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吃啊?”


    “涼拌煎炒都可以啊!”


    “我喜歡涼拌的。”琳琳說。


    “我也是。”


    “張咪死了,爺爺的心裏不得勁。”琳琳突然想起了昨晚死去的那隻貓咪,她想了想對淺淺說:“我家的鄰居有隻貓,他家的那隻貓剛生了一窩小白貓,改明我讓爸爸送來一隻。””


    “嗯!”


    “你中午吃過飯就要迴家了吧?”


    “嗯,我五點多還要去上學。”


    “我也是。”


    她們正說著,有兩個高個子的士兵拿著相機走到了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士兵不斷的做著各種姿勢,另一個士兵給他拍照。喝酒的姿勢,練武的姿勢,兩人玩的不亦樂乎。淺淺站起身看了看,起初不明白他們在幹什麽,還以為他們兩個喝醉了酒在耍醉拳呢。


    “哎,小姑娘過來!”其中一個士兵無意中看見淺淺微笑著衝她招手。


    他們喝醉了麽,他們要幹什麽?淺淺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麽,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蹲在地上采青苔的琳琳。


    “過來小姑娘,我給你照張相?”士兵朝她繼續揮手。


    淺淺隻是看著他們,不知所措。


    兩個士兵見小姑娘有些害怕,就直接走了過來說:“來,給我們合張影。”他們說著一把拉過淺淺給她扣上了一頂軍帽,淺淺有些受驚了,她趔斜著身子想逃開,卻被當兵的那雙大手抓著。另一個士兵也跟她合照了兩張才放開了她。他們對淺淺說:“等到照片洗出來,我們拿來送給你。”


    淺淺看著他們想起了琳琳,轉身去找琳琳了。


    “那兩個士兵跟你合影啊?”琳琳說。


    “我以為他們喝醉酒了,嚇壞了。”


    “哎,小姑娘等著我們把照片洗出來後送給你。”士兵又衝她喊了一句便下山去了。


    “我們也迴去吧!”淺淺說。


    “嗯,采的差不多了。”琳琳答應著跟淺淺一塊下山了。在經過張兵家的時候,站在桃樹下的張兵看見淺淺便跟了上去說:“淺淺,我帶你去捉小魚玩。”


    “捉小魚?”


    “嗯,走吧。”


    淺淺不喜歡張兵,但聽到捉小魚玩卻又來了興致。她和琳琳跟著張兵趟過一片片的青草叢穿過一片片的樹林然後下了石階來到一個水塘邊,水塘的水清澈見底,裏麵的小蝦小魚都在水麵上遊。


    “這些魚兒好小啊,像蝦米一樣小。”淺淺用手捧起了一些小魚開心地說,小魚兒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它們在淺淺的手心裏安靜地遊動。


    “好玩吧!”張兵蹲在了一邊一隻手撩著水塘的水望著淺淺說。


    “嗯!”


    “淺淺今天下午要迴去了吧?”張兵問。


    “嗯!”


    “淺淺,看!”張兵從口袋裏掏出了大把的紅果子遞給淺淺。


    “不要!”淺淺倔強反感地扭過了頭。


    “給!”


    “不要!”淺淺倒掉手中的水和魚兒起身拉著琳琳沿著石階往上走去,琳琳看了妹妹一眼,隨手接過張兵遞給的紅果子說:“謝謝!”然後她跟著淺淺遠遠地甩掉了張兵。張兵繼續跟在淺淺的身後,淺淺迴過頭憤怒地說:“不要再跟著我!”


    張兵長大了,比起小時候有了些分寸,他微笑著站在原地望著淺淺笑。


    淺淺懶得理他,迴過頭繼續走自己的。琳琳跟在後麵說:“淺淺,你怎麽可以這樣呢?”


