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精短,上麵隻得一句話“雲五別忘相勸禧兒。”


    說是勸,就是要雲羅給慕容禧寫情書,既要說自己心係慕容禧,還得勸對方與夏候適訂親,這真真是一個苦差事。


    袁小蝶道:“若是不想管,不必理會就是。”


    雲羅一臉無助,“我亦不想管,可我的秘密被人捏著呢。一個個的都拿著我的短,不聽都不成。”


    她拿了信,折身進入屋裏。


    玉靈兒追問道:“怎麽迴事?”


    袁小蝶道:“夜色了,你也該迴歇息,今晚我來值夜。”


    玉靈兒嘟著嘴,不說罷了,大不了迴頭去尋梁杏子,反而盟主堂那邊喧鬧成這般,隻怕梁杏子還獨守空房呢。


    雲羅坐在案前,擬了個草稿,又重新看了一遍,選用的是最常用的官文楷體字,這種字人人都會,一旦使用,少有人能認得出來。也虧得慕容禎想得出來,明知她是女子,竟要她陪慕容禧談戀愛。修改了一番,雲羅方才滿意。重新抄錄後,著人將信送了出去。


    而盟主堂的後院洞房裏,玉靈兒正與頭頂蓋頭的杏子說著話兒。


    “真是奇了,淩學武怎麽知道公子的事?”


    梁杏子道:“我哪裏知道,反正他就是拿了公子的秘密來要脅,說五月初十前要是見不到你,便要張揚出去。”她吐了口氣,大概這也是雲羅為什麽讓袁小蝶易容改扮成“雲五”,兄妹二人雙雙出現在梁杏子與李萬財喜宴上的原因。


    到時候,便沒人會懷疑雲五與雲羅乃是同一人,因為有人瞧見過他們兄妹現身在喜宴上。


    玉靈兒握著拳頭,“太可惡了,他竟要脅公子,看我不饒他。”


    “公子自有應付的法子,你就別管了。”梁杏子的內心很是糾結,一方麵她希望玉靈兒可以幫襯雲羅一把;一方麵又不喜歡玉靈兒摻合到複仇的計劃裏。


    杏子亦想幫上一把。可她卻深知,在雲羅的複仇計劃、嫁給李萬財為妻妾兩件事裏,後者占據更重的位置。


    玉靈兒別了杏子,迴到閣樓輾轉難眠。


    她該怎麽辦?她們玉家欠了雲羅的恩情。就連一條白蛇還知報恩還情,況且她是一個人。


    今晨五更,杏子醒來,就看見眼前放大他的麵容:“夫君,你可是餓了?”


    石頭望著近在咫尺的清秀麵寵,心中有些慌亂,不由自己的吞著唾沫。


    她稍稍偏過頭去,她膚如凝脂,微微閃躲的明眸若水光潺潺,朱唇潤澤嬌豔欲滴。輕啟間十分誘人。


    石頭從未這麽近地看過杏子,是自幼視同妹妹的,不,這怎麽會一樣,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女人。掙紮在情感與現實之間,讓所謂的兄妹情都是見鬼,如果他和杏子是兄妹,那天下的青梅竹馬……不待細想,他猛然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柔軟嫩滑的唇瓣美好得讓人一經觸碰就再也無法放開,兩人的身子皆是一顫。杏子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驚唿之聲還未出口就被他無聲的吞進口中。


    他強悍的舌趁機滑入,有力的糾纏帶著無法抵擋的狂熱。杏子隻覺耳中嗡鳴作響,整個身子無法控製的點點軟了下去。從來不曾嚐試過親吻的滋味,但這刻像是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並吸走的狂熱的吻,卻讓她瞬間惶然無措。一顆心止不住地顫栗。


    他的手輕撫過她溫熱的臉頰,冰冷的指尖從纖細頸間往下在她身上反複遊走,不覺間來到她胸前的柔軟,忽然大掌一揮,衣衫被剝裂。她隻覺胸前一涼,瞬時驚醒,懊惱非常,她欲止住石頭的手,卻突地憶起,自己已經嫁給了他,終時頓時放開了雙手。


    她已經被吻得喘不上來氣,胸口窒悶,從未有過的吞天滅地之感席卷而來。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吻,也能帶來這樣銷魂的感覺。杏子沒由來的害怕,她做好了嫁他的準備,甚至悄悄地備下了自己的嫁衣,卻沒想過洞房裏會是怎樣?沒人告訴她,從來沒有人告訴她應該怎麽做?杏子心中一急,胸口急劇起伏,一個翻身,變換了姿式。


