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石正伏在牆壁處細聽,忽然隔壁有敲門聲,接著小童將房門開了,就聽見兩個人進屋的腳步聲,聽黃牙老者問道:“都解決了?”


    圓臉少年公子的聲音道:“都殺掉了!”


    接著,就聽不清說些什麽了,隻聽的唧唧嗡嗡,說了好半天。不曾聽清楚一句,王石站的腳也麻了,輕輕度步迴床上躺下,心裏直犯嘀咕,這些人是幹什麽的,那兩個少年公子穿的如此華麗,氣宇軒昂,這老頭卻又形容猥瑣,特別是那童兒,恭敬的像奴役。真是一群怪人,剛才他們說什麽殺了,卻不知道是去殺了什麽人。正在思量,又聽得隔壁關門聲,兩個公子出門腳步聲。睡到半夜,隔壁老者鼻息如雷,反倒鬧得王石睡不著,起來盤膝運功打坐。一直到五更天,見窗外已經泛起魚肚白,心裏暗思道:趁那老者還沒起床,我還是趕緊走掉,免得遇見他。匆匆將包袱收拾好,輕輕開了房門,小心快步下得樓來,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窩頭,叫過店小二算了帳,出門騎馬便往東門走,剛走到十字街心,卻見一隊官兵往南門而去,三十多個軍士手裏提著腰刀,頭戴氈笠身穿皮甲,護擁著一輛馬車,車上有幾口木箱子,上麵貼著封條插有一麵小旗,上書:朝廷稅銀。眾軍士皆步行,唯有前麵頭領騎著一匹黃毛劣馬,但見這頭領生得:身長七尺三十多歲模樣,四方闊臉,燕頜,下撒幾縷青須。話說這燕頜怎麽講呢,原是形容下巴有兩縷從上嘴唇兩邊下垂的胡須,形似燕子尾巴之狀,故名燕頜。頭戴一頂虎頭獸麵盔,身穿镔鐵鎖子連環鎧。腰挎一口潑風柳葉快刀,左邊飛魚袋,內插裝金描鳳雀畫弓,右邊獅子壺裏,攢滿寒鐵雕翎箭。手提丈八點鋼槍。頂盔摜甲策馬前引。


    此人便是,天水郡州衙捕盜都頭,綽號神臂弓,賽李廣,張劍東,張都頭。前一個月,天水郡,州衙劉太守,劉仁牧,坐升早堂,就有那管錢糧的吏丞,上來稟道:“今年錢糧已經征繳齊備,共計白銀十萬兩,即日便可裝車運往汴京國庫交納。”


    劉太守聽了約一沉思:“去歲之時,十萬稅銀在路被強盜截取,至今沒查出個蛛絲馬跡,龍顏震怒,幾次來函責問。今年這稅銀若再有閃失,叫我怎麽給皇尚交代。!”


    劉太守連連搖頭,正不知如何是好,旁邊師爺上前稟道:“大人可聽說過,神臂弓,賽李廣的名頭。”


    劉太守疑惑的問道:“何許人也,這麽響的名聲?”


    師爺躬身稟道:“此人名叫張劍東,身長七尺,兩膀有千斤之力,開得硬弓,伏得劣馬,更有一拿手絕技,追風箭。能百步穿楊,箭無虛發,但凡要射眼皮,不會傷損眼珠分豪。射你左耳絕不傷你右耳。”


    劉太守聽得疑惑搖頭道:“那有射了眼皮,眼珠卻沒事的,此必是浮誇之詞,做不得準。你且說說,他這追風箭,緣何便叫追風箭,有何妙處!”


    師爺迴稟道:“相傳這追風箭,箭頭乃是寒鐵鑄成,無堅不催,能透重甲,因這寒鐵不但堅硬,而且比凡鐵更重數倍,這樣做成的箭,重心更穩,箭翎所用之雕羽,必選曆經數十載老雄雕之尾翎。所做之箭,一但射出,如流星破長空。穩如泰山,勢若閃電。射箭用的弓,百煉精鋼打成,兩臂沒有千斤之力,根本拉不開。所用的弓弦,乃是用烏金製成。此人弓馬嫻熟武藝超群。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


    劉太守聽了師爺這麽一番誇讚,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道:“你且說說,何謂十八般兵器?”


