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戰艦成了荒涼的點綴,星則淵站在破碎的甲板上,木刺在小風中燃燒,如同星則淵的思緒,他在心裏大致揣摩巴耿說的話。


    如果巴耿說的都是真的,幼幽不在這,那她被帶迴沃德夫多也算情理之中的事。但要是巴耿說的是假的,便純屬是為引他上鉤!總部的戰鬥力毋庸置疑是世界政府之最,星則淵去了等於自投羅網。


    快速跳動的心髒猛地一慢,星則淵全身血管裏的血液微微冷卻逐漸趨向正常,背後的猿熊也逐漸消失。星則淵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他捂著胸口,麵目猙獰的快跑跳走。


    “他怎麽了?”


    沈熙冉問時,蕭擎說:


    “應該是副作用來了,駕馭這股力量肯定要耗費不少體力。”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他怎麽不和我們一起走?”


    “傻妮子。”


    阿爾娃摸了摸沈熙冉的頭發,帶著一絲戲謔的語氣,說:


    “他要是那樣,豈不是暴露我們是一夥的。”


    “但是現在世界政府根本沒心思管我們啊?”


    站在小船上的三人劃船遠去,莽尅還留在戰艦上,他盤腿而坐,身邊是翻過身的巴耿。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麽巧,可能是我們的速度相差無幾,所以才能在這再次相遇!”


    “應該吧!”


    巴耿沒心思聊天,他艱難的等待著醫療兵的前來。穿著白衣的巫醫師是傷員的天使,也是他此時的救星。巴耿感覺自己的嗓子已經廢了,參加黑水戰役的將官共有十人,他們都說星則淵強,卻沒遇到過此類的事,難道他在這六個月裏還在變強?真是件讓人細思甚恐的事。


    巫醫師前來時,莽尅說:


    “我走了,下次戰場上見!”


    “就這麽走了?”


    巴耿的嗓音低沉難聽,像壓低的鴨子叫。


    “莫非你真的要請我吃晚飯?”


    “算了。”


    莽尅說話總抓不到重點,習慣性帶著一股老友氣息,那股自來熟的氣質從內而外,但並不讓人反感,可能是他病怏怏的,時不時還咳嗽,所以讓人心生憐憫。


    “那不就得了,再見!”


    忙著互相救助的戰士們沒有攔他的意思,當然也沒有那個能力。莽尅走到破損的甲板前端,突然轉頭說:


    “說不定哪天戰爭結束,我們真的可以心平氣和的吃頓晚飯。”


    莽尅躍至遠方,落在十米帆船上。天色暗了,大海黑壓壓的一片,隻有漁船裏的燈還亮著。


    “走吧,迴百民國!”


    “星則淵呢?不管他了嗎?”


    沈熙冉雖然是蓋德軍第一軍第二隊隊長,但年僅十八,考慮事情還不周全。除了實力,她還沒有成為一個隊長的資格,但莽尅提名,大家都將意見保留,經驗這東西,隻要用心,總會有的。


    “他肯定在昨晚的島上!”


    “真的嗎,這麽確定?”


    蕭擎和沈熙冉沒有篤定,但阿爾娃讚同莽尅的觀點。六七個小時後,他們在去小島的路上發現了漂浮著的星則淵。他胸膛裏的“色星神——戰囚”正讓它的主人恢複傷勢,魄藍色的光很迷人,像大海之心!


    四人沒有商量便帶上星則淵前往百民國,他們都在漁船裏小睡,莽尅的分身推船駕船。因為比來時熟悉,所以速度也比來時快!


    在他們還未迴到百民國,身處沃德夫多的光啟·望舒已知此事。


    一口喝完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光啟·望舒將手中的文件簽好字放在一邊,然後問穿星:


    “有什麽事嗎?”


    “有!米東島昨晚傳來快報,已完工的陣營被毀了!”


    “誰幹的?”


    蓋德軍和世界政府軍已簽訂《米東條約》,除了他們外,還會有誰對他們有意見?


    “夢·星則淵!”


    “他?”


    光啟·望舒有些意外,星陣——任天隻出現過三次,前兩次被卷入其中的人皆死,但這次的星則淵,運氣既然這麽好?


    “嗯!”


    “紅盾有人死了?”


    “原因或許不是這個,這裏還有一條於早上收到的信息。”


    “誰發的?”


    “鮫人部隊的魚歌。”


    “他們發信息幹嘛?百民國有動靜了?”


    鮫人部隊負責監視,他們在海中的戰鬥力很強,但光啟·望舒不忍心讓這麽一支寶貴的隊伍去戰鬥。


    “不是,魚歌三天前發現妍軒·幼幽正在前往百民國,所以將其逮捕,以障眼法遊向東海之北,騙過了知道此事的星則淵,後者一路追到米東島,估計是沒找到妍軒·幼幽,所以一怒之下毀了陣營。”


    砸了咂舌,最近事情很多,知道很多事的光啟·望舒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但他不得不操心。


    “巴耿怎麽解決的?”


    “他希望翻年再修陣營,並且加強對紅盾傭兵團的搜索。”


    “可行!”