    她們兩個一路下了山穀,路上偶爾會碰上幾個當兵的,淺淺一陣風的跑過,懶得再理會任何人。迴到外婆家後,淺淺去水池邊洗了個手,她想起了昨天拔的貓貓眼就從袋子裏抓了一些逐個地去喂兔子了。


    “中午吃過飯我們一塊走吧!”琳琳放下采來的苔蘚站在水池邊說。


    “嗯!”


    張善賢老太太正在廚房裏給孫女們做飯,她擦了擦手走到門外對淺淺微笑著說:“淺淺,不用喂那麽多了,我剛才已經喂過了。”


    “嗯,三姨呢?”淺淺問。


    “她已經走了。”


    “哦!”淺淺喂完兔子手上粘粘的,她隻好又去水池邊洗手,貓貓眼的汁水粘在手上很難清洗,淺淺洗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洗淨。


    “淺淺,吃飯吧!”琳琳從廚房裏盛出來了熱氣騰騰的飯和菜叫她。


    “嗯!”


    張卿塵先生的收音機從早到晚都沒有停過,這個時間段正是聽評書的時間,張卿塵先生是個評書迷,他的外孫女淺淺也是個評書迷,這一老一少扒拉著飯聽著評書完全忘記了身邊的其他人。


    今天單田芳講的是白眉大俠,這是淺淺最喜歡聽的了。


    “哎,淺淺,你怎麽跟外公一個樣呢?”琳琳放下筷子望著她說。


    “怎麽了?”


    “戲迷和評書迷!”


    “沒辦法在誰身邊長大的隨誰?”淺淺吃過飯直接趴在桌子上嘴裏嘟囔了一句竟然睡著了。大約睡了半刻鍾,琳琳推醒了她說:“不要再睡了,你不迴家了?”


    “不想迴去!”


    “你不迴去不上學了?”


    “不想去上。”


    “不想迴去就晚一會兒再走。”張善賢老太太體諒外孫女。淺淺聽見外婆的聲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不想離開外婆迴到城裏的那個家,還有那個讓她厭煩的學校。


    “婆,我走了!”淺淺起身洗了把臉告別了外婆跟著琳琳出了敬老院。


    “我們去拘留犯人的地方看看吧!”


    “嗯!”


    她們兩個下了坡,拐到一個黑黑的屋子前,淺淺和琳琳趴到窗戶口朝裏麵望,裏麵的光線很暗,地上鋪著一些稻草,一些男人坐在地上。淺淺想起那個關押在不遠處屋子裏的女人,她還在嗎?她想著便一步一步地朝那個屋子走了過去。


    這個小房子裏麵的光線同樣比較暗,地上同樣鋪著一些稻草,旁邊還有一個瓷碗碎裂在地上,隻是女人已經不在了。她被釋放了嗎?還是?這時,琳琳跟了上來問:“幹嘛呢?這裏麵又沒有人。”


    淺淺沒有吭聲,她走下臨時牢房的石階朝牢房的右上方望去,此時在不遠處的一塊菜地裏,敬老院的發財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往地裏澆著水,他轉過頭望向琳琳和淺淺,臉上掛滿了笑容。他永遠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為敬老院任勞任怨地做著一切不知疲憊的事。


    出了廠裏麵的大門,廠門左側的河道上一個當兵的光著膀子肩膀上搭著一件軍衣站在大樹下,他朝廠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嘴裏唱起歌曲小芳慢慢地拎著衣服朝前走去,他要去不遠處的淺水潭裏洗澡,這天氣,住在深山裏,能洗澡的地方便是山嘎啦裏的一處清泉了。


    淺淺和琳琳走出廠門,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裏幽暗寧靜,裏麵破土而出的竹筍有一尺多高,她們兩個正走著,淺淺小學同學芮芮從竹林裏走了出來,她遠遠地叫了聲:“淺淺,淺淺你迴來了。”


    淺淺轉頭望去,見是芮芮便沒有理會她。


    “淺淺……”芮芮又叫了一聲,她見淺淺不理會自己便張望著她們倆繼續朝前走去。芮芮的整個下巴在小的時候被熱水燒成了疤,和葉子一樣,她倆都是同樣的遭遇,在鍋台前被水燒到的,芮芮跟葉子的性格也一樣,誰得罪了她,她當場就治了誰。


