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徐天不是傻子,他不會一直相信她,更何況還是如今親眼看見了綴玉想掐死薑皖。


    “主子,是我的失職,將此等有二心之人招了進來,還險些害死主子,望主子責罰。”對於於徐天來說,薑皖是再生父母,誰若是對薑皖下手,那無疑是對他的命下手!


    “徐天哥……你不信我?”綴玉一副唯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把握的恰如其分。


    “我記得你來了那一日,我便告訴過你,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主子。”於徐天看著綴玉,臉色十分駭人,似乎隻要綴玉再動一步,他就能把她弄死。


    薑皖的臉總算沒那麽紅了,唿吸也漸漸平穩下來:“綴玉,我念你是個女子,給你留了一點情麵,但你執意一錯再錯,甚至不惜使這般下作手段保住自己,如今我也留不得你了。”


    綴玉麵如死灰,死死盯著薑皖,似乎想知道薑皖那句留不得你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放心,與你這般殺人滅口之事我是做不出來的,隻不過這鋪子裏嘛,自然是留不得你了。”薑皖說著微微彎眸,“徐天,去將綴玉的賣身契拿來。”


    於徐天有幾分不放心,在薑皖的再三示意下還是一步三迴頭的走到前頭去拿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害的我什麽都沒有了!”綴玉瞪著薑皖,似乎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薑瓷啊薑瓷,我原以為你還是個良善之人,沒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薑皖簡直要被她氣笑了,她如此便是歹毒了麽?那麽綴玉所做的算什麽?


    “我也不想跟你爭,買了你的三十兩銀子也無需你給了,你拿了賣身契便快些離開罷。”薑皖扯了扯唇角,隨後看了一眼門口,於徐天正好拿了賣身契進來。


    “主子,這是綴玉的賣身契。”於徐天恭恭敬敬的遞給薑皖,“明日還需得去官府將她的底子削了。”


    薑皖頷首,她本就沒有打算留綴玉,若是官府底子不削,到時綴玉走投無路借機賴上她了,那就不好辦了。


    綴玉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你還要去官府將我的底子削了!”這不就明擺著絕了她的後路了麽?


    一旦被削了底子,那麽她便和薑皖再無主仆關係,除非薑皖再出銀子將她買下,才可以重立字據。


    “怎麽?不削的話等著你日後來賴上我麽?”薑皖拿過賣身契看著綴玉,隨後隨手從囊裏拿了點碎銀子一起交與綴玉,“拿著這些銀子,最好跑的遠遠的,莫要讓你那個趙掌櫃的再看見你了,否則下場是什麽,我想你比我清楚。”


    綴玉再無心問薑皖是如何知道的了,她必須跑,趁現在就跑!


    看著綴玉急急忙忙離去的身影,於徐天有幾分茫然:“主子,您怎麽知道她是趙掌櫃身邊的人?”


    “猜的。”薑皖依舊是笑眯眯的,絲毫看不出之前被綴玉摁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其實她一早就明白,隻不過因為沒有證據才沒有采取措施,不過到現在為止,結果跟她預想的差不多。


    ……


    陸之行看著長戈,隨後輕聲道:“都看見什麽了?”雖然這樣的方式不好,但是為了保護薑皖他別無選擇。


    “那個叫綴玉的女人,差點把娘娘掐死。”長戈還是改不了這個口,不經意間還是會說出來,話一出口,長戈就下意識看著陸之行,後者倒也沒有讓他改口的意思。


    他讓長戈在暗中保護薑皖,在最後關頭薑皖也不會死,隻不過沒有到最後,長戈不會出手。


    “把那個綴玉在路上弄掉吧。”陸之行知道薑皖沒有理由也不打算殺了綴玉,但是那個女人心計太重了,當真是留不得。


    “是。”長戈說罷,便點地踏走了,不用主子說了,他本就要殺了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薑皖看著院落裏的葉子,忽然輕輕歎了口氣:“徐天,你可會覺得我太過殘忍?”


    於徐天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道:“主子如此做也是有道理的,綴玉這般是自作自受,主子莫要多想,況且是我識人不精,險些害了主子,若是主子要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


    薑皖卻微微搖了搖頭,此番並不是她想對綴玉下手,而是有的人在看著,如今她保不了綴玉,陸之行要殺綴玉,這是她沒辦法的。


    “莫要再說這般話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用了你,便不會懷疑你,你也莫要自己先怯了。”薑皖撿起一片葉子,隨後塞到於徐天手上,微微彎眸道,“且去夾在佛經裏頭,壓實了,等過些日子再拿出來。”


    於徐天不明所以,隻得愣愣地點點頭去做了。


    薑皖看著於徐天的背影笑著搖搖頭,這個性子還是太過莽撞,若是日後真的發展成商業帝國,這般性子恐怕要吃大虧。


    深夜,薑皖卻遲遲睡不著,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剛想起身出去看看月亮時,卻聽見房頂上傳來一陣響動,走出去時卻發現兩個人在她房頂上打的難舍難分。


    似乎是太過專注了,連她走出來都不知道。


    “頂上兩個,是打算把我的房頂拆了麽?”薑皖的臉色微微有幾分難看,大半夜的好在她沒睡下,否則明日若是見到他們,非得把他們的皮扒下來不可!


