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從來不會睡到日曬三杆還不起床的,他眉宇微蹙躊躇了良久,還是輕輕敲了敲房門,不輕不重剛好三下。


    等了許久,隻聞自己淡淡的唿吸聲,房間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喬伊?”他輕輕喊了一聲,依舊沒有人迴答他的話。


    喬伊討厭他,他知道,可是不至於自己叫她她都不答應,他又提高了分貝叫了一次,情況依舊。


    情況不對勁!牧逸霎時愣了愣,旋即握緊了拳頭狠狠砸在了門上:“喬伊,你說話,聽到了應一聲!”


    可是不管他怎麽捶打門扉,都沒有人迴應,如果喬伊真的清醒的話一定會開門罵他一句,可是卻沒有。


    牧逸麵色一凝,停下了無謂的敲門方式,大步往樓下走去,站在樓梯口大聲喊道:“童嫂,備份鑰匙,快點!”


    童嫂正在收拾餐桌,聽他一句震天吼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放下碗筷趕忙去儲物房取備份鑰匙。


    一邊走一邊還心驚膽戰,她在牧家多年,從未見過牧逸那樣焦急的神色,放佛是家裏發生了火災一般。


    她誠惶誠恐的找到備份鑰匙準備送上樓,轉身卻見牧逸已經站在她身後,她嚇得魂都沒了。


    不等她動作,牧逸一把抓過了備份鑰匙就往迴走,喬伊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有種不好的預感彌漫上了他的心頭。


    童嫂雖然嚇得不清,但是好奇心驅使,她也躡手躡腳的跟著上了樓,到底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牧逸平素裏也很少鎖門,也不知道那一把才是喬伊房間的備份鑰匙,慌亂的隨便抓了一把插在了鑰匙孔裏,但是卻死活插不進去。


    他又換了一把,是能放進鑰匙孔,可是打不開。


    童嫂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知道他是要打開喬伊的房門,童嫂看不過去,走上了跟前說道:“牧總,還是我來吧。”


    照他這樣開鎖,估計是到了晚上還找不到是哪一把鑰匙。


    童嫂熟悉這個家,比牧逸還要熟悉,將一連串鑰匙攤在手心,看了看便挑出一把鑰匙來插進鑰匙孔裏。


    出奇的,那把看起來跟其他鑰匙並無二般的鑰匙,輕輕鬆鬆就將門給打開了。


    門一開,一種淡淡的酸味撲麵而來,牧逸皺著眉頭捂著鼻子往裏一看,隻見喬伊癱軟的靠在床邊,緊緊的閉著眼,麵色發白。


    “喬伊!”他顧不得其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蹲下身在喬伊麵前,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喬伊,你醒醒,怎麽了這是?”


    他萬萬沒有想到,昨天夜裏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轉眼竟然成了這副憔悴模樣,一張小臉毫無血色,額頭是豆大的汗水。


    “叫醫生,快點!”牧逸聲嘶力竭的對童嫂喊道,瞳眸泛起了血色。


    喬伊在她眼皮子低下昏倒了,這種事情他想也沒想過,如果不是他的疏忽,或者會早些發現,喬伊也不會成為這個樣子。


    喬伊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牧逸的聲音,從清早起床就開始鬧肚子,在廁所蹲了幾個小時,就算她吃下一頭牛肚子裏也是空空如也了。


    喝了冰牛奶就會鬧肚子,她明明知道還是喝了,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自作孽不可活!


    “她怎麽樣了?”牧逸瞧著醫生給喬伊看病,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句話。


    這家庭醫生是他聘用的,因為平常他也不生病,所以家庭醫生不住在牧家,有需要的時候一個電話隨叫隨到。


    醫生看了看她的眼睛,又聽了聽她的心跳,摸了摸她的肚子,再加上衛生間裏一陣酸味兒,他又查看了她的舌苔得出一個結論來。


    “牧總,牧太太應該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鬧肚子,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牧逸神色微怔,醫生的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忙活了半天,結果喬伊隻是因為鬧肚子!


    “牧總不用擔心,這種情況吃點藥休息休息就能好的。”家庭醫生似笑非笑道,說著已經拿出處方單著手給喬伊開藥。


    他還以為到底是生了什麽病牧逸火急火燎的讓他過來,結果卻是啼笑皆非。


    連童嫂站在門口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牧逸那樣著急的樣子,童嫂雖然知道喬伊是牧太太。


    但是也很清楚二人的感情,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仇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沒有消停的時候。


    她還以為喬伊做了牧太太可能是耍了什麽手段,現在看來牧逸好像是真的喜歡喬伊。


    “笑什麽,做你的事去!”牧逸麵色一沉喝斥道,連同瞥了家庭醫生一眼。


    童嫂立馬收斂了笑意,她可惹不起這修羅王,平常也不對傭人發飆,現在恐怕是因為麵子上掛不住。


    家庭醫生也識趣的板起了臉,不敢表露半分的笑意來,牧逸生氣的樣子,要說猙獰可怕到算不上,隻是與生俱來的魄力,讓人為之膽寒。


    開了藥方,家庭醫生便去拿藥,不願再在房間裏多呆一時片刻,跟牧逸相處每時每刻都如坐針氈般的難受。


    等人都走光了,牧逸還是覺得心裏有氣沒錯發泄,他那麽著急都被旁人看做了笑話,瞧著閉目躺在**的人,他真相伸手去掐死她的衝動!