    師爺迴稟道:“十八般兵器者,刀,槍,劍,戟,斧,鉞,勾,叉,鏜,鏈,槊,棒,鞭,鐧,錘,鐹。拐子,流星。此謂之十八般兵器也!”


    劉太守聽了微微點頭:“那此人所使何兵器?”


    師爺迴稟道:“此人使一條丈八點鋼槍!”


    “有何妙處,用什麽槍法?”


    師爺稟道:“此槍長一丈八,重八十二斤二兩二錢。通身寒鐵鑄成,槍頭精鋼打就。所使槍法乃是:楊家五虎鎖喉斷魂槍,相傳乃武侯楊老令公所創,隻因這張劍東之父,原是老令公手下貼身侍從,從而學得此槍法。”


    劉太守聽了,欣喜的問道:“此人現在何處?快快請來相見!”


    師爺道:“迴稟老爺,此人現在縣衙中做捕盜都頭,這就去給你傳喚。”


    師爺出了後堂,去縣衙見過知縣,說知就裏,將張劍東,帶到府衙大堂外。師爺上前迴稟劉太守道:“人已叫來,正在堂下聽宣。”


    劉太守命:“喚進大堂相見。”


    張劍東聽到裏邊傳喚,遂大步到堂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低頭迴道:“標下,張劍東參見太守大人。”


    劉太守高坐堂上,看張劍東果然生的器宇軒昂,儀表堂堂,威風凜凜,走路帶風,站立如鍾。心下喜歡。又不知道果然武藝如何,若隻是個,馬屎湯圓外麵光,內裏卻是草包。思量要試一試他武藝果然怎樣。見他還單膝跪在地上,喚道:“起來吧。”


    “謝大人!”張劍東起身退立一邊垂手而立。


    劉太守道:“剛才我聽師爺說你有百步穿楊的功夫,更是要射眼皮便不會傷到眼珠,可否敢讓老夫見識見識。若是,不實言語,定要治師爺欺罔之罪!”


    師爺在一旁聽了,心裏捏一把汗,那射眼皮不傷眼珠的說話,本是坊間傳言,想來是誇讚之詞,如何做的準!。暗暗叫苦。


    張劍東躬身抱拳稟道:“此話確實不虛,本出自,前年標下帶兵去圍剿賊匪,苦戰於磨盤山下,殺了一天一夜,兵卒盡皆戰死,賊人眾多,把吾圍在垓心,力戰間,匪首黑羅刹,止住眾賊道:“聽聞說你百布穿楊,箭無虛發。我隻是不信,今日,我站到那山崗之上,剛好與你相距百步,若是能一箭射掉我眼皮,不傷眼珠,我立刻束手歸降。如果你輸了,便跟我上山坐把交椅!”


    當時我聽了之後,又看了看他所站的角度,便應承了,叫他隻把眼睛來睜著,頭向後仰,不要眨眼,拉弓一箭,射去剛好,貼著眼皮察了過去,卻未損傷身體分豪,這黑羅刹心服口服,後來歸降了朝廷。


    從此射眼皮之事,便流傳開了。大人若是不信,可喚一死囚,站於百步外高地上,囑其睜著眼睛,仰著頭。讓標下射來。”


    劉太守立即傳令眾官皆去教場觀看,又命人去死囚牢裏,押來一個犯人,仰頭睜眼站與百步高地之外,遂命其射之。


    張劍東領命,左手挽弓,右手搭箭,雙膀一較勁,弓開似滿月,箭去如流星,追風箭剛好貼著死囚右眼皮擦過,隻將一層表皮揭去,身體未傷損分豪。


    教場上眾文武齊聲叫好,劉太守命他使槍法來看。


    張劍東收了弓箭,將丈八點鋼槍抄在手中,先使了一旗鼓,喚作撥草尋蛇勢,雙手一顫槍尖,好似千樹梨花開,使的性起,渾然如,巨蟒翻波,老龍戲鳳。


    劉太守並眾官看的拍手叫好,從班部中閃出一人大噶道:“可敢跟某家比試麽?”


