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還知道竹子放生的目的是繁育!


    這是章教授心裏唯一的念頭,荒謬卻又真實。


    剛看見竹子身穿特製叢林迷彩服的章教授心中恍惚,在羅浩沒說之前章教授幾乎忘了這件事。


    大熊貓本身就繁衍能力就差了些,上次竹子受傷,估計是被雌性野生大熊貓抓傷的。


    如果是豺、狼、鷹、熊這些猛獸的話,竹子肯定活不下來。


    人工培育的大熊貓沒有野性,放歸山林也很難把野生大熊貓的基因給帶迴來,所以這個課題困擾了相關的科研人員很久。


    當時的竹子就是一隻“細狗”,野生大熊貓根本看不上它。


    章教授從前的做法也是聽天由命。


    可他看見畫麵裏羅浩篤定的神情後,心中茫然,不知道羅浩要怎麽做。


    “章老師,您遠程來辛苦了。”羅浩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我正好有些問題想跟您交流一下。”


    “交流?”


    章教授差點沒哭出來。


    自己哪會啊。


    給熊貓穿上特製的叢林、山地迷彩服,準備了狼牙棒,還有背包,這是去度假吧。


    從學者的角度,章教授很反感羅浩的做法。這樣的大熊貓還算是大熊貓麽?


    算個屁!


    但心裏是這麽想,現在的章教授連個屁都不敢放。


    章教授擔心羅浩製造意外事故。


    羅浩傷了自己的話,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可要是借著近距離觀察竹子的機會,竹子忽然暴起呢?


    普通的大熊貓,哪怕是人類養大的,人家體型在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存在。


    就別說手撕活鳥,野性滿滿,哪怕麵對東北虎一點都不畏懼的竹子。


    竹子是國家保護動物,當年北動保安隊長傷了人,可是屁事沒有。


    就算是把竹子就地正法,自己早特麽被正法了,那還有什麽意義。


    章教授想到章北海射殺係統裏的老專家,雖然是大劉在裏的事兒,但他看著羅浩堅毅的目光,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敢逼逼賴一句,這貨會找機會幹掉自己。


    “羅教授。”章教授想明白了,滿心都是畏懼,他正色看著羅浩,“我今天才明白為什麽夏老推薦您來做這個項目。老人家別出機杼,用心良苦,佩服佩服。”


    “不不,我是真有……”


    “所有的資料,這幾十年來培育大熊貓的相關資料我會發給你。”


    “……”羅浩疑惑,雖然在現場看不見章教授的表情,但剛剛章教授說話都聽的很清楚。


    這狗東西心裏在想什麽?


    不會是被迫害妄想症發作了吧,不會吧。


    “章老師,那行,一會大家一起吃口飯。”羅浩笑嗬嗬的說道,“您喝什麽酒?”


    “我隨意,酒量不行,羅教授您別灌酒啊。這裏是東北,一說吃飯我就已經開始上勁兒了。”章教授開始客氣,語言、姿態也放的極低。


    他是真怕羅浩製造一個意外事件。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羅浩年輕,這種年紀一旦熱血上湧是不會管那麽多的。


    “害,我也不能喝。那您先等會,我去把收尾的工作做完。”


    過了一個多小時,羅浩來到林業廳領導的麵前。


    雖然知道他們聽不懂,但羅浩還是很認真的“匯報”了第一次野生試驗的相關內容。


    顧懷明看羅浩的目光有些複雜。


    “懷明,你覺得小羅太油膩了?”


    “這小子根本不像是一個搞技術的,天生混機關的料。”顧懷明說了一句不著四六的話。


    “哈哈哈。”錢光明笑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


    “哦?”


