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皖聽著這一番話,不知該哭該笑,摸摸她的頭道:“皇上會喜歡你的,但你確定要犧牲自己的一生去得這個虛妄的名聲嗎?”


    “什麽虛妄的名聲?後宮的人不是集榮華富貴於一身,她們怎麽懂我這種庶出向上爬的絕望,我隻有站的更高,那些流言蜚語才不會傷害我。”穆煙捂著嘴苦了。


    薑皖看著她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自己在高考完的那個夏天,一把推開至交好友喊道:“你懂什麽?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公主怎麽懂得我無能的憤怒?”時過境遷,她在穆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當時明明不想那麽說的,自己當時想要什麽來著?


    薑皖緩緩把穆煙抱在自己懷中,摸摸她的頭,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麽。


    穆煙理智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賣慘,應該裝可憐讓薑皖答應自己進入皇宮,可是麵對這個懷抱她卻隻能哭著,更加用力的抱著薑皖。


    薑皖眼前又浮現出那一幕:自己當時最好的朋友,站起身來,往日的感情稀疏化為灰燼,自己隻聽得她冰冷地說:“薑皖,你這種人怎麽不去死。”是自己先傷害了她,這報應自己無怨無悔,可是每次午夜夢迴之間都在想:如果她當時看到自己眼中的自卑該多好,如果她當時不顧一切的給自己一個擁抱有多好,那樣自己就不會走向歧路了。


    陸之行看著兩人眉頭一皺,薑皖是嫡出大小姐自幼生活無憂,她這一輩子最大的變故就是被自己打入冷宮,她怎麽會和一個庶出感同身受?難道薑皖不是薑皖?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麽可能呢?薑皖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改變的,不存在有人可以以假亂真。


    穆煙在一頓抱頭痛哭之後,擦擦眼淚看著薑皖不好意思道:“姐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薑皖擺手道:“好了好了,現在說說你爹爹讓你來找我做什麽吧。”


    穆煙頓時反應過來,吐舌道:“要不是姐姐不說,我都給忘了。爹爹讓我來和你說花侍祈福的事情。”


    “花侍祈福?”薑皖品了口茶問道:“那是什麽?”


    穆煙端著茶道:“相傳很句之前,神的女兒和凡人相戀惹怒了神主,神主降下懲罰,此地大旱三年之久,善良美麗的春之神請求神主,神主怒道你和這蒼生必須死一個,春之神犧牲了自己換來了我們的和平與安寧。”


    薑皖點點頭,神話故事大體相同,這個故事也沒有出彩的地方,看著穆煙一副崇拜的樣子。薑皖笑了笑,不忍心打斷。


    穆煙繼續道:“為了幫花神重生,每一年花侍都要凝聚世間的信仰,以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讓花神重生。”


    薑皖摸著茶杯問道:“附體,重生?”


    穆煙笑道:“薑姐姐不用擔心的,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沒有人被附體,就算被花神附體也沒事,因為神不能在人間逗留,所以隻是出現一下就消失了。”


    薑皖繼續道:“這一環節結束之後呢?”


    穆煙眼睛一亮道:“拿鮮花蘸水為眾人祈福,然後就是和眾人一起吃鮮花餅了,上迴我遲到了桃花的和桂花的,不知道這次能吃到什麽。”


    薑皖看著她一副小饞貓的樣子,隻覺得可愛揉揉她的頭,隻是那一瞬間散發的惡意還是被陸之行捕捉到了,他皺皺眉,這個女人究竟要做什麽?


    不知不覺,已經臨近中午了,穆煙雖然很想留下拉近感情但是看了眼陸之行黑成碳的臉色,說了句不打擾姐姐,姐夫的二人世界了趕緊跑了。


    薑皖戳戳陸之行問道:“被年輕小姑娘惦記的感覺如何?”


    陸之行順勢將她摟在懷裏道:“我還是想被你惦記。”


    “別逃避問題,快迴答。”薑皖指著他命令道。


    陸之行醞釀一番說道:“我感到,很荒謬。”


    薑皖被這意料之外的答案弄得苦笑不得,“正常人都會覺得開心吧,你怎麽會覺得荒謬呢?”


    “她進門隻是想利用我的勢力和名聲,並不是因為愛我。我已經明確表示厭惡了,她還要貼上來,這種感覺就像我是她到手的獵物。”陸之行看著薑皖認真說道。


    薑皖聽完沉默了,後宮的女子可憐,皇帝又何嚐不可憐呢?後宮的嬪妃采用各種手段向上爬,表麵看著是在爭寵其實不過是借著愛情的名義為自己謀權罷了。


    “你覺得穆煙如何?”薑皖問道。


    陸之行不由諷刺道:“你還真喜歡她,怎麽喜歡到把我推出去?”


    薑皖扶額道:“為什麽一個女孩子的醋你也要吃啊?”


    陸之行抱緊了她問道:“你覺得她為什麽這麽粘你?”


