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刀槍武藝,楊玄感絲毫不懼曾經的手下敗將,兒時的玩伴董家小哥董柯的。甚至他三個同上,楊玄感也有把握應付,何況身邊還有義子,武藝不凡的朱登助戰呢!


    “別動,再動一動,某便讓你血濺當場。”見楊玄感父子舉刀來攻,董柯伸手從肋下拔出了上了堂的火槍指著楊玄感喝道。


    “嘿嘿,某與你拚了,看刀~”楊玄感急於脫困,那能聽董柯的言語,隻見其手中之物特別,但不知其為何物,更不知其威力如何,隻顧舉刀砍來。


    “呯~”一聲槍響,隻見楊玄感胸前冒出一團血花來。同時,這聲槍響也是信號,伴隨著這聲槍響,兩旁二樓窗口處傳來一陣槍響之聲。


    就見楊玄感、朱登二人同時身中數槍,手中腰刀再也握不住了,二人站立不穩雙雙倒地。


    “義父~義~~父,不是已經脫險了麽?怎~怎在此自投圈~圈套了?”朱登口噴鮮血斷斷續續的扶著楊玄感問道。


    “天意~天意如此!登兒,原本為父想在這中條山中尋一古寺,與你避世三載再出的,那時,誰~誰還認得你我二人?就算不複仇,也能~也能逍遙過此一生。不想,為父還是不能逃過~逃得過楊廣的追殺。我父子二人今日命絕於此矣!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楊玄感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眼睛迷離,眼看就要氣絕。


    “義~義父,都怪登兒不~不濟,未能保護義父,啊~”一聲怪叫之後,朱登當先氣絕而亡。


    “登~登兒~”楊玄感連唿兩聲後,隨即也倒地而死,兩眼尤圓瞪著。


    “砍下二賊首級,將屍身投入城外山中喂狼。張三上尉驅散圍觀百姓。”董柯吩咐道。


    黎陽叛軍首領楊玄感身死和大隋東征高句麗大勝的消息同樣勁爆,一時間成為大隋百姓口口相傳的話題。


    涿郡城,楊二行宮。


    “陛下,臣幸不辱使命,斬得楊玄感父子首級獻於陛下。”董柯一臉興奮的報道。


    “嗬嗬!果然被朕算準了,他必到平陸躲藏。現楊玄感已死,我朝再無亂起了。傳旨,將楊玄感父子首級懸於南城門十日,隨後掩埋。董檢使得平叛首功,封溫侯,可世襲,賜溫縣封地萬頃,”對於為自己掃除後顧之憂的董柯,楊二給出的封賞可謂極高。惹得府內眾文武豔羨不已,隻張楚在一旁跺腳後悔不迭。


    “陛下,現今江南陳國複辟叛逆在揚州被我南下征剿大軍擊敗,現已遁往餘杭,想是欲效仿李子通等叛軍逃命海外。如此,國內叛亂幾乎平定了。加上陛下親征高句麗有獲全勝,微臣恭賀陛下了。”


    “嗯!國內諸事朕無需憂慮,自有朕的大臣和將軍為朕治理,現在擺在朕麵前的隻有這鮮州事務。如何處理得當還需諸位愛卿為朕諫言。李密,汝原為遼東人,熟諳高句麗國民秉性。此番,朕將汝從京城任上調來,便是準備任用汝為鮮州刺史,為朕管轄治理鮮州的。汝有何想法盡管對朕說。”


    “陛下,原高句麗國民眾因田間無收,不得已歸順我朝。但此國百姓極為悍勇,且極度自我。若是任其渡過災荒之年,說不定還會反叛。微臣之意有三,一為將原高句麗國王室,高元一族和淵蓋太祚一門全都遷至我中原;二是將保存完好的高句麗國軍隊全部調出半島,分散安置於我朝各處,不許迴國;三是半島全麵漢化。”


    “嗯~有些道理。前兩條都好說,與朕想法基本一致。隻是這第三條太過籠統了些,還需做很多細致的安排。玄遂先生可有計劃?”


