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士兵們淋在滂沱大雨中,卻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隻是沉默的押著這一群玩家犯人向前,甚至也沒有因為被大雨影響壞心情遷怒於這些犯人,而且是在原住民眼中,邪惡且下等的異人。


    可想而知,這些士兵的訓練有素,和普通的士兵幾乎不是一個級別上的,令行禁止,一進一退方寸間都有根據,在間接方麵,證明了曹操的能力。要是換上其他人坐在曹操這個位置上,也不會比曹操更出色到哪裏去了,最多最多也就是持平而已。


    那些士兵倒沒有對太史慈怎麽樣,隻是跟隨,估計是得了曹操的吩咐,畢竟,在這種年頭,結交豪傑之士的事跡還是很多的。隻要聽到太史慈剛剛的出手經過,任何一個人都會起招攬之心,就算隻是略微認識一下,也是很值得的,一隻潛力股放在那邊,誰不會先去投注一點?


    雲霆,還有戰狂本人以及麾下的玩家,就比較悲慘一點了,雖然沒有用上刑具枷鎖,但每個人手都被反綁著,用一條十分之長的繩子給串聯了起來,一撥人就這樣拖拉著,形成了一條長長的人龍。百多個犯人,在牽拉中,慢慢行走,謂為壯觀,這是第一次在曹北部上任後的第二件重大惡性案件,也是一件由玩家全程參與的惡性鬥毆事件,開創了三國的打鬥新風氣,也就是街鬥時代!


    雲霆被排在最後一位,身上血跡斑駁,得到了最高的規格,身邊守了五名士兵,在嚴密的注意著他。雲霆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睛注視之下,可以說是不放過任何的一個細節。對於雲霆來說,這就是首犯的待遇了。


    “有必要麽?”雲霆苦笑著,渾身都提不起力氣來,疼痛一次比一次劇烈,這是將魂的狀態快要結束的狀態,這個效用如同山寨版偉哥一樣的技能,終究還是要萎了。


    “你們都退下吧。”曹操在雲霆詫異的眼神中走上前來,對著那些如臨大敵的士兵吩咐道,然後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舉動,就連雲霆的心中也是一震。


    曹操竟然走上前來,和雲霆齊肩並行,手中摯著一把傘,將他和雲霆一起納入傘下,遮風擋雨,臉上沒有一點不愉的神色,自然無比。


    “謝謝。”雲霆很誠懇的道了一聲。能讓曹操執傘相送,這該是多大的傳奇,就連漢帝都沒有這般待遇,但雲霆卻享受到了,這一幅景象,隻要拍攝下來,放到官方論壇上去,勢必會引起轟動。


    曹操是誰?


    在天元紀年的今天,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從三國這一遊戲一出現,聽過中天易品三國的人都知道了他,其風靡程度,不亞於帝國第一美女明星沐煙蕤。


    可以說,曹操,還有公元三國時期裏麵的那些生動人物,都已經跨越了時間,跨越了空間,無視語言,無視習慣,來到了現在,來到了新人類的身邊,成為了人們口頭津津樂道的人物。


    曹操是誰?聽完了中天易品三國,看完了堪稱古董的修改真實版三國演義,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考。有人說曹操是個英雄,有人說曹操是個奸雄,也有那麽些無聊的人說他是狗熊,且不論英雄,奸雄,狗熊,這裏麵都有雄,都是雄。


    不可否認,曹操是個雄才!


    雄才可不是熊,雖然兩者一樣都很珍貴,可區別在於,雄才會拿傘,熊會麽?


    讓一個有名的雄才執傘擋雨,穩重如雲霆,兩世為人,也不曾享受過這番待遇,現在享受到了,即使曹操還沒有初露鋒芒,但人家後來的成就擺在那裏,你不看或看,都是成就。除非現在有人將他扼殺,自然沒有了以後的成就,可惜現在沒人能殺得了曹孟德,以後或許會有,但那是以後,不知道多久的以後。


    雲霆和曹操,就這樣沉默的走著,一個是囚,一個是官,身份差別如此之大,在外人看來,卻如同相識多年的朋友一般,一同在傘下避雨。


    “叮,玩家與曹操友好度上升,獲得好感度二十五點。”聽到係統的提示音,雲霆也有點莫名其妙,什麽時候曹操的好感度這麽廉價了?隨便走一走,就能得到二十五點好感度,要是整條街都走完,再去跑個馬拉鬆,那麽好感度估計就能來個幾千,就可以和曹操去斬雞頭,拜天地,成兄弟了,和劉關張桃園三結義那般來個曹雲長街雙結義!