    眾人迴頭看時,但見此人生的:廣額闊麵,虎體熊腰,劉太守認得此人正是,城防司參將:姓孫雙名精忠,表字步雲。劉太守心裏尋思,要看看張劍東武藝,也想讓他二人比試。便默然不語。


    孫精忠見張劍東不來搭碴,自顧自的演練槍法,便就那兵器架上扯了一條混鐵槍,毒蛇吐信,直奔張劍東咽喉,張劍東正使的入巷,迴身見一條大漢挺槍來刺,側頭避過,將手中槍隻一顫,碗口大一團槍花罩定孫精忠麵門。黃龍擺尾,兩條槍頭相交,火光摒射,二人槍來槍往直殺了五十多個迴合,未分勝負。猶如上山虎遇著下山虎,雲中龍遇著霧中龍,正殺的難解難分。


    劉太守心裏思忖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眼見得二人武藝隻在伯仲之間。”命小校鳴金罷戰。劉太守高聲叫道:“步雲,劍東,你二人快些住手。”


    二將聽得,各後退一步,一起來到劉太守麵前,躬身施禮。參將孫精忠上前稟道:“我二人正殺酣暢,大人何故鳴金罷戰!”


    劉太守哈哈笑道:“你二人武藝都很好,老夫深愛之,恐你兩人有些差池,常言道,刀槍無眼,萬一有些傷損,便猶如折我臂膊。故而鳴金。老夫已經知道你二人武藝,你且退下。”


    孫精忠退立一旁。劉太守命各官且散,將張劍東叫至近前:“剛才看了你武藝,老夫深愛之,有一事欲使你去辦來。不知你敢去嗎?”


    張劍東躬身抱拳施禮道:“老大人但有差遣,水裏水裏去,火裏火去,萬死不辭!”


    “哈!哈!哈!果然豪氣,去年的稅銀在路上被賊人劫了,至今沒有抓出賊人,今年押送稅銀,老夫欲派你去。”


    張劍東道:“大人但有差遣,標下敢不從命。”


    第二日張劍東點起三十名兵士,一輛馬車,從天水一路往東京汴梁而去,在路行了一個多月,走到鳳縣館驛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從驛站出來走到街心十字路口,剛好被王石看見,心裏便打起這稅銀的主意來,一路尾隨其後,張劍東並不以為意,看王石不過一偏偏公子,想來不是強人,在前引著隊伍一路向東而行,走到中午的時候,路過一寺廟,門口左右塑著兩尊金剛,張劍東看看日頭近午,眾兵士也走的疲乏了,便上前去叫開廟門,進去借了鍋灶做飯吃,王石也到廟裏吃了些齋飯,隨喜了一迴,張劍東和眾軍士吃過了飯便起程,繼續東行,一路無話,在路又行了七八日,每日曉行夜宿,這一日行到一個去處,有名喚做:掛牌山,方圓百裏沒人煙,常有賊人出沒,一大早張劍東帶著兵士出了驛站,吩咐手下人道:“前些時候,我們走的路上都有人家,還算太平,今日要翻越掛牌山,此處山高林密,常有賊人出沒,大家一口氣直走過去,不要在山上耽擱。”眾兵士都道:“聽大人吩咐,你要行時便行,你要歇時便歇,我等絕無怨言。”


    張劍東道:“如此最好。巳牌時分,張劍東在前騎馬引路,走到掛牌山下。引著眾人往山上來。”


    王石因前些時候,一直跟在後麵,看見路上都是人煙稠密的去處,無法下手,思量此地荒蕪人煙,正是動手的好地方,將銀子劫了,找個地方,重新熔過,把來分給百姓,也是好事。因這官銀,在銀錠底部鑄有,官府的字樣,不重新熔過,是無法使用的。王石慢慢跟著隊伍後麵,隻等進入深山便要動手。


    張劍東帶著隊伍,押著銀車,行到中午時候,剛剛翻越掛牌山頂,突然前麵出來一人一騎,此人身穿短褂,騎著一匹黑馬,在前路望了望,迴身就是兩鞭,黑馬向前絕塵而去。張劍東道:“此必是賊人來踩盤子的,都打起精神來,前路定有一場惡戰。”眾兵卒聽說,趕忙抽出腰刀,緊張的邊走邊看。