    “陛下,這鮮州現有高句麗人近600萬,不是小數。微臣計劃將其遷出一半,即3百萬人分散至我朝各地居住。這部分人隻需兩年便可與我朝百姓無異,融入我中華。留在半島的另3百萬高句麗人全部施行同化教育,即從語言、習俗、禮教等各方麵學習我朝,不許再講高句麗語。如此最多三年,半島便可真正納入我朝,再無異族。”


    “好!玄遂先生辦法可行,也必須如此。要從孩童抓起,可將適齡孩童全部收入我中原學堂,從小研習我中原文化,受我中原文化熏陶。隻是,偌大一個州,不亞於我齊郡大小,隻剩3百萬人口太過稀少了些。”


    楊二說完,起身背手原地兜轉著思考了起來。


    若想徹底由中原漢人統治鮮州半島,必須從中國遷移百姓過去,類似於後世民國時期的山東人民自發的闖關東運動。


    想到這裏,楊二似乎有了可以借鑒的主意了,於是說道:“如今我朝齊郡人口眾多,且與鮮州隔海峽相望,不妨遷齊郡百姓入鮮州生活。汝等覺得如何?”


    “陛下,要說人口眾多,生活富足,非齊郡莫屬。那王博在齊郡可謂是做的風生水起的,工農學商無一不興盛,特別是海貿這塊占據了外貿交易的近7成。就近遷齊郡百姓過去最好不過。”外事民族部駐紮涿郡副相王懿說道。


    “陛下,不知欲遷多少我漢民百姓入鮮州半島?”李密關切的問道。


    “最少要遷3百萬人口過去,或可再多些。”


    “陛下,不如令王博遷3百萬屬民過去,在令我朝各州府各遷30萬人同去,這樣便能解決鮮州人少之短。”軍情處負責齊郡、冀州的副相李太智諫言道。


    “嗬嗬!好!就這麽辦。為鼓勵我朝各州百姓遷居半島,玄遂先生可製定各項優惠政策。給汝三個月時間,拿出一套利民優惠條款來給朕看。半年為限,組織大規模遷民。”


    “是,微臣遵令。”


    “另外,原涿郡守備軍薛萬徹部10萬將士駐守平壤城(原高句麗國都長安,現已改名為平壤),15軍楚能部和魯明月水師一部駐守南部海港金海京(即後世的釜山),以防海峽對麵的倭國人入侵。其餘現在鮮州各軍全部迴到各自出發地鎮守。”


    由此,治理鮮州的基調便定了下來,這為鮮州半島徹底融入中國奠定了基礎。


    “陛下,淵蓋太作父子又來了,這已經是他二人第三次請見陛下了。”梁師泰走到楊二身邊小聲說著。


    “哦?又來了,這麽急?不是讓他父子在館驛等候麽?”


    對於怎麽安置淵蓋太作父子,楊二始終沒想到好的辦法,因此,並不急於見這二人。


    隻等鮮州被接管的差不多時再說如何安置這兩人的事情,不想今日這父子倆又來行宮請見。


    “陛下,淵蓋太作父子在原高句麗國朝廷口碑甚好,想必其是為國內百姓向陛下請命來的,畢竟今年春夏高句麗國遭受了百年難遇的水澇災害,其國中百姓生存艱難。陛下不妨見他一見。”王懿提議著。


    “師泰,讓他父子進殿來吧!”楊二略作思索後還是接受了王懿的建議。


    “是,陛下。”梁師泰答應一聲後出去了。


    片刻之後,淵蓋太作父子便出現在楊二和眾人麵前。眾人看去,直覺前麵老者淵蓋太作氣色尚好,隻是略顯蒼老了些,貌似一普通和藹老人。而淵蓋蘇文半尺長須飄灑,身板挺直,仍舊是一副不卑不亢,氣度不凡的樣子跟隨其後。


    見禮畢,淵蓋太作說道:“陛下,老夫已到此十餘日了,每每見此地百姓生活無虞,市井繁榮便想起我高句麗~不,是鮮州百姓生活艱難,朝不保夕。還望陛下盡快向鮮州百姓輸送糧食,以免爆發人間慘劇。”淵蓋太作說著便要下跪,淵蓋蘇文趕忙上前扶住。


    見此情景,楊二也不禁動容,起身來到淵蓋太作身前親自將他扶住。


    “老人家請起,請先坐下說話。”


    見淵蓋太作父子都落座之後,楊二迴到主位,繼續安撫道:“老人家為黎民蒼生,寧願舍棄王位,愛民惜民之心躍然紙上,足令朕欽佩。老人家無需擔心,朕已吩咐進駐鮮州之各部將軍糧分發給缺糧百姓,憑此也能讓缺糧百姓應付一陣了。輸鮮糧食也在路途之上,不日也將運抵鮮州平壤城,並分發之鮮州全境,老人家盡可放心。現如今鮮州百姓亦是我大隋百姓,朕絕不會放任其餓死不管的。”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體恤鮮州百姓了!”淵蓋太作連連拱手謝著。


    “方才朕已經和在座諸卿商議完鮮州重建一事,為便於朕的駐鮮州大臣從容管理鮮州,朕出台了一些去高句麗化的政策,以便國家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一統。當先就要從這姓氏上入手,原高句麗百姓和官員的姓氏將使用漢姓。鑒於汝淵蓋太作一族與朕朝統一半島有功,朕便賜予淵蓋一族漢姓“楊”,老人家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殿內眾臣一片嘩然,人人皆驚。


    能得當今皇帝賜皇家姓氏乃是舉族之幸事,殿內所有有功之臣都未能得到這一殊榮,豈能不驚歎連連?