    可惜這些都隻存在於雲霆的想象之中。


    雲霆的眼光無意間一掃,卻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人,也是一個在前世遊戲中叱吒風雲的人物,無數流言真相從其手中,口中流出,被稱為三國八卦帝。


    八卦帝拖著略顯臃腫的身軀,穿著一身破舊的布衣,與別人不同的是,他的頭發上,還別著一朵鮮豔的小花,臉上的笑容,就如同別著的小花一樣,讓人看了都覺得燦爛萬分。八卦帝在人群中轉悠著,在各個角度,觀察著雲霆這邊,臉上不知是汗還是雨水,忙個不停。


    別人或許不明白他在幹什麽,雲霆卻一定知道,這八卦帝是在各個角度拍攝他與曹操的照片,然後再整理一下,發揮他那天花亂墜的詞藻一起放到論壇上去。


    八卦帝,不八卦,又怎能成帝?


    “你在看什麽?”曹操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磁性,渾厚而不失韻味。


    “沒什麽。”雲霆緩緩搖了搖頭,頓時感覺天昏地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明顯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著,雲霆愣然,努力的睜大著眼睛,卻發現眼前的一切在模糊,在消逝。


    腳步虛浮,雲霆走了幾步後,才止住了身形,離十分鍾越來越近了,雲霆的身體傷勢漸漸也不再被壓製,慢慢迴複那種垂死的無力狀態。


    曹操盯著已經被水濺濕大半的官靴,看著那地上水坑中的水跳躍起來,變成珠狀在空中散放,又落下,綻放在那行走著的黑色靴上,變成一朵朵斑駁的花紋。


    “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曹操用力一跺腳,頓時水花四濺,有不少,都落在了和他並肩的雲霆身上,甚至幾滴水珠帶著些許汙痕就從眼前劃過。


    “有麽?”雲霆繼續搖頭,難得在天昏地暗中得到了一絲清明,搖著搖著,頭也就不暈了。他用力的握緊著左手掌,用刺痛來使自己更清醒,遺憾的是,雲霆發現自己麻木了,不僅是身體,包括精神,都處在了一種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狀態當中。


    他那濕漉漉的頭發肆意甩落,有點油膩的水光,濺向了周圍,混入了雨幕中,當然,還有曹操的臉上。


    “今天的雨有點涼,人都走了呢。”曹操微笑著,環視著那些匆忙消失的身影,還有空蕩街道。伸出了空著的另外一隻手,用幹淨的衣袖,將臉給擦拭了一番,拭去那些雲霆帶來的油膩水滴,這才繼續說道,“我在北部都尉府見過你。”


    “是麽?”雲霆不鹹不淡的迴了一句。


    臉色不動,雲霆的心卻動了。頓時雲霆感覺,整個天地之中,隻剩下了他和曹操,還有這條街道巷坊,還有這大雨,以及清脆歡躍著的雨聲。


    整顆心刹那間冰冷了下來,凍徹靈魂的冰冷。


    終於,雲霆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不知道曹操在說什麽,即使已經猜到了一點。但一個政治家,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沉默,雲霆是個不合格的政治家,再不合格也勉強算是個政治家,所以他沉默了。


    曹操白淨的臉龐閃過果然如此的神色,鳳眼微微眯起,冷聲說道:“你來過北部都尉府,和馬主薄一起去了封府。但是現在,馬主薄呢?”


    果然是曹操,好聰明的人,好深的算計,雲霆不得不佩服,不過現在也不是佩服的時候,稍微一步走錯,那麽就是萬劫不複。人性,攻心,算計,這才是遊戲,一個真實的遊戲,雲霆很不自然又有些沒有緣由的想起了一種牛排的名稱,不得不承認這個牛排的名頭實在太響了。


    “他死了。”良久,雲霆想通了其中重要的關鍵一點,這才毫不隱瞞,直接對曹操說出了真相。曹操的一手執傘,麵色冷寒,另一手卻已經按在了腰間青釭劍的劍鞘上,隨時都可以拔劍而出,將雲霆斬於劍下。


    曹操沒有拔劍,隻是一字一頓的說道:“為什麽要殺馬凡?”


