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耀一同站在平台邊緣遙望那抹詭異猩紅,莊周娓娓道來:“實際上,第一個發現邊境之地有‘異常’的,還並不是我們,而是你的前身諸葛孔明,他早在三年之前就曾發信匯報過此事到稷下學宮,說他曾到七星台上觀測天象,發現西方群星暗淡錯亂,邊境之地恐怕有邪惡藏身在那裏,但當時的稷下學宮並沒有予以足夠的重視,直到,夫子親臨蜀國,經曆了蜀國高地一役之後......”


    頓了頓,莊周低頭,看向腳前塔下的無盡深淵,繼續說道:“當初蜀國高地一事之後,夫子便一直深受疑慮困擾,因為從另外一個角度講,作為老師,他是十分信任孔明的能力的,而既然連他這位最得意的學生都不惜願以命換命來保住你,那麽從概率學上來說,是不是代表著,有一定的可能他的學生才是正確的呢?於是在這個背景下,迴到了稷下學宮的夫子,當即做了兩個安排,第一;安排另一位巨賢,也就是和平守望·墨子先生深入邊境之地探查孔明當初提供的情報,第二;安排我,對你的身份以及過往進行重新審核,並查清孔明他究竟為何如此對你器重,我今天之所以會來,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然而......與我不同,另一邊的墨子先生卻出了問題。”


    說到這裏,莊周的臉龐上不自覺流露出了一絲沉痛之色:“時至今日,沒有人知道深入邊境之地的墨子先生到底經曆了什麽,遭遇了什麽,我們隻知道,他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也無法與之取得任何聯係,所以基本可以斷定,墨子先生恐怕已經......”


    堂堂和平守望,與萬古長明齊名的三賢之一,世間頂峰之最,卻在深入邊境之地後莫名失蹤,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在如今的世間,竟還有力量能夠淩駕於稷下學宮之上......


    這樣的消息,足以讓人膽顫心驚。


    而麵對摯友的不幸罹難,即便是曆經過2000年時光長河的莊周,也不免哀傷悲痛:“墨子先生這一生同樣是偉大磊落的,就跟他的稱號一樣,他也是唯一一位曾在1000年前強勢勸阻夫子開啟峽穀戰場的反對者,哪怕最後因此與夫子鬧翻,脫離稷下學宮去往了長安,他也始終堅定自己的和平理念。可就是這樣一位賢者,卻莫名其妙死在了邊境之地......”


    稍微重新整頓了一下情緒,莊周才複而說道:“但通過這一事件,我有理由相信,1,邊境之地確實如孔明當初所說的一樣,潛藏著什麽邪惡的力量,2,墨子先生應該是遭遇到了難以戰勝的對手,甚至連逃跑都沒辦法做到!綜上所述,我與夫子在後來都一致認為,存在於邊境之地的邪惡力量,大概率跟即將到來的末日災害有關聯,甚至就連我們至今為何都無法與至高創世取得聯係,原因都很可能也存在於那個地方!”


    一旁的王耀這次沒有再深入追問,隻是默默聽著莊周的訴說,誰也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而莊周則進一步闡述著他的猜測:“當然了,我們之所以會有這樣大膽的猜測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早在1500年前,我與夫子,墨子先生就曾組隊前往邊境之地探查過,當時是為了收集遺留散落在那裏的技能模塊,遠古的神隕大戰,戰死了超過四位數的上古英雄,而他們屍骸所自帶的技能模塊也都隨之散落在了那片荒地之中,但最重要的是,彼時的我們三人竟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能夠毫無痕跡的避開我們三人的勘察,直至1500年後、3年前才被偶然發現到,可見潛藏在那裏的力量,絕非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加之2000年前的神隕大戰就發生在那個地方,因此我們更加有理由相信,或許能在那裏重新找到一切的問題跟答案。”


    王耀麵具下的眉頭越皺越緊,但卻依然沒有說話。


    莊周則兀自繼續對著王耀解釋道:“實際上在這之前,就連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個異象,在十幾天前都還是‘不可見’的狀態,畢竟怎麽說,墨子先生與我等同為三賢,實力同樣不容小覷,我們三人,夫子乃武道第一,我擅長魔道,墨子先生則以機關術唯尊,所以我估計,雖然成功擊殺了巨賢墨子,可那些故意隱藏氣息躲在邊境之地的惡勢力也應該被墨子先生反重創了才對!”


    簡而言之就是;有一股邪惡力量蟄伏在邊境之地長達2000年之久,其隱藏手段之高超,甚至能夠避開稷下學宮2000年以來的監察,是墨子的親臨,破譯了敵人的隱藏術法,並且在之後的交鋒過程中,以自身性命為代價將其重創,使得敵人再也無力繼續隱藏住氣息,這才有了天邊的猩紅異象......


    但值得注意的是,墨子就算被稱作稷下巨賢,但本質上也還是一名‘英雄’,而英雄都是有‘複生’能力的,可偏偏和平守望卻沒能重新複活,那麽也就側麵說明了,蟄伏在邊境之地的神秘力量跟王耀一樣,大概率也掌握著可以‘殺死’英雄的特殊手段或能力!


