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清早醒來,許世子早就出門了。丫鬟們上前服侍,她仍然腰酸腿軟,想起昨晚和世子的**,麵上發燙。


    才梳洗畢,就聽見門外環珮叮當,一個嬌俏的女聲傳進來:“姐姐,你好點了嗎?”


    穆氏抬眼,門簾挑處,妹妹穆怡已經一陣風般的卷了進來。穆氏笑道:“你怎麽來的這麽早?連個招唿都沒打,可吃了早飯不曾?”


    穆怡看她氣色如常,眉角含春,不像有什麽大病的模樣,才鬆了口氣,挨著穆氏坐下來,道:“你不知道,昨兒聽說你病了,娘就急的不行,非要即刻過來看你,還是我好說歹說把她安撫住了,並說我今天來看你,這才作罷。喏,天還沒亮就催著我早點過來,生怕你有個好歹……”


    穆怡嘰嘰呱呱說了一大篇,聽的穆氏掩嘴失笑,一邊招唿著丫頭們擺早飯,一邊安撫她:“娘是年紀大了,聽風就是雨,你平日多勸著些,怎麽倒和她一般。我多大的人了,還能不知道照顧自己?昨兒個就是嚇了一嚇,能有多大的事,偏你這麽急慌慌的跑來,沒事也被你傳成有事了。咦,我並沒往家裏送信,娘是怎麽知曉的?”


    穆怡喝口茶,緩了緩神,這才道:“昨兒個姐夫匆匆進城,被陳大哥撞見,說了幾句話,是姐夫說的,怎麽,你竟不知道?”


    穆氏心下恍然,看著妹妹眉眼飛揚的模樣,不由的道:“沒聽說咱們家和陳將軍走的多近,怎麽他倒這麽殷勤的去家裏送信了?”


    穆怡自己心虛,咳了一聲,紅了臉道:“我哪知道,大概是他找爹有事,順路的人情吧。”


    穆氏是知道自己這個小妹妹對陳將軍那點心思的,可畢竟兩家都還沒有把親事提到日程上,穆家也自有另一番考量之意,因此也不好拿這事取笑妹妹,便道:“你也不小了,別沒事總往外跑,說出去也不像樣。我若有事自會給家裏遞消息,你隻在家跟著娘多學些女紅、管家之類的就好。”


    穆怡羞赧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既沒事,那我就走了。”


    穆氏拉住她:“你還真是越大臉皮越發的薄了,我說你兩句都不成了?來都來了,著急走什麽走?且陪我吃了早餐再說。”


    穆怡做了個鬼臉道:“自有姐夫陪你,我賴在這算什麽。”


    正這會兒許世子進門,聽這話臉上便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溫柔的笑意,迎著穆怡道:“這話我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倒像是挑撥離間一樣,怎麽,你替你姐姐嫌棄我呢?”


    穆怡一抬頭,便看見許世子隻著月白色中衣,額頭上汗晶晶的,更襯的一張如白玉般的臉英氣生姿,不由的臉就是一紅,退後一步,安穩的行禮道:“見過世子爺,我哪敢嫌棄啊,這不是給世子爺騰地方呢嗎?”


    許世子伸手虛扶:“又見外了不是,人後叫我姐夫,人前就成世子爺了?”


    離的近了,他身上的男人特有的氣息就撲麵而來,穆怡不由的臉更紅更熱,隻得笑道:“禮不可廢。”


    穆氏站起身給許世子行了禮,一拉穆怡替她解圍道:“爺就別逗她了,我這妹妹看似大方,其實害羞著呢。”


    許世子朗聲笑道:“是我的不是,擾了你們姐妹兩個說私房話,罷罷,我換了衣服這就走。”


    穆怡垂首微笑,並不接腔。


    穆氏一邊吩咐丫頭替許世子準備熱水,一邊親自替他寬衣道:“怡兒也沒什麽事,正準備走呢,依妾身說,都不是外人,且一同吃了早餐,正好爺順路送她迴家。”


    穆怡倒是想推辭,可是望過來,見穆氏給她打眼色,也就不再作聲。許世子自然無二話,正色道:“也好,免得旁人護送,你還不放心。”


    一時擺上早飯,三人分賓主落座。穆氏親自替許世子布菜,穆怡則坐在最下首,乖巧安靜的喝粥。


    許世子和穆氏說些家裏的事,穆怡連眉眼都不曾抬。等到穆氏囑咐她多吃些菜,問她飯菜可合胃口時,她已經悄然放下了碗筷,道:“姐姐、姐夫慢吃,我吃好了。”


    說罷便起身離席,自帶了丫鬟去了院裏。


    許世子眯眼望著穆怡的背影,不解的問穆氏:“怎麽怡妹妹與我這麽生分了?倒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穆氏笑道:“爺又多想了不是,是我方才教訓了她兩句,她心裏正不得勁呢。”


    許世子恍然大悟,笑道:“我說呢,從前見了麵還能和我有說有笑的,怎麽今兒連眼都不抬了。她還小呢,你這做姐姐的也別太過嚴苛了。”


