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從星則淵額頭流下,隨後漸漸幹掉。他盤坐在地板上,雙手於胸口合十,這個手勢可以讓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在他的腦海裏,有一浩瀚星空,星空璀璨,如繁多水墨點綴的油畫。但它比畫更吸引人,因為它是動態的,無規律的運動令人沉溺其中,仿佛永遠都不會覺得枯燥,仿佛能在其中得到永恆。


    在無比龐大的星空裏,有一星球,它四周環繞著諸多球狀物體,它們顏色不同,但其上氣息大同小異。這些球狀物體乃星神,而它們有規律圍繞著的星球,便是星耀世界。星則淵的神思在星神中遊動,他在尋找自己的星神。


    星則淵的腦海裏有無數星神,它們像一條河,星則淵則在其中逆流。


    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一念便是永恆,頓悟也隻需瞬間。在星則淵的腦海裏,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最終,他找到一顆火雲色的星神。


    這顆星神目前被他開發到了四鏈,除了身體硬度加強,目前還沒有其他用處,但當他在冥想世界裏接觸它時,星則淵覺得自己的身體大了幾十倍。他的身後似乎出現一道大於本身,但又和自己外形相像的身影,它強大而神秘!仿佛無法被參透。


    在神秘的感知中,星則淵朝著火雲色的星神伸手,他動作緩慢,但眼睛裏全是火雲色的光。


    星則淵的手距離星神越來越近,它像一個蛋,其中有一個嶄新的生命。火雲色的光像天邊的晚霞,它在星神之力下更顯淒美,當星則淵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觸碰它時,一股神秘的衝擊令星則淵猛地睜眼。


    星則淵的動作很大,睜眼後還伴隨著身體的劇烈反應,像觸了電一樣。他站起時,坐於房間裏的魯蘭青說:


    “你修行進入的狀態很深啊!”


    魯蘭青自然沒有查看精神世界的能力,但他能從星則淵修行時的表情中看出來,後者進入了一種很深的狀態,像深陷其中,如癡如醉。


    “有事嗎?”


    星則淵不知道魯蘭青為何會出現在這,但後者很有耐心,以一個長者該有的慈祥語氣說:


    “我是經過幼幽同意才進來的。”


    “嗯嗯!”


    幼幽連忙點頭,星則淵見之,眉頭舒展,麵色稍微好了一些。


    “你每次修行都這樣?”


    “差不多,幾乎每次都能做到全身心投入,除了沫剛離開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經曆失去同伴的痛苦!”


    星則淵微微笑了一下,滿是苦澀。


    “對於你們的遭遇,我隻能說抱歉。”


    魯蘭青年過半百,花白的頭發是資曆的最好證明。


    “都過去了,還是麵對眼前吧。”


    星則淵的言外之意是讓魯蘭青說此行的目的,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後者比星則淵多活了三十多年,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當即開口。


    “我想來為首腦洗清汙漬。”


    “光啟·望舒?”


    “對!但這隻是我的意思,包括此次前來都和首腦無關,他是不知情的。”


    “好,那你說吧!”


    星則淵表現的很淡定,那天他打了光啟·望舒兩拳,雖然相比沫和辟寧的死還是很輕,但已發泄怒火,現在已不是耍脾氣的時候!


    “首腦一向不愛張揚,甚至不願過多辯解。木傑良年紀又太小,實力雖強,但處事方麵仍差些火候,特別是在這種事上,所以隻能由我來。”


    魯蘭青蒼老的臉上時不時勾起一絲笑,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善意。


    “我知道世界政府傷害過你們,這是我們的錯,但歸根到底仍是古門司的指揮問題,和首腦無關。我知道你是個成熟的人,知道何時該動怒,何時該收斂,但首腦真的是無辜的。不知道我說這些,你能不能聽進去?”


    “能,你說的我也明白,今後我不會再在光啟·望舒前提這些。”


    “謝謝!首腦的年齡比我小一點,我比他早兩年進入世界政府,我是看著他一步步往上爬的,他很努力,有著自己的正義,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世界更好,但古門司操控了他。”


    說到這,魯蘭青和星則淵對視。


    “為了保護手下,首腦至今都未將一些事公布,他能一個人做完的,絕不會多麻煩別人!”


    “鳴犼上將,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厭惡光啟·望舒這個人,我和他不熟,我隻是討厭世界政府首腦,兩者還是有差距的。”


    一路走來,星則淵早已能說會道。


    “我希望你和首腦的合作能成功,也希望你們的計劃一切順利!”


    “謝謝!”


    魯蘭青原本還想說些光啟·望舒的事,但星則淵一句話把他噎死了。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大局,我都會和光啟·望舒好好配合,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除此之外,我還要修行,我的實力太弱了,希望你理解!”


