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司馬元飛離玉椅之際,在西冥宮外,三州真人沉默少許後,齊齊縱起氣機向著宮殿猛然一轟。


    頃刻,地動山搖,方圓千裏氣機盡皆被其等調動而至。


    唿嘯聲中,西冥殿內似有一股浩瀚氣息自沉睡蟄伏中醒來。


    大殿之內的司馬元臉色大變,手腕上的翡翠玉鐲輕輕一顫,似有驚醒之意。


    司馬元滿眼凝重,仰望大殿之上,似要透過重重阻隔,直視那幾位罪魁禍首。


    身側曹騏驥掠來,沉聲道,“是那六位真人?”


    他目光冷淡,“難道他們欲要摘桃子?”


    葉履等人快速趕來,“為何先前不親自來?此時再大動幹戈,莫非就無有顧忌嗎?”


    司馬元眼中閃過一道幽芒,暗道開始了。


    曹騏驥皺眉道,“他們如何肯定殿中再無任何威脅了?”


    一道幽幽聲音響起,“當然是有人告訴他們”。


    司馬元等人霍然轉身,看向那滿眼戲謔之色。


    沉默少許後,緩緩言道,“中道友這是何意?”


    名喚中元膺地散修輕輕一笑,在司馬元瞳孔一縮中,一道道如同枷鎖蹦斷之聲響起,似有一道恐怖氣息在其體內醞釀。


    司馬元心中低語,“中元嬰,鍾姓元嬰。”


    忽而,卻見中元膺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掙紮,嘴裏艱難地吐出二字,“救我!!!”


    他心中一震,眼角猝然一縮,眼前一幕何其相似。


    然而不待其有所反應,中元膺臉上掙紮之色轉瞬即逝,看向司馬元的眼神漸漸由熟悉,趨至漠然。


    司馬元隻覺口幹舌燥,渾身拔涼,近乎窒息。


    四周之人終於迴神,曹騏驥、葉履等人仿若承受巨大的威嚴,顫抖如篩,大汗淋漓。


    巨壓之下,司馬元心中暗道果然,外間卻艱難抬首,“閣下是誰?”


    鍾姓元嬰袖袍一震,司馬元等人齊齊悶哼一聲,跌落在地,渾身脛骨仿若散架,氣息跌落穀底。


    一道雄渾聲音傳至大殿之內,“未曾料到,西冥宗果真還有餘孽存世!”


    ‘改頭換麵’的鍾姓元嬰嘿然一笑,“餘孽?”


    話音剛落,大殿之內本是沉寂的玉椅在一陣震動之中,猛然縮小。


    唿吸功夫便縮至正常大小,鍾姓元嬰輕輕一招,便落入其手。


    他輕口一吐,似有精血灑遍,玉椅一顫,似稍稍遲疑之後,光華大作。


    一股遠超普通元嬰真人的浩大氣息滾滾散開,曹騏驥等人齊齊悶哼一聲,當場昏闕過去。


    司馬元嘶聲厲吼,似在咬牙堅持。


    忽然,身體一陣輕鬆,一道話語自體內傳出,“都進來吧”。


    鍾姓元嬰聞言氣息一滯,旋即其向著司馬元悍然一抓。


    而在司馬元頭頂,一道符籙氣息悄然浮現,轟然化作十丈大小。


    符籙震蕩之中,一條通道浮現,一團陰影踏空而至。


    隨著司馬元體內話語傳出,宮殿之外六道身影相視一眼,身影向前一踏,便消失不見。


    再次落下之後,已在西冥殿內。


    六道浩大氣機瞬間製霸整個西冥三殿,滾滾氣機如同滾燙沸騰,鬧騰不止。


    陰影存在皺眉道,“靈獸閣那三位沒來?”


    “哼,果然怕死!”


    有人低笑,“你紫霄派打的何種心思誰人不知,萬一你趁機把它們老巢給端了,他們豈不是無家可歸了。”


    眾人略過不提,目光落在殿中那道身影之上。


    邪姓青年輕輕一笑,“我說鍾老兒,你藏的夠深的啊,連我等都被瞞過去了,看來所圖不小啊。”


    鍾姓道人擺袖笑道,“三州七大元嬰,足以令宗主歸來。”


    武聖宗那位秦姓元嬰目光深沉,“口氣不小,就看鍾道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聖靈教鄔姓老者輕輕甩袖,“能得見宗主大人天顏,我等自然倍感榮幸,但何時何地見,卻非由鍾道友決定了。”


    鍾姓道人輕笑一聲,繼而一拍身下玉椅,“西冥道友,還不醒來?”


    此言一出,如同敕令。


    眾人瞳孔一縮,卻見本是蟄伏的玉椅忽然氣息猛漲,似有滔天兇威緩緩散開。


    一道宛若神識之物疾速掃過眾人,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如同神祗。


    司馬元頭上劍符震顫,陰影存在沉聲道,“眾位,可以開始了。”


    其餘六人相視一眼後,齊聲敕令道,“七星曜日星辰陣,布!”


    話音剛落,七人身上各有一塊陣石飛出,以一種玄妙陣勢將眾人籠罩。


    與此同時,一道冷冽話語在眾人耳畔響起,“九嬰伏魔陣,落!”


    司馬元猛然抬首,卻見高空之上,兩道劍氣仿若自瓊霄落下。


    一道極為熟悉,一道禦劍而墜。


    九大元嬰,共候一人!