    “不是因為好奇嗎?而且她眼裏並沒有想勾引你的意思,是你太自戀了吧。”薑皖問道。


    陸之行真想打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邊裝的什麽,之前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一到這件事上就犯傻。“她是想做你的棋子,讓你在後宮爭寵中分她一杯羹。”


    薑皖愣了愣道:“不可能的,一定是你看錯了,你不要太自戀了。”


    陸之行放開她,端著茶杯說道:“那你就看著好了。”


    下午的時候,穆蓉來了,仍舊是一身紅衣,仍舊是冷談的表情。看著兩人不吭不卑的行禮道:“臣女穆蓉參見皇上,娘娘。”皇上想封皖妃為皇後,但因為一些原因皖妃始終沒同意,所以陛下下令其餘人隻喊她娘娘,看起來似乎已經明媒正娶一樣。對於這位娘娘,穆蓉並不想評價,隻是之前的事略有好感而已。


    “娘娘,接下來由我來執行花侍祈福前的準備工作。”穆蓉拍拍手,身後的侍女陸陸續續拿進來一些東西,在薑皖前占定。


    穆蓉看著陸之行道:“接下來還請皇上迴避,這是正常祭祀活動,煩請皇上不要打擾。”


    陸之行點點頭,對薑皖喊道:“皖皖,有什麽不適一定要喊我。”


    為了女人來祭祀都不顧了,穆蓉看了眼陸之行,這樣還算是許多人稱讚的明君?腦子裏隻有愛情的人,如何管好天下?


    薑皖看她進來本想打趣她,看她這麽嚴肅感覺到一絲尷尬。“那個,穆蓉啊,今天需要做什麽?”


    穆蓉行的是標準宮禮道:“迴娘娘,隻是給娘娘在背上畫一幅畫,娘娘不必擔心,隻要過了七天這畫就會自已消失。”


    薑皖看著她問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穆蓉舉著手裏的東西道:“這是正常祭祀活動,還請娘娘配合。”


    薑皖一時摸不清穆蓉對自己的態度究竟是好是壞,但畢竟事關當地風俗,還是不要惹怒眾人較好。薑皖點點頭,躺在床上。


    穆蓉拿起畫筆開始作畫,不知用的什麽墨汁,薑皖隻感到一陣涼爽,加上穆蓉力度正好的按摩,薑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迷迷糊糊間她聽到穆蓉在她耳邊說道:“別碰穆煙。”


    薑皖腦子立馬清醒,迴頭望望四周,穆蓉還像剛剛那樣專心致誌作畫,身邊的丫鬟不停地遞著東西,好像剛剛的就是一場錯覺。


    穆蓉見她有所動作,以為她是躺倦了安慰道:“娘娘在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薑皖閑著無聊便問道:“薑蓉,你怎麽看你妹妹?”


    穆蓉手頓了頓,聲音毫無波瀾的答道:“她值得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


    薑皖背對著她,看不清她的神色,隻覺得這話十分詭異,她繼續問道:“你知道她討厭你嗎?”


    “知道。”依舊是毫無波瀾的聲音,但是薑皖卻發現周圍丫鬟明顯慌亂了一下,這兩姐妹有古怪。


    “那你知道穆煙一心想做妃子的原因嗎?”薑皖繼續問道。


    穆蓉畫完了牡丹,跪下道:“娘娘,臣女畫完了,若沒有其他事情,臣女就告退了。”說完就要帶侍女出去。


    薑皖露出光潔的背部,眼神淡漠道:“慢著,你幫我拿麵鏡子我看一下。”


    穆蓉聽命,幫薑皖拿了麵銅鏡。鏡子裏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個身影,血紅的牡丹大朵的盛開在潔白的背部,細小的綠葉隱綴在花朵之下,豔麗非凡。


    “不錯,不錯,還挺好看的。”薑皖隨口讚道。


    穆蓉麵無表情拱手道:“娘娘喜歡就好。”她起身準備告辭卻被薑皖拉住了手,“不知娘娘還有何吩咐?”


    薑皖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看你不凡,想找你說會話,不知可不可以?”


    “娘娘折煞臣女了,臣女不過一個平凡的女子,怎麽比得上娘娘的功勞。娘娘找臣女說話,臣女不勝感激。”穆蓉說著卑微的話,身體卻挺直,臉上沒有絲毫獻媚的神色。


    薑皖隻是覺得此人有趣極了,一身傲骨讓人不由佩服,她撐著臉看著穆蓉道:“你也不必如此客氣,我們此次出來本就是遊山玩水的,結果還沒有開始,就被選了個花侍,呆在你府裏不能出去了,我當真是無聊至極啊。”薑皖將手放在床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頭向後仰,無奈的說道。


    穆蓉立馬跪下,拜了一拜道:“臣女惶恐,打擾娘娘的興致了,還望娘娘恕罪。”周圍嘩啦啦跪倒一片。


    陸之行聽見響聲以為出了什麽事,跑進來問道:“皖皖,你沒事吧?”


    薑皖不管他,仍是剛剛的姿勢饒有興趣的看著穆蓉問道:“你要怎麽恕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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