    淺淺以前在廠裏住的時候,經常和芮芮還有正梅一塊去離家幾裏外的地方上學,芮芮幾乎每天都會在路上重複一句話:“誰要是惹到了我,我就咬她!淺淺你要不要試試?”她說罷便對著淺淺的胳膊咬上一口,淺淺嚇壞了,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胳膊,覺得芮芮的心裏有問題。芮芮咬了淺淺後還不斷地重複說:“誰也不要惹我,我告訴你們,有一次我跟茹雪打架,我還咬了她的肚臍!”這是淺淺聽過最變態的打架了,所以淺淺一看見芮芮,就會想起她在小時候說過的那些話,令人毛骨悚然。


    “淺淺,芮芮在叫你呢。”


    “管她呢!”


    “為什麽不理她?”


    “她變態,喜歡咬人?”


    “啊?不會吧!”


    “怎麽不會,我就被她咬過。她還說過誰要是欺負她,她就咬誰的肚臍眼。”


    “她嚇唬你的吧。”


    “不知道!”


    兩人一路聊著芮芮慢慢地走出了廠區下的一個小村莊。


    “淺淺你去大橋頭坐車吧,我直接下橋沿著河道迴家。”


    “嗯。”


    此時,在花田鎮上,智明和王鵬飛等人一直待在楊淩家。楊淩帶著他們幾個去了藍冰家幾次,但都沒有碰到王淺淺,楊淩說:“這姑娘最近看樣子是不想上學了。”


    “我看,我還是迴家去吧,等到中高的時候我直接去考場參加比賽吧!別因為她不想看見我躲著我最後連學也不上了。”


    “再等一段時間吧。”


    “嗯!”


    “走去大門外轉轉去。”楊淩關上了收音機,嘴裏哼著歌走出了門外。智明和王鵬飛跟著走在了後麵,智明最近一段時間都住在楊淩家,他經常跟楊淩站在大門外希望能夠偶遇王淺淺,哪怕是不經意的遇見也行,可是似乎每次的等待都漸漸地變得開始望眼欲穿。


    他們在門外晃蕩了一會兒,約摸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幾個人便騎著自行車繞著村莊去了藍冰的家裏,藍冰今天獨自在家裏鼓搗他的破音響,這個音響總是接受不良,要不斷的翻修。


    淺淺坐了一路的車迴到家裏,一走進臥室的房間她便聽見房後的院子裏一片吵吵,楊淩等人在藍冰家放流行歌曲,淺淺聽了很煩,便拿了本複習資料坐到了院子裏。


    此時藍冰的家裏,不斷的播放著任賢齊的《春天花會開》,還有一些其他的歌曲。柯真像往常一樣趴在淺淺家的院子裏飛快地寫著家庭作業。


    “柯真,你還沒寫完呢?”


    “快了,我們老師讓我們把這十多頁都抄寫完,我還剩幾頁。”


    “嗬,你們的作業量真大。”


    “這星期留的不算多。”柯真嘻嘻地笑著望了一眼淺淺說:“你這兩天不在家還挺想你的。”


    “嗬嗬……”淺淺笑了笑問柯真:“誰在你們家啊那麽的吵?”


    “你同學啊,他家在村東頭住。”


    “他們怎麽認識你哥的?”


    “不知道。”柯真埋頭寫著作業,她鼓起勇氣問淺淺:“你為什麽那麽害怕我哥呢,我哥可經常在家裏說,你一看見她就躲開了,他是貓,你是老鼠。”


    “誰怕他?”淺淺辯解,她隨手翻起了身邊的一本老舊的書,上麵的其中一頁寫到:我把思念折成紙鳶,放飛在花開花落的流年。青春的季節有傷痛,有無知,我們在麵臨離別的時候除了無奈便是一襲紙鳶放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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