    語氣的寒意,殺意,已經是毫不掩飾,換上任何一個人,不是癱倒等死,就是拚死一搏。因為這種語氣,已經是殺戮的前兆,帶著赤luoluo的殺意。


    “因為他想殺我,所以我便殺了他。”雲霆的迴答很簡潔,與當初在钜鹿小巷中和王越的對答一樣,有著異曲同功之妙。隻不過,地點不同,環境也不同,麵對的人物也不同,唯一的一點相同就是,雲霆的話語讓人無從反駁。


    就像是吃飯喝水那麽自然,有誰會對吃飯和喝水進行反駁的?


    你想殺我,我自然就殺你,也喝吃飯和水一樣自然,自然得讓人習慣如此。想去殺人,那麽就得做好被殺的準備,要被人殺,那也要做好殺別人的準備,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不想活的人。


    曹操沒有再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雲霆,又看了一眼傘外的大雨,喃喃道:“抽劍,斷水,水更流。借問人頭值幾方?”


    話音剛落,曹操突然間抽出青釭劍來,一劍斬出,劍鋒停在雲霆的脖頸旁,隻要多上分厘,就可以讓雲霆身首異處。一滴水珠從劍尖滴落,順著雲霆的脖子淌下到胸膛處,冰冷得沁人皮膚,寸寸冷寒。傘外的整片雨幕被一道青茫給斬成了兩半,落下的還在落下,一瞬間息後,中間那斷缺失著的空缺處,才重新被雨水填滿。


    “斷水。”雲霆低聲道。就在剛剛,係統已經提示了曹操使用的技能名稱,可惜雲霆不是雨,不知道也無法體驗到這一技能的威力,可事實上,雲霆也沒有可惜,幸好自己不是雨。


    隨後幾秒鍾,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玩家和曆史人物曹操好感度上升二十五點,達到冷淡評價。”


    “唰”的一聲,懸在雲霆脖頸的青釭被曹操重新收迴了鞘中,在入鞘的時候又輕輕劃碎幾落雨滴,將雨滴斬成兩半,從青釭劍劍身兩旁淌落,滴垂。終於一切重歸沉默,隻有雨還在越下越大。


    “變陣。”曹操大喝一聲,指揮道,再次抽出青釭,將綁在雲霆手上的長繩給斬斷了,“這個人我親自帶走,你們全速前進,另外,不要對那位義士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


    雨聲隆隆,幾乎蓋住了其他一切聲音,通過大喝技能,曹操的聲音卻在大雨的伴音下,清楚的落入了每名士兵的耳朵裏。大喝技能是將領類技能,通常是喊話,叫陣,指揮時所用,曹操雖然沒有張飛那樣的粗嗓門,一吼下去就能震死幾個人,不過卻也是中氣十足。


    “是!”士兵們齊聲應道,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換方陣,將犯人簇擁在隊伍中央,快速離去。


    太史慈也離去了,離去前深深的看了雲霆一眼,在得到後者的點頭後,微微放下心來,才在旁邊一名幫他拿傘遮雨士兵的陪伴下,緩步離開。


    路見不平,俠之義者,說的就是太史慈這種仗義的遊俠,而且太史慈還不是那種瞬間式的,是屬於那種送佛送到西的人。原本萍水相逢,能救人一命就十分難得,更何況,前世雲霆和太史慈還有曾經一起呆過那麽幾年。太史慈記不住了,雲霆還是記得的,從沒有忘過,血液中一種溫度一直在激蕩,那一槍的風情,那一腔的熱血,共同馬踏西北疆域,都恍如昨日。“曹部尉,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麽?”雲霆轉過頭去,看著曹操,視野裏麵的人,都已經變成了兩個一樣人形,有些虛幻。“什麽事?”冷漠的看了一眼雲霆,曹操開口詢問道。


