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娘。”蘇墨辰一手放在鼻尖,輕咳了兩聲,耳邊泛著紅暈,“娘,我還在進學。”


    “進學怎麽啦?你今年可16了,跟你差不多大的可是都說了親的。”平日裏蘇嬸兒也不敢逼得太緊,這不話趕話兒到這兒了。


    “娘,我,不急。”蘇墨辰抬起眼皮,若有似無地看了眼正在豎著耳朵偷笑的福小滿,這丫頭,八卦聽得就這麽開心嗎?


    “福小滿,你打算賴在我家到什麽時候?明天不趕集嗎?”蘇墨辰轉了話頭,對準福小滿。


    福小滿被嚇得一驚,抬頭正對上蘇墨辰好整以暇的目光,想起他舌戰顧明爵的場麵,趕緊縮了縮脖子,腳底抹油,“蘇,蘇嬸兒,今兒太晚了,明天還有的忙,我就先迴去了。”


    “誒,好。”蘇嬸兒歎了口氣,畢竟還有外人在,自己也不能對蘇墨辰說得太明。


    翌日,幾人再次簡裝出發。除了福小滿故意跟在蘇墨辰身邊,遭來福貝兒的咬牙切齒之外,一切正常。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幾人這次倒顯得手熟。


    福小滿一手拿著中空的竹管兒,一手揮舞著手中的虎頭鞋,扯著嗓門兒喊著,“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哎,大娘,你要看一個嗎?看一哈子呦,又不要給錢的嘍!姑娘,這帕子正襯你的咧!美,沒得話說!”


    福小峰聽著福小滿搞怪的語氣,摸了摸鼻尖,默默地挪到了隱蔽點兒的地方。


    不過,也正是因為福小滿跟別人不一樣的吆喝聲,默默無聞的小攤子前,頓時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福小滿見自己目的達到,也不著急,爽朗的朝眾人展開笑顏,稚嫩的童音響起,“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嬸兒,這大熱天兒的,可熱壞了?我們這裏有涼茶,不管你買不買東西,都可以喝上一碗,底兒空為止。出門在外,交個朋友。”


    這也是福小滿想出來的主意,以此為誘餌,哪怕隻是看不買,但一傳十,十傳百,總歸會把生意打出去的。


    福小滿此話一出,人群頓時又沸騰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個漢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朗聲道,“小娃,此話可當真?”


    “當得,當得。哥!”福小滿趕緊朝福小峰使了個眼色,福小峰立馬拿起一旁的舀子,舀了滿滿一碗涼茶遞給了那漢子。


    “姑娘,你這賣的是什麽東西?怎麽我從來沒有見過?”漢子一邊喝著涼茶歇息,一邊打量著攤子上放的東西,“這鞋我是見過,就是,這,這絲帶是啥,我是個粗人看不懂,就是覺得好看。”


    “大叔,這叫絲帶繡,在鞋麵上用不同的針法,把老虎頭繡在鞋麵上,是不是看上去更像真的?而且,這後麵有綁帶,小孩子容易蹭掉鞋,這樣綁著既不勒得慌,也不會掉,防止腳板底受涼。”


    福小滿拿過一雙虎頭鞋,仔細地介紹起來。雖然表麵上是解釋給漢子聽的,實則所有人都伸長了耳朵,福小滿微彎嘴角,顯然得逞。


    “可是,這東西這麽好看,怕是要好多錢。”漢子旁邊有個婦人,看著漢子手裏的水碗,舔了舔唇道。


    “大嬸兒,這是普通布料,這是精品緞麵,兩種不一樣的價錢。普通的虎頭鞋25文一雙,跟平時大家穿的鞋是一樣的。不貴,不貴。”


    福小滿堆著滿臉的笑容,又拿起一旁的帕子來,說死人不償命,“嬸兒,你看這帕子,是不是也很好看?隻要12文,買迴去送人情啊,或者自己留著用,都覺得身份不一樣呢。”


    “這虎頭鞋我用不上,不過,這帕子倒確實不錯。女娃兒,我可是買了你家的東西,你是不是可以給兩碗水我?”大嬸看向福小滿,顯然有些小計算。


    福小滿嗬嗬一笑,露出一口的潔白牙齒,這種人的心思她門兒清,點點頭,“那當然,買主至上。嬸兒,這是您的帕子,這是兩碗水。”


    放長線,釣大魚,就是這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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