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發球機會之後,切島銳兒郎隻管抱著排球,並跑向發球點。


    同學們見狀趕忙起哄——


    “你的發球水平,連女生都不如,別再連累長島同學了好嗎?”


    “由你來發球的話,抱歉,我已經提前看到結局了……”


    切島不堪眾人壓力,於是將排球雙手遞於日向長島:“他們都希望你來發球,不要辜負大家的期待,快拿去吧,我肯定不傷心~”


    切島看過去,對方正把所有委屈都掛在臉上,嘴裏說要讓球,可雙手把排球攥得登緊,恨不得將其捏爆的樣子。


    長島嗤笑一聲,然後甩甩手:“罷了罷了,我身體狀況不大好,還是麻煩你來發球吧。”


    “哈哈哈,你們都看見了,不是我要發球,而是長島同學求我發球呢!”切島銳兒郎喜笑顏開抱球就跑,口中傳出低齡的笑聲。


    重新站上發球點,切島前所未有地專注起來,看那神色,似要一雪發球送分的前恥。


    於是鎖定角度,認準方向,將力量注入每一縷肌肉。


    “此時,我打出的不是一顆排球,而是我無處安放的青春啊!”一通胡言亂語過後,排球被掌擊而出,動力充沛一路急行,劃出一道幹淨的軌跡……然後在一群看好戲的目光中,再次被球網無情攔截下來。


    各位看官可不想放過這精彩一幕——


    上鳴電氣一臉訕笑:“虧你剛才還各種鋪墊,一動真格簡直是弱到爆啊!”


    峰田實更是急得直跳腳:“對方為了收買你到底花了多少錢,他日向長島願意出雙倍!”


    場外嘲笑聲迭起,切島都能夠視而不見,他現在最為顧忌的,是日向長島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個,長島同學,”切島表現出態度良好的樣子:“你能先管理一下表情嗎……哈哈,我隻是球技不精,絕不是故意為之,作為懲罰,以後每天放學,我都會留校努力鍛煉球技噠~”


    一聽這話,長島趕忙糾正道:“不不不,每天放學,你要先把落葉雜草打掃幹淨,然後再去練球哦~”


    ……


    一網之隔,對方陣營,爆豪雖然拿到發球權,但比之方才,已經不那麽從容。


    對於爆豪來說,長島的存在,絕對是個異類,從開學到現在,就沒有他闖不過的難關。


    既然長島有所行動,那麽之後的比賽,勢必充滿變數。


    最讓爆豪煩躁的是,對麵長島的衣領處,一大片濃重傷疤還在時隱時現……若是輸給一名傷患,他隻怕沒有勇氣去原諒自己。


    與日向長島硬碰硬,普通球勢隻會招致落敗,可一下子,爆豪也想不出可行對策。


    於是爆豪把心一橫,決定反其道而行之,他將排球向上拋起,擊出的方向正好對準長島本人。


    盯緊那個身影,卯足全身力氣,球體衝破碎焰疾飛而出,其浩蕩聲勢,催使整片空氣都在為之顫抖。


    同學們看得手心冒汗,這一球若是舍身接下,怕是要連人帶球一起轟出界外。


    可誰都沒想到,球體軌跡的延長線上,日向長島竟然迎頭躍起,身形招展長臂一擺,反擊球麵的聲音同樣振聾發聵。


    排球遭受重擊,當即調轉方向,球身急轉俯衝而下,勢頭直指飯田天哉。


    那迴襲的球速,堪稱兇猛異常,飯田天哉雖然擺出墊球的架勢,但心知接下此球以後,可無法做到安然無恙。


    突然之間,空氣傳出急促的摩擦,隨後那排球便脫離既定軌道,錯過飯田天哉的周身,進而繞行出偌大圓弧,直接擦中界內的某處角落。


    日向長島獲得一分,場邊眾人一片嘩然——


    麗日禦茶子頗為好奇道:“長島同學打出的排球,好像會轉彎呢!”


    葉隱透的聲音滿是激動:“那不會長島同學新開發的個性吧!”


    兩位女生背後,轟焦凍正雙手交叉抱於胸前,並主動為其解釋道:“不,那並非是個性,而是簡單的物理原理……長島同學在反擊時,手掌刻意擦中球體側麵,導致排球運行的同時,會沿著縱軸飛速自轉,這樣一來,兩側的空氣壓力形成差值,球體便向壓力較小的方向……”


    轟焦凍說到一半,麗日同學便插入道:“真羨慕日向長島,又有了新的個性呢!”


    葉隱透在旁邊迎合道:“關鍵是打球的樣子,有點帥哦~”


    顯然,轟焦凍剛才一直在自言自語……無奈悄悄閉上嘴巴,雖然場麵略微尷尬,但幸好沒人發現,所以繼續觀賽就好。


    這時,峰田實戳戳轟焦凍的胳膊道:“俺還在興頭上,你別說停就停啊,她倆不搭理你,你繼續將給俺聽啊!”


