


    “那,就多些軍師美意了。”二人很有點心領神會的味道,周公子也變成了軍師,這也沒錯,周少瑜腦袋上的確頂著一個軍師的名頭,還是蕭姽嫿給的,軍師祭酒嘛。


    拿著一封厚厚的信封出門,也不著急著走,直接在茶樓另外開了個房間觀看起來。


    說是信,看起來更像是記錄,比如,三月十八,小雨伴隨北風,探子來報,發現賊軍蹤跡,設伏三千,殺敵千餘級,俘六千,糧草若幹……


    三月二十七,援救華陽,內外夾擊,斬級四千,俘萬餘,糧草少許……


    不過內容慢慢就變了。


    四月十一,發現賊軍山中營寨,強攻之,斬敵八千,俘七百。


    四月二十三,援富縣,中遇暴雨,路泥濘,援兵趕至,城已破,怒而攻之,殺敵一萬三千,俘三百。富縣商賈張家,通敵,視逆反之罪,誅三族,抄沒家產。


    瞧瞧,周少瑜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一開始,蕭姽嫿明顯的殺的少,俘的多,但現實的情況逼得她沒得選。


    慢慢的就變成了殺的多,俘的少,沒法子,養不起!哪來那麽多口糧養活。而且周少瑜很有理由懷疑,富陽之戰,就是他設想的那般,故意而為之,那個商賈張家,鬧不好就是個假罪名,目的就是為了其家財,很有可能是個大地主加米商。


    因為往後這樣的記錄還不少。而記錄的末端,隻有六個字,雖不安,猶不悔。


    周少瑜挑挑眉,那就沒跑了,蕭姽嫿本意,也想能活下更多的人,但是形式所逼,不得不殺。


    一份記錄,足以讓周少瑜想象出,一個女子全麵銳變的過程。


    蕭姽嫿曾經打過突厥不假,但總歸是外族,而蜀州,那不是一個概念。相信蕭姽嫿也有過憤怒,有過迷茫有過彷徨,不過最終還是穩定了下來。


    不過饒是如此,也需要與人訴說一二,雖未明言,但這份記錄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總不可能讓他這個掛名的軍師來個時候分析吧。


    “戰爭啊。”周少瑜點著手指感慨。


    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皆是如此,蕭姽嫿的成長伴隨的是千萬條人命,周少瑜不確定蕭姽嫿的內心想法具體為何,但既然成長起來,肯定不能小覷。


    此外,戰爭果然也是發財的方式之一,可惜誠徽州哪裏比得上繡錦之地的蜀州,最多也就是那麽幾家鄉下土豪罷了。當然了,打下來還是不少收獲的。


    看來自己必須得加快腳步了,不然人家都開始慢慢吞並雲州,自己連誠徽州都還沒搞定,那以後還怎麽站穩腳跟。


    丟下記錄,後頭才是正式的信件,很正式,相當的正式,感覺跟公函似的,一點看頭都沒有。


    “看來真正的信件其實就是那份記錄了。”周少瑜挑挑眉,琢磨怎麽迴信安慰一下,既然人家表現的這麽含蓄,自己自然不能直接。


    委婉的安慰人?這還真是個累人的差事。


    收起信件,眼下夜色愈發黑的厲害,周少瑜想了想,確認四周無人,果斷刷臉進了善懷街,值守的女護衛自然認得周少瑜,而且也很忠心,自會保守秘密,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片刻後……


    “呀,你,你今晚怎麽有來了!”


    “嘿嘿嘿,難道不是你期望我來的麽?”


    “才沒有的事!”


    “不不不,騙不了我的,不然為什麽不鎖門呢?嘿嘿嘿,我來啦……”


    “壞人,登徒子……”


    感謝書友紅茶不醉的1000打賞,啊哈,總是忘記看,晚了點,另外感謝大家的月票,可以的話多來點唄,才發現可以增加積分的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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