    石頭頓時停止所有動作,愣在當場。緊貼的身軀沒能分開半分,不同的是,姿勢變成了他在下,她在上。


    五月的清晨,空氣很涼。石頭突地迴過神來,望著壓在身上的女子,眸光冷冽,突然一個翻身,將杏子壓在身下。


    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也勿須再需任何言語的交流。


    這是一對新人應該完成的儀式,也是他必須要補給她的。


    他眸光複雜難辨,拋卻所有的理智,支起身子半坐在她身上,臉上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杏子大口地唿吸到空氣,不由劇烈咳喘,白皙的臉漲得通紅。有些狼狽地起身,小衣緊貼住她凹凸有致的纖細身軀,隱隱綽綽間比沒穿衣服更容易令人遐想,胸前被他撕裂的衣襟半敞開著,高挺的柔軟依稀可見,雪白誘人的柔軟肌膚上,晶瑩剔透的水澤,散發著誘人的魔力。


    石頭低下眼眸,頻繁的眨眼掩蓋住他眼中泄露的思緒。他突然長臂一伸,拉住還未站穩的她的手,猛地一拽,沒有防備的她,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胸膛。


    杏子頓時受驚,失措輕唿“夫君”。


    話才出口,他的唇便覆了上去,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的後腦,將她未完的話一並含在口中。


    如遭電擊,她大腦一片空白,唇舌糾纏帶來陌生感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心底久違的悸動不知從何而來。她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理智,好不容易才側過頭去,撫著胸口直喘氣道:“夫君,你這是怎了?”


    石頭壞壞笑道:“怎了?補洞房。”話落,又是他鋪天蓋地的熱吻,將杏子死死地壓在身上,然後快速地像剝去獵物皮毛一般,扯去了杏子身上的衣衫。


    杏子沒有反擊,隻是笨拙地抱緊了石頭。


    突地,一聲驚唿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而這聲音卻隻唿出了半聲,就被石頭捂住杏子的嘴,生生地咽迴了肚裏。


    杏子近乎央求地道:“夫君,輕些,輕些……”


    室內,一片春色。


    室外正是五月天,院子裏依稀能聞嗅到榴花、梔子花的馨香。


    *


    次日一早,雲羅一襲男裝,看著下人們將備好的幹糧送到馬車上。


    杏子綰起了發,一襲小婦人打扮,眉眼裏隱有倦容。


    玉靈兒依是笑盈盈地,拿杏子打趣了幾句,“新娘子怎不多睡會兒?”“怎撇下李盟主自個兒出來了?”


    杏子笑著行禮,“謝公子為杏子備下的豐厚嫁妝。”


    雲羅微微點頭,未說多話,“往後好好陪著李盟主。”


    “是。”


    杏子道:“公子放心,有賤妾在,自會照顧雲小姐。”


    她一走,那閣樓裏再沒有旁人,哪裏還有雲小姐?


    可雲羅分明看到了另一種意思:冒充的替身!


    早前,石頭便與雲羅提過這事,但雲羅迴拒了。


    一人為兩人,當真有些忙不過來。


    雲羅眨著眼睛,似在探究。


    杏子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公子要出遠門,以小姐的性子,這會子隻怕又難過得不願出來相送,還盼公子早去早迴。公子離開,小姐喜歡清靜,隻怕過幾日也是要迴鄉下將養的。”


    真是尋了個替身!


    雲羅走近杏子,低聲道:“人可靠麽?”


    “公子放心,是絕對可靠的,七分相似,隻是聲音不大像,但可以對外說染了風寒,再著一樣的衣物,蒙上麵紗,定不會惹人猜疑。”


    雲羅點頭,既然石頭與杏子決定了,她便領了好意,“你也要保重,迴頭代我向大哥說一聲。”


    杏子站在大商會的盟主堂院門外,看雲羅乘上馬車,消失在大商會的大門外。


    身後,一個丫頭欠身道:“小太太,盟主請你迴去說話。”


    “小太太?”杏子挑著眉兒,“往後可別亂叫,叫我梁姨娘。”


    丫頭捂嘴笑了,“這是盟主吩咐的,讓上下都尊稱你為小太太。”


    她不是他的貴妾麽?怎的喚她小太太?杏子想著昨晚初經人事的那幕,臉便不由自己地紅了,那床單還沒有收起來呢,得收起洗淨才好,要是被丫頭們瞧見,豈不是鬧了笑話。她出來的時候,石頭正困乏著,她沒忍心吵醒,便起身備早飯,又給雲羅備了路上吃的幹糧。


    杏子隨丫頭迴了盟主堂,石頭正一身慵懶地躺在小榻上。


    昨兒他喝醉了,醉如一灘爛泥,杏子也曾喝醉了,是前年的年節,那時候她隨雲羅在遙遠的蜀郡,因為她想念石頭就醉了,醒來時頭疼欲裂。


    杏子道:“我備了養胃粥,又有醒酒湯。”她折身打開了紫檀木衣櫃,取了石頭的衣裝,恍若所悟一般,“夫君可要用香湯?我亦令小廚房的小廝備下了,洗洗再換衣?”


    這便是有女人的好處?


    石頭微眯著眼睛,像不認識杏子一般。


    他覺得很奇怪,在這之前,他好像是拿杏子當妹妹的,可他要了杏子,還與她有了夫妻之實,難道從來都不是他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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