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雲衛很快到了蕭驚瀾跟前,把鳳無憂的事情大略說了。


    當然,這都是紅袖告訴他們的。


    她知道,蕭驚瀾一定很想了解鳳無憂的近況,所以,事無具細,都寫上了。


    蕭驚瀾聽了之後,才總算略微放心。


    可,聽到鳳無憂要和賀蘭玖一起去臨潢,他的眉頭就又皺起。


    這個丫頭,當真是不做到最後一步,絕對不會停手。


    “拿地圖來。”讓雲衛退下,蕭驚瀾說了一句。


    燕霖立刻把地圖給蕭驚瀾在桌子上鋪好。


    此時,正好魏永銘也進來。


    魏永銘是義陽城主,這些日子,他才是守城的主力軍。


    他是來找蕭驚瀾匯報今天守城的情況的,每天晚上,他都會來。


    見蕭驚瀾正聚精會神地在看地圖,他就沒吭聲,站在了一邊。


    反正,今天攻城的情況和往日,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可,站了一會兒,他發現蕭驚瀾居然一直沒有抬頭看他,就有些奇怪了。


    他和蕭驚瀾並肩作戰過,知道蕭驚瀾的習慣。


    他這是在找製勝之法了。


    換言之,他想要快點把這場戰鬥結束。


    “燕霖……”他胳膊肘碰了碰燕霖,又朝蕭驚瀾呶了呶嘴。


    這場仗蕭驚瀾一直打的很有耐心,因為,他們麵對的不是別人,而是和蕭驚瀾齊名的慕容毅。


    對慕容毅,蕭驚瀾絕不會掉以輕心。


    因此,雙方一直兵來將擋,穩紮穩打。


    可,他怎麽覺得,王爺現在急躁起來了。


    燕霖湊到魏永銘耳邊,小聲道:“王妃遇到點麻煩。”


    魏永銘一聽,立時也提起了精神。


    說起來,他也有好久沒有見到鳳無憂了。


    可是他對鳳無憂的敬仰和關心,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若是沒有鳳無憂,他早就死在義陽。


    而且,還要背著被誣蔑的罪名。


    甚至,會把蕭家軍牽連進去。


    鳳無憂對他的恩情,不是一點半點。


    “王妃怎麽了?”他連忙小聲發問。


    鳳無憂出事,可是他絕不願意見到的。


    燕霖細細地把鳳無憂的事情說了,魏永銘才終於了然,為何王爺會沉不住氣。


    皇位鬥爭豈是兒戲,王妃這一次麵對的,又是艱險至極的局麵。


    雖然魏永銘相信鳳無憂有這個能力,可是,蕭驚瀾卻怎麽可能不擔心?


    “其實,就算現在把這場戰事結束了也沒用呀。”燕霖小聲說道:“從這裏快馬加鞭到南越也要四天以上,可王妃明就要進臨潢了,根本趕不及。”


    所以,他真是有些弄不明白,明知沒用,幹嗎王爺還突然認真起來了。


    魏永銘一笑說道:“等你也有媳婦的時候,就明白了。”


    就算趕不及,就算沒用,可也想要陪在她身邊。


    說白了,不過就是用情至深罷了。


    燕霖又是撇嘴,魏將軍這是什麽意思?是歧視他這種單身狗嗎?


    怎麽?單身就沒人權?


    簡直是莫名躺槍。


    魏永銘才不理會他想了些什麽,隻是走上前,伸手在地圖上的某個地方一點,說道:“王爺若是真想快些結束戰事,不若……出兵這裏。”


    他的手點的位置,是在西秦境內,離義陽不遠的一個小鎮子。


    義陽邊境雄關,失了義陽之後,西秦就失了東邊的門戶。


    不止如此,大軍出動,連一個像樣的後勤支撐點都沒有。


    慕容毅這次出征,所有的糧草物資,就是放在一個小鎮上。


    他的意思,是要把這個小鎮建成另一個義陽。


    但,想要建成這樣的軍事重鎮談何容易?那是需要時間的。


    而先前西秦皇室都城亂成一片,慕容毅根本沒有時間。


    所以,他這次揮兵義陽,一來是嚐試收複,二來,也是為了建城。


    此時,這座小鎮已經有了一些規模,但也遠不到可以防範兵災的程度。


    蕭驚瀾若是出一支兵馬攻打這個小鎮,慕容毅必然要迴兵去救,到時,他們把一路人馬埋伏在迴援的路上,城中人馬則趁勢銜尾急追,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蕭驚瀾仍舊沒有抬頭,他看著魏永銘手指著的地方,片刻之後,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魏永銘想了一下說道:“五月十八。”


    蕭驚瀾閉了閉眼睛,說道:“沒有幾天了。”


    魏永銘目光一閃,問道:“王爺不打?”


    蕭驚瀾終於抬頭,淡聲道:“魏將軍不必試探本王,本王就是名位再高,也依然是秦王府的蕭驚瀾,是蕭家軍的蕭驚瀾。”


    魏永銘看了蕭驚瀾好一會兒,哈哈大笑道:“好,小元帥果然還是老魏認識的小元帥,老魏沒有看錯人!”


