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 關關還是生病,不過關關不要緊了,嘻嘻,歸來鳥。關關會努力碼字,今日爭取再兩更,感謝這兩日紙妹們兄弟們的不離不棄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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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側身眼看著柯雲嵇睡得香甜,趙安然的手不自覺地覆上了他的額頭。


    她記得上一世嫁給他的時候,他的額發下掩蓋著一塊指肚大小的疤痕,極像利器所為。


    今生他也昏迷過,但卻沒有跌足馬下,也不曾有傷痕。


    記憶裏,他從來沒有說過那傷疤究竟是怎麽來的,但隻要趙安然對著他的傷疤歎息,他就會很兇很兇的樣子。


    仔細想想,她是真的不了解她這個夫君。


    兩世的夫君,她是越來越不懂他了。


    以往的風流之子她起碼看得到他的心,哪怕他對她無心,她始終知曉他心在何處,可如今的他,越像是朦朧薄霧繚繞下,她看不清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麽。


    這些日子以來,柯雲嵇雖然還是會流連花叢,出入勾欄楚館,但迴到柯府他對她是截然不同的,那是趙安嫻和他的妾侍沒有的溫柔與嗬護,甚至當她站在柯雲展的屋裏,她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更感受到他暴虐的侵犯之後那顆懊悔的心,以及他內心的掙紮與嗬護。


    隻不過,當愛被傷得浴火涅槃,她隻剩下冰涼冷漠。


    她不是鐵石心腸,但恐懼的愛恨讓她再也無法瀟灑地去愛,去接受。尤其是麵對的人是那個曾經傷她至深,令她死而複生的男\人。


    難道要再死一次嗎?


    她真的是沒有勇氣再愛了。


    趙安然撫摸著他平滑的額頭,迴想著記憶裏柯雲嵇的樣子,那道疤痕...真的很像是利器所傷,但是他為什麽要說是從馬上跌下來磕到了石頭上呢?


    她雖知他不曾習武,但騎馬卻是難不倒他的,她是不相信他會跌下馬的。


    臨州城外...嶽曉玲...追捕...


    或者說,柯雲嵇根本就不是在臨州城外受傷,而是在孟囤...


    孟囤緊挨著臨州城,在臨州城外跌下馬受傷,說不定是柯家的掩飾之詞。


    柯家是靖王的人,柯雲嵇一定也知道,所以追捕嶽曉玲一定有他參與,隻是,嶽曉玲與嶽欽並沒有被抓,那麽嶽曉玲逃走了,嶽欽人呢?


    柯雲嵇會不會是在追捕嶽欽的過程中受傷的?


    趙安然越想越清晰,越想越覺得柯雲嵇可怕,他藏得太深了,若不是她今生逃走,是不是她還是和上一世一樣被蒙在鼓裏,柯家是靖王黨羽,竟然在太子殿下登基後蒸蒸日上,這其中是誰在推動?究竟柯家是如何博得太子殿下信任的?


    她看著睡眠中的柯雲嵇,就像是看著一隻火紅眼睛的妖怪,他真的是太可怕了,柯家...更是可怕。


    避之如蛇蠍,趙安然驚慌地向外移了移。


    柯雲嵇睡得其實很淺,在趙安然躺下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來了,他感覺到趙安然溫柔的觸碰,本想著待她情到深處之時同她親近,但她猛然地退卻,讓他不得不醒來。


    看著她恍惚驚慌的眼神,他微微蹙眉。


    “然兒,你怎麽了?”他伸手正要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趙安然猛地拍開他伸來的手,嗬道:“別過來!”


    “然兒。”柯雲嵇難掩地傷痛,蹭了蹭身子試圖靠近。


    “你太可怕了!”趙安然脫口而出。


    柯雲嵇聽她的話愣在了那兒,‘可怕’,她居然說他可怕。


    他苦澀地一笑,不明白剛剛還是一副溫柔如水的模樣,怎麽一會兒的功夫竟然避他如蛇蠍,唯恐粘之。


    他可怕嗎?柯雲嵇承認自己可怕,可他從沒有在人前表現出可怕猙獰的模樣,尤其是在趙安然的麵前,他一直都像是一滃清泉,一池清水,汨汨地甜甜地溫和的。


    她究竟是怎麽了?


    “然兒,你怎麽了?”


    柯雲嵇強忍著將她抱個滿懷的衝動,蹙著眉頭看著趙安然。


    女人,真的是變化太快了,前一秒還是對你深情款款溫柔嗬護,後一秒卻是驚恐地如同見到虎狼一樣。他雖然會包容趙安然,但他再是能容忍,也無法承受她多變如天氣的詭異,時不時地好與壞,他真的是預料不及。


    是他做得還不夠好嗎?還是他對她不夠真心?


    他舍棄了柯家,為了她離開了臨州城住在這窮鄉僻壤的莊子裏,過著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日。他有銀子,銀子能買來飯食,但買不來她的關心,所以他忍著,一直吃著婁海做的焦不焦爛不爛的飯食,又為了救她弄得自己傷痕累累、鼻青臉腫,沒得到她半句關心之語也就罷了,但得來她‘可怕’的評價,卻是讓柯雲嵇傷透了心。


    他可怕嗎?他若可怕就不會任由她如此放肆妄為,就不會任她如此逍遙。


    “安然...”