    “隻是一件小事。”雲霆蒼白的麵容,浮現了幾許潮紅,不知道是害羞,或者是什麽別樣的情緒在作遂,“在那裏的酒館裏麵,有我一個妹妹。叫作稚奴,幫我傳一個消息給她,告訴她我很好。”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用手指指著遠處的酒館,雲霆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酒館裏麵的人很多,人擠人,不少人都在裏麵躲著雨,屋簷上的瓦片都被裏麵的談天聲音震得跳動起來,即使隔了這麽遠,有著滂沱雨幕隔絕,仿佛天與地一般的距離。


    距離很長,很短,很蒼茫,但還是從裏麵,散發出一股生命的氣息,一種喧嘩,讓雨天變得不那麽討厭。酒館裏麵的人,看不到外麵,外麵的人看不到裏麵,隻能看見影綽的身影,雲霆看不見稚奴,卻知道,現在她一定在最裏麵,正滿心歡喜的挑選著小菜,還有小酒,甚至會麵帶微羞的去淺嚐一口,然後嬌嫩的小手會抓出一把銅錢,最後滿心歡喜卻又帶著一點擔心的借來一把傘,出來外麵尋找他,結果找不到人的那種失魂落魄。


    雲霆都想象得到,為了避免這傻姑娘做傻事情,雲霆也就隻好拜托曹操。他相信隻要曹操答應了,那麽他就會做到最好,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


    雲霆有前世遊戲中的記憶,對亦敵亦友的曹操又怎麽會不熟悉,所謂知道自己的,才是敵人,雲霆就是知道曹操,才會這麽放心。可以說,對於曹操的了解,雲霆比對一些朋友的了解還深。


    是啊,其實往往最懂你的,不是那些整天和你待在一起,與你有情感羈絆的人。而是敵人,那種你一露出弱點,就會撲上來把你撕個粉碎,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敵人。


    “可以。”曹操簡單的答了一句,對於他來說不過小事一樁。


    “對了,還有,趁士兵還有走遠,叫他們來抬我,我不行了。”雲霆這樣說著,聲音到後來已經微弱不可聞,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玩家將魂狀態消失,為垂死狀態,請及時醫治,否則有性命危險。”


    “受天氣影響,玩家傷勢越發嚴重,請及時醫治…”係統短促的提示音一直在響著,雲霆卻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在視野中的一切在突兀中驟然變得蒼白,又閃爍了一下,終於徹底平靜下來,歸於黑暗。雲霆就這麽義無反顧的倒了下去,身體直接癱倒在布滿積水的街道上,撲騰著濺起了肮髒的水花,也不管冰冷,就那樣昏死了過去。


    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曹操有一點茫然,哭笑不得的看著半個身子跑出傘外,橫在街中沐浴著雨水的雲霆,突然一種憤怒,從心中跳了出來,“可惡,要倒也不早說,人都跑光了,豈不是要本官背你?叫我去哪裏叫迴那些士兵?”


    恨恨的看了一眼雲霆,曹操唿出了一口氣,肉眼可見的熱氣淡去,他苦著臉,站在原地,也不知伸出手該還不該,不伸出手不該還是該。真是惆悵得很啊,看著傘外的雨,雨中長街上的雲霆,曹操的內心中隱隱有著後悔。剛剛要是把他扔給士兵們帶走也就好了,至於現在,不管怎麽做都有失他洛陽曹北部的風度啊!


    “何必?”曹操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當下十分憂鬱。


    他蹲下身來正準備把雲霆給拉起,背到背上,一瞬間似乎有所覺察,猛的迴頭,看到了街角有十數個人影,拿著兵器快步走來。


    “最近蒼蠅真多。”曹操被挑動了真火,厲聲自語道。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開始有人,而且都是異人,對他進行刺殺,每天都會有那麽幾次,一個月就是幾十次。就算是一個老好人,都會被這種和蒼蠅一樣的自殺性襲擊給挑動真火,何況是他曹操?