    向前行了二三裏地,卻並無動靜,內中一個,黑臉嘍囉上前笑道:“大人,你是太緊張了,哪裏有什麽賊人,走了這麽遠都沒看見。”


    其餘兵士都道:“虛驚一場,或許剛才那個騎馬賊人,本想打劫一個把單身客人,看我們人多嚇跑了。”


    眾人正在說笑,隻聽的前麵一聲鑼響,兩邊樹林中,衝是百十條好漢,個個頭上包一塊紅巾,身穿短褂,手持利刃,為頭閃出三個頭領,當中一個頭戴萬字巾,身穿一領,圓領,綠羅袍。身長八尺,環眼虎須,手持一把大環刀。


    左邊一條大漢,頭戴幹紅凹麵巾,身穿百花戰袍,身長七尺,白淨麵皮。手持一把樸刀。


    右手邊大漢,頭戴白氈笠,身穿白衫,麵色黝黑身長八尺,腿粗腰圓。腰纏一條青布搭博,腳蹬皂靴,手持鐵棍。


    當中那大漢,手挺大環刀上前喝道:“過往人等留下買路錢,饒你們性命。”


    張劍東哈哈大笑,就你們幾個山賊,也想來劫我的銀子,那就看看你們本領如何。使大環刀的漢子一個前滾,大環刀遊龍擺尾,來剁馬腳。張劍東看得真切,將點鋼槍使個撥草尋蛇,封住門戶。那漢子接著將刀往上一翻犀牛望月,二人刀來槍去,戰了有二十個迴合,張劍東將槍尖一顫,毒蛇吐信,直取,他咽喉,賊人看看抵敵不住,旁邊使鐵棍的漢子著地卷將來,張劍東一條點鋼槍,使的上下翻飛,猶如一條銀龍飛舞。上護己身下護坐騎。三人戰了又四五十合,在後邊拿著樸刀的漢子大叫到:“某家來也!”


    王石在後邊本來看見此處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準備要動手,卻半路殺出這麽一夥人,張劍東以一敵三漸漸有些落了下風,王石暗道,若是被這些強人將官銀劫上山寨,急切難下。不若幫他一幫,暗地裏抬起左臂,窺得較親,往那使鐵棍的漢子,麵門放了一支袖箭。使鐵棍的漢子正和張劍東殺的入巷,沒提防王石一支袖箭正中麵門人中,斬落當門牙齒兩顆,袖箭直射入咽喉,頓時仰麵倒了,被張劍東一槍挑在心窩裏。使大環刀的漢子見折了一個兄弟,大叫一聲:“三弟!看我為你報仇。”


    三人正殺的混天黑地,不提防王石又一隻袖箭直射在使樸刀漢子的前胸,一愣神,被張劍東一槍紮在咽喉,使大環刀的漢子見又折了一個兄弟,大喊了一聲:“扯唿!”接著將刀往上撩開來槍,脫地往後一躍,和眾嘍囉鑽進了密林之中。手下兵士見張劍東連挑了兩個賊人頭領,士氣大震,納聲喊,就要往密林中追去。張劍東趕忙大喝:“不要追!迴來。”


    眾兵士都道:“此時賊人被殺的失了銳氣,正好追上去將這些山賊擒捉。”


    張劍東道:“豈不聞,兵法雲,窮寇莫追。這山高林密,倘若賊人在林中布下陷阱,如之奈何。還是趕緊下山要緊。”


    張劍東仔細上前看了兩個賊人的屍體,一個人中,中箭。另一個前胸中了一箭,迴頭看見王石駐馬在後,心下猜疑道:“剛才殺的正酣,卻沒注意到是誰放的袖箭,此處別無他人,手下這些兵士並無袖箭這兵器,看來隻可能是後麵這位白衣公子所為了。”


    張劍東起身走到王石馬前,王石趕緊翻鞍下馬,兩人互相抱拳施禮畢。張劍東道:“剛才多謝公子仗義出手,要不然,某家險喪賊人之手了。”


    王石道:“將軍,武藝高強,小生隻是放了幾支袖箭而已。”


    二人就互相通了名姓,一路結伴而行,走到黃昏時候下得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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