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這些散兵遊勇訓練成一支真正的騎兵,還真是不容易。因為他不是本地人,雖然有危信,但到底有很多小夥不服氣,更有甚者因為自己的相好說燕空神雪的好話而暗自生氣,要和燕空神雪比試。


    這些村落處於平原,馬匹來源倒是很足,又由各村集資統一到鎮上采購裝備。當燕空神雪帶領這一百號人,在村頭的原野中進行排兵布陣時,不禁暗自歎氣。這哪是一支騎兵嘛,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讓這些人去打海盜,隻怕還沒看見海盜,便各自散了。


    其中一個長得牛高馬大的領村小夥騎術倒也精湛,縱馬在燕空神雪的身前一衝而過,還故意從馬腹上鑽過,又另一邊翻上來,翻身射中了一個草人,引得眾人齊聲鼓掌。他以挑釁的眼光看著燕空神雪,朝他叫喊:“我叫明光良夜,是渡頭村的。我聽那些娘們整天嘰嘰喳喳地說你有多厲害,你有種量和我比試嗎?”


    燕空神雪忍不住有些怒氣了,想要在這些人麵前豎立絕對的危信,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比試殺人嗎?”燕空神雪猛然一箭射出,那箭羽如閃電般射中原來明光良夜的箭憶後部,一劈為兩半,帶著漫天的草屑,又從草人的頸後射入十比之外的一棵樹幹上。


    “海盜不是草人,他們的脖了也不是草做的,你們沒有吃飯嗎?”燕空神雪的臉色冰寒如雪。這些少年,其實都是身手矯健的好手,不過卻從未經曆過實戰,隻是從小在平原上練就而已。如果讓他們麵對真正的海盜,隻怕這些軟綿綿的箭法,還真對付不了那些兇殘的海盜了。


    明光良夜默然了,低著頭縱馬退了幾步,又迴到自己的隊伍中。燕空神雪這一天隻教了二個動作,一個是在極遠處奔跑中彎弓射箭,一箭射穿草人的胸膛,而另一個動作是在縱馬奔跑中長刀急撩,一刀撩斷擋在馬前的一切事物。


    在這個時刻,顯然教他們列隊,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真正的勇士,是不為這些繁瑣的細節所拘束的,箭射和長刀急撩看起來雖然簡單,但實際上在戰場上長槍大戟的戰鬥,卻是實效甚多,比那些花哨動作更能有效的殺傷敵人。


    一連練了十來天,也沒有見到海盜的影子,而大家卻練來練去仍然是這兩手,有些少年不禁有些焦燥起來。燕空神雪什麽話也沒有說,縱馬衝過一棵平原上粗達數分的橡樹,猛然一刀撩過。刀光如電,瞬息歸鞘,那樹剛開始時還矗立在天空中,但被一陣微風吹過,竟然嘩啦啦的倒了下來,驚得那些少年兵個個目驚口呆。


    其實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擒龍道,燕空神雪自小練就了一生自認為還算精湛的擒龍道,又在南離遲玉的部隊裏訓練了一個月,更是如虎添翼。在戰場上拚殺,一般的高手還真不是他的對手,除非像遇上端木奇這樣的絕頂幻道高手,自己才不免縛手縛腳。


    這時,燕空神雪派出去的探子從東麵帶來了消息,果然海盜兵團因為失去主帥端木奇,發生了分裂。一部分海盜仍然按照原定的計劃,沿柏川南下進攻風城,而另一部分海盜卻留在了柏川之西,準備在風州平原上劫掠一番後,迎接另一股更大的海盜兵團,從大峽穀進入風州平原。


    燕空神雪明白,燕州弱小,州牧王膽小怕事,隻怕碣川流域完全為海盜幽靈船艦隊所控製。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從海外的海盜總部浮玉之島調遣幽靈船艦隊,從碣川登陸滄原,穿越龍之山脈的柏川大峽穀,進入風州平原。這股海盜的任務,便應該是接應更大股的海盜兵團了。


    據探子迴報,他們的人數大約五千人左右,仍然聚在一起。但不時有小股的海盜部隊,已經四處襲擾,有很多的村莊都被洗動一空了。


    村民們又重新恐懼起來,但他們隻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這支年輕的騎兵部隊身上,盼望他們能夠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燕空神雪將這支百人騎兵集合在河邊的平野上,縱馬繞了一圈,拔出長刀,聲震於野:“你們是風州平原最年輕的戰士,所有的老人孩子,包括你們心愛的女孩,都在盯望著你們的背影!他們需要你們的保護!現在是展示你們勇士風采的時候了!”


