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說是讓萬珠盡全力刺殺千殊,可是卻並不在乎萬一失敗了,萬珠也是極有可能會死的。


    修行者講究快意恩仇,沒有人會對一個想要刺殺自己的人留後手的。


    但是萬珠沒有反駁,更沒有拒絕。


    “是。”


    她隻簡單的答道,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機器。


    蓮花冥火隻要做完任務就可以得到的消息傳得很快,隻是這個任務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


    雪玲花雖然容易尋來,可若是帶迴來還要是新鮮的模樣可就不容易了。


    這個消息也傳進了玉風雅等人的耳朵裏。


    “師兄,這個雪玲花我們上次不是是風之穀見過嘛,那裏滿山遍野的都是。”


    玉風雅現在套著別人的殼子,有些讓玉阡陌些許的不習慣。


    他靜默了一會才迴答:“是,可是雪玲花易碎而且朝生暮死,離開風之穀後幾乎存活不下來,所以還是有些難度的。”


    “但那可是蓮華冥火,哪怕再難也會有人搶破了頭要去找的,師兄,我們也去吧。”


    “你又不是火靈根,要那蓮華冥火有什麽用處?”


    玉風雅扯扯嘴角,眼神中露出一絲不滿,“我雖然不是火靈根,但是這具身體可是有火靈根的,雖然是個水火土木雜靈根的,但是勉強也能用。”


    “再說了,千秋門的葉玄心可是主火靈根的,你說她們不會去?”


    玉阡陌隻得點頭,承認她說得是有幾分道理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你就不怕她們發現什麽端倪?”


    “師兄。”她嘟起嘴唇,不滿的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反正他們早就懷疑我了,你就算配我去,也不能證明我不是這個陸嘉可啊。”


    “再說了,如果我們拿到蓮華冥火,還能將其與月神珠的寒氣所中和,這樣師兄也不至於被月神珠的寒陰之氣刺激的如此虛弱了。”


    月神珠一直在玉阡陌手中,月神珠本身便是極陰之物,玉風雅怕自己拿著會損傷軀體,更怕會被月神珠吸入。


    被她這麽一晃,玉阡陌也沒心思再多說什麽,他如今的修煉已經進入困難重重的地步,以往的靈力來得太過容易,現在要他重新打坐修煉,卻事倍功半,實在是難為他。


    再加上月神珠一直的寒陰之氣損傷,玉阡陌根本沒有心思老實閉關打坐修煉了。


    “你說的也是,那我們即刻啟程,別耽誤了時辰。”


    二人正要往瑤台,迎麵卻碰上了曲鬆木。


    他看見玉阡陌,下意識道:“阡陌師兄好。”


    隨後才反應過來,“嘉可,你怎麽跟阡陌師兄在一起啊?”


    玉風雅懶得搭理他,隨口敷衍道:“阡陌師兄要帶我一起去執行任務。”


    “任務?什麽任務?我能陪你一起去嗎?”


    曲鬆木看著她問道,眼神一如既往溫柔而認真。


    可是玉風雅心底卻暗暗翻了白眼,心想就他這樣的,就算是去了也隻能拖後腿。


    可是又想到千殊等人。


    玉風雅不由得笑了起來,“當然可以了,要是曲師兄不嫌麻煩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曲鬆木笑著點點頭,袖子中藏著一支蝴蝶發簪,本想拿出來送給她的,可是玉風雅卻不再等他說話,直接拉著玉阡陌在前頭走了。


    曲鬆木的眼底滑過一絲失落,隻好將蝴蝶簪子藏到了袖中。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師妹總讓他有一種距離感,陌生感。


    但是想起千殊的話,曲鬆木又不敢相信,他師妹那樣一個鮮活的姑娘,怎麽可能會被人奪舍呢。


    她明明還認得自己,明明還是活潑又可愛。


    曲鬆木不由得攥緊了袖中簪子,直到堅硬的尖刺破手掌,一陣刺痛才喚醒了神誌。


    曲鬆木連忙搖頭,跟上了他們二人。


    風之穀距離玄宗不近,哪怕禦劍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能到達。


    千殊幹脆趁著在路上的機會繼續打坐修行,不是還能想想小青龍和阿若。


    不知道小青龍在一花世界裏過的好不好,不知道阿若有沒有遊迴幻海當中。


    雖然她目前無法去幻海,但是可以趁著不久之後的月圓夜到一花世界中看看。


    雲海當中唯有她與萬珠二人,一片安詳靜謐。


    千殊穩坐劍端之上,萬珠心思微動。


    她揮手,長劍便落入手中,沒有任何猶豫,劍刃直指千殊後心。


    等毫不設防的千殊反應過來的時候,劍刃已經刺破衣衫,劃破血肉,一劍穿心而過。


    她甚至還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低下頭,雪亮的劍身刺透胸膛,血液還是溫熱鮮紅的。


    她確實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萬珠竟然會在半路上就對她出手。


    “為、為什麽?”


    雖然她和萬珠關係一般,但也遠遠沒有到刀劍相殘的地步吧。


    “隻是想試驗一下,你到底會不會死。”


    千殊頭腦陣陣發暈,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卻並非是憤怒反而是一種可笑。


    但是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雪亮的劍身從身體當中抽出,從傷口處好像灌進無數的冷風,她從心底感到一陣寒意。


    她會死嗎?


    汩汩鮮血順著衣衫流淌下去,逐漸染紅了雪寒劍的劍身。


    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從天空中墜下。


    萬珠將長劍平舉於身前,看著她的血順著雪亮的劍身緩緩滴下,不留下一點痕跡,劍身照出她冷漠的眉眼。


    按理說她此刻應該追上去再補一劍的,這樣才好看清楚她到底會不會死,可是腳下卻如同生了根一般動也不能動彈。


    忽然,指尖一熱,低頭看去,原來是她的血滴被風吹到了指尖之上。


    鮮紅的血如同一支梅花般開在她的左手食指之上。


    好像從這滴血老實,從指尖到指節,逐漸在到掌心,手臂,直至到了心髒的位置,一陣陣抽痛從那裏蔓延至全身。


    真奇怪,為什麽中劍的人是她,但是難受的人會是自己呢?


    為什麽像她這種沒有心的機器竟然也會感到心痛?


    好像那滴血不是什麽血,而是鮮血化成的鋼針一般,直接從指甲的縫隙處全根刺下,她忍不住疼的渾身顫抖起來。


    千殊,千殊別死。


    好像就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萬珠渾身寒意,甚至連劍都無法禦好了,她飛身向下,可是早已沒有了千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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