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則淵走在最前麵,一言不發的走進之前住的房間。他們一直以來都以為窮淩是太陽燭照的少主,原來不是,他隻是兩個神獸家族中的私生子,地位一落千丈的他給他們帶來太多驚訝。像昨天還坐在王位上的神,今天已摘下王冠變成卑微的庶民。


    “真的可以嗎?”


    窮淩開口問,甘索沒有說話,隻是看了星則淵一眼,其實沫和辟寧也在看他。星則淵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可以當一個團長,他們都認可他,他笑的像個孩子,說:


    “當然可以,我可不會讓你走,大家有什麽意見嗎?”


    “沒有!”


    沫說,甘索搖了搖頭,辟寧猶豫了幾秒也搖了搖頭。


    “你看,大家都沒有讓你走的意思。”


    “其實我也不想走。”


    長腿撐著他靠在窗沿,雙手抱胸看著窗外的假山池水,裏麵的金魚擺動尾巴自由的遊動,看似自由,實際上卻是被支配的歡欣。金魚供人玩賞,窮淩供人曆練,窮淩是被身世擺弄的木偶,生來就要經曆別人感受不到的孤寂。


    “但是我留在你們身邊,遲早會給你們帶來禍患,娥洛走後,我多次用過全力,當我的玉佩發光,他們就會或多或少感受到我的氣息。他們就要來了,會燒焦你們的。”


    望著窗外的窮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許是在考慮要去哪兒吧。窮淩自己都苦笑,他還能去哪?從母親離開他的那一刻,他就四海為家,倚天共眠,以影為伴。


    按道理說,身邊的人沒有拋棄他,他應該上前好好擁抱一下眼前的四人。但是他移動不了腳步,仿佛下一刻他帶來的,就是無窮的深淵。


    “其實你不用考慮這麽多,我也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們,那個秘密比你的身世還危險。你隻是被兩個家族針對罷了,但是我要是將自己的身世說出來,或許會讓半個世界的人與我為敵。”


    星則淵淡淡的笑了一下,像是在笑自己的無知。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就掛上了那個姓氏,他從未提起,直到北辰·曦和到來。塵封在記憶中的姓氏像布滿塵埃的大門,他從未打開過這扇門,隻站在前麵就足夠他顫栗生畏。


    “你們的故事還真是多。”


    敲了一下門,段琴和小符一起走了進來,星則淵他們起身以示尊敬,隻有窮淩一個人依舊靠在窗沿。他不想向人行禮的時候就絕對不會強迫自己。


    “真是抱歉,我們之前的話題有些沉重,但我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傷心事,我們或許可以彼此認識一下!”


    段琴的小梨渦讓人沉醉,她率先說:


    “我叫段琴,是一名仙樂師,擅長古琴。”


    “我叫符冬妹,是一名星祭師,今年十五歲了。”


    她們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像一個背景強大的人,其實越是底蘊深,素質好的人,說話就越和氣。段琴和符冬妹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特別是段琴,那張別人挑不出瑕疵的麵孔讓任何人都想親近她。和她說兩句話,都是一種榮幸。


    窮淩待在原地,冷冷的說:


    “你們對我們應該很熟悉吧?”


    “除了知道姓名外,其他都不清楚。”


    段琴很真誠,星則淵為了救場連忙說道:


    “我是星則淵,紅盾傭兵團的團長,實力比大家弱一些。”


    段琴對星則淵的好感不斷上升,星則淵很會說話,以拉低自己來突出團員的優點,真是一個好團長呢!


    “加爾多多·甘索!戰師。”


    甘索話語不多。


    “盜顏·沫,戰師。”


    “司空·辟寧,狙擊手。”


    聲音到這裏不應斷,星則淵手臂滑動,手指指向窮淩。


    “窮淩,戰師!”


    “我們的隊伍還算很完美嘛!”


    段琴似乎沒有因為窮淩的態度而動怒,他飽讀詩章,了解別人的感受是一門必修課。在窮淩之前說話時,四周的空氣和她產生共鳴,那種傷心和孤單,是偽裝不出來的。


    “我們……你的意思是?”


    我們的隊伍?星則淵沒想到,她們真的會加入嗎?


    “我們準備加入紅盾傭兵團!”


    段琴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堅定,卻引起甘索他們的震驚,星則淵看著他們,和他一樣高的段琴與他對視,星則淵想了一下,還是開口問:


    “段行長他們同意了嗎?”


    “這件事情我們自己決定。”


    “但是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們,告訴你們後,或許你們就不想加入我們了。”


    他們的目光都望向星則淵,被北辰·曦和認可的人身上帶著不少謎團。


    “我曾經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身邊的人,我和窮淩一樣,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而離開自己,誰都害怕孤單,我也一樣。為了戰勝一個人,我想組織一個傭兵團,這樣才能和她比試。一路走來,我不敢將自己的姓氏告訴別人,但是窮淩說了,你們也要加入,我就必須將這件事告訴你們。”


    星則淵站到一邊,站到一個可以一眼就將所有人都收入眼中的位置,他淡淡開口,內心像掀起波瀾的大海。


    “我叫星則淵,你們一直不知道我的姓氏吧,其實我的姓氏是……”


    帶著害怕,星則淵不知道怎麽說,這個姓氏,世界上所有人都有所耳聞,連窮淩都聽說過。他慢慢開口,引起在場六人麵色驚愕。


    “我的姓氏,是夢!”