    “多謝陛下賜姓!此乃我淵蓋家族之幸啊!從今日起,老夫便是楊太作,吾兒便是楊蘇文了。蘇文還不謝陛下賜姓?”


    “多謝陛下賜我楊姓。”淵蓋蘇文起身拱手拜道,從此這世間便再無淵蓋蘇文,而隻有楊蘇文了。


    此時,殿內眾臣紛紛拱手向楊太作父子祝賀著,看得出眾臣眼中滿滿的都是羨慕。


    “楊太作,鑒於汝對鮮州和平歸順我朝起到莫大作用,朕冊封汝為鮮國公,世襲罔替,闔族遷居京城鮮國公府居住。”


    “臣謝過陛下!”楊太作起身拱手謝道。


    “嗯!楊蘇文~”


    “陛下,臣在。”


    “朕觀楊卿儀表堂堂,身高八尺開外,麵色紅潤,五縷長髯,綠罩衣,活脫脫一副我漢之名將漢壽亭侯關雲長在世般。又因汝審時度勢,因勢利導勸誡乃父歸順我天朝,此為朕東征首功也!據此,朕冊封汝為我朝平壤亭侯,仍在我朝軍中為職,官拜我朝北方戰區副統製使,上將軍銜,十日內往晉陽戰區總部赴任。”


    “謝陛下!”楊蘇文一臉興奮抱拳應道。


    殿內眾臣又是一陣驚詫不已,紛紛挑指讚歎不絕。


    “至於原高句麗朝中文武朕自有安置,楊愛卿無需擔憂。好生隨朕迴京城王府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吧!”


    “是,陛下。老臣早有此意了。”


    “嗬嗬嗬嗬~”滿座竟都歡笑起來。


    餘杭城,餘杭灣。


    占據此地的江南義軍軍心已呈極度不穩之狀,每日都有士卒丟棄刀槍潛逃。更有低層頭領帶隊連兵器一道投降官軍的。


    “章司空,情形對我軍不利啊!據探北方義軍盟主楊玄感也被隋庭軍情處探子給擒殺了,現首級已送往涿郡獻與暴君楊廣了。”袁憲驚慌失措的衝進帥府對正在召開軍前會議的章召達、徐子陵等人說道。


    “啊?楊玄感死了?真是沒想到啊!某還以為這麽久都沒其消息,他必然脫險了。沒想到啊!這下北方義軍沒了主心骨在也成不了氣了,唉!”章召達歎息不已。


    “章司空,末將以為最主要的還不是北方義軍現狀,而是我軍即將麵臨的尷尬處境。高句麗國突然舉國歸降大隋,這讓我等成了反隋孤軍了。楊廣必然撤東征之兵來剿我軍,情形迫在眉睫矣!”徐子陵急切的叫道。


    “是啊!光是宇文成都和韓擒虎、賀若弼三人就夠我義軍難以抵擋了。若是大隋水師從高句麗迴來,我軍逃亡海上的退路就斷了,唉!看來此地不能待了。”章召達看著桌案上的地圖呐呐自語著。


    “司空大人,不如趁隋軍未至,我義軍在餘杭周邊清掃一遍,以獲取我軍海上糧草用度。”


    “嗯!現在顧不得許多了,子陵將軍速派人去周邊劫掠,務必囤積些糧草。”


    “末將這就去辦。”


    隨後數日,原本視百姓為衣食父母的江南“義軍”徹底撕下了偽善麵具,成為了一隻如同豺狼般的隊伍。他們肆無忌憚的掠奪餘杭周邊百姓,雖不殺人,但卻將這一帶百姓家中糧食、牲畜等洗劫一空,並全都搬到了餘杭灣被他們搶奪的海船之上。


    不過,此舉也徹底讓江南“義軍”喪失了江南百姓的支持,徹徹底底的淪為了隻為一己私利的叛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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