    “你也是靖王的人,是不是?整個柯家都是靖王黨羽?”


    柯雲嵇冷眼看著趙安然,見她言辭切切,眼中冷光一閃而逝,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


    “嶽玲曉呢?也是你讓追捕的?”


    嶽玲曉....柯雲嵇頓時青黑了臉,凝重地看著趙安然,口中一字一字道:“你怎麽知道的?你認識嶽玲曉?”


    趙安然眼中驚慌一閃,道:“我不認識她。”


    嶽貴妃,試問誰人不知嶽貴妃!太子殿下登記後,弘昭陛下唯一的貴妃,弘昭陛下的寵妃,誰不知曉?隻是,今時今日不同,嶽玲曉下落不明,嶽欽生死未卜...


    柯雲嵇此時看著驚慌躲閃的趙安然,眼睛一眯:“不,你認識嶽玲曉。”


    他的篤定,讓她很是懊悔,她怎麽就問了呢!


    “不,我不認識嶽玲曉。”趙安然勉強鎮定地抬頭對上柯雲嵇的眼睛,此生此世她不曾見過嶽玲曉,即便她脫口而出讓人生疑,但柯雲嵇難道就隻是聽她一人言辭?他一定會派人查探,當他什麽都沒有查到,甚至她趙安然連嶽玲曉所在的保昌縣都不曾踏足,他還會懷疑嗎?


    縱然他疑心,可沒有證據,他又能如何?


    柯雲嵇眼睛一直盯著趙安然,見她鎮定不再驚慌躲閃,心裏也存了疑惑,他自從知曉她是趙家二姑娘就派人查過了,趙家二姑娘雖是赫連家的外孫女,卻與赫連家走得不算頻繁,也不過是逢年過節的走動,兩家雖親厚,但畢竟相隔甚遠,也沒有私底下的暗交。


    最讓他放心的是,她一直在深閨中不曾出門,那日遇見也是巧了。


    可他不放心的是,趙安然脫口而出‘嶽玲曉’之名,他不得不謹慎,事關柯家一家,靖王大業,他不得不慎重,但是讓他交出趙安然,他也舍不得。


    反正他會一直守著她,他來看著她一定不會有事。


    下定決心,柯雲嵇微笑著伸手將趙安然攬到懷裏,不顧她的掙紮,緊緊地抱著她:“你說不認識就不認識吧,我相信你。”


    趙安然僵了一下,沒有搭話。


    “然兒,我知你對我有成見不放心,但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真的喜歡你。”柯雲嵇親吻著趙安然的額發,親昵而溫柔,“然兒,跟我說說,你為什麽會曉得嶽玲曉吧,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信你不認識她,但你怎麽會知道她的?”


    趙安然明顯蒼白的臉色,讓柯雲嵇瞬間改口,他確實是信任她的,但他的信任也是建立在他知曉的基礎上,他確信趙安然不曾見過嶽玲曉。


    但是,她為什麽第一眼就認出那個女子呢?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他是不相信她吧...趙安然如此想著,沉寂了一會兒,掙脫出他的懷抱,坐正了道:“我不認識嶽玲曉,你不需要在我身上下功夫。”冷俊之色爬上麵容,她冷眼看著柯雲嵇,說道,“嶽欽死了嗎?”


    她沒有避諱,主要是柯雲嵇已經懷疑了,她既然知道嶽玲曉,就沒必要再否則她知曉嶽欽的事實,那樣隻會讓他更加疑心,更加猜疑她有何居心。


    此時的趙安然並不希望那個嶽欽死掉,他是未來嶽貴妃的父親,連升三極的弘昭重臣,她相信,太子殿下不會平白無故地讓嶽欽榮升,那麽,他一定為太子殿下做了不少事,甚至在太子殿下登基這件事上,他出力很大。


    嶽欽不能死。


    這是趙安然的認知。


    柯雲嵇見此刻趙安然毫不避諱,坦然地問話,他一時也捉摸不定了,但嶽欽...他不打算告訴她。


    “我並不知道嶽欽眼下如何。”柯雲嵇見趙安然皺眉,知曉她想得多了,又道,“隻是他受了傷,生死未卜。”


    趙安然垂眼低頭思量。


    受傷...生死未卜,也就是說並沒有傳來他的死訊。


    趙安然心中高興,臉上仍舊是一副冷然模樣。


    嶽欽上一世能屹立不倒,今生又何至於輕易殞命?她是不相信他會輕易死去的,也許,他在大乘的某一個角落裏,改頭換麵替太子殿下謀劃。


    隻是,嶽玲曉一介女郎,如何顛簸生存?


    趙安然看了一眼柯雲嵇,暗自思量,如何能在他不知曉的情況下,讓人傳信到太子府暗中救下嶽玲曉呢?


    臨州尚老爺...


    趙安然想到辦法,眼中笑意揚起,嶽貴妃仍舊會是嶽貴妃。


    對於這一世,她隻想改變赫連家的命運和她一人之命,其他的人,她不想改變太多,改變越多未來就越是不一樣,她喜歡上了這種預知,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被蒙騙被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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