    這些少年經過短期艱苦的訓練,個個皮膚黝黑,卻晶光澤亮,精神彪悍之極。燕空神雪或者還有些不滿意的地方,但此刻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鬥誌了。他以前作為普通的士兵時,雖然靠自己最精湛的擒龍道,屢殺強敵,然而那終究是一個人的戰鬥,而且最優先考慮的終究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然而到了現在,他首先考慮的,不再是自已的生命安全了,他要的是如狼似虎一般的昂揚鬥誌。隻有這樣的騎兵,才真正稱得上是無入不勝的鐵血兵團。


    當燕空神雪的騎兵部隊訓練了半個月後,從東邊再次傳來海盜的流言。不斷有村民沿著子川向西麵遷徙,他們都說經常看到有不明的船隻,在子川一帶活動。看來是海盜們在進行他們大掠奪前的查探了。


    而且燕空神雪派出去的探馬也帶來的準確消息,海盜兵團在失去他們的首領端木奇後,終於在柏川南進時發生了分裂。一部分繼續南進,圍攻風城,而大約五千人的海盜部隊卻在柏川登陸,向西麵進發了。他們想要在風州平原上好好掠奪一番,以迎接從大峽穀侵入風州平原的更大的海盜兵團。


    燕州的州牧王昏庸無能,任由海盜幽靈船艦隊在他們的碣川任意來往。海盜已經完全控製了碣川流域,他們可以任意地從海盜總部所在的浮玉之島開遣幽靈船艦隊,登陸滄原,進犯風州。


    珠兒告訴燕空神雪,子川的南北兩麵,各有一個大鎮,北麵的叫日升鎮,而南麵的就叫洛鎮。巴頭村隻是日升鎮的一個小村莊而已,不過巴頭村卻離集鎮很遠,村民們要經過很多大量的準備工作之後才能去一次集市。


    他與珠兒合乘一騎,沿著子川蹓著,享受著入夜前難得的安寂。然而,燕空神雪的心中,卻總是籠罩著一股莫名的恐懼感。這份寧靜實在有點折磨人,或者海盜會不會趁夜前來襲擊呢?


    突然,從河對麵傳來緊急的銅鑼聲,還有衝天而起的火光。珠兒驚恐極了,指著突然間變得人聲鼎沸的對岸山陵後的村莊說:“公子,那兒便是洛莊了,是洛鎮最大的村莊,幾乎有二百多戶。莫非……”


    燕空神雪幾乎可以肯定那是海盜在襲擊洛莊。到處都是雞飛狗跳的聲音,還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叫聲,雜在一起,越過子川,傳入燕空神雪的耳中。


    他突然縱馬迴轉,朝巴頭村跑去,一麵大叫“集合!”雲鏍聲尖銳地響起,他親自訓練了半個月的騎兵,非常迅速的集合完畢。


    村民們都趕來了,有人立刻前往通知各村的村長老。珠兒在燕空神雪的耳邊悄聲說:“公子,要不要先和長老會議商量一下?”


    燕空神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說道:“什麽?這個時候還請村長老作出決議?你想要讓洛莊所有的女人都被抓了當奴隸,所有的孩子都慘死在海盜的雲刀之下再作出決議嗎?”珠兒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兇狠過,不禁嚇了一跳。燕空神雪有些過意不去,將她抱下馬來,說道:“對不起,我心裏太急了。你在家裏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他正要率騎兵衝出村去,四五個村長老卻齊刷刷地攔在了村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個顫巍巍的村長老說道:“燕空將軍,騎兵出征必須經過村長老會議才能有效。明光納雄沒有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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