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肯定跟牧天有關係,沒人比他清楚金杯銀座的情況,可又沒有任何證據。


    再不甘心,再憋屈,也隻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至於韓媃,好好的高中同學聚會竟然被牧天利用了,心裏自然有些不舒服,不過,眼前的事情讓她心裏麵更不舒服。


    瞪了牧天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仿佛在說,我們的賬晚點跟你算清楚,連忙拿起手機撥打了舅舅的電話。


    正當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出事情區域時,一桌客人相互使了個眼色,然後用力扯頭發,想著反正出事情的人那麽多,也不介意多他們幾個啊。


    免單那也是好幾百上千呢,還能爭取優惠,甚至賠償。


    搞定之後也大叫起來,吸引來的服務員連忙道歉。


    有的男人徒手拍死蟑螂丟盡了雞爪盤子裏,憤怒地大喊:“服務員,你特媽給老子滾過來,為什麽剛端上來的雞爪盤子裏有蟑螂?”


    “服務員,這些水果吃得看上去幹淨,可誰知道究竟有沒有被老鼠蟑螂爬過啊,退錢,趕緊退錢。”


    “退錢!退錢!”


    高唿聲一浪高過一浪,讓張偉的臉鐵青,然後他驚呆了,瞪著眼睛看著牧天變戲法般,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喊話用的喇叭,心裏麵頓時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諸位,請安靜聽我說一句,我和我的朋友也是受害者。”


    喊話喇叭下,整個酒吧一下子靜了下來,目光全都看著牧天,這一刻,牧天仿佛成為了整個舞台的中心。


    張偉立馬讓人將牧天攔下來,可阻攔的人太多了,因為張偉越是心急,大家就越覺得他心虛。


    牧天並沒有故作姿態,而是直接大喊:“吃壞了東西拉肚子那是小事情,可萬一食物中毒呢,誰知道大家吃進肚子裏的東西有沒有腐壞變質,有沒有老鼠尿老鼠屎,所有以防萬一大家最好都去醫院檢查檢查。”


    “金杯銀座環境衛生如此髒亂,卻敢對外營業,膽子如此大想必一定是有所依仗,所以我們要團結起來,退錢解決不了問題,我們要公道,我們要賠償,醫療費,健康費,精神損失費,驚嚇費……”


    最後,牧天來了句:“大家覺得我的要求過分嗎?”


    “不過分!”六七百人集體大聲迴答。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賠錢!”


    所有人都跟著喊賠錢,聲音比剛才都大,這年頭誰會跟錢過不去?


    而且是人大多數都怕死,醫院檢查鐵定是要去的,否則這幾天恐怕都睡不踏實。


    包括韓媃,沒有人覺得王哲的話過分,因為這是金杯銀座自身的問題,賠錢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尤其是國外迴來的韓媃,這種事情在國外,酒吧負責人不但要賠錢,如此嚴重還要判刑坐牢呢。


    牧天走到焦頭爛額的張偉麵前,咧嘴:“張經理,惱怒,無力的解釋都沒有用,你還是多想一想該怎麽賠錢吧,怎麽處理才能讓我們所有人滿意吧。”


    一聽牧天這話,張偉的拳頭立馬握緊,心裏麵咆哮著:牧天,你特媽給我等著,原本我隻是想讓你把五十萬的項鏈吐出來,現在,我一定親手打斷你的四肢,讓你這輩子都成為廢人。


    現場的情況他已經有些解決不了,直接讓幾個人擋著,自己躲到了辦公室裏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自然是打給劉超。


    此時的劉超正在跟林豪一起吃飯呢,一個很有利用價值的棋子,自然要先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帶著笑容將電話接起來,聽著張偉的話,臉上的笑容頓時越來越陰沉難看。


    金杯銀座他可是最大的投資商啊,每個月都能帶來不少利潤,現在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一想到金杯銀座有可能因此生意一落千丈,甚至再沒有可能敢來,心裏麵憋了一口氣怒吼起來:“張偉,你特媽是怎麽管理做事情的,你讓我怎麽跟其他投資商交代?”


    “劉總,這真的跟我沒關係啊,酒吧我每天都會親自檢查一遍,今天也沒有例外,可誰知道魷魚絲裏都多出那麽多頭發,還有老鼠蟑螂……我懷疑是牧天在背後搞鬼,事情就是他來了酒吧之後才莫名其妙出現的。”


    這話讓劉超覺得太可笑了,火氣頓時比剛才還大。


    “牧天!牧天!出了事情就往牧天身上推卸責任,沒錯,我是要找牧天麻煩,想要玩弄死他,可我也不傻子,酒吧到處都是監控,看場子的也都是你的人,你告訴我牧天是怎麽做到的?難不成他是神仙憑空變出來的?”