    “那時候我剛到科裏,老板還是主任,我對老板的欽佩之情天地可鑒。”


    “然後呢?說正經事。”


    “有一次,有個活動,機關麽,你也知道。”錢光明笑嗬嗬的說道,“那是我第一次見老板戴老花鏡,還準備了一個簡單的稿子。”


    “!!!”顧懷明一怔,“你們協和不是連三甲評審都不理不睬麽。”


    “不一樣,那是老板們看不上衛生部,但院裏麵的事兒,老板一向很在意。小羅倒是真的學會了老板的精髓所在。”錢主任笑嗬嗬的說道。


    “我是過了四十之後才漸漸明白的。浪費一點時間,拍對方個馬屁,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後工作能順暢很多。”


    “現在不叫拍馬屁,叫提供情緒價值。”


    兩人低聲聊著,忽然顧懷明注意到陳勇沒迴來。


    “陳勇呢?羅浩的那個助手。”


    “不知道。”錢光明見羅浩已經“匯報”完畢,和林業廳的人相談甚歡,也沒招唿羅浩。


    過了會,眾人要迴省城,這才看見陳勇和王小帥在裝竹子的車裏。


    與其他奶爸、奶媽不同,陳勇絲毫沒考慮到竹子會傷害自己。


    陳勇背對著竹子坐著,正在和王小帥比劃著什麽。


    而竹子好像也在聽,聽著聽著竹子猛的站起來,來到陳勇身後。


    小心!


    顧懷明心中一驚,還沒喊出來,就看見陳勇揮手擼在竹子的身上。


    竹子順勢直接躺下,就跟碰瓷兒似的,四腳朝天,肚皮超上,示意陳勇摸它。


    當竹子躺下的瞬間,“duang”的一聲巨響,整個車都顫了顫。


    艸!


    顧懷明看傻了眼。


    大熊貓真的這麽溫順麽?


    如果真的這麽溫順的話,各種奶爸奶媽也不會隻敢隔著柵欄喂食。


    似乎隻有譚爺爺和花花之間能近距離交流,顧懷明覺得能這麽近距離交流的案例應該還有,但肯定不多就是。


    花花,那就是個肉墩子,賣萌用的。


    花局隻要賣好萌就可以,別的可以不用考慮。


    但眼前這位,剛剛可是要拎著狼牙棒去和野生東北虎搏命的主。


    怎麽就這麽乖巧了?


    而且一個夠沉,差點沒把車壓壞;另外一個也是真放心,根本不擔心已經有了野性的大熊貓傷害到自己。


    陳勇擼著竹子,和王小帥比劃著什麽。


    “羅浩。”柴老和周老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羅浩左看看,右看看,站在二老中間,躬身,“老板……們,陳勇是奶爸之一,竹子對他比較信任。咱,就別擼肚子了。頂多能摸摸耳朵,但摸耳朵前我先和竹子商量一下。”


    這一幕,誰不羨慕。


    老板們得隴望蜀,近距離擼貓擼完了還要照相,現在又想摸肚子。


    竹子已經有了野性,抓鳥的動作之熟練,直接撕開吃掉之兇猛遠超羅浩的預想。


    看來陳勇的什麽說法多少有些用。


    羅浩也是擔心陳勇不靠譜,一旦竹子迴手給老人家一個大逼兜,估計……自己得自盡以謝天下。


    “真的不行麽?看著挺溫順的。”柴老有些遺憾。


    周老拍了拍羅浩的肩膀,沒說話。


    “陳勇,準備迴了。”羅浩很罕見的沒迴答柴老板的話,而是抻脖子大吼。


    “羅浩,你們迴去忙吧,我和小帥、劉奶爸去哈動,跟竹子一起吃飯。”


    羅浩也沒勉強。


    畢竟竹子的“訓練”很重要。


    雖然眼前看著還好,竹子有了野性,麵對野生東北虎也沒有血脈壓製之類的情況發生,但準備麽,越充分越好。


    誰還會嫌棄準備的太充分呢。


    這次兩位老板也得償所願,近距離擼了貓,光是幾百張照片迴家和老同事們就有的顯擺。


    至於章教授。


    羅浩隱約能猜到章教授來是做什麽的,但這人現在應該處於量子疊加態中,做出對自己有利的事兒和惡心自己的事兒疊加在一起,還沒到坍縮狀態。


    青長的評審,答辯還要過章教授這一關。


    雖然如此,羅浩心裏有底,這次他的底牌在陳勇身上。


    按照陳勇的說法……且不說那麽樂觀,就算竹子隻有陳勇異性緣的一半乃至三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羅浩都相信竹子很快就能成家。


    陳勇別的事兒不靠譜,這種事兒不要太靠譜。


    想到這兒,羅浩又想到了老柳。


    好在老柳想得明白,已經說清楚不會因為這事兒反目,那就好。


    都是成年人了,愛情不愛情的還重要麽?