    前有雲霆暈倒在前,後有螞蟻妄圖翻天,這些不可控製的事情堆疊在一起,讓本來心情就很差的曹操的心情變得更差了。曹操很憤怒,為要背雲霆而憤怒,為這些蒼蠅在吵鬧而憤怒,兩種憤怒合成的直接後果,那就是曹操準備殺人了。


    “找死。”曹操摯著傘,整個人卻如同魔神降臨一般,森寒的氣息從身體散發出來,周圍的雨都好像凝固了,凝成了冰點。


    雨幕中響起一道淒厲的鳴嘯,那個傘,飛向了天空,打在了雨上,又瞬間落下。腰間青釭劍已經出鞘,如同隱藏在春雨間的怒雷,隨時都會閃電般的破空而至,掠起幾處淒美鮮紅。曹操沒有動,就那樣靜靜站立在街中,僅僅幾秒過後,從已經從頭濕到腳,比外濕到內,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冰冰涼,他的心更涼,劍也涼。


    “殺!”來刺殺的玩家們齊聲大喝,奔跑起來,卷著風,帶著雨,向著曹操殺來。每個人手中的劍,劍身都淌滿了雨水,就是不知道刺進身體的時候,是冰冷還是溫熱的。眼前最後一滴雨水從眉沿落下,劃過下巴,曹操清晰的看到,那滴雨水濺在了水坑中。驚起了一連串好看的漣漪,繼而擴散成一圈圈千千萬萬個漂亮的圓。


    “殺!”曹操一腳踏出,慢慢向著那十多道跑得極快的身影迎去。他走得很慢,就像在閑庭信步,在雨中緩慢的踱著步子,每一步都極有韻律,就像一個舞女在心情最愉悅的時候自然跳出的舞蹈,讓人賞心悅目。


    “啊。”幾乎是同時,玩家刺客已經到了曹操的身前,身邊,手中長劍掠過大雨形成的幕帷,帶著比雨聲還刺耳的唿嘯,或刺或斬,或挑或掠,向著曹操全身要害處全力攻擊。


    “抽劍,斷水,水更流。”曹操低聲說道,三道劍光閃徹了陰暗的天空,劈散了雨水。


    真正的劍,是溫柔的,溫柔的到來,溫柔的經過,溫柔的迴去,不留一絲低低語,不給一點反應。


    這才是曹操的三劍,他的劍很簡單,霸道且真實,簡單抽出,斬落,迴鞘,這就是抽劍斷水水更流。一句很美的詞,簡單就是美德,這三劍,斷了雨水,也斷了曹操想要的命,那些刺客的命。


    十數名刺客玩家睜大著雙眼,耳邊一刻還迴蕩著係統的提示音,下一刻,眼前就已經灰暗了,他們的血不是水,但是勝似水,在最後的一刻,被曹操抽了劍,斷了血,血更流,流了滿地。他們的血液在飛濺出的那一刻,就和下落的雨水一樣,是道美麗的雨景,一道血色的小瀑。


    “雨很大,很涼啊,好久沒淋過了。”曹操望著天空,一滴滴的雨水擊打在臉上,帶來了許久沒有過的冰涼,身心在這場春雨中洗滌了一遍。


    腳下混合的血水,流淌過他的腳邊,原本是溫熱的,最後也和這雨一般,微微涼透了。


    這一劍的惆悵,沒有人能夠懂得,正如這下得無比大的春雨一樣,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去懂得它為什麽落下來一樣。曹操不需要別人去懂得他,也不需要去懂得別人,他需要的隻是去懂得自己。


    迴首望去,整條街道空空蕩蕩,原本的景物,人物,消失了,又增加了,始終不變的是他雄壯傲然挺立的脊梁,隻有他,隻有曹操站自己立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覺。


    我不需要人去懂,也不需要去懂得別人,我是孟德也是曹操。秋風秋雨秋煞人,其實曹操一開始隻是想做春雨,而不是秋雨,冬雨。


    不過當看到雲霆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曹操這種孤獨的感覺突然之間變淡了幾分。


    惆悵,當下他更加的惆悵。他很想拔劍狠狠朝雲霆揮上幾劍,但是不可以,於是惆悵,真的實在太惆悵。


    他歎氣,現在在天空往下滴落的是沁涼透心的秋雨,是曹操,也是他現在淋著的雨。


    這是一場好雨啊,可惜他曹孟德從剛剛到現在已經歎了許多氣。


    “唉。”他終於還是彎腰蹲下了身去。


    (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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