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看,慧妃娘娘又給您送綠豆湯來了呢。”王守義站在禦書房門口,喜上眉梢。皇上和慧妃終於學會好好相處了,這樣他們下人也才好辦事啊。


    “皇上,聽慧妃的宮女說,這是慧妃娘娘親手煲的呢,看來慧妃娘娘是用了心的。”王守義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技能,陸之行現在麵上雖不顯,卻散發著愉悅的氛圍。


    “你放下吧,我一會再吃。”陸之行佯裝淡定的繼續處理政務,但恐怕王守義一走,陸之行就會迫不及待的喝起綠豆湯來。


    自從迴宮之後,陸之行就感到薑皖一天比一天更加溫柔。他正在悄悄的籌劃封後大典,薑皖的態度讓他有些驚喜,但也有些茫然失措。


    “皇上,我做了些提神醒腦的糕點,聽說你最近都在熬夜處理政務,就向禦膳房的嬤嬤學了一些,”薑皖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碟子,“第一次做,可能口感不太好,不好吃的話你也別勉強自己吃下去。”


    陸之行依然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放下吧,我一會就吃。”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冷淡,馬上補救到,“你也別累著自己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


    薑皖順從的點了點頭,離開了禦書房。陸之行卻深思起來。


    這是薑皖該有的態度嗎?薑皖不應該是渾身帶刺嗎?不過這一切不安都被他自己壓製下去了。也許薑皖隻是想通了而已,他決定再向薑皖提一次封後的事。


    “皖皖,我有事跟你說。”陸之行直奔長樂宮,但真正見到薑皖後,卻還是心虛,他害怕這一切就是鏡花水月,薑皖的答案並沒有任何改變。


    “什麽事。”薑皖正在修剪一株茉莉花,並未察覺到陸之行有不對的地方。


    “你說封後大典就定在下個月,你覺得怎麽樣?”陸之行說完後,不經自嘲的笑笑,他是皇帝,是大魏地位最高的人,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但他期待著薑皖的迴答。


    薑皖修剪花枝的手一頓,陸之行的心也隨之一緊,隻聽見薑皖緩緩說到,“好啊,隻要你想好了,什麽時候都可以。”


    “真的?”陸之行驚了,他興奮的抱起薑皖轉了起來,“皖皖,朕一定給你一個最完美的封後大典,朕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朕的皇後!”


    這一個月,陸之行都感覺活在夢裏,他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在夢裏麵薑皖對他十分溫柔,他也對薑皖非常的好,他過上了他夢想中的生活。


    對於薑皖同意重新成為皇後的事,他總是覺得很不真實,就像他迴憶起過去薑皖模樣那樣不真實。


    薑皖似乎在某個時間被一分為二,成為看完全不同的人,他喜歡過去的薑皖,愛現在的薑皖。那種虛無的感覺很快就會在薑皖成為他的妻子後消散,他每次都暗暗告訴自己。


    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試探薑皖的真心,封後大典的日期慢慢靠近,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又來到了長樂宮。


    “明日就是封後大典了,皇上不在處理事務,怎麽跑我這來了?”薑皖有些震驚,這陸之行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朕處理政務多天了,有些心煩意亂,所以……”陸之行尷尬的咳了幾聲,從背後變出兩隻小巧玲瓏的玉瓶,“想來找慧妃喝點酒。”


    “哈哈哈哈。”薑皖忍不住笑出了出來,這陸之行不是在緊張吧,她認識陸之行也挺久了,他可從來不是會因為處理政務而感到累的人,幾乎是吧禦書房當成了寢宮的最勤奮的皇帝。


    兩人默契的走到了長樂宮頂樓的觀景台上,今夜正好有一輪明月掛在夜空,涼風徐徐吹過二人。


    “不是要喝酒嗎?你愣著幹什麽?”薑皖有些奇怪的看著呆愣著站在一旁的陸之行,要喝酒的也是他,心不在焉的也是他,不會真的當皇帝當傻了吧。


    “哦。”陸之行將一瓶酒遞給了薑皖,薑皖打開瓶蓋,湊近仔細一聞,不禁感歎一聲,“好香的酒!”