    在這個英雄至上的世界,能‘殺死’英雄是什麽概念?相當於有著真正意義上的生殺予奪權,王耀所組建的聯邦雖然仍不能正麵匹敵稷下,但卻因為掌握了東風祭壇而真正有了與學宮抗衡的資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等同於地球時期那些掌握了核武器的超級大國,就算不動用,僅憑著一個核威脅便足以讓反對者們噤聲臣服!


    而就是這樣一種極其‘危險’又‘不可逆轉’的毀滅性手段,以前僅稷下學宮獨家占有,後來王耀也掌握了這項手段,如今,卻又出現了第三者!


    這幾乎可以預言,倘若未來爆發了大型戰爭,那現存世間的英雄們將會跟2000年前那場神隕之戰一樣出現大量的隕落、甚至是斷代......


    當然了......,眼下問題的重點,還並不是綜上所述的那些。


    “麵對敵人,你卻毫無避諱的將己方的戰力缺陷問題都暴露了出來,你是想表達什麽。”冷淡的聲音,從王耀的麵具下傳來。


    這並不是一個疑問句。


    莊周轉起頭,重新直視眼前的年輕人:“我想,請你代行聖賢之責,前往邊境之地去印證這一切的真相......”


    哐啷!


    幾乎就在莊周話音剛落的同一個瞬間,幽藍詭譎的光芒閃耀中,虛無劍杖的光刃豁然從端口處拔長,王耀側身單手持劍,劍尖直指莊周的麵門!


    “你是在侮辱我?還是在跟我講睡前的美好童話故事?”


    通天塔之上,一左一右站在平台邊緣的兩個世間頂峰強者遙相對視,寒風淩冽,拂動二者衣襟發絲,卻無法撼動王耀身上那股有如實質一般的濃鬱殺意分毫!


    隻見王耀用著比周邊風雪還要冰冷數倍的聲線冷冷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我現在殺了你,於我而言才是最有利的決定嗎?聖賢之責?我有那個義務?還是說,你到現在都還天真的以為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就可以讓我放下執念,然後大義凜然的與你們稷下學宮握手言和?請你不要誤會了,現在有選擇權、也有能力一舉摧毀稷下學宮的是我!現在的你們,可完全沒有能跟我談判的籌碼!”


    萬古長明不複巔峰,和平守望身死道消,逍遙幻夢並非戰鬥型英雄,壓製世界2000年之久的稷下三巨賢如今已經名存實亡,可以說,隻要王耀願意,未來踏平稷下學宮完成夙願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隻不過......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刺過來?”


    麵對近在咫尺、飽含毀滅威能的劍尖,莊周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十分平靜的注視著王耀:“是因為,你心中依然有所顧慮,對嗎?”


    寒風唿嘯,雪花飄零......


    麵具之下的人,就好像突然失聲了一般沉默,隻有點點雪花飄落在舉起的虛無劍杖上、後被其灼熱光芒給蒸發掉時發出的細微‘滋滋’聲。


    “即便稷下學宮如今已經失去了三賢的庇護,但其強大的號召力卻依然存在,你很清楚,一旦你繼續執意攻伐稷下,哪怕掌握著東風祭壇這個上古殺器,卻也並非一定就有百分百的勝率,因為聯邦的英雄數量,依然遠達不到能跟稷下學宮正麵抗衡的地步,更何況還有許多忠心於學宮的勢力在外圍虎視眈眈,以你現在的勢力真要想踏平稷下學宮就是一步險棋,而且是一步走錯,全盤皆輸的險棋!你不會去冒這樣的險,這與你步步為營的沉穩作風並不相符,所以你才有顧慮,然而終歸到底,你更多的卻是不甘......”


    莊周恍若徹底看透了王耀一般,信誓旦旦的說著自己的觀點。


    “你不甘心就此給了稷下學宮一個喘息的機會,你不甘心為什麽你始終不得如願,你更不甘心,自己竟在害怕真相!你害怕得到真相後,你將無法再對稷下學宮出手,你更害怕,在印證了所有真相的那一刻,你也將徹底失去唯一支撐著你走到今天的所有信念!.......?!”


    猛地,莊周瞳孔微縮的停了下來。


    因為原本被莊周視為‘不可能會傷害他’的男子,忽然毫無預兆地將手中的劍向前遞進了三分,鋒銳無雙的劍尖,瞬間距離他的眼珠隻有一寸之隔!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如今的選擇權是在我手上。”


    穩穩握著虛無劍杖的劍柄,王耀那雙顯露在痛苦麵具上的雙眸中,微微泛著暴戾的紅芒,他冷冷注視著莊周,就好像一頭嗜血的餓狼死死盯著獵物:“你憑什麽敢認定,你已經將我看穿了?你可敢為此賭上一切?就賭我是否真會不顧一切與你們稷下學宮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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