    當然重要。


    可遇到陳勇這種貨色還能怎麽辦,就當是鬼迷心竅了唄。隻要過程美好,其他都不重要。


    陪著老板們和章教授一起吃飯,林業廳的領導興奮的霞飛雙頰。


    這可是哈動第一隻熊貓!


    而且綜合一處的耿處長全程陪同,他和羅教授的關係之好已經不背人。


    一頓飯賓主言歡,順利收場。


    ……


    章教授全程陪著笑臉,直到自己迴酒店,他才鬆了口氣,麵色陰沉。


    想了許久,章教授拿起電話。


    “約翰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章教授的英語口語還算是不錯。


    “怎麽了?章?”


    章教授把這麵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盡量不去觸碰電話對麵那人的神經。


    這人是世界動物保護協會的一名專家,點對點支持章教授研究大熊貓。協會有專項基金,章教授這十幾年前後拿了百十來萬美元。


    可研究進度始終沒有進展,那麵已經提出要派人來看看情況,深入研究。


    章教授總擔心出問題,找出各種借口敷衍。


    現在……章教授隻能搬救兵,加深和動保組織的聯係,要不然章教授害怕下一秒動保組織就會把資金給羅浩。


    ……


    ……


    把老板們送迴酒店,明天上午的飛機,羅浩要去帝都完成有關於糖尿病、胰島的試驗。


    忙是夠忙的,昏天黑地。


    但畢竟這條路是自己選的。


    別人都是四青有其一就行,但羅浩選擇了四青有其三,接下來還要馬不停蹄的評選傑青。


    糖尿病這個項目應該夠傑青的檔次。


    羅浩每次想到這事兒,都感慨於王校長對時間拿捏的精準。


    自己一步不落,在東蓮礦總“耽擱”的兩年時間幾乎是一瞬間就被追了迴來。


    這背後的判斷有多深,可想而知。


    把老板們送迴去,羅浩坐在車裏,準備像中年男人一樣在私密空間歇一會,緩緩神。


    剛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手機振動。


    是大妮子麽?


    羅浩嘴角揚起,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孟良人。


    【羅教授,睡了麽。】


    【沒呢,剛忙完,怎麽了?】


    羅浩迴複了一條信息。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老孟,怎麽了,有急診?”羅浩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係統麵板。


    沒有急診任務。


    “12床的患者家屬要求自動出院。”孟良人毫不囉嗦,開門見山。


    “???”


    12床的患者是前幾天來的一個急診,袁小利正在做手術,羅浩就“順手”收了。


    當時的診斷是肝癌破裂,失血性休克。


    羅浩上台做了栓塞止血,患者的情況暫時穩定住,但因為主幹栓住,側枝循環有可能因為壓力增高而打開,患者還在觀察中,考慮可能會有繼發出血。


    患者送來的時候家裏對救治很積極,是那種溢於言表的著急。


    無論花多少錢,無論希望有多大,都無所謂,可以說是醫從性相當好的患者家屬。


    這麽配合的患者家屬為什麽忽然之間要放棄治療?


    羅浩有些困惑。


    而且孟良人極少半夜給自己發信息、打電話,打擾自己休息。


    羅浩把煙塞迴煙盒裏,紮好安全帶一路來到醫院。


    上樓,孟良人正在和患者家屬站在走廊裏交流。


    是患者的愛人,70多歲,身體硬朗。她表情淡漠、平靜,和最開始把人送來時候的焦急截然不同。


    看見羅浩來了,孟良人抓緊交代,把老太太送走,這才神神秘秘的衝羅浩眨了眨眼。


    羅浩會意,來到防火通道。


    “羅教授,患者家屬忽然要求自動出院。”孟良人也不客氣,更沒囉嗦,而是開門見山匯報情況,“我了解了一下,是今天有人來探視。”


    探視?


