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張小半天就賣了好幾壇子的酒,雖然一直漣漪老是發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向來想去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也沒繼續想,將這一切拋在腦後,全心應付上門來的客人。


    過晌午後,來買酒的人越來越多,杜氏榭雅原先吊著的一顆心,這會才徹底放心,笑容滿麵的招唿著上門來的客人。


    “唉,老板娘,你們這麽長時間不出攤可真是憋壞了我們一些人,這喝別處的酒就是沒味兒,也沒少打聽你家的事,怎麽樣?老大沒事吧?”


    一兩個相熟的酒客打完酒當時沒散去,關切的朝著杜氏詢問。


    杜氏一邊倒酒,一邊略帶著些得意道:“嗨,可別提了,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才得了那黴運,好在有貴人相助,這才死裏逃生……”


    話裏話外全是自家後門比較硬,這才能化險為夷。


    漣漪在鋪子裏擦著酒壇子上的灰塵,聞言一笑,這要不是自己這貴人,大哥哪裏能出的來?不過,這話卻是不能說的,即使說了,估計杜氏也會當做是玩笑話來聽的。


    親娘的話說罷,酒客紛紛符合,如今樹倒猢猻散,呂家是徹底敗了。


    “唉,想當年呂家是如何的風光,現在竟落得這般田地,這人果然要存善心,要做好事啊”旁邊打完酒,坐在凳子上喝酒的老頭唏噓。


    “不管怎麽說,好歹人家也是富貴過的,哪裏像咱們,每天喝點酒也得看破婆娘臉色,人家那酒估計多到喝不完吧?”


    “喝不完又怎麽樣?這貴精不貴多,他們喝的酒,哪裏有咱們喝的過癮?”


    ……


    七嘴八舌說的好不熱鬧。


    漣漪晃晃酒壇子,好奇的詢問道:“大哥,呂家後來怎麽了?”


    雖說這絆倒呂家她功不可沒,但是關於後續她還真是知道的不多,遠弘平日去縣裏的次數不少,問他正是合適。


    大哥直起身子,拍打一下膝蓋上的泥土,“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去鏢局的時候,聽舅舅說,這官府把那呂家財產充了公,這呂家又得罪了姻親,田家也不管他們死活,聽說舉家往南邊去了”


    漣漪點頭,不管怎麽樣,這仇人走了威脅就小了點,今後二妹和何氏在縣裏,隻要不是太沒長眼睛的,相信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外麵依舊是熱鬧哄哄的,和上午那門廳羅雀的狀況完全不同。


    杜氏心情打好,何氏在一旁利索的打酒,很快,那外麵擺放著的酒壇子就見底了。


    “丫頭,般酒出來,還愣著幹啥!”杜氏不耐煩道。


    何氏在圍裙上擦擦手,不自在道:“讓我去讓我去,她年紀小小的,哪裏能搬得動”


    漣漪無奈站直身子,朝外麵喜氣洋洋的杜氏比劃著,已經沒酒了。


    杜氏原先看不明白,直到漣漪接連做了好幾次的手勢,這才明白是什麽意思,神情不免帶著些訕訕。


    ……


    “俗話說的好,這東西貴精不貴多,對吧?”


    “對……”


    “所以說,這酒也是這樣對吧?”


    “對……”


    杜氏尷尬的看著後麵翹首以往的熟客,訕笑道:“所以,這今天的酒就沒了,大夥還是等明個過來吧,保證充足”


    一石激起千層浪。


    後麵排了許久的人嚷嚷道:“這弄什麽呢!大老遠的跑過來,還沒喝道一口就沒了,這是耍著人玩呢吧!”


    馮通柱上前解釋道:“這前不久有人拉了好幾壇子過去,所以這酒就沒了,大家多擔待啊”


    “這有錢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呢!”


    “這誰?!誰這麽不講理?”


    “這酒還沒琢磨出味兒呢”


    “得了吧,你都喝了快一葫蘆了”


    沒打上酒的憤怒的看著已經喝了好些酒的熟客。


    嗨,他們也是冤枉的很呐,原本打算的是將這酒快些喝完,迴去的時候再打上一葫蘆,誰承想,唉,失策失策啊!


    最後實在是抵不過周圍人不滿抱怨,遠弘趕著驢車匆忙迴村子取酒去了。


    整個過程將何氏看的目瞪口呆,今個這半天完全顛覆了她以前的認知,這錢也太好掙了吧?


    這人都上趕著把錢給人家送過來呢,怪不得能有錢在村子裏買地蓋房呢。


    同時心裏也確定了,今後一定要好好的為馮家幹活,好報答人家的恩情。


    杜氏幾人自然是沒主意何氏的想法,好久沒數錢了,捧著裝錢的木匣子,杜氏美滋滋道:“這世上再沒有比數錢更讓人滿意的了”


    依舊是不少人在外麵等著,生怕下一波的酒送來後,自己又沒如願打上酒。


    就在一家子關上房門想要數一下營業額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一道響亮的男聲。


    “今天酒已經賣完了,明個趕早吧”馮通柱在一旁清洗壇子,朗聲道。


    “我家主子找這家的主人家有要事相商,你快去和當事的人說一下”在前麵趕車的小廝高聲道。


    屋子幾人麵麵相覷,這是怎麽迴事?


