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皖看著屋子,這可比她落雲軒的那個偏院房間要大得多,真不敢相信這隻是一間用來招待客人的客房。


    方才進院子的時候,便發現玉竹園裏種著許多的主子,而且不止一種,院子裏還有一處小池塘,開著白色的荷花。


    “葉公子當真是個儒雅之人,這府邸的每一處景致淡雅樸素的背後,都蘊藏著不易察覺的貴氣。”


    薑皖對葉公子的身份有所好奇,但是也知道自己能被收留已經是勞煩,更不能去對這些隱私刨根問底。


    “泠鳶姑娘,奴婢幾個來侍候您沐浴更衣。”


    幾個婢女走了進來,薑皖點點頭,順從地答應下來。在溫熱的水中,薑皖掃去了一身疲倦,但是也不禁想起獨自在宮中的聘兒。


    “聘兒,是我食言了。”


    薑皖為沒能帶聘兒一起離開皇宮而愧疚,是她太過心急,隻希望自己離開後夏雅涵和太後能庇護聘兒。


    薑皖沐浴更衣後躺在床上,看著散下來的床幔。房間裏點了能舒緩心神的熏香,她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陽光透過窗子,薑皖被婢女的聲音喚醒。


    “我竟是睡得這般沉,看來這熏香的作用確實很強。”


    婢女們端著的托盤裏是幾件衣裳和配飾,“泠鳶姑娘,這是主子讓奴婢們送過來的,您看可否喜歡?”


    薑皖一愣,葉公子如此體貼入微讓她有些受寵若驚。薑皖起身,“不用舉著了,放在桌上吧。”


    她走上前,看著麵前的衣裳,顏色果不其然都十分素雅,素白色、淡藍色、淺青色。一共三套衣裳,做工都十分細致,摸著手感也是十分舒適,看來是上乘之品,價格也一定不會有多平易近人。


    “就這一件吧。”


    薑皖選了件淡藍色的,兩個婢女上前先侍候薑皖洗漱,隨後給薑皖更衣梳妝,而其餘婢女則把剩下的兩套拿了下去。


    “泠鳶姑娘生得一副好樣貌,說是傾國傾城的佳人都不為過。”


    梳妝完畢的薑皖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自從她穿越至此都不曾有過這般精致的打扮,薑皖的美貌在這一刻盡數綻放出來。


    “過譽了,我哪裏能擔得起傾國傾城這四個字,莫要打趣我了。”


    薑皖腦海中從原主的記憶裏,翻找出曾經的她,那時她初成皇後事的鳳駕之姿方才是豔驚四座冠絕八方。


    婢女領著薑皖去前廳用早膳,若是沒人帶領,薑皖怕是要在這府邸裏迷了路。葉公子一如既往,先行到了,在前廳等候薑皖的到來。


    “我來晚了,讓葉公子就等,還望葉公子恕罪。”


    薑皖向葉公子微微屈身行了一禮,當她起身時,葉公子的眼睛閃出了一絲光芒。


    不僅是葉公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因薑皖的容貌而驚訝,若說昨日薑皖一身簡單的裝束讓人覺得隻是有些容貌的姑娘家,今日的薑皖就像是落入塵埃的寶石重現光輝。


    “泠鳶姑娘哪裏話,這身衣裳可還合身,準備地倉促,今日泠鳶姑娘可否賞光一同去街上采買?”


    葉公子從薑皖給他帶來的震撼中迴過神來,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過失禮,對薑皖投去了抱歉的目光。


    薑皖知道這是人之常情,便微笑著,“真是太勞煩葉公子了。”


    “泠鳶姑娘客氣。”


    用過早膳後,薑皖坐上了出府的馬車,馬車不是之前她從宮裏出來的那一輛,而是一個單獨乘坐的小型馬車。


    “泠鳶姑娘,你我男女有別,所以在下讓人準備了兩輛馬車。”


    “葉公子如此細心,讓我自歎不如。”


    葉公子的馬車在前,薑皖的在後。薑皖上次出宮直接去了皇室庵堂,這次倒是有機會在京城裏好好轉轉遊覽一番。


    薑皖看著車窗外的人流湧動,聽著嘈雜紛亂的叫賣吆喝,隻覺得這才是該有的生活。正值夏日,溫度逐漸上升了起來,薑皖放下車簾。


    就在薑皖感覺有些口幹舌燥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泠鳶姑娘,請您下車吧。”


    車夫的聲音在外響起,薑皖撩開車簾走了下去。葉公子走到她身邊,讓兩個車夫先行駕車迴府。身邊隻留下一個下屬,正是那日駕車的冷漠男子。


    薑皖看向他們正對著的門麵,是一家裝潢樸素的茶樓。站在門外的夥計迎了上來,“葉公子您來了,可真是稀客,快些裏麵兒請。”


    “泠鳶姑娘請。”


    薑皖點點頭,和葉公子一起走進了茶樓。看夥計的表現,葉公子應該是這裏的迴頭客,不過這茶樓既然能入葉公子的眼,想必也有它的過人之處。


    此時茶樓裏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茶樓裏頭有個台場,看來應該是給說書人準備的。薑皖不免的多看了幾眼。


    “這裏每月定時有幾場說書,那說書先生是個擅長口技的能人,泠鳶姑娘若是感興趣,後日開場在下願陪泠鳶姑娘前來。”


    薑皖一聽來了興趣,她還未曾見過這個時代的技法,看向葉公子的眼裏帶著驚喜,“葉公子此言當真?”