    “因為身受重傷,他想暫時迴總部養傷!”


    “批準!還有嗎?”


    “沒了,但除此之外,巴耿還上報了一件事。星則淵問他幼幽在哪,他讓前者來沃德夫多!”


    光啟·望舒的眼神和穿星預料的一樣大放光彩,巴耿給了星則淵一條因情而起的沒有迴頭的路。


    “如果此次成功逮捕星則淵,就給他記功。”


    “是。”


    “魚歌和妍軒·幼幽到哪了?”


    “元殃界!應該在一周內能迴來。”


    “好,等魚歌把妍軒·幼幽送迴來,我會接手她的事。至於一月後的戰鬥,需要你親自做準備,嗯……我覺得戰鬥會在一個月後打響。既然這次星則淵自投羅網,我們就得把握好機會!我覺得他一定會來!”


    穿星點了點頭,她也這麽覺得。


    “他這次來的可是沃德夫多,需要做什麽特別準備嗎?你不準備出手?”


    “如果我出手,報社肯定會大大炒作,讓星則淵的名氣一漲再漲,所以還是算了!”


    “但我覺得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敗他才能起到打消外界猜測的效果……”


    這麽說也有道理,但穿星說:


    “我會按照你說的做!”


    “辛苦了!”


    “前線的戰士們一直任勞任怨,他們都不說辛苦,我又有什麽辛苦的呢?說到他們,鮫人部隊有三人被俘!”


    聽到這個消息的望舒雖然表情沒有漣漪,但內心生煩。


    “立馬給蓋德軍開條件,不要讓他們傷害鮫人!”


    “我會去做!”


    穿星咬著微白的下唇,她已經連續四天沒休息了,但事情還是很多,永遠都做不完。為了不讓望舒看出端倪,穿星立馬離開,辦公室又隻剩下光啟·望舒一人。眼睛酸痛,光啟·望舒真想睡個好覺,自然醒的那種!


    等一下!


    光啟·望舒猛地坐直,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繼續延伸便是很多“有趣”的事。就這麽辦吧,如果星則淵和幼幽聚在一起,他不介意再拆散他們一次。


    撐著頭,光啟·望舒睡著了,在睡夢裏,世界亂成一團,處處奏響亂世的悲歌。他慢慢被搖醒,那場噩夢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但那悲哀的旋律他永世都不會遺忘。


    “首腦大人!”


    “怎麽了?”


    “穿星大人暈倒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光啟·望舒丟下自己珍愛的咖啡杯,立即跑到穿星身邊。後者是世界上最強的星祭師,使用星陣很在行,這樣還能暈倒說明定有大事。難道是生病了?望舒歎氣,來時顯得有些倉促。


    “她怎麽了?”


    穿星臉色發白,眼袋浮腫,麵孔微黃,上麵有幾塊暗色的小斑點。


    “穿星大人估計四五天沒休息了!”


    巫醫師一句話令光啟·望舒唿出濁氣,他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穿星,說:


    “我帶她迴去休息!”


    “嗯……是!”


    將辦公桌搬到穿星床邊,後者昏睡時,光啟·望舒守在一側,他將所有任務分為四等,三位大將各處理一份,剩下一份是他的。以前他不喜歡這麽做,但他不想於現在累趴。


    百民國


    蓋德軍總部


    石白色的建築樸素實用,在一間簡單的辦公室裏,玉芙蓉說:


    “昆吾,星則淵昨天晚上把米東島世界政府的陣營燒了。”


    昆吾忍俊不禁,說道:


    “莽尅說的嗎?”


    “嗯!”


    “真是令人吃驚,星則淵這個人……不愧是夢氏!”


    “別老把他的優點都歸根於姓氏。”


    昆吾理著板寸,看起來很老實,他極其聰明的點了點頭。


    “你說話越來越高深了。”


    “因為你最近沒學習。”


    玉芙蓉一笑,逗得昆吾過來摸了摸她的頭。


    “別把我當小孩。”


    “本來就不大。”


    昆吾辦公室的窗戶慢慢打開,其外一人走進。


    “我聽說星則淵要來。”


    “消息很靈通嘛?”


    赫萊米·羅米洛克斯抱著自己的無輪滑板坐在沙發上,麵帶笑容的說: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搞得我說不是時候你會走一樣。”


    玉芙蓉搖了搖頭,這家夥,每次都挑她和昆吾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出現。


    “很久沒見他,快有三年了!”


    “這三年他們成長了不少,自從星則淵的姓氏曝光後,我們的壓力就此減輕,但讓世界政府分心的他們肯定不好受。”


    外界傳聞,赫萊米·羅米洛克斯加入了蓋德軍,很多人都在討論真假,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


    “但有《米東條約》的牽製,我們最多隻能留下他,至於真正的幫助,估計很少!”


    “等他迴來再說!”


    玉芙蓉嫵媚,豐腴身材誘人,支著下巴看昆吾和羅米洛克斯聊天,眼睛裏全是前者。偶爾莞爾一笑,生出萬般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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