    一種可能性浮現在羅浩的腦海裏。


    但羅浩沒妄自猜測,靜靜的聽孟良人匯報。


    “我沒親眼見,是聽其他床的陪護說的。”孟良人簡單交代了一下,“下午,有人來探視,是一個老太太,據說是老爺子的廣場舞舞伴。”


    “倆人握著手,哭的不行。”孟良人表情嚴肅的匯報。


    艸!


    老房子著火,沒救了。


    羅浩印證了心裏的猜測,歎了口氣。


    “羅教授,這事兒咱怎麽辦?”孟良人問道。


    “聽患者家屬的,然後和患者溝通,說明利害關係,看他怎麽想。”羅浩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所有簽字單,患者本人、患者愛人、患者子女都要簽字,按手印。”


    “好。”孟良人對羅浩的說法並不意外。


    “患者怎麽說?”


    “他說出院就出院,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孟良人平靜迴答道。


    肝癌破裂出血,的確已經到了終末期。


    但要是積極救治的話還能有6-12個月的壽命。


    但老爺子選擇的是老房子著火式的愛情,並且公之於眾,不再隱瞞。


    這又何苦來哉。


    羅浩歎了口氣。


    不過在醫院裏類似的情況見得多了去了,羅浩也沒在意。


    隻要把簽字都簽好,事後別有麻煩就行。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避免自我感動。


    “羅教授,這個患者應該不會出事,但我還是謹慎了一點。”


    “沒事,類似的事情該匯報就匯報。”羅浩擺擺手。


    孟良人端正的五官扭了扭,像是想起了什麽,羅浩注意到,孟良人也注意到羅教授在看自己。


    “我在傳染病院的時候遇到一件事。”


    “哦。”


    “那天我值班,半夜起夜,上廁所。聽到隔壁隔斷裏有異常的聲音。”


    羅浩想起有一次nba比賽結束,正在采訪東契奇,忽然傳來吟呻聲,全場無語,東契奇想說什麽,但最後埋頭開始笑。


    男男女女,這都正常。


    竹子為什麽死了活了都要放歸野外?還不是為了基因的傳承麽。


    “我留了心,出去後偷偷看,結果發現是倆患者家屬搞到一起去了。”


    “後來呢?”


    “患者還沒出院,倆患者家屬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最後,把患者扔在醫院,他倆雙宿雙飛了。”


    羅浩聳聳肩。


    這些破事沒地兒說理去。


    “我去看一眼老爺子,要是沒事的話就連夜辦理出院手續。”羅浩平靜說道。


    “連夜?”


    “我聽過一件事,和咱們遇到的情況類似。”羅浩道,“當時管床醫生沒你這麽精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後來一天晚上,患者的家屬去衛生間苟合,患者拎著刀把倆人堵在衛生間裏。”


    “好像捅了百十來刀,事情鬧的挺大,最後還把頭切下來滿病房溜達。病房其他人,一個患者家屬、倆患者被嚇的心梗發作。”


    “我艸!”孟良人愣住。


    他順著羅浩的話想到那些畫麵。


    怎麽跟泰國的鬼片一樣呢。


    “抓緊出院,隻要患者能理解就行。”羅浩堅定的要甩掉這個大麻煩。


    孟良人不再說什麽,跟著羅浩去換了衣服,隨後來到病房。


    患者今年74歲,麵色蒼白,看著有點老。


    經曆過一次失血性休克,還是癌症晚期,能有點精神頭就不錯了。


    他坐在床上,背靠著牆,沉默,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麽。


    患者的愛人坐在板凳上,手裏拿著手機,正在刷視頻。


    病房裏滿是尷尬的氣氛。


    雖然大半夜還開著燈不睡覺,但其他兩張病房的患者、患者家屬也都沒有表達不滿的情緒。


    尷尬如刀,讓所有人都很難受。


    “老爺子,你要自動出院?”羅浩進來,麵色平靜,直接詢問。


    “嗯,出院。”患者點了點頭,“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羅教授,謝謝伱救我一次。”


    “客氣。”羅浩仔細觀察患者和患者家屬的表情。


    其實羅浩心裏還是存著一絲別的念頭,諸如連續劇裏那種狗血情節——老人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連做帶鬧,斷了家人的念想。


    但現在看,似乎並不是這樣。


    可患者的眼神有些茫然,又不像是老房子著火的那種。


    “老爺子,你信我麽。”