    榭雅最先反應過來,叉腰道:“你怎麽說話呢,看不出來這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啊,當事的就是他,有屁快放!”


    這丫頭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


    小廝像是被噎住一樣,無奈的掃視了兩眼驕橫少女,轉身朝著馬車裏的人說話。


    片刻後,馬車上走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下了馬車摸著自己半百的胡須,看著馮通柱若有所思。


    “您這找我有事嗎?”被他視線打量著,馮通柱有些不自在,壓低聲音道。


    老者低笑,“年輕人,還是屋裏說話吧”


    關上木頭門,將外麵人好奇的眼神擋在門外。


    “請問您尊姓大名?”榭雅站在父母身前,主動朝來人詢問。


    漣漪也是好奇的望著他,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看這人也不像是來找事的,不會開張第一天就又招惹了事端了吧?、


    再用餘光看著娘和大姐的神色,顯然和自己想到一塊了。


    再麵對那老頭的時候,麵色就有些不善了。


    這次,幾人可是真的想錯了,要知道,現在大興縣的人即使眼紅她家的生意,也斷不敢青天白日的上門找茬,更何況,馮家背後的靠山硬著呢,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咳咳,看我來的匆忙,也忘了向幾位介紹我的名字,鄙人是酒樓的掌櫃的,特地來次是為了想要詢問一下,貴老板是否有意向和在下合作?”


    “合作?怎麽個合作法?”榭雅心直口快道。


    說罷,杜氏就瞪了她一眼,榭雅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不礙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老掌櫃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個合作法?還有,您到底是哪位?”這不能說你自己是一家酒樓的掌櫃的就把這群人打發了吧?


    “是我唐突了,在下是桂香樓的掌櫃,冒昧上門,請多包含”


    聞言,杜氏深吸口氣,表情驚愕。


    桂香樓,雖不是大興縣最出名的一個,但卻是頂頂貴的一個酒樓,裏麵大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進去的,像她這樣的草根階級,就算是重新投胎幾次,也未必能進那酒樓的門。


    這麽厲害的人物怎麽就能來她家這麽小的地方呢?


    “快快快,喝茶喝茶”杜氏打著哆嗦招唿道。


    “不用麻煩了“老頭擺手拒絕。


    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嫌棄自家的環境,所以這才不想要喝茶。


    不過,這些話依舊被吞進了肚子,榭雅看了何氏一眼,早就在來人報上名號後,局促的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擺弄了。


    “既然掌櫃的您上門來訪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有話直說吧”杜氏深吸一口氣,果斷道。


    換來了兩個閨女崇拜的眼神,杜氏很是得意。


    漣漪看的出來那人不動神色的聞了聞周圍的空氣,後來才略點點頭,說道:“在下受東家的命令,前來和幾位商量一門生意,就是不知幾位是否有興趣”


    馮家幾人詫異的望了對方一眼。


    漣漪早有準備,含笑道:“不知是何生意,掌櫃的說出來聽聽?”


    那掌櫃的看了漣漪一眼,估計是沒想到這父母在身前,竟然讓一個小丫頭出來說話。


    遂詫異的望了馮氏夫妻一眼。


    看到兩個都是見怪不怪的模樣,也就將心裏的疑惑壓下,和藹道:“你家這鋪子釀酒,在縣裏可是有名氣的很啊”


    “讓您見笑了”漣漪不卑不亢道。


    這下那掌櫃的噎住了,按著平時的路子,這對方不是該說,哪裏哪裏,您過獎了嗎?


    不過,這掌櫃的也是見過市麵的,隻是略微頓住那麽片刻,隨即展顏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錯不錯”


    漣漪隻是笑著,心裏暗道,這老頭真是墨跡的很,這是在托架子呢,膩膩歪歪讓人難受。


    當時也不做聲,心裏卻打定主意到,你要是不說話,別指望我能吭聲。


    果然,拉鋸戰在漣漪的堅持下勝利。


    那掌櫃的咳咳嗓子,“那個,我家東家很是喜愛你家的酒,所以打算今後和你家合作,每日送酒去酒樓”


    這是好事啊!杜氏在心裏歡唿。但看大丫頭還是一副安靜的模樣,索性自動噤聲,提心吊膽的看著兩人說話。


    “送酒?什麽種類的酒?是眼下我家賣的這種嗎?”是蜀黍酒還是別的什麽酒?


    聞言,那掌櫃的摸摸胡子,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止不住,片刻才嚴肅了臉麵,麵容上帶著一絲高傲。


    “這些酒自然是配不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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