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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多?血多去縣裏的血站獻血去,為廣大的人民群眾貢獻的一份力量!”洋子譏諷他,他的雙腳站在水裏,滿臉是汗。


    “切,才不去?”


    “我不去,我暈血!”


    “多麽牽強的理由!”


    淺淺坐在河灘上,感覺無趣,起身跑到一些孩子們的身邊看他們躲貓貓。


    夜色,越來越暗,河灘上的風越吹越大。穹蒼之下,滿天繁星。


    天空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北鬥七星,它像一個勺子,掛在空中閃閃發光。


    淺淺腳下趟著河水,抬頭望著星空。她突然感到背部一股熱流湧動,似乎有蟲子在血液裏躥動。


    她伸出手去不斷的抓撓,直到抓的滿手是血。


    然後,她低著頭蹲在沙灘上,她的頭發遮蓋著白皙的臉,神情懊喪。


    她知道,這個病已如鬼魅纏住了自己,她將被這個病徹底帶入夢魘。


    她的心情十分的悲傷,任腳下的水緩緩劃過,她的手垂在水中,血跡隨著水穿過河流,流向遠方。


    夢魘像一個看不見的黑手緊緊抓住了她,她的神情恍惚,情緒低落。


    “怎麽了,淺淺?”張兵獨自走了過來,神色詫異的問她。


    “沒什麽,就是不舒服。”


    “那我們迴家吧!”


    “嗯!”


    遠處,洋子站在河道上,他的個子高高的,情緒盎然。


    淺淺走過來的時候,他完沒有覺察出任何的異樣。


    他邊走邊說:“淺淺,我告訴一件好事,後天我叔就要迴來了,他說迴來後帶我們幾個去漠河。”


    “是不是也帶上我?”張兵問。


    “那當然,是我哥們,不帶帶誰?”


    “夠朋友!”


    “哎,淺淺,迴家準備一下,把換洗的衣服帶幾件,到時候走的時候不耽誤事。”


    “嗯!”淺淺的思緒遊離,完不在線上。


    她恍恍惚惚地跟在兩人的身後,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家的。


    張兵把淺淺送迴家後對洋子說:“發現沒有,淺淺有些不對勁。”


    “想多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她跟往常不一樣。”


    “神經兮兮的,走,趕緊迴家睡覺吧,我累死了。”


    兩個人打著礦燈,說笑著,慢慢地消失在黑夜裏。


    在他倆經過一個家屬院的時候,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婆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她在一棵大樹下聽了下來,然後歪著頭斜視著兩人。


    洋子看著她的目光心中一驚


    ,這是人是鬼啊,神情怎麽這麽瘮人?


    他不禁拉住了張兵的胳膊,迴頭又看了一眼,老太婆依舊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她們,她的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


    張兵趕緊轉迴頭,擦了一下額頭說:“見鬼了,她是人還是鬼啊!”


    “不知道!看她的樣子哪像人!”洋子說罷,看了一下胳膊上的手表,驚愕地大叫:“12點,淩晨12點,她到底是人是鬼啊,以後12點不要出門了。”


    “看她是個人,怎麽笑的那麽詭異呢?說她要走可走自個的了,偏偏走著走著不走了,還定在原地衝著我們笑!”


    “別說了,管她是人是鬼,快點迴家吧!”


    兩人緊緊抓著對方的手,閃電似得朝家奔去。


    “那個老太婆見過嗎?”


    “沒印象啊!”


    “明晚我可不出來了。”


    “痕月叔不是要迴來了嗎?出來幹嘛?在家陪陪痕月叔,聽他講講天方夜譚也不錯。”


    “是啊,我叔一迴來就是漫天胡謅謅,不知道,喜歡聽他嘮嗑的人多了去了。反正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他講的真真假假也沒人去辯證。”


    兩個人故意繞開了話題,暫且忘記了剛才的恐慌。


    這一夜,洋子又住在了張兵家。


    張兵的家裏陳設簡單,兩張床各放一間,南麵的頭間是廚房。


    他的弟弟跟父母睡在中間的大房子裏,他則獨自睡在最北麵的一間屋子裏。


    兩人一路打著礦燈順著廠區迴到家裏,張兵的父母和弟弟已經睡下了。


    兩人把手中提著的知了放進廚房,然後洗吧洗吧就睡覺了。


    淺淺迴到家後一直窩在大廳裏看電視,張善賢是個夜貓子,她每天晚上都要看到淩晨。淺淺的心情不好,索性陪著外婆一起看電視。


    她邊看邊問外婆:“婆,知道痕月嗎?”


    “痕月?她是遠方表叔,怎麽了?”


    “我們怎麽那麽多親戚呢?”


    “我們是這裏的大戶,隨便出去遇見個人,都能跟咱扯上關係,都是驢尾巴吊棒槌,遠方親戚。”


    “痕月叔這個人靠譜嗎?”


    “他是個老實人,到現在還沒結婚,長年在新疆東北一帶謀生存。”


    “咱們既然是親戚,今兒洋子來怎麽不理他?”


    “誰?說今兒上午來的那孩子是洋子?”


    “嗯!”


    “我年紀大了認不出,還以為是誰家毛小子呢?若這麽說還得問人家叫聲表哥呢!”


    “哦!”


    淺淺聽


    著,不再作聲。


    張善賢閑著的時候喜歡吃花生,沒多大功夫,桌麵上便都是花生皮。


    淺淺覺得無聊,索性抱起身邊的小白,靠在椅子上昏昏入睡。


    “淺淺,想睡去屋子裏睡去。”張善賢嘴裏嚼著花生,關愛地勸她。


    “不,我想和外婆待一會兒。”


    “那好吧,外婆不睡,陪著。”


    “嗯!”


    小白是個溫順的小貓,它趴在淺淺的懷著一動不動。


    它是一隻乖巧的貓,白天除了在院子裏逗逗院子裏奔跑的小白兔,剩下的時間便是躺在遮陽網上睡大覺。


    有時候,淺淺站在院子裏,望著遮陽網上的小白特別的羨慕,羨慕它悠哉的日子。


    什麽也不用想,什麽也不用做。


    餓了就吃,倦了就睡。


    “外婆,小白捉老鼠嗎?”


    “不捉,現在的貓咪都不知道老鼠是什麽!”


    “小白跟張咪不一樣,張咪喜歡窩在外公的枕頭前睡覺,小白好像跟誰都很疏遠。”


    “是啊,張咪是隻通人性的貓,它知道跟人作伴,喜歡偎人。”


    “哎,對了,張咪的那塊小墓牌怎麽不見了?”


    “應該是被風雨衝走了吧!”


    “我說昨天去後院沒看到它的小木牌呢!”


    “睡吧,孩子,不早了!”張善賢整理著桌子上的花生皮,臉上帶著絲絲倦意。


    “嗯!”


    這一夜,淺淺和外婆一直聊到淩晨一點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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