    “信,我的命是你救的。”患者說道,“羅教授,你說。”


    “正常治療,沒有意外的話你還能活一段時間。而且最近隨著……”


    “我活不了多久了。”


    羅浩的話沒說完,就被患者打斷。


    “???”羅浩微微皺眉。


    “羅教授,今天咱們把話說開。”老人家打開床頭櫃,從裏麵拿出一卷團成團的衛生紙交給羅浩。


    “我手賤,撿了這個。”


    羅浩狐疑,打開衛生紙。


    裏麵是五百塊錢現金,後麵還貼了一張紙,紙上寫了一段話——借陽壽3年,轉贈或投功德箱全家死絕。


    羅浩皺眉。


    這種行為在醫院裏屢見不鮮,損人利己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醫院裏,總是能見到。


    類似的事兒羅浩在協和就親眼見過一次,隻是那時候還沒後麵這句話。


    看樣子最近這些年類似的舉動也在“進化”。


    轉贈或投功德箱全家死絕。


    “才五百塊錢就想買三年陽壽?得加錢。”羅浩淡淡迴答道。


    “啊?!”


    “老爺子,我得批評你。”羅浩掃了一眼病房裏的人,繼續說道,“你腦子裏想什麽呢,這種扯淡的事兒怎麽能信。”


    “我……我……”


    羅浩也知道生病的人都很脆弱,很多人看起來堅強,但那都是偽裝。


    隻要一個輕輕的打擊,就能把他們的偽裝撕開,露出脆弱的內心。


    “收到禮物不等於我同意,你知道這句話麽?”


    “啊?”老人家又啊了一聲,很明顯不知道這個梗。


    羅浩笑了笑,腦子開始迅速轉動,琢磨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這種手段我見過,我們醫生開玩笑叫——信則有,不信則有錢。”


    “……”


    “……”


    孟良人看著平時很少扯淡的羅浩羅教授開始天南海北的扯淡,心情略有點複雜。


    “丞相他老人家要點七星燈續命,還要七七四十九天不滅,五百塊錢就想續命?這不是扯淡麽。”


    “可我昨晚夢到了。”患者訕訕的說道。


    具體夢到什麽,他沒說,羅浩也沒問。


    “你要是真的害怕的話,我幫你解決吧。”羅浩抬手示意,叫孟良人開始錄像。


    畢竟涉及到錢,哪怕隻是五百,羅浩也擔心被反咬一口。


    “羅教授,別。”老人家麵色慘白,歎了口氣,“我沒啥用了,死就死了,你可是醫療專家,你一年能救多少人,可別這麽做。”


    “沒事。”羅浩笑笑,“一起上手術的陳醫生,你知道他是誰麽?”


    “啊?”患者又啊了一聲。


    羅浩也不絮叨,找出王佳妮的視頻號,找到陳勇的那段視頻交給老人家。


    幾個手勢,抬手就是一道閃電。


    這畫麵讓患者錯愕莫名,目光中有了些許生機。


    “這錢我不收。”羅浩見孟良人開始錄像,便沉聲說道,“我幫你把錢捐給伏牛山的道觀,買香火。”


    “燒完後,有三清祖師的buff加成,還怕幾個小人的詛咒不成。”


    “!!!”患者的眼神變得靈動了起來。


    生機濃鬱。


    “喏,咱就這麽定了。”羅浩笑道,“這次,先出院,你去處理家事。要是還想找我治療,你處理完麻煩事,迴來咱們再說。”


    患者怔怔的看著羅浩手裏的錢,點了點頭。


    “那這錢我幫你去交給三清祖師,幾隻小鬼,三清祖師都不用彈指,心念一動就灰飛煙滅。”羅浩又安慰了一句。


    患者連連點頭。


    “一會簽字,家裏人都簽,你也要簽字,然後再麻煩按個手印。”羅浩臨出門的時候叮囑患者。


    無論是患者還是患者家屬對此均無異議。


    孟良人腦子裏琢磨著羅浩羅教授剛剛那些扯淡的話,並且不斷迴憶著陳勇召喚天雷的動作。


    從前,孟良人覺得那都是扯淡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孟良人現在覺得那很真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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