    穆氏笑著點頭:“知道了,妾身心裏有數。”


    許世子放下碗,道:“她也難得來一趟,這麽急著走做什麽,橫豎你也沒伴,不如叫她多留幾天,你要是不便,我親自過府和嶽父、嶽母知會一聲兒。”


    穆氏擺手:“那倒不用,她年紀不小了,合該在家裏安分做做女紅,哪能在這裏常住?妾身若想她了,自然會打發人叫她來。”


    想到昨晚許世子的戲言,要把穆怡許給許七,穆氏就滿心不情願。她這妹妹最是機靈,嫁給許七那絕對是糟蹋了,尤其是穆怡心裏一直牽牽念念著陳嵐軒,她雖嘴上不說,可一旦提到親事,她便矢口隻說不嫁,穆氏不想委屈了她。


    不管是為了避嫌也好,還是為了她的婚姻大事,這計家以後絕計叫她少來。


    吃罷飯,許世子收拾妥當,穆氏便叫了穆怡進來,替她理了理鬢發,又仔細囑咐她一路小心,這才送她出了門。


    許世子一直將穆怡送到二門。馬車趕過來,許世子親自替好掀起車簾,柔聲囑咐:“慢點。”


    穆怡羞澀的朝他笑笑,扶著丫頭的手踩著條凳準備乘車。好巧不巧,那條凳沒放穩,穆怡踩上去,那條凳失了平衡,就晃了兩晃。穆怡嚇的花容失色,許世子便一伸手,穩穩扶住了她的腰,關切的道:“小心。”


    穆怡隻覺得腰間一片火燙,熱度直躥全身。待要脫離開,怎耐許世子的大手就和滾燙的火鉗子一樣,生生的把她鉗住,動彈不得。穆怡兩頰嫣紅,抬眼看向許世子羞窘的道:“謝世子爺援手。”


    許世子嗬嗬一笑,改為扶住她的手腕,道:“幸好沒摔著,不然我可如何向嶽父、嶽母交待呢?”


    穆怡總算安安然然的坐進了馬車,侍女替她倒了杯茶,道:“姑娘剛才受驚了。”


    穆怡卻早就褪去了剛才小姑娘般的甜美嬌羞,小臉滿是隱忍的不耐。她搖頭示意丫頭閉嘴,輕挑起車簾朝車外望了望。


    許世子騎在馬上,就在馬車左近,仿佛知道她在偷窺他一般,忽然迴身朝著她大大的綻了個笑臉。


    穆怡手一哆嗦,車簾垂下來,遮擋住了許世子放肆的視線。


    侍女將穆怡的帕子拾起來遞到她跟前,穆怡無意識的伸手接過來,絞緊了,咬著唇,半晌才道:“待會你去趟陳府,問問蘭清可有空,就說我請她喝茶。”


    到了穆府門口,穆怡下了車,朝著許世子真誠道謝,垂著頭,小臉上紅撲撲的,格外惹人憐愛。許世子關切的問過她確實無恙後,這才撥馬而去。


    穆怡用帕子不停的擦拭著自己的手腕,到底沒忍住,把帕子擲到地上,恨恨的踩了一腳,吩咐丫頭:“給我絞爛了扔掉吧。”


    丫頭不知道她為什麽發這麽大脾氣,可是主子有令,她不敢不從,蹲身揀了,應下不提。


    穆怡心裏氣悶,打發丫頭:“你去見娘,把姐姐的情況跟她說說吧,我熱的不成,去園子裏逛逛再迴去。”


    穆怡在園子裏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見丫頭領著陳蘭清到了。陳蘭清遠遠的就跌足抱怨:“這一大早的太陽就像個大火球,你倒好雅興,跑這湖邊賞景吹風,倒害得我一頭一身的汗,說說,到底什麽事?”


    穆怡拉她坐下,揮退了丫頭,這才悄聲道:“你哥哥,幾時走?”


    陳蘭清笑眯眯的道:“總要待上兩三個月吧,問這個做什麽?”


    “我——”穆怡壓下心頭煩躁,討好的道:“我就是問問,聽說你爹娘打算給你哥把親事定下,可有準信兒了沒?”


    陳蘭清用帕子在眼前唿扇著,望定穆怡,一本正經的道:“你這話該問我爹我娘去,問我可不是問錯了,我哥哥的婚事,哪裏有我知情的份。”


    穆怡明知陳蘭清是在戲弄她,可偏又沒辦法,隻咬緊了唇狠狠瞪了她一眼。


    陳蘭清縱聲大笑,道:“你別擺出這副小媳婦的模樣來,我又不是男人,看了可不會心生憐惜。你要沒什麽事我可就走了,我哥說了一會兒來接我。”


    提到陳嵐軒,穆怡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絞著手指道:“誰要人憐惜來著。”


    陳蘭清見她小臉黯然失色,也就收了笑,問:“怎麽,你爹娘又逼你了?”


    穆怡搖搖頭,惆悵的歎了口氣,反問陳蘭清:“你覺得許家世子爺是個什麽樣的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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