    薑皖接觸更多的是紅酒,對白酒幾乎沒什麽研究,但憑這撲鼻卻不刺鼻的香氣也可以感受到,這酒與她所了解的白酒絕對不在一個檔次。


    薑皖上輩子酒量好的驚人,幾乎沒有醉過,此時喝起酒來大口暢飲,一旁的陸之行見狀也大口喝了起來,他感受到了多年都未曾有過的痛快之感。


    薑皖有些觸景生情,“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薑皖轉頭對著陸之行嫣然一笑,“皇上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想不到皖皖還有這樣的文采。”陸之行大概感受到了詩文的含義,隻是沒想到薑皖能對人生能有如此深的感悟。


    “這不是我寫的,我隻不過看著月亮,就想起了這首詩而已。”薑皖又喝了一口酒,“月亮永遠都不會變,可望月的人卻不同了。”


    陸之行猛的將薑皖拉入懷中,“行洲……”薑皖一下子驚醒過來,輕微的掙紮了一下,又沉寂了下去。


    “皖皖……”陸之行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她鴉青色的如瀑長發,似在掙紮什麽。“皖皖,我愛你。”


    “行洲,我也愛你。”薑皖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將頭埋入了陸之行的胸膛。她感受到了陸之行熾熱的感情,這次,他也沒有理由去拒絕。


    陸之行輕輕探下頭去,將唇印在薑皖的唇角,他感受到了薑皖的微微顫抖,氣息交織的瞬間,陸之行突然想起了那個雨夜,在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薑皖悲泣著抗拒著他的靠近,如果現在的薑皖沒有拒絕他,那是否說明,一切的不安都是他的幻想。


    他低頭看著薑皖,她依舊柔順的趴在他的懷中,她沒有抵抗,她完全接受了他,而他,也想要給薑皖最好的。


    薑皖清亮的眼瞳喚醒了陸之行,他慌張的拉開了距離,薑皖感受到溫暖氣息的離開,依舊麵色不變,沉默不語。


    “皖皖,你等我,我會給你一個最完美的儀式,”他溫柔的說到,“即使你現在願意接受我了,我也希望是在我們的第二次大婚之夜。”


    薑皖羞澀的低下了頭,陸之行也不好意思的轉頭離去,他沒有看見的是,他轉頭那一瞬間,薑皖眼底蓄滿了淚水。


    碧空如洗,或許老天也知道今天是個大好日子,殷勤的露出了笑容,走在皇宮內的宮女太監們,也都齊齊露出了喜氣洋洋的表情。


    東雲玉穿著粉色宮裝,正在指導著宮女們的禮儀流程,因為薑皖要準備衣妝,東雲玉就主動攬下了攤子,薑皖樂的清閑,陸之行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宮中最忙的就是聘兒了,她一遍試這這個發簪,一邊又關心著香料的搭配,忙著忙著,忽然就掉下了眼淚,“娘娘,你又是皇後了!”


    薑皖輕柔的握住了聘兒的手,聘兒抹了抹眼淚,再次忙碌了起來,“我也不能拖娘娘的後腿。”


    宮中的人漸漸少了下去,大部分的下人都已經趕赴祭壇,翹首以盼這個最盛大的封後大典。


    最後,隻剩下了聘兒和薑皖,薑皖難以自禁的露出了喜色,聘兒看著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的薑皖,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聘兒,你先過去吧,我有些緊張,想一個人呆會。”薑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比較羞澀。


    “好的,娘娘。”聘兒並未察覺什麽異常,她恭敬的跪下,為薑皖整理了一下裙角,歎了口氣,還是退了下去。


    薑皖麵無表情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是她,似乎又不是她。薑皖總是雷厲風行,雖然明豔動人,卻總是不屑於去打扮自己。


    而鏡中之人不僅妝容華麗,舉手投足都是姿態,眉眼之中更是透露出一種柔媚之感。“你變了許多啊,薑皖。”她麻木的扯了扯嘴角。


    “陸之行,陸行洲,這段時光,就算是我留給你最後的溫柔吧。”她似無意一般打翻了一個燭台,薑皖的眼底,映出了熊熊烈火。


    祭壇之上,陸之行難得的帶了一抹微笑,周圍的官員們也嘖嘖稱歎著這個二次為後的奇女子。陽光正好,風也正好,今天就像一切都為他準備的一般,陸之行想到。


    遠處有一個女子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陸之行有些不悅,但看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可以寬恕這個奴婢的不敬之罪。


    聘兒用她今生最快的速度衝向了祭壇,“皇上,皇上!”聘兒的口舌已經不清了,但她執著的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她終於哭喊這啞聲喊到,“皇上!長樂宮……”接下來無需她再言了。


    長樂宮的方向,濃黑的煙霧正在之上雲霄,在皇宮之中彌漫開來。


    周圍的人驚訝的喊叫聲,焦急的唿喚聲,悲傷的哭泣聲,他都聽不見了。


    夢,終於要醒了嗎?陸之行僵硬的抬起手,向長樂宮的方向伸去。如果是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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