    “在下沒有誆騙人的癖好。”


    “那真是多謝葉公子了。”


    葉公子笑了笑,輕打折扇帶著薑皖徑直上了三樓,在三樓的盡頭已經有夥計在門口等候。


    “葉公子,裏麵都已經準備好了,請。”


    “有勞。”


    門被打開,薑皖感覺到有清風迎麵吹拂過來,原來房中有幾扇窗戶,此時已經盡數打開。葉公子向薑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原本跟在葉公子身後的屬下待到二人走進去,便關上門退在門外等候。


    “泠鳶姑娘請坐。”


    “葉公子請坐。”


    一張不大不小的案子擺在坐席的中間,放著茶水的紫砂壺的壺嘴正往外飄散著陣陣的茶葉的清香。


    “是好茶,用紫砂壺泡製也是講究。”


    薑皖對茶有所了解,前世的她不喜歡喝咖啡,所以每到疲倦時就會沏茶來提神,久而久之便迷戀上這韻味悠長。


    薑皖也因此收藏了許多種茶葉,也研習過茶的各種知識。


    “泠鳶姑娘懂茶?”


    這讓葉公子有些意外,他更對薑皖有所興趣了,同時也對薑皖先前所說的“身世”有所猜疑。


    薑皖搖了搖頭,“不過是有所了解,算不得懂。”


    葉公子拂袖,為薑皖倒了一杯茶,少許的茶葉從壺嘴跑了出來,在杯中打著旋。薑皖頷首,將杯子拿起隱在袖子後,啜飲一口。


    “此茶屬於岩茶,我覺得應是岩茶之首大紅袍。”


    “泠鳶姑娘聰慧,正是大紅袍,在下最是喜歡此茶。”


    葉公子沒想到薑皖竟然能認出這茶水來,對薑皖起了驚喜和欣賞之意。


    不過薑皖心中要更為複雜的多,因為她知道岩茶的生長環境,在這個國家隻有極少數地區會有岩茶產出,所以岩茶本身就珍貴,更何況是岩茶之首了。


    這麽一個不起眼的茶樓能請得動能人異士,能有這麽珍貴的茶種,果然如同她麵前的葉公子一樣,都是深藏不漏的存在。


    “葉公子謬讚了,我不過是曾沾了父親的光有幸嚐過一次,所以便碰巧認出來了,不敢班門弄斧。”


    薑皖一時大意,未曾想過這也許是葉公子對自己的試探,於是便找了個理由遮掩過去。而葉公子哪裏會聽不出薑皖話中的問題所在。


    大紅袍一兩堪比一兩金,若她的父親當真隻是個普通的商賈,哪裏能接觸的到。不過在葉公子的看來,薑皖表現地並沒有其他怪異之處,他就先不做動作。


    薑皖和葉公子各懷心思,平常般飲茶,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著。薑皖看向窗外,難怪方才有風,窗戶的外麵是一條河道,偶爾有船隻路過。


    “這河道一直通到京城外,沿途有不少風景,看天色,明日會有些陰雨,最適合乘船舫順流賞玩。”


    薑皖聽到葉公子說這河道能夠聯通到京城外的時候,心中有些喜出望外,這無疑是給她指明了未來的道路。


    薑皖主動提出,“泠鳶有一不情之請,我許久未曾出宮,如今既然在葉公子府上叨擾,想在京城四處走動幾天,不知葉公子可否答應?”


    葉公子聽後笑了笑,沒有拒絕,“自然是可以,不過泠鳶姑娘人生地不熟的,隻能在下來做你的向導了。”


    葉公子自然不可能放任薑皖一個人,而且他也挺喜歡和薑皖的相處,他想知道這個有趣的女子還能給他帶來怎樣的意外。


    薑皖一聽知道葉公子是出於謹慎,不過她也沒有想過一聲不響的逃離,便答應了下來。


    “當真是勞煩葉公子,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


    “泠鳶姑娘與在下相談甚歡猶如知音,不過是在下的一些心意,並不需要任何的報答。”


    葉公子輕搖折扇,英俊的麵容帶著溫和的笑意,薑皖看著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便是說的這樣的人吧。


    要是換做其他的姑娘家或許早就被葉公子所傾倒,不過她心中並不會產生情愫,有的不過是讚歎和欣賞,畢竟他身份成謎的背後也或許是常人所不見的漩渦。


    “泠鳶不過是個平民女子,哪裏能與葉公子成為知音。”


    薑皖和葉公子的每一句對話都像是在打太極,你來我往。薑皖和葉公子也都沒有得到關於對方身份的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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