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場的光線很暗,的士高音樂震耳欲聾,敲打著我的耳膜。五顏六色的鐳燈光芒四射,忽明忽暗地照射在人們身上,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美。溜冰場裏的人很多,像深海裏的魚群一樣一大撥一大撥地繞著滑道轉圈兒。輪軸滑過木質地板時發出的“吱吱”聲像一首歡快的歌,誘惑著我快快加入。p^o^q我血液擴張,腳趾頭都興奮地在跳著舞!


    我飛快地套上衛生襪,係好鞋帶,腳一使力,便翩翩然地滑到了人群中。哈哈,放眼望去,整個溜冰場皆是我林菁的天下。


    杜德躍卻死死地抓住扶手,不肯挪動步伐,他那窘迫的表情既滑稽又搞笑。(^?^)嘿嘿,他現在肯定為了那句隨口說的“易拉灌,快吃快吃,吃玩了哥哥帶你去溜冰。”悔得腸子都青了。哼,管他呢,我好不容易趁機鑽了空子,肯定要快樂地玩一迴。


    於是我就真這麽沒心沒肺地丟下他,自己玩開了。我正溜再倒溜,不時變換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看著一些初學者對我流露出的欽佩的眼神,我更是樂不可支了,嘻嘻……


    ?—?是我的錯覺嗎?在有意無意間,似乎總感覺有那麽一雙火辣辣的眼睛在注視著我,看得我全身發麻。我搖搖頭笑了,這怎麽可能?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啦。


    可是,那雙眼睛的主人終於還是露出了廬山真麵目---是一個穿著綠色背心,黑色緊身皮褲的“白毛”,之所以我會叫他“白毛”,是因為他染的那一頭白色的頭發太惹人注意了。他不停地圍繞在我的四周滑著圈圈,嘴裏哼著小調,笑容邪惡。


    “你幹嗎啊?”我生氣地看著他,換了隻腳,轉身,滑!


    可是馬上“白毛”就以很快的速度衝向我,就在我驚慌失措狼狽不堪的時候,他雙腳輕輕一挫就擦著我的衣袖滑到了我的麵前,不懷好意的笑了。~v~|||


    “你這人有病!”.?.#我怒氣衝衝的,換了個姿勢,風一樣的滑出了他的視線。就在我正要偷著樂的時候,那個“白毛”又陰魂不散地追了上來,超過我,攔在了我的前麵。


    我愣住了,這迴我總算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還以為我的溜冰技術在這裏一定是技壓全群獨一無二,沒想到我又載了。


    “漂亮mm,你溜冰的技術還不賴嘛,我想跟你做個朋友。”“白毛”的笑容**蕩又邪惡,看得我隻想吐。


    “沒興趣。”我冷冷地迴答,正要走,卻被“白毛”抓住了手腕。他用非常快的速度帶著我繞著圈圈滑行,時不時拖著我躲過幾個唿嘯而來的倒滑者。⊙o⊙|||向左向右,再向右向左,滑得我那顆心時常處於受驚的狀態。“白毛”還老愛反過頭來看著我笑,白森森的牙齒在燈光下閃爍著,怎麽看怎麽像一隻大尾巴狼。我有種羊入狼口的感覺,好想掙脫開他的手,可是我無論怎樣都掙脫不了,隻能任由他帶著我滑了一圈又一圈。


    (o???o)突然,在我們的麵前閃過一個白影,接著---“碰”的一聲碰撞聲,把我和“白毛”撞得給人仰馬翻。


    還沒等我恢複神智,就聽“白毛”粗魯的叫罵聲:“操你丫娘的xx,看場子的你也敢撞,你***是不是活膩了?”


    迴答的聲音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你大爺的嘴巴給老子放幹淨一點,老子的馬子你也敢泡,你才活膩了。”


    “杜德躍!”我驚喜地站起身,趕緊跑到了杜德躍的身後。


    “呸,還敢罵老子,你娘的這麽囂張?”“白毛”氣咻咻的,一把揪起了杜德躍的領口。


    杜德躍隻是笑,也不答話,他猛的舉起他手上的一罐可樂就朝“白毛”的臉上砸了過去,“白毛”應聲倒地。


    杜德躍把另一罐可樂拋到我手上:“給你的。……媽的,以後我再也不穿這鬼麽子鞋了,***窩囊。”然後他蹲下了身,開始解溜冰鞋的鞋帶。可是“白毛”卻趁著這個時候,迅速爬起來朝杜德躍撲了過去。


    “危險!”>o<我一邊大聲叫著,一邊順手把手裏的那罐可樂朝“白毛”的腦袋砸去,在千鈞一發之際,可樂正中目標,“白毛”再次應聲倒地。我望著自己擱在半空中的手,愣了。杜德躍笑著看我,豎起了大拇指。


    “臭娘們!”“白毛”跌坐在地上,捂著被我砸破皮的額頭唾了一口。


    杜德躍拎著脫掉了的溜冰些,打著赤腳走到了“白毛”跟前,遂不及防地用溜冰鞋朝“白毛”的頭上敲去。


    “媽b的,操,你這雜毛連看場子的都敢打!”“白毛”雖然被打,口氣還硬得狠。


    “老子打的就是你看場子的雜毛。”杜德躍豪不手軟,溜冰鞋一下一下地砸下去,沒有停歇。


    “白毛”開始是大嚷大叫,口裏念念碎碎罵著些不幹淨的東西,慢慢地,他支撐不住了,呻吟著,做了些無謂的反抗,然後求饒。“白毛”漸漸地變成了“紅毛”,血漿像番茄汁似的往他的臉龐下流淌,覆蓋住了他的一隻眼睛,一坨一坨的,濃得化不開。


