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曠的官道上,一個英俊的男子駕著一匹馬車快速的飛奔著。長戈急得滿臉都是汗,主子抓雪狐的時候果然被利爪所傷,昏迷之際卻還緊緊抱著雪狐不肯撒手。雪狐毫發無傷,他自己卻昏迷不醒。


    將近一天一夜的時候,馬都累癱在了地上不肯起來,他們終於到達了這附近的一個小鎮子,這鎮子雖小,卻還是有些富饒的。


    “這位老先生,請問你可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醫館,我兄弟受傷了,傷的不輕,急需請大夫看病。”長戈攔住了一個過路人,問到。


    這個鎮子這麽多來就隻有本地人,還從來沒有外地人來過。那人看著長戈應該也不是個壞人,也就放下了防備。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北走,然後第二個胡同往左轉,在一直走有一個小醫館。”


    “沒有大點的醫館嗎?我兄弟傷的太過嚴重,尋常的小醫館怕是治不好。”長戈都要著急壞了,自家主子何曾傷的如此嚴重過。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急躁,都不聽我這個老人家把話說完。年輕人嘛,性子不要這麽急,沒有好處的。”老先生絲毫不慌的捋了捋胡子,故作高深道。


    “老先生,那您快說吧,我兄弟可耽誤不得,再拖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險啊!”


    “放心,這小醫館雖然小了些,也偏僻了些,裏邊的大夫卻是非常不錯的。就連朝廷中的大臣們,也都經常來這裏治病尋醫的。那大夫雖然是個小姑娘,還是來自別國的,但是能力卻是有目共睹的。”


    “好,多謝老先生了。”長戈急急忙忙的駕車離去,留下一地塵土,嗆的老先生睜不開眼。


    “咳咳咳,這群年輕人啊!”老先生揮了揮塵土,嗆的不停咳嗽。


    按照老先生說的路,長戈不一會兒就到了醫館。街道略顯冷清,空曠的街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醫館的主人似乎很低調,偌大的醫館,隻掛了“藥”字的牌子,若不是這個字,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這是個醫館。


    長戈抽了抽嘴角,這個地兒……好像有點不太靠譜。又迴頭看了看在馬車裏依舊昏迷的陸之行,皺了皺眉。陸之行的身體越來越熱,嘴唇卻越來越白。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小雪狐看他們並無惡意,也就放鬆了警惕。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趴在陸之行的肩膀上守護者他。


    長戈拿起了劍,看了一眼趴在陸之行肩頭的小狐狸,小狐狸似乎是看懂了長戈眼裏的話,明白了些什麽,衝長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安心。


    長戈抽了抽嘴角,就是因為它這個小東西主子才受了傷,居然還安慰他放心。


    一走進醫館,一股特殊的香氣異常濃烈。不適應香味的長戈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自然也驚動了醫館裏的人。


    “噓……”


    長戈發現,不遠處的桌子麵前,坐著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未戴配飾,頭發也隻是用四根極細的簪子挽起,香爐在她麵前肆意的燃燒著,嫋嫋青煙,襯這位姑娘朦朦朧朧,身影若隱若現。


    “姑娘,在下……”


    “噓……”姑娘又再一次打斷了長戈的話,指了指身旁的軟塌,那軟塌上躺著一個人,那男人未著寸縷,隻有薄紗掩蓋了重點位置。他全身上下紮滿了針,腿上還有滴滴黑血,順著銀針流出。


    長戈意會的點了點頭,站在了一旁,不再打擾這個姑娘。想來這熏香也是為了這個病人準備的。


    長戈不禁想起老先生的話,這醫館裏的大夫是一位姑娘,但是麵前的這位姑娘年紀輕輕動作優雅,像是一個受過良好家教的千金小姐,實在不像是個醫者。


    將近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長戈再也沒有耐心了。主子還在馬車裏等著救命呢。


    長戈慢慢的走近姑娘,離的近了些才發現,姑娘的半張臉隱藏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惹人暇想。長戈自幼生長在宮中,對這些東西雖不甚了解,卻也略知一二。就單單這一塊薄紗,也斷然不是凡品。


    待走到姑娘身側,長戈對姑娘耳語道“姑娘,在下有一個兄弟,身受重傷,還望姑娘伸出援手,救救在下的兄弟。”


    姑娘依舊不動聲色,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意思,“為何所傷?”