    冷冽聲音響起的霎那,自司馬元身上飛出一塊陣石。


    正是那塊煉劍石。


    隨後歐陽玄霆、葉履以及鄭卿顏等人,各有一枚陣石飛起,懸浮在空,光芒大作。


    俄而,一道鬼爪破空而至,“他奶奶的,陸小子,僅此一次了啊,下次你龜爺爺可要收費了啊。”


    與此同時,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司馬元等人早已消失不見。


    當他迴過神來,睜眼一看,正是太叔獓、鍾翮等人。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三州雖聯手製敵,但彼此恩怨可從未消減。


    身側曹騏驥、葉履等人緊緊靠攏,四周眾人虎視眈眈。


    司馬元環視一周,青鴻諸派聚攏一處,龍鱗州位於青鴻諸派左側百丈之外,赤焱州則在右側,似呈夾擊之勢。


    左側太叔獓目光一掃,閃爍幾下後,朗聲笑道,“素聞青鴻州諸位道友別的本事沒有,內鬥的能耐倒是極為不俗,今日我等方才見識到了。”


    曹騏驥等人聞言一怒,司馬元製止,對著他們言道,“太叔道友莫非忘記了我等西冥三州同屬一家?”


    他眯眼一笑,“太叔道友如有想法,你我或可再試劍一二。”


    太叔獓擺袖一甩,“哼,老夫懶得跟你計較。”


    如此一幕令四方諸派真傳心中一顫,尤其是聖靈教、魔皇殿之人更是瞪大目光,看向司馬元的目光頗為奇異。


    這位聖靈教大護法之名在整個龍鱗州可都是聲名赫赫、令小兒止啼的存在,何時變得如此的...‘色厲內荏’?


    眾人急忙底下腦袋,冷汗微沁。


    青鴻州紫霄派眾人倒是稍稍詫異之後,便恢複平靜。


    王瀾、申垣等人相視一眼後,暗道果然。


    想必赤焱州那位定然吃虧了。


    司馬元目光移至鍾翮身上,暗忖鍾姓,莫非這位也是那位暗子?


    鍾翮陰沉目光似有殺意,及至司馬元目光撇來。


    他冷哼一聲,甩袖走到一邊。


    眾人心肝都要碎了,隻覺青鴻州恐怕出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反觀禦劍門葉履等人似覺得理所當然,紫霄派眾人隻覺心神舒坦,似有種揚眉吐氣之意,近乎與有榮焉。


    如果說那幾位高高在上的元嬰真人之博弈事關宗門存亡的話,那諸位金丹上人之間的鬥法便是事關宗門諸峰的切身利益了。


    而今這位紫霄派長老閣五大長老之一威震青鴻乃至揚名西冥三州,無疑對他們影響更大。


    日後麵對龍鱗州、赤焱州諸派真傳說不得可以抬頭挺胸乃是趾高氣昂了。


    眾人神色振奮,看向司馬元的目光尤為尊崇。


    這種影響非是眼前利益這般簡單,更是對於紫霄派占領青鴻州靈藥、晶礦、城池乃是國度等諸多方麵的話語權乃至是掌控權等諸多方麵。


    實力決定一切!


    強者富可敵國,弱者朝不保夕。


    司馬元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利益勾連,他目光落在幻夢軒鄭卿顏身上,眼中似有顯而易見的凜然殺意。


    暗中卻在傳音道,“鄭軒主,旬月後,司馬要看到貴脈的誠意。”


    眾人神色一怔,這兩位莫非藏有深仇大恨?


    忽而,一道身影與之並肩而立,看向司馬元的眼神皺眉不已。


    正是碧雲庵主慕容旋。


    其旁側鄭卿顏螓首微垂,似是心虛,暗中悄然輕聲迴音,“司馬道友靜候佳音便是”。


    然而唯有紫霄派曹騏驥似看見司馬元嘴唇輕蠕,對麵軒主眼簾極顫。


    這時,玄冥宮唐寅初似笑非笑地向前一步,落在鄭卿顏身側。


    搖扇而立,似是壓陣。


    其身旁許淩薇斂眉默然,並肩垂首。


    隨後玄冥宮諸位真傳、幻夢軒柳青絲乃是本是不知所措的靈獸閣真傳盡皆咬牙跺腳的站在唐寅初身後。


    葉履、歐陽玄霆等人眉宇一挑,稍後一步的站在司馬元身側,其餘諸如王瀾、申垣、黎淳風等紫霄派弟子氣勢勃發的持劍而立,連同禦劍門真傳、武聖宗武夫等冷視對麵。


    在青鴻州兩方陣營對峙之際,龍鱗州太叔獓、鍾翮等人戲謔眼神看來,似有躍躍欲試之意。


    俄而,那赤焱州屍魂宗瞑魂、蠻族蠻雕、盧文昌、鄔甲微等人緩緩聚攏,似有‘拔刀相助’之意。


    司馬元冷淡眼神一掃,瞑魂麵無表情地看向這邊,頗有針鋒相對之意。


    他輕輕一瞥,赤焱州眾人神色各異,屍魂宗無心一副視若仇寇模樣,盧文昌更是怒火衝天,儼然與司馬元有著深仇大恨;其餘之人則目光凝重,但恃於人多勢眾,倒也不懼司馬元。


    司馬元目中幽光一閃,波瀾不驚地掃過之後,輕輕揮手。


    身後之人氣勢漸漸消散,對麵唐寅初氣色亦稍顯緩和,鄭卿顏更有種劫後餘生之狀。


    忽而,一道深沉話語突然響起,“敢問司馬長老,元閣主之死可是與你有關?”


    司馬元抬眼看去,卻是玄冥宮一位真傳。


    他目光一淩,落在諸位靈獸閣真傳弟子身上,緩緩言道,“我青鴻六派本是同氣連枝,但今次你等閣主元微之勾結他人危害我六派安危,實乃罪不容赦,已被我當場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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