    “你個磨人的小妖精!”牧逸怒不可歇,索性探過手去捏她的臉頰,她本來就瘦,臉上也沒幾兩肉,捏在手裏感覺不到肉感,但是卻滑滑的,皮膚很好。


    她是昏睡過去了,牧逸能想象到要是她還清醒著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拍開他的手罵他神經病,王八蛋。


    喬伊就是這樣,不管他怎麽做,在她眼裏,他牧逸都不是一個好人。


    “平常不是很能罵嗎?再罵一句來聽聽。”牧逸挑釁的語氣對這毫無知覺的喬伊冷嘲熱諷,嘴角卻勾勒出一絲笑。


    捏完她的臉,他又捏上了她的耳朵,玩心大起,索性將她的唇捏成魚嘴狀,模樣出奇的可愛。


    喬伊生的本來就很好,隻是可惜了臉上多了一條疤痕,但是也無傷大雅。


    牧逸興致上來,反複的玩弄著她一張臉,喬伊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不適,抬手拍了拍還皺了眉頭,嘟囔了兩句眉頭又舒張開來,繼續睡覺。


    牧逸覺得好笑,食指屈起刮了刮她的鼻梁,就連他也沒有察覺到,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臉上是多麽寵溺的神色。


    喬伊皺了皺鼻子,隻覺得什麽東西總是在撓她的臉讓她無法安生,她抬手摸了摸鼻梁,牧逸已經抬起了手,所以什麽也沒有。


    “別鬧了。”她不滿的嘟囔著,嘴巴撇起吹了一口氣,不知道在睡夢中誰在折騰他。


    牧逸知道她並沒有醒來,瞧著她這麽可愛,他根本收不了手,順手將她攤在枕頭上的一撮發絲撚在手中,用發絲的發梢輕輕掃過她的臉頰。


    “牧牧,你再鬧我就打你。”她又胡亂的在臉上一刨,轉了個身繼續唿唿大睡。


    牧逸手裏還攥著她一撮發絲,她側身的時候,發絲不經意已經從他掌心溜走。


    “牧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牧牧,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牧牧,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那些話,如同夢魘一般在他腦子裏不斷的迴響起來,她叫他牧牧,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如果不是夢的話……


    “喬伊!”牧逸條地大聲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將她的身子掰正捧起她的臉來搖晃著:“你醒來,醒醒!”


    他一定要搞清楚,他一定要知道,剛才她到底說了些什麽!


    喬伊被她搖了又搖,他沒有主意到自己的力道有多重,她的後腦勺被一下下的撞在枕頭上終於是被折騰醒了。


    喬伊迷糊的睜開眼看到的是牧逸一張幾乎貼近她腦門的臉,旋即驚醒,猛地坐起來靠在床頭,嚇得魂飛魄散:“你在這裏做什麽?”


    “你說,你剛剛叫什麽名字,你是不是叫牧牧,你說!”牧逸激動的貼了過去,眼睛猩紅,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喬伊從沒見過牧逸這個樣子,就算是動怒時候也沒現在這般的激動,她不由得愣了數秒,卻噗哧笑出了聲。


    “我說牧逸,你腦子沒病吧,得了幻想症,還牧牧呢,你敢不敢再惡心一點?”


    聞言,牧逸眸中的光亮明顯暗淡下來,表情也是僵硬的像是在那一刻相機定格的照片。


    不過,唿吸間他已經調整了心情,收斂了緊張和激動又恢複到了不悲不喜的麵容,隻是眼神中的失落卻是掩飾不住的。


    “好好休息吧,等下家庭醫生帶藥過來。”他身影低沉的說著,轉身頭也不迴的出了房間。


    原來,是聽錯了。


    原來,那個名字她覺得惡心……


    喬伊完全不知道牧逸到底是抽了什麽風,突然一驚一乍的,可是當她在心裏又默念了一遍牧牧,腦袋兀地撕裂的疼痛。


    牧牧,這個名字好像是在哪裏聽過,好像似曾相識,可是她想不起來,越往深的想腦袋就越痛,好像又什麽東西卡在腦袋縫隙裏要破土而出。


    “篤,篤,篤。”


    恰時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路,她已然是滿頭大汗,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麽了,總是想一些東西腦袋就會疼。


    抬眼家庭醫生已經走了進來,一手拿著藥,一手端著一杯溫熱的水道:“牧太太,這個藥你一天服用三次,服用一天你應該就能好了。”


    喬伊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鬧肚子,昏了過去的。


    “謝謝。”她接過藥感謝道,想著大概是牧逸或者是童嫂叫來了孟醫生給她治病,看了看手裏的藥想到早上痛不欲生的情況,她趕忙掰了兩顆藥放在嘴裏咽了下去。


    要再鬧上幾個小時的肚子,她有預感,這幾天都不用下床了。


    有了這次的教訓,她保證這輩子再也不碰冰牛奶,什麽瀉藥什麽巴豆都不如冰牛奶來的猛烈!


    “那我走了,牧太太好好休息。”家庭醫生笑了笑退出了房門,喬伊總覺得他的笑容帶著一些不懷好意。


    不過確實是有點丟人現眼的,誰知道會鬧肚子,上吐下瀉快讓她虛脫了。


    好在,情況已經好轉,好像肚子也不是那麽的疼了。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息,盛靈雪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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