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鍾的時間轉瞬即過。


    ebm才一關閉深空電磁脈衝陣列,在途的國際刑警組織就已經抵達了不來梅上空。


    這裏的情況讓人大受震撼,與他們的想象更是完全不同:


    現場狀況堪比戰區,建築外牆都是密密麻麻的彈孔和破口,街道已經完全被抹上了各種液體,車輛的殘骸和人類的殘骸混在一起,埋在坍塌的建築廢墟中


    現場死了很多人,但絕大多數都是ebm的士兵。


    或者說,ebm派來的士兵沒有一個是活著的。


    但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工人和ebm打破狗腦子他們都不關心,那些隱性的東西也是由上級主管部門去處理,最糟糕的是,政務大樓的防護牆被攻破了.


    足以抵抗鑽地炸彈的混凝土牆在一台吉拉法三型的持續輸出下破開了洞口——


    設計這玩意兒的時候,誰會想到牆壁會遭到工程機器的攻擊?!


    用來打穿隧道的工程模組同樣可以打穿碉堡。


    他們忽然意識到:事情真的麻煩了。


    【國際刑警幹員:政務大樓被攻破了。】


    這次運氣不錯,在國際刑警組織抵達政務大樓之前布萊斯就離開了現場,沒有發生正麵衝突。


    “.我一直在嚐試從歐共體的公用網絡中竊取信息,在他們發現我之前,一個身份能用個幾次,現在基本上一次就得換一個身份。


    這次玩得大了一點,不過即使是一次身份在公共場合登錄一次,也夠我用到明年了。”


    【裏爾:你的黃金之子呢?】


    “哦,對,還記得在布魯日的那個賽博精神病嗎?他的孩子其實是被建議送到柏林的,我查了記錄,似乎是因為孩子有什麽罕見的基因缺陷,所以和生物技術簽了合同.


    理論上應該是送到羅馬的,不知道為什麽在柏林就沒了消息。


    根據這裏的政務數據顯示,在孩子抵達這裏的時候,柏林有個呃,有點權力的人要把孩子送到他那裏。”


    【裏爾:人口交易?】


    “我猜是的,這裏數據顯示那裏歐共體官方的慈善組織,不過我覺得不太對勁,主要是這個申請人.”


    布萊斯快速讀取自己儲存的筆記,裏麵標示了許多他認為和黃金之子沾得上邊的人,有公司高管,也有歐共體的議員,以及非民選和考核上崗崗位的政務員。


    那麽布萊斯是如何判斷他們是不是黃金之子的?


    這個群體實際上並不神秘,相反,他們在公眾視野中也有不少人物存在——


    貴族。


    幾乎所有名字裏有頭銜的貴族都是黃金之子,其中以千禧年前後封爵的貴族最為密集。


    因為這些貴族大部分都在英王推翻戒嚴局之後,因為抗戒嚴局有功被英王冊封的,在此之前不少人都和戒嚴局不清不楚。


    公眾露麵的貴族有用不完的前,在網絡上發表高論,炫耀科技委生活帶來的便利,引領時尚的潮流。


    “.說起來你一直在工業為主的城市轉,還沒去過真正的大城市,去到柏林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不過這些露麵的小醜絕大部分都是.年輕的黃金之子,或者說是黃金之子的孩子。


    第一代黃金之子有不少可能都還活著——你懂的,先進的生物科學技術。”


    消化完這份信息,布萊斯的表情越發凝重:黃金之子是一種特權稱唿,特權的意思就是他們的權力和地位沒有寫在法律裏,自然在歐洲壁壘的係統裏也不會有記載。


    但結合那些不為大眾公開的執法信息以及溝通和交流,他正在標記越來越多可能有這種權力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打開一個城市的政務大樓數據庫,裏麵的東西簡直讓人觸目驚心,甚至可以說如果把歐共體明麵上的祥和分離開,單看裏麵的檔案,這些人的行為和舉動完全就是另一個夜之城。


    看起來不厲害,可是聯想到歐共體表麵的秩序井然,就會覺得荒唐。


    比如超速撞死人這種事情,在夜之城事故率確實高,出了小磕碰當街掏槍決鬥也不少見。


    但在歐共體,超速撞死人是嚴重的治安擾亂事故,嚴重的需要槍斃或者驅逐——而不來梅這裏一共封存了上百份發生事故卻完全沒有任何處罰乃至調查的事情。


    也就是說,歐洲壁壘看似平等的規範了所有人的行為,實際上卻有一群人享受著超乎想象的自由.