    ……


    正如轟焦凍所言,長島的手法並非什麽個性,他把物理原理實踐到極致,並連續用出側旋球,將比分迅速拉近。


    由於對力量過度自信,爆豪勝己不屑與人配合,可來自長島的連勝壓力,讓他必須改變策略。


    飯田天哉將排球高高墊起,爆豪隨即淩空而上,盡量避開長島周圍,五指極力張開,便朝向地麵追加一記兇猛扣殺。


    因為高度相當可觀,爆豪隻需稍作調整,就能將排球發往任意方位,使對方二人難以顧全。


    相同手段再三使用,雖然將分數重新拉開,與此同時,卻引起長島的格外關注。


    趁著爆豪腳尖落地,長島將個性之力禦動而起,隨著某種元素迅速滋生,招式之名經由嘴邊輕聲而出:“水遁-水飴拿原!”


    緊隨其後,大量未名液體在長島唇齒之間持續凝固生成,並以噴薄之勢洶湧而出,對方兩人躲閃不及,液體已然漫過足底。


    大家齊齊向後退去,爆豪跟飯田也是一驚,腳下的液體清澈澄明微波蕩漾,絲毫不含半顆雜質。


    “隻是一場排球比賽,放這麽多水來幹什麽?”麵對一片厚膩的水窪,飯田天哉十分困惑,雖然覆蓋麵積不大,但準確觸及二人腳下,不管怎麽看,那液體都沒有滲土而入的跡象。


    恰好此時,切島銳兒郎一球襲來,對方兩人立刻動身迎擊。


    剛要邁步,雙腿卻紋絲不動,試圖挪動鞋底,已經跟地麵無縫粘連,爆豪這才發現其中關竅:“這些不是水,而是超黏性的膠!”……


    之後的五分鍾內,兩人一心忙著脫離地麵,根本沒有還手機會,而切島一球接著一球,隻顧將比分一一追迴。


    偶有發球送分的情況出現,引得大家哭笑不得。現場氣氛越是歡快,爆豪的怒意就會激進一層,他決不允許,這種娛樂氣息建立在自己的潰敗之上。


    何況,這副敗相也太過狼狽了……


    長島小組vs爆豪小組,比分暫為29:30,隻要再追及一分,兩隊就算扯平。


    切島同學再次發球,準備輕鬆拿下一分。那個時間點上,爆豪勝己徹底被怒氣衝昏頭腦,他幾近瘋狂地大喊一聲,然後將雙手對準腳邊土地,進而發起一次次爆破轟擊,妄圖借助向上衝力,來脫離這片苦海。


    自己的力量,正衝撞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火焰,正灼燒自己的肌膚,爆豪勝己被煙火跟連續巨響圍困中央,雙手分泌的汗液還在變本加厲。


    綠穀出久向前一步,停在布雷森特的身旁道:“老師,還是將比賽中止吧……小勝不是在逃避放學後的勞動,他隻是不想輸……”


    布雷森特剛要指示什麽,忽然聽見地麵迅速開裂的聲音,隨即一個彪悍身影,衝破煙火拔地而起。


    長島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趕忙跟緊幾步,鎖定爆豪將要扣球的位置,並將兩手墊在身前。


    爆豪的臉頰被怒意充斥,連他自己都心知肚明,接下來的一擊可不是扣球那麽簡單,他定要讓滾動於股掌的烈焰,徹底吞噬麵前的身影……


    連帶的狂風一閃而過,牽動長島一身素衫,頸項之下那些網格狀的傷疤,直接竄進爆豪的視野。


    他突然記起,那些傷痕是長島拯救同學時所刻下的。


    至於形狀,怎麽看都有些異常,而嚴重程度,必定是沒日沒夜的疼痛瘙癢。


    而此刻,這片傷痕就要被他重新灼燒一遍……


    眼看煙火降下,毫無收迴的可能,於是爆豪將手掌一轉,直接把排球殘骸由側麵轟出界外。


    “比賽時間到!長長長島小隊,再獲一分,兩隊最終打平!”布雷森特依然驚魂未定。


    賽場中央,一共四人先後走出,麵對慘烈平局,啞然的眾人不知該祝賀什麽。


    飯田拍拍爆豪的肩膀:“最後那一球……”


    “是我失誤了。”爆豪簡單地搶過話鋒。


    飯田想了想,還是把話說完:“我知道,你肯定發現了什麽,才會有所顧慮。”


    “失誤就是失誤,沒什麽好說的。”爆豪答道。


    此時的切島同學,卻是另一番狀態:“哈哈,日向長島,果然還是要強強聯手啊,咱們居然能跟魔鬼打平……哎?你好像很不開心呢?”


    “哦,沒什麽,”長島淺笑道:“不過最後那一球,其實是我輸了。”


    ……


    長島坐在場邊,身心疲憊不堪,忽然一個身影停在他的麵前:“喂喂,鞋子上這些黏糊糊的膠,還有粘連的沙土,應該怎麽處理?”


    長島並未抬頭,隻是動動嘴唇:“在陽光下曬幾分鍾,等液體蒸發了,一切都會脫落。”


    話已至此,但身影沒有馬上離開,他以居高臨下的角度,再三確認那些網格狀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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