    溜冰場開始混亂起來,女孩子的尖叫聲和男孩子的起哄聲此起彼伏。喧雜的的士高還在唱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沒辦法忘記你,你像星星一樣的美麗……總之一切好象都亂了套了,看著“白毛”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我的腦袋“嗡嗡嗡”地亂響著。


    “杜德躍……算了……我們,走……”-_-#我的聲音很虛弱,全身痙孿著。


    “我走不了了,易拉罐,你先走,你快走。出去了就打137***,找我兄弟來援助我。”杜德躍頭也沒迴,用手奮力扇著”白毛”的耳光。


    “不,我……跟你一起走。”我的雙腿在打顫,怎麽辦,怎麽辦?嗚~~~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要是我們一起走,誰也都走不掉了啊。快,出去了就打137***,你快走啊!”杜德躍斜著眼看我,他的臉上濺著斑斑血跡,襯托著他那張憤怒的臉更加嚇人。


    鎮靜,林菁,你現在要鎮靜,千萬不要自己亂了方寸。現在隻有你能拯救杜德躍了,你一定要鎮靜。


    “恩,杜德躍,我馬上就去,你等我。”說著我就撒開兩腳丫子就朝外麵滑去,我的腳在抖啊,一直在抖,滑出街道的時候腳特別的不靈便,以至於總是磕磕碰碰殃及到別人。???來到電話停,我顫抖著手把電話號碼給撥完。


    電話撥通了,是一首現在很流行的歌《別說你的眼淚我無所謂》。那個男歌星一直在唱啊唱啊,唱得像死了人一樣的,好不悲哀。我急了,默默哀求道:拜托你接啊,你倒是快點接啊,我流不流眼淚是很無所謂,可是杜德躍流的可是血啊,那能無所謂嗎?!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一個懶懶的男生想起來:“喂,誰啊?”


    “你快點來,杜德躍……出事了,他現在要被人打了,你快點來…… ”我嗚嗚咽咽的,嘴巴哆哆嗦嗦著說話都說不清了。~~~>o<~~~


    “你,你是誰啊?德哥怎麽啦?你說清楚啊。”對方也很著急,一改剛才的庸懶的說話聲。


    “我是他朋友,來不及了,你快來啊,有人……有人要打他,怎麽辦?嗚~~~都怪我。”我拿著電話筒,無力地蹲下了身,哭著。


    “媽的,誰吃了豹子膽?你別哭啊,德哥現在在哪裏?我馬上叫兄弟去援助。”


    “在……在新世紀娛樂廣場的二樓,溜冰場,你……你要快點啊,再不快點他就要出事了拉……”我撐著最後一口力氣把話說完,然後掛上了電話。?我給自己打氣,我要勇敢,一定要勇敢,我抹掉了流出來的眼淚水,毅然趕迴了溜冰場。


    溜冰場的走廊上熙熙攘攘地擠滿了好多人,都是穿著溜冰鞋的,大家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其中一個劉海染了三種顏色的男生對一個一頭火紅的長頭發女生說:“嘿,打起來了,聽說被打的是‘鬼子德’,看他平時那麽囂張,今天既然被一個看場子的打了,哈哈,真衰。”


    “不是吧?”女孩子驚訝道:“那個看場子的很吊嘛。”


    “誰叫‘鬼子德’在他們的地盤上撒野,娘的x,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仗著他爸爸有幾個臭錢就耍吊,靠,他爸爸還不是個爛爆發戶,吊什麽吊嘛!”


    “嘿,小江,你別這麽說,我看他長得還挺帥的嘛。”紅頭發說著朝溜冰場裏的窗戶望了一眼,窗戶已經關上了,窗簾也拉緊了,從那裏根本就看不到裏麵的任何情況。


    “我呸,長得帥有什麽了不起,你們女的就喜歡帥的。他簡直是我們男人中的人渣,跟他站一起那是對我的侮辱。”聽了這話,我真想馬上衝上去狠狠地扇那男的一個耳光,可我最多也隻是想想,也沒敢真去,看著那男生一臉的橫肉,我的小腿肚都打著哆嗦呢。


    他們繼續在絮絮叨叨著,可是我卻什麽也聽不進了,我靠在了牆邊,身子像墨台盒沿著牆壁緩慢下行。(.?.)我雙手抱胸,企求著:你們快來啊,快來啊,快來救救杜德躍吧,他……他就要被人打死了,嗚嗚……怎麽辦?我是間接的兇手,我會不會要坐牢?啊,杜德躍,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你要是真出事了,我該怎麽辦?


    正在我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的時候,一個圓圓的光頭帶著一班子小混混衝了上來,各個手裏拿著砍刀,氣勢要多嚇人有多嚇人。那個領頭的“砰砰”地砍了兩下鐵門,見砍不爛,馬上操起地上一張四腳凳子朝窗戶上砸了過去。


    玻璃頃刻間全碎了,“嘩啦啦”地往地上掉。光頭用砍刀把窗欄上殘留的一些玻璃碎片扶掉地上,然後對那些小混混扭了下脖子,那些小混混便立刻很有次序地排好隊,一個一個地從窗戶口跳了進去。


    就在光頭一隻腳踏上了窗戶口的時候,~v~我哆嗦著喊道:“光頭大哥,你一定要把杜德躍救出來啊。”


    光頭遲疑著轉過頭來看我,眼光在我的身上來迴過濾了個遍,然後底沉著嗓音說:“放心吧,靚妞。”便一頭鑽了進去。(事後想想,我當時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勇氣呢?想了n久我總於悟出了答案,可能是我媽在懷著我的時候摔壞了頭,才會生出我這麽個神經錯亂主兒。)


    杜德躍,你千萬不能有事啊!>o<你一定不會有事的,阿門!


    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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