    簡單的一個字,讓段琴、符冬妹、甘索、沫、辟寧都吃驚不已,窮淩轉過目光,他聽說過這個姓氏。


    “三百年前消失的那個夢氏家族?”


    “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我的記憶從我十一歲那年開始。”


    “為什麽要告訴我們?你知道吧?要是你的姓氏流傳出去,會引來世界政府的瘋狂針對?”


    段琴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星則淵。


    “我不想對你們有所隱瞞,窮淩父母雙亡,身世很慘,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其實我們沒做錯什麽,我們隻被扣上了一個帽子就被世人排擠,所以我不想讓窮淩離開。紅盾傭兵團隊伍就像一個家,大家可以進來,也可以離開!”


    星則淵語序不清,但還是說完了。一直以來,星則淵都隱藏著這個秘密,當他說出這件事,頓時釋然了。窮淩站直,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拳頭和他碰撞了一下。


    “段琴小姐,小符小姐,甘索大哥,沫哥,辟寧,我從不強求任何一個人加入我們,因為你們的加入就代表著承擔,所以你們自己選擇。”


    無形之中,星則淵和窮淩身前出現了一條線,線內是星則淵和窮淩,線外是沒有踏過的他們。


    星則淵閉上眼,他的身世,那個姓氏,多麽讓人心寒。他感受過人間的冰冷,也想獲得人間的溫暖,從他說出姓氏的那一刻起,這個傭兵團的本質就變了。星則淵說組建傭兵團隻是為了打敗一個人,但是等到星耀2020年,他們沒有解散,卻被衝散。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跟著你或許可以找迴久違的激動。”


    看著閉上眼睛的星則淵,窮淩突然有活下去的力量,親人死去的人有著極大的觸動,他現在都感覺自己是個半死人,兩個月的時間算什麽?或許過了十年,他都會這個樣子。但是星則淵呢?懷著秘密隱藏在世人的目光下,不也活得很開心嗎?他也日日夜夜擔心自己的身世暴露吧?


    沫走了過來。


    “團長,我會一直追隨你。”


    沫逃出深淵,就沒想過迴去,他曾經說過,就算是死,都要像飛蛾一樣撲進火裏,隻為追求瞬間的光和熱。


    辟寧沒有說話,但是在段琴拉著符冬妹走向星則淵身邊時,也走了過去。


    “可以睜眼了。”


    眼前的房間空空如也,身邊卻有很多人,星則淵從未像現在這麽開心,他看著身邊的人,眼裏泛起一點淚花。


    段琴突然想作曲了,一首與惡魔同舞的樂章。


    “不要走!”


    窮淩點了點頭,之前冷冷的樣子一瞬間改變,讓段琴姣有興趣的看著他。


    “你說的啊!要是以後有人來殺我,我看你咋辦。”


    “上次娥洛來的時候我可沒拋棄你。”


    “得了吧!下次還是我上,你就會幫倒忙,先把你的實力提升再說,要不然一下就被人秒了。”


    “他們平時都這樣嗎?”


    段琴問身邊的沫。其實甘索也站在她身邊,但是他表情嚴肅,讓段琴隱約有點害怕。


    “對!其實大家都沒有你想的那麽正經,我們在一起很開心的。”


    “真好呀!”


    看著窮淩扯星則淵耳朵的樣子,段琴笑了笑,她對符冬妹說:


    “小符,我感覺自己會喜歡上這裏。”


    “我也是。”


    符冬妹拉著段琴,情竇初開的女孩看了一眼含著溫柔笑意的沫,心裏像有一頭小鹿在砰砰亂撞。


    “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有很多故事,以後我們會慢慢了解的。”


    沫說著,對段琴陽光一笑,像個爽朗的大哥哥。


    “嗯!”


    發梢在段琴笑時輕輕揚起,星則淵心裏也在笑,要是一直能這麽下去就好了,他的紅盾傭兵團。


    “對了,千萬不要把你的姓氏告訴別人哦,我父親也不要說。”


    關上門,段琴和符冬妹迴去換衣服了,今晚有一場盛大的宴會。主角是紅盾傭兵團每個人,紅盾傭兵團全體盛裝出席,一身身黑色的正裝是段琴送給他們的禮物。點滿蠟燭的房間中如同白晝,五位男主角經過侍女的打扮變得格外帥氣,隻有帥氣的他們,才能配得上傾國傾城的段琴和符冬妹。


    他們段氏家族往往追求完美,今後有段琴在,他們許多方麵也將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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