    兩人聽見薑皖的聲音,一時間有幾分詫異,隨後都到了薑皖麵前。


    “屬下見過夫人。”單膝跪著的是長戈,此刻雖說低著頭,眼神卻格外憤恨。


    另一個則是這兩日皆未曾露過麵的禦墨翎,薑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說吧,怎麽迴事?”薑皖著實頭疼這兩個人,長戈的性子不是那麽容易衝動的,今日倒是動手跟人打起來了。


    “稟夫人,屬下奉主子之命前來暗中保護夫人,但此等卑鄙小人竟然在夜半三更欲從夫人窗中進去,屬下製止之時方才出手,”長戈說著看了一眼禦墨翎,似乎恨不得把後者抽筋扒皮,“驚擾夫人歇息屬下罪該萬死!”


    禦墨翎漫不經心的吹了一聲口哨,笑的有幾分假惺惺的:“怎麽?你也知道你罪該萬死啊?”


    “你!”長戈怒氣衝衝的拔劍就要再打一場。


    薑皖擺擺手:“行了行了,這裏安全的很,莫要來保護我了,迴去保護你家主子吧。”她莫名沒有抗拒夫人這個字眼。


    禦墨翎更是幸災樂禍一般看著長戈,似乎是料定了有薑皖在長戈不敢再動手了,言語便愈發不遏製:“聽見了嗎?讓你滾。”


    薑皖看向禦墨翎,沒有說話,但明顯很不讚同他話裏的意思:“長戈,你且先迴去罷,待明日我同你主子好聊聊。”


    長戈再不甘心卻也不能如何了,隻得應了聲是隨後匆匆告退。


    長戈一走,氣氛頓時變得有幾分怪異起來,禦墨翎看著薑皖,後者卻別開了頭,心似乎被什麽狠狠紮了一下,格外的疼。


    “你來找我想說什麽?”薑皖倒是沒有打算跟他多說什麽了,一句極為公式化的語氣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那個叫綴玉的,今日被那個叫長戈的殺了。”禦墨翎看著薑皖,聲音很輕,似乎怕再加重聲音,眼前的女子就會隨風而逝了。


    “我知道。”薑皖看著天上若隱若現的月亮,被時薄時濃的雲霧遮擋的格外迷人,她早就知道陸之行絕對不會留綴玉。


    他會當上皇帝也是因為這個,手段夠狠。


    若是放了綴玉走,雖說如今翻不起什麽風浪,但日後保不齊會出什麽事情,到時候再想對付她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比起養虎為患,倒不如就地解決。


    禦墨翎微微一怔,隨後低笑道:“是了,你那麽聰明,又怎麽會想不到這一點?他可真是將你寵到骨子裏了。”


    薑皖聞言微微一笑,看著月亮的眸子裏似乎含了水光,但是眼神卻格外的蒼涼,蒼涼到禦墨翎看著都心疼。


    “他寵我麽?”薑皖笑的有幾分自嘲,他若是真的寵她,真的愛她,如今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來?


    說著倒也是好笑,如今除了她,似乎全世界都以為陸之行已經愛她愛到了骨子裏。


    禦墨翎沉默了,是啊,陸之行真的寵薑皖麽?如今薑皖這般令人心疼的模樣,不都是陸之行逼出來的麽?


    “禦墨翎,其實你很聰明,你什麽都知道的,”薑皖的眸子含了淚,笑吟吟的看著禦墨翎,“可是隻一點你偏偏犯了錯,你未曾對我用情,隻不過覺得我很好玩,就如同三歲稚童碰見了一個新奇玩意兒。”


    禦墨翎看著薑皖,張了張口想說沒有,他想說他真的喜歡她,真的想帶她遠走高飛,真的想和她過一輩子。


    可是說出來又如何呢?薑皖並不喜歡自己,如今說出來也隻不過是給薑皖徒增煩惱罷了。


    “若是你如此認為,那便如此罷。”禦墨翎微微別過頭沒有再看薑皖,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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