    劉超將張偉披頭蓋臉當孫子一樣罵著,罵到最後他也知道,事已至此罵已經沒用,要盡量將損失減輕到最少。


    與金杯銀座這棵搖錢樹相比,牧天在劉超心中立馬就跟屁一樣,先搞定酒吧,至於牧天有張偉和林豪兩個棋子在,鐵定能讓牧天沒好日子過。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平靜一些。


    “張偉,看在你一直幫我做事的份上,酒吧的損失我就不找你麻煩了,至於客人,怎麽安撫賠錢,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當電話聲音變成了嘟嘟嘟,張偉的臉白如紙,全身力氣就仿佛被抽空了一樣癱坐著,他已經賠了一百多萬了,再賠,那可就要賣車賣房了呀。


    他十幾年辛辛苦苦的積累打拚,恐怕將會因此一無所有。


    “啊……”


    張偉喊叫的聲音一下子有些瘋狂,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給砸了,他需要發泄,否則真的會被鬱悶氣吐血。


    韓媃的舅舅親自帶人剛到,急急忙忙趕來的劉超也到了,熱情地想韓媃舅舅打招唿。


    可惜無論他如何賠笑臉,也比不上韓媃的一句:“舅舅,我剛迴國沒多久,帶著同學聚會過生日,結果遇到了這種事情,滿地的蟑螂老鼠,我都差點被老鼠給咬了,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嚴肅處理,否則我就告訴外公你為官不仁,不給老百姓做主,包庇無良商人。”


    “我一定嚴肅處理。”


    韓媃舅舅看了眼劉超,不冷不淡,板著臉:“劉總,事情鬧得這麽大,不是幾句賠禮道歉的話就能過去的,從現在起,金杯銀座立即停止營業,我會馬上安排人員調查。”


    停止營業比責令整改更可怕。


    整改至少給你一個標準,還有時間,停止營業,誰知道會停業多久?


    在韓媃舅舅麵前,劉超隻能強顏歡笑,這一次酒吧的損失很大,內心迅速做出決定,金杯銀座不要了,將這個場地進行別的生意經營。


    酒吧設備拆走,換個地方另起爐灶,有錢有人脈就不怕沒生意,到時候損失的錢也可以慢慢掙迴來。


    這一點牧天心裏麵很清楚,他一開始就沒有指望依靠這個讓劉超傷筋動骨,他的目標隻是張偉。


    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而他就是看著劉超這個主人,才選擇動手打一次張偉這條跟著劉超的惡犬。


    就算打不殘劉超,能讓這兩個家夥賠個幾百萬錢,心裏麵也舒服。


    南江中外醫院!


    從金杯銀座酒吧而來的客人都在這裏排隊檢查呢,牧天並不在其中。


    急症科的主任辦公室,馮主任熱情地給牧天倒茶,臉上都是討好的笑容。


    心裏麵又驚又奇,這個叫牧天年輕人究竟是誰啊,竟然讓醫院董事長親自打電話吩咐交代,隻要能辦到的事情,一定要竭盡全力地滿足。


    “馮主任,我呢求你辦的事情很簡單,所有金杯銀座來的人,檢查一定要全麵,用最貴最好的,他們有什麽要求都盡量滿足,有什麽頭痛腦熱就說極有可能是酒吧衛生髒亂引起的……”


    馮主任懂了,就是把責任都推在金杯銀座酒吧,將醫療費用提高,讓酒吧賠更多的錢唄。


    這是私立醫院,這種事情太容易操作了。


    豎起三根手指,微微一笑:“牧先生您放心,我保證每個人的平均費用在三千左右,而且我會讓下麵的醫生護士跟每一個人盡量將問題說得嚴重些。”


    牧天滿意地點頭,醫療費其實都是小數目,把問題說嚴重了,賠償才是大頭啊。


    晚上10左右,當最後一個人檢查完畢開了藥,張偉雙手顫抖地拿著醫療費用,總額在一百六十萬,頓時頭暈目眩整個人撲通一下摔癱在地上。


    光醫療費就這麽多,那麽賠償呢?


    完了,他恐怕不但要破產,還要為此背負上一屁股的債,一想到這個,心裏麵立馬有殺了牧天的心。


    或許是這個念頭給了他站起來的力量,連忙打電話叫人。


    先問劉超借了兩百萬墊付後,從醫院出來,張偉陰森著臉,他要去弄死牧天。


    現在馬上立刻,心裏麵的瘋狂怨恨,連一秒鍾他都不願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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