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迎接,請娘娘止步


    那幾個草原裝束的人沒敢走近,站得遠遠的向鳳無憂討好地點頭笑了笑。


    “拓跋勒手底下常用的幾個人,他知道這一次把拓跋烈惹著了。”


    拓跋勒是蕭驚瀾一手扶植起來的,但也不至於對蕭驚瀾這麽殷勤。


    好歹,拓跋勒自己現在還給自己封了個天日汗王的名稱,肯定不願意對蕭驚瀾低頭。


    現在這麽低聲下氣,自然是有所求。


    “他想讓你幫他對付拓跋烈?”鳳無憂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在她的了解裏,草原民族因為生存的環境條件所限,本來就是這樣的。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和。


    絲毫也沒覺得求和是不什麽不可接受的事情。


    “倒也未必。”蕭驚瀾道:“拓跋勒輸給拓跋烈,隻是因為他沒拓跋烈狠,好歹也是先大汗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心機手段都是有的。”


    鳳無憂點點頭,她很欣賞蕭驚瀾這一點。


    扶植歸扶植,不會因為他扶植了拓跋勒,就把拓跋勒當傻子。


    “也去見見他們吧。”蕭驚瀾攬著鳳無憂往那幾個人走過去。


    “野利突見過燕雲皇後娘娘。”


    為首的一個人四十多歲,還沒說話就是一臉笑,討好地和鳳無憂打招唿。


    這一看就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現在見到蕭驚瀾重視鳳無憂,就滔滔不絕地說了好些讚美的詞。


    但偏偏,這個野利突的天嵐話又說的不算很好,很多詞說的讓人啼笑皆非,讓鳳無憂不得不出言打斷他,並主動轉了話題,和蕭驚瀾說可以出發了。


    這裏離拓跋勒王賬所在的地方還有一日左右的路程,若是清早出發,可以趕在黃昏之前到達,現在都快中午了,若是再不出發,就要趕夜路了。


    野利突聽到鳳無憂的話大為高興,他早就想催蕭驚瀾出發了,隻是不敢。


    現在鳳無憂說這話,正好。


    蕭驚瀾也沒有再說什麽,讓人收拾了東西之後,就讓野利突帶路,一同往拓跋勒的大本營而去。


    他們隻帶了自己行軍所用的東西,至於讓裏利突找來的浴桶之類的東西,都丟棄在了原地。


    鳳無憂以為會有人來把這些東西再拿走,結果,蕭驚瀾直接命人給劈了。


    鳳無憂用過的浴桶,怎麽可能再給別人用?


    寧可讓人拿去燒火。


    鳳無憂很無語,這男人的占有欲,有時候強的變態。


    不過這隻是無傷大雅的小事,鳳無憂也懶得追究。


    草原廣袤,如果不知道路線,想要在這裏遇到人煙其實很難。


    不過有野利突帶路,他們並不擔心會找不到地方。


    天色微黑的時候,前方出現一片燈火,還有人聲喧嘩的聲音。


    “燕雲皇帝陛下,燕雲皇後娘娘……”野利突指著那片燈火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們大汗一定是已經備好了宴席,就等著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呢!”


    篝火的味道和歌舞的聲音順著夜風隱隱飄來,鳳無憂倒起了幾分好奇。


    她來過北涼好多趟了,但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感受一下北涼的風俗。


    她那個朝代的草原人都能歌善舞,想來這裏一定也不差。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很快到了那片營地之前。


    野利突早已派了一個手下先去匯報,鳳無憂和蕭驚瀾剛到近前,就有一個人大步迎了上來。


    “燕皇,好久不見!”他一邊大笑著,一邊快步走過來,做出要擁抱蕭驚瀾的樣子。


    蕭驚瀾潔癖超強,哪有可能和別人擁抱。


    他隨手攬住鳳無憂,對著那人微微點頭:“是有日子。”


    從拓跋烈手下把拓跋勒救出來之後,蕭驚瀾就沒怎麽再見過他。


    平日裏就算有事情,也都是下屬往來送信,根本用不著他們再見麵。


    拓跋勒愣了一下,才把手收了迴來,哈哈笑了兩聲,一伸手:“請!”


    鳳無憂這才有機會看清拓跋勒。


    她先前已經聽過拓跋勒的一些事情,又知道他敗在拓跋烈的手下,一直以為這是個陰險型的人物。


    今天見了,才發現自己想岔了。


    仔細看去,拓跋勒和拓跋烈有五分相似,都是五官極為深刻的那種長相,有著鮮明的草原人特點。


    拓跋勒的身形比拓跋烈要矮小一些,但也足以稱得上是高大,他身上的野性也沒有那麽足,可比起天嵐大陸上的其他人,也已經足夠濃烈。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草原人。


    對待她和蕭驚瀾的態度,也是十分粗曠的。


    “這位就是燕皇視如珍寶的芳洲女帝,鳳無憂鳳女皇?”


    拓跋勒對鳳無憂也很好奇,事跡聽得多了,但見麵,還是第一次。


    對拓跋勒的用詞,蕭驚瀾絲毫沒有反駁,淡然點頭:“是。”


    鳳無憂就是他的珍寶,這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


    拓跋勒怔了一下,哈哈大笑。


    “燕皇真是癡情人!”