    從這些記錄來看,其中一些甚至像是慣壞的孩子,行為可怕又恐怖,但總能得到“胸懷寬廣的大人”的原諒。


    明麵上的歐洲壁壘是一個鐵麵無私的秩序維護器,但暗地裏,它其實是一個.單方麵對一些人仁慈,對另一些人殘酷的東西。


    甚至還有一些是關於歐洲壁壘之外的難民的。


    “.難民我去,我一直認為歐洲壁壘抗拒難民是一個艱難但是符合現狀的決定


    但是他們在組織抓捕隊,並且會定期向一些地方投放物資和不同效果的藥物達到一些目的.


    這簡直是反人類.”


    布萊斯的眉毛以及擰成了麻花:在這之前,他隻是覺得這些特權階級需要為暗地中的流血和許多事故負責,現在看來他們維持歐共體還在進行很多非人道的行為.


    看完這些東西,布萊斯喃喃自語:


    “你知道嗎,我剛加入網絡監察的時候就被派去調查一幢入室殺人事件,事情發生在市區中央,受害者的屍體都被分開了.


    現場就好像是清道夫幹的,但歐共體沒有清道夫,因為器官買賣這種惡劣的事情會被嚴肅處理,所以我當時發誓一定要找到真兇。


    兩天後我們就在工業區找到了一個髒兮兮的瘋子,我的隊長告訴我這事情結了,讓我去各大論壇運作一下輿論,但這件事到處都是疑點。


    我去調了那個瘋子的入境記錄,上麵寫的登記時間是2年以前,上級告訴我這就是外麵那群殘暴不知感恩的難民,放進來就容易出事。


    但這件事到處都是疑點,一個剛進來的難民,一個被嚴格限製學習網絡技術的注冊工人,是怎麽關閉當天的監控網絡?”


    【裏爾:你覺得他是被抓進來頂罪的難民?】


    “不。”布萊斯搖了搖頭,“我現在可以肯定,他就是被抓進來的難民,入境記錄可以作假,但數據寫入時間在服務器上的痕跡卻很難修改。


    在不來梅,當地執法局寫入對不上時間的境外居民的時間和很多這類事件的案發時間相對應。


    經過包裝之後,惡性事件會被誘導到那些境外難民身上,人們會開始攻擊定期收納難民的政策,同時攻擊一些推到台前的移民局管理者.


    移民局每一任管理者,幾乎都沒有可能是黃金之子。


    他們在塑造和引導輿論,讓一些人脫罪,讓這些事件‘冤有頭債有主’,我曾經就幹過這件事。


    我也是因為這個,被調到了夜之城,這是一套沒有記錄的標準流程,有東西在控製這一切。”


    歐共體對難民的排斥是非常極端的,這種極端不是一天形成的——


    即使是布萊斯,對於歐共體的殺戮區政策也隻是認為這是殘酷的必要之舉,畢竟難民又沒有參與過歐共體的建設,卻要讓歐共體為他們的慘狀買單?


    但如果有人在內部,將自己的罪惡掩埋在了對這些外麵難民的態度中呢?


    他們對難民有多大的恨意,就可能掩蓋住一個在內部,犯下同樣恐怖罪行的罪犯——


    恨意越大愈深,就能讓人忽略愈大的罪行。


    甚至在歐共體解決了難民問題之後,可能這些罪行的嚴重程度早已經超過了難民的威脅,這些罪犯的罪行還藏在這種恨意之中,逃脫審判。


    然而發現了這些問題之後,布萊斯卻歎了口氣,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但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麽辦,這些證據出現在網上一秒鍾都不到就會被查封,還可能被執法部門帶走。”


    【裏爾:既然規則是從柏林發源的,那就去柏林唄。】


    【裏爾:去關了歐洲壁壘的根服務器,癱瘓這個網絡中的監管。】


    布萊斯一怔,不可思議地說到:“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你這個瘋子。”


    【裏爾:隻有從源頭解決問題,站你一邊的人才會越來越多。】


    不來梅亂糟糟的——


    政務大樓一片寂靜,國際刑警封鎖了整個內城區,但外城區他們卻束手無策——


    相比於核心區,工業區實在是太大,工人實在是太多了。


    以往,核心區在一片燈火繁榮中享受著生命的活力,工業區的人們在熔爐中燃燒生命;


    今天他核心區的人在恐懼中顫抖,而工業區卻熱火朝天,每個人都在慶祝勝利。


    同樣的場景他在夜之城看見過,正因為經曆了夜之城的事情,他才堅信:總有一天,世界會獲得自由。


    前提是,他要先行動起來——自由是一種能力,不是一種被授予的權限。


    布萊斯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


    “先說好,我可不是你的粉絲,我隻是覺得看那些人很不爽”


    說著說著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視覺中早就沒有那些暗紅色的閃爍光點了


    裏爾早走了。


    “.媽的,這麽一搞我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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