    “他為雪山飛狐所傷,由於雪山天寒地凍的,他的傷沒有得到及時治療,還受了寒。”


    “為雪狐所傷?”姑娘終於提起了些興致,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卻是微微的棕色,並不像大魏的人都是黑色的,這讓長戈對她的身份更加起了疑心。但現在陸之行的傷更為重要,隻要她能治好陸之行的傷,她的身份都不重要。


    姑娘揮了揮手,便從後邊走出了兩個人,將陸之行抬了過來。


    見到陸之行的一瞬間,姑娘明顯一愣,隨後快速的恢複了狀態,就連長戈都沒有察覺到。


    將長戈和陸之行二人帶去了內閣之中。


    “我擅長用香,來我這醫館的每一個病人,我都會用香來調理他們的身體,此方法極為有效,隻不過這價格……”


    “姑娘不必擔心,隻要能治好我兄弟的病,錢不是問題。”


    “公子的傷勢特殊,這是我第二個醫治為雪狐所傷的人,對我來說也是個挑戰,就算公子不出錢,我也會全力醫治。”


    “多謝姑娘,在下感激不盡。”


    “隻不過……公子似乎對小女子有些懷疑,從公子尚未踏入這醫館開始,便對我充滿了懷疑。包括這香料,公子也是十分好奇。公子既然不信任,又何苦來尋我。”


    “在下沒有懷疑姑娘,隻是覺得姑娘年紀輕輕,萬分優雅而且醫術高超,我才多心了些,但萬萬沒有不信任姑娘的意思。況且公子的傷太過嚴重,這方圓百裏除了姑娘這一個醫館,也再無其他了。”


    “公子如此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需要為公子縫合傷口,不知您是要在外等候,還是要來幫幫我?”


    “在下很榮幸能幫上姑娘的忙,承蒙姑娘不嫌棄。”


    “多謝公子。”


    白薇在香爐裏放了一顆香料,待到徹底燃燒之時,白薇拿起一根細針,穿上適合陸之行膚色的線,在香爐裏慢慢的烤著,待到針頭微微泛黑色,開始一針一針的縫合陸之行的傷口。


    長戈微微皺眉,作為一個合格的侍衛,這些自然也是見過的。但他還是忍不住為主子疼了起來,他家主子自從出生開始,何曾受過如此重的傷。


    但陸之行依舊沉沉的昏迷著,就連白薇為他縫針他都毫無反應。


    “姑娘,公子他為何毫無反應。”


    “公子莫急,這熏香使人心神安定,相比於白酒,這熏香的麻醉效果要好很多,公子大可安心。”


    這熏香使人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可以迷了人的心神,但是為何對自己毫無影響?


    似乎是看出來長戈心中所想,姑娘笑到“這香當然不能對公子這個健康人產生影響,若是真有影響,公子怕不是要拿劍殺了我,我可是怕的緊。”


    長戈不動聲色把劍往身後藏了藏,“姑娘說笑了。”


    “別這麽客氣了,我就白薇,你可直唿我名。”


    “在下長戈。直唿姑娘閨名,怕是會損害姑娘清譽。”


    “名聲而已,又何須在乎,我若是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就不會開這醫館,日日拋頭露麵了。”


    “姑娘還是專心些,萬不要下錯了針,傷了公子就不好了。”那姑娘似乎是毫不在意的聊天,並未多嚴謹,使得長戈擔心不已。


    “公子放心,若是我出了任何差錯,甘願為公子陪葬。我這般擔保,公子可放心了?”


    “白薇姑娘說笑了。”


    “馬車裏似乎還有個小白狐吧,公子也不怕它丟了?你家主子怕是要白忙活一場了。”


    “多謝姑娘提醒。”經過白薇這一番提醒,長戈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小東西,趕緊迴馬車看看。


    小家夥卻並沒有跑,在馬車裏唿唿大睡,長戈一來還把它嚇了一跳,睡眼惺忪的。長戈把它抱起來,就索性在長戈懷裏再次睡了過去。


    “這小白狐倒是通人性。”白薇迴頭看了一眼,讓長戈把白狐放在鋪了棉墊的椅子上。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白薇終於弄好了一切,又喂陸之行吃了一顆藥丸,便起身離去了。


    長戈趕緊追了出去。


    “白薇姑娘,我家公子他……”


    “公子的傷已經全部縫合好了,至於這傷寒,我也已經給他吃過藥了。我換了個熏香,使他睡得更加安穩香甜,利於傷口恢複。”


    “多謝姑娘,待公子醒來,他日必有重謝。”


    “行醫治病乃是我的天職,公子如此說,好像我是個貪財之人一般。”


    “在下沒有這個意思。”


    “主子,李大人醒了。”一個侍從模樣的人從屋外進來,說道。


    “知道了。”白薇點了點頭,又對著長戈說道“公子現在需要靜養,我命人給公子安排另一間房,公子稍作休息。”


    “好。”說著,二人就一起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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