    這麽快就下逐客令了?魯蘭青有些無奈,但還是起身,杵著拐杖說:


    “你很像一個人!”


    “誰?”


    “《神之守望人》的男主角,一本幻想小說。”


    “抱歉,沒看過,時間也不允許!”


    “等戰爭結束,我把書借你,到時會有時間的。”


    “謝謝!”


    星則淵說完,魯蘭青出門,關門。


    “小星,你之前看到什麽了?怎麽反應那麽強?”


    幼幽跑到星則淵身邊,後者修行雖然一向都很認真,但很少像剛才那樣。


    “沒事,就是和‘神體’進一步建立聯係時失敗了,看來要想開發鏈星神,除了冥想還得模擬或實戰,這段時間我們都缺少戰鬥!”


    “畢竟剛經曆一場大戰嘛!”


    幼幽說時,星則淵將她抱起,然後一起躺到床上。


    “休息一會,然後繼續!”


    “嗯嗯,十分鍾哦!”


    “好,那就抱你十分鍾!”


    星則淵說著,抱住幼幽,後者把他的頭枕在自己柔軟的胸前。


    隻要彼此在,他們都會粘著對方,但也不會忘記提醒對方變得更強。真正相愛的人,往往能讓對方變得更好!


    在前往新世界沃德夫多的路上,星則淵和幼幽始終沒有怠慢修行,他們成功在一個刮著大風的夜晚感悟到了一顆小星團。那種感覺像推開一扇新的大門,現在,他們的實力是兩顆星神一顆小星團!


    八月份的中旬,三艘戰艦歸來,曠世之戰已經過去近三個月,這裏的戰艦殘骸和屍體皆被清理幹淨。但圓弧港上仍有戰鬥留下的瘡痍,那些都是激烈戰鬥最好的見證,令世界政府的戰士們見到皆色寒。


    因為世界政府還處於整頓階段,很多戰力都迴到了西域界和東域界的幾個國家,所以總部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現在來接光啟·望舒的也隻有簡單的百人。他們的任務是處理戰艦,在戰艦上的人員皆下船時,他們就算完成交接了!


    星則淵和幼幽被世界政府軍隊包在中心,並無手銬腳銬,但被眾人圍住,本身就是一種約束。


    目光掃視四周,星則淵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還是為了救幼幽,眨眼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無論那一次,他的心情都無比沉重。


    離開圓弧港,他們很快到沃德夫多,星則淵和幼幽的房間被安排在主樓後。他們進去後,外麵有十人組成的小隊看守。


    “真有監獄的感覺。”


    星則淵說時,摸了摸幼幽的頭。


    “要是監獄有這麽好就好了!”


    幼幽環視房間,床、沙發、獨立衛生間,真是要什麽有什麽,和他們在戰艦上的待遇一樣好。


    雖然過去已快三年,但星則淵依舊記得幼幽在沙漠大監獄時的場景。那時的她衣衫襤褸,身上有傷,每天待在暗無天日的漆黑房間裏,聽到的隻有沉重的唿吸聲和身邊人的無奈歎息。相比狹小的牢房,這裏寬大明亮的房間實在是天堂般的存在!


    “真舒服。”


    幼幽躺在床上,她喜歡這種鬆鬆軟軟的感覺。即便未來會很危險,但因為有星則淵在,她就能無所畏懼。


    “不知道大家在做什麽?”


    “窮淩肯定每天都盯著日月,羅天應該已經醒了,開始從事藥物研究。段琴每天彈琴休息,時不時記下自己的靈感,以便下一次創作新的琴曲。小符則看書觀星,占卜未來。凡奧嘛,應該還在創造新武器,我們才離開半個月,這麽短的時間估計還沒製造成功!”


    星則淵的心髒撲騰一下,這些年來,他念出的名字越來越少了。他沒有顯露自己的內心,說:


    “絳旋肯定在做巫女的事!”


    “小星。”


    幼幽坐在床上,突然一臉正經。


    “怎麽了?”


    “我們一定要加油!”


    星則淵嘴角上揚,迴答說:


    “好,加油!”


    “加油——”


    幼幽低聲喊了一聲,殊不知,在東域界百民國的靜和,窮淩仰天大喊。


    “這世道不公平——”


    窮淩的悲傷聲很大,迅速蔓延半個巨城,很快,小蒲火急火燎的跑來。


    “窮淩……有辦法了!”


    “說!”


    “先跟我來,去醫院找老師!”


    小蒲剛說完,窮淩已帶她跑完要走的路。上次來醫院是在昨天上午,羅天的情況很不好,什麽時候會醒依舊是個未知數,剛才又得到噩耗,再次到來,不知會有什麽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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