    他笑的很暢快,燕霖卻差點給憋死。


    “王爺,魏將軍,你們在說什麽呢?”


    這兩人,怎麽跟打啞謎一樣的呀?說了半天,他每個字都聽得清,卻一個字也沒聽懂。


    可,魏永銘根本不理他,拍了拍燕霖的肩膀說道:“你有不懂的,還是問王爺吧!燕霖,不是我倚老賣老,隻是,你這侍衛,連王爺在想什麽都不知道,當得可著實不合格啊!”


    說完,他大笑著出去了。


    燕霖更鬱悶,這個魏永銘,說了半天他聽不懂的話就算了,到頭來,還把他給損了一句。


    誰說他不知道王爺在想什麽?王爺當然是在想王妃了!


    改天,一定要去找他打一架,讓他看看自己這個侍衛到底合不合格。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弄明白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有聽沒有懂,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跑到蕭驚瀾身邊,一臉諂笑地磨著蕭驚瀾給他解釋。


    多問問才能進步不是。


    蕭驚瀾看他一眼,道:“本王提醒你一句,五六月是什麽日子?剩下的,自己想去。”


    說完,離開了。


    這個燕霖,再不動動腦子,那腦子就跟木疙瘩一樣了。


    燕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五六月是什麽日子,鬱悶得不行。


    後來,隻好找人去問,可問了好幾個,都想不出這五六月有什麽特殊的。


    終於,有一士兵被問得無奈了,說道:“燕統領,這五六月份真沒什麽特殊的,也就是,地裏的活比較多!”


    他當兵前也是種地的,對農活十分熟悉。


    燕霖張口就想罵沒用,可,話還未出口,腦中卻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他怎麽沒想到!


    五六月,那正是農忙的時候呀!


    無論是西秦還是燕雲,都是要靠農家吃飯的。


    五六月份,必須要有足夠的人手去做農活,隻有這樣,莊稼才能長得好,才能保證冬天的時候有糧食吃,有衣服穿。


    每逢這個季節,各國都極少開戰,就是開戰了,也會默認休戰。


    所以,王爺方才的意思是,慕容毅打不了幾天了,一旦農忙真的開始,為了大局著想,慕容毅一定會休戰。


    要知道,西秦可不是隻有義陽,還有許多郡縣都等著慕容毅去製定政策,安排稅收和扶持呢。


    那魏永銘說的又是什麽意思?


    燕霖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想下去,也很快就想通了。


    五六月是莊稼抽條的時候,若是蕭驚瀾現在去攻打慕容毅正在建的那個城鎮,戰火勢必會把裏的莊稼全都毀壞。


    那麽,那座城鎮別說建成,想度過這個冬天都不容易。


    畢竟,吃不飽,拿什麽幹活呀?


    蕭驚瀾這麽做,的確可以取得極大優勢,迫使慕容毅退兵,可同時,卻也害苦了百姓。


    一旦莊稼受損,他們必然挨餓受凍,甚至有可能,釀成大災。


    所以,蕭驚瀾能這麽做,卻不會這麽做。


    因為,那些百姓曾經是蕭家軍豁出性命守護的人,是蕭家軍誕生和存在的意義。


    就算他現在離開西秦,也不會用那些百姓的利益,卻換他的一己私利。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說,他永遠都是蕭家軍的蕭驚瀾。


    因為,他永不會忘記蕭家軍的原則。


    而魏永銘很高興,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蕭驚瀾已經開國立宗,成為一國之主。


    若是他因為這個就迷失了本心,魏永銘就算不說什麽,心裏也會失望。


    可此時蕭驚瀾的話,卻讓他以後可以放心地跟著蕭驚瀾。


    弄明白了這些事情,燕霖也覺得自豪。


    他們王爺,果然是這個世上值得追隨的人。


    一邊想著,一邊往蕭驚瀾住的地方跑。


    他可是蕭驚瀾的貼身侍衛,蕭驚瀾的安全自然也要由他來負責。


    跑到了帳篷邊上,剛想掀簾進去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和蕭驚瀾說一下,順便表達一下他的仰慕和忠心,就聽裏麵傳來細碎的聲音。


    “要不是怕小鳳凰不高興,本王早就揮兵打過去了。可若是真打了,小鳳凰一定要和本王生氣。算了,小鳳凰喜歡明君,本王就勉為其難做個明君吧……”


    燕霖……僵化。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躡手躡腳地從帳篷旁邊退開。


    王爺,我看錯你了。


    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偶像的啊!


    結果,你……


    燕霖一顆純潔的少男心,受到了一百八十倍傷害。


    他抬頭望天。


    嗚嗚嗚……王妃什麽時候迴來呀?


    他已經知道了,王妃就是王爺的定海神針,隻有考慮到王妃,王爺才願意把他所有的行動都放在軌道內。


    而隻要王妃在,王爺就一定會按步就班,成為一個最出色的明君。


    所以,他還是可以崇拜一下的吧?


    王妃,你在哪裏?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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