    聽到這話,鳳無憂明顯感覺到,身後眾人的氣氛一凝。


    鳳無憂方要皺眉,蕭驚瀾已握住她的手,輕笑道:“北涼女子地位不高,他這是在笑我。”


    何止是笑,根本就是嘲笑和譏諷。


    在北涼說人癡情,就跟罵人是懦夫差不多。


    “你不生氣?”鳳無憂這次眉毛是真皺起來了。


    她不喜歡別人說蕭驚瀾。


    蕭驚瀾笑道:“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他說的是實話啊。”


    鳳無憂瞪他。


    蕭驚瀾道:“更何況,還有夫人給我出氣。”


    鳳無憂先前在病榻邊上說,為他出了氣,蕭驚瀾都聽到了。


    後來,更把細節了解的清清楚楚。


    滿心歡喜。


    他家的小鳳凰,實在是太好了。


    鳳無憂忍不住也彎了彎唇角,低聲道:“有沒有出息你。”


    “有夫人護著,沒出息就沒出息了。”蕭驚瀾毫無身為帝王應該有的狂傲自覺。


    鳳無憂這次也無話可說了。


    千心歎氣:“狗糧隨地撒,這種作風真的好嗎?”


    他們剛才明明是想生氣和為皇上打抱不平的,結果,現在根本忘了還有這麽一迴事。


    “娘娘和皇上高興就好。”千月小聲說道。


    千心聳肩:“這麽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拓跋勒盡地主之宜,給蕭驚瀾和鳳無憂引路,走在略微前麵的一點,隻聽到蕭驚瀾和鳳無憂小聲說話,但也聽不真切,更不可能去問他們在說什麽。


    但他也感覺到,在他那句癡情人說出來之後,蕭驚瀾的隨從中明顯出現了緊張的氣氛,可是後來,卻不知道為什麽就散去了。


    他猜不出原因,而他的宴會場地卻到了。


    “燕皇,燕後,今日就在這裏,為二位接風!”說著,伸手向前一指。


    鳳無憂抬眸看去,隻見,這是王帳之前的一大片空地,圍繞著這片空地,擺滿了低矮的桌子,地上鋪著用來坐的厚厚的毛氈,而在空地的正中央,則是幾處大大的篝火。


    在空地一側略微陰暗的地方,還有較小的火堆燃燒著,上麵架著鐵架,燒肉的滋味已經開始溢出,甚至聽得到嗞嗞冒油的聲響。


    見到拓跋勒,原本正圍坐在幾案後麵的人紛紛起身,同時向拓跋勒見禮,又向蕭驚瀾和鳳無憂見禮。


    鳳無憂眸子好奇地看著,這拓跋勒為了迎接蕭驚瀾,還是挺下功夫的嘛!


    鳳無憂和蕭驚瀾在拓跋勒的接引下,在王帳正前方的案子後麵坐下,拓跋勒一聲令下,烤肉和美酒就流水一般端上來,正中的空地上也開始有人載歌載舞。


    拓跋烈是打定了主意沒打算在今天說事情,就隻是招待蕭驚瀾和鳳無憂。


    他雖然是失敗者,可是追隨他的這些草原子民卻並不因此就喪失草原人的本性,歌舞熱烈又豪放,充滿異域風情。


    鳳無憂看得眼睛發亮,她其實十分喜歡這樣的熱鬧,充滿了煙火氣,讓整個人都沉下來。


    拓跋勒對此也是十分自豪,大笑著向他們敬酒,還問鳳無憂:“燕後覺得本大汗治下如何?”


    言下之意,若非是他治理有功,又怎麽會有這樣其樂融融的場麵?


    鳳無憂對此笑而不答,隻說歌舞十分精彩。


    他們是外客,能看到的都是主人展示給他們的,至於拓跋勒治下到底如何,可不是這種場景能展示出來的。


    拓跋烈送來的酒肉並沒什麽問題,鳳無憂看得出來,但她和蕭驚瀾都沒怎麽吃。


    蕭驚瀾是純粹的潔癖,鳳無憂則是覺得謹慎為好。


    看過片刻歌舞,篝火燃得更盛,便有一些煙氣溢出。


    鳳無憂覺得有些悶,便和蕭驚瀾說了一聲,去別處透透氣。


    蕭驚瀾微微點頭,並沒有一定要和她一起去。


    拓跋勒還在這裏,他離席也不太妥當。


    不過,他卻是向千心和千月看了一眼。


    千心千月會意,當即跟上。


    鳳無憂走得離那片空地遠了一些,在這四周隨意走走。


    這裏是拓跋勒的王帳所在地,但並非是固定的城池,但凡有什麽變動,拓跋勒隨時可以拔帳走人。


    但這片地方他明顯已經呆了有些日子,營帳的數量和布置,都儼然已成體係。


    鳳無憂在這裏隨意走著,並沒有人攔她,顯然是事先得到過吩咐。


    可,就當她往某個角落處的數個帳篷走去時,卻忽然出現一個荷甲帶刀的北涼士兵。


    “燕後娘娘,前方不宜擅入,還請娘娘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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