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管不明白陸之行話裏的她指的是誰,但是也聰明地沒有再出聲詢問。


    而薑皖因為那一晚,走到哪裏都有宮女暗自對她指指點點,讓她很是煩躁。為了讓事態不再如此發展下去,她準備找機會離開皇宮。


    “汪汪汪!”


    “狗叫聲,宮裏養狗了?”


    薑皖正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這裏是皇宮的一處菜圃,也種些藥材,平時幾乎沒有人在這裏。薑皖正找著狗叫聲的來源就聽見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小白,你別叫了,還有不許刨牆!”


    薑皖順著聲音過去,角落裏有個太監模樣的小男孩正抱著一隻可愛的小白狗,小白狗因為刨牆而弄得身上都是土,髒兮兮的。


    “這是你養的狗?”


    “小主好,小白是之前刨狗洞從外麵鑽進來的,奴才怕它亂跑衝撞了貴人,就索性養在這裏了。”


    那小男孩看到薑皖的衣裳,認出來薑皖是有品級的人,急忙給薑皖行禮。


    “狗洞?”


    “對啊,皇宮有的地方牆體年久失修,比較鬆散,很容易就能刨碎,這小白就是這麽進來的,不過因為那個狗洞被堵上了,所以小白就出不去了。”


    薑皖看著圍在她腳邊直轉圈的小白,思慮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笑意。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白的頭,這小家夥可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薑皖從荷包裏拿出來幾兩銀子,放到小男孩手裏,“這是給你的,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難題,記得把小白照顧好啊。”


    說罷薑皖就轉身邁著歡快的腳步離開了,留下拿著銀子一臉懵的小男孩和汪汪叫搖尾巴的小白。


    “我剛才有說什麽嗎,怎麽就解決小主的難題了呢?”


    小男孩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能拿到賞銀他就很高興了,小白也跟著高興,然後又開始刨牆。


    “都說了不準刨牆!”


    薑皖迴到落雲軒,聘兒看著薑皖這麽高興,出聲詢問,“主子是遇上什麽事了,這麽開心?”


    薑皖自然是不能告訴聘兒自己是因為有了出宮的計劃而高興,便說,“方才我四處轉悠,看到幾隻沒見過的飛鳥,很是新奇,所以高興。”


    聘兒笑了笑,“主子還跟著孩童一樣,不過是飛鳥就能如此高興了。”


    薑皖沒說什麽,她如今得到了啟發,她要刨“狗洞”偷偷鑽出宮去!


    第二日薑皖起床用了早膳之後便開始在皇宮裏四處轉悠,她記得小男孩說皇宮裏有的牆體會因年久失修而變得脆弱。


    她須得找到連接宮外的牆體才行,這可不是什麽小工程,她動作若是大了肯定會引來侍衛,更嚴重地會直接上報到陸之行的麵前。到那時她可沒有把握,能再找理由誆騙陸之行一次。


    “幸虧我在我那個時代對牆體材質這方麵有過接觸,不然還真的無法分辨。”


    薑皖手裏沒有皇宮的位置分布圖,所以她需要去一個盡可能高的地方,大概判斷方位。


    皇宮裏較高的地方就屬占星閣了,那裏雖叫占星閣,倒不如說是沾星閣,因為高,給人一種能伸手就能沾到星星的錯覺。


    所以占星閣又被叫做望星台,同時也是放置書籍文獻的地方。門口有侍衛在把守,沒有陸之行或者太後的旨令是根本進不去的。


    “看來又要麻煩一次太後娘娘了。”


    薑皖去了太後的寢宮,卻被告知太後不在寢宮裏。就在薑皖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了迎麵而來的太後和良嬤嬤以及身後的一行宮人。


    “皖兒來找哀家所為何事啊?”


    “太後娘娘,薑皖此次來,是想向太後娘娘請一道旨令。”


    太後一聽便拉著薑皖去寢宮裏麵說,薑皖告訴太後她想要進到占星閣裏。


    “皖兒怎的突然想去那兒了?”


    “太後娘娘,薑皖在屋中實屬無趣,想要去占星閣裏麵瀏覽書籍,自從薑皖入宮都未曾進去看過。”


    太後也沒有想別的,就把象征著太後特權的腰牌讓良嬤嬤給薑皖拿了出來。


    “你帶著這腰牌,到時候跟侍衛出示一下就行了,不過那裏有很多文獻孤本都很脆弱,你要小心著些。”


    “薑皖會注意的,多謝太後。”


    “皖兒與哀家何必說謝這種客氣話,去吧。”


    “薑皖告退。”


    薑皖很是成功地從太後那裏拿到了能進到占星閣的條件,便趁著天色還早,去了占星閣。


    “站住。”


    侍衛果不其然攔下了薑皖,薑皖出示腰牌,“我奉太後娘娘之名進入占星閣,還望通行。”


    其中一個侍衛看了看腰牌,確認是真的之後,讓侍衛收起武器,給薑皖讓開地方。


    “請進。”


    薑皖進到占星閣裏就聞到一股帶著曆史氣息的書卷氣,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與她在前世在書籍上聞到的油墨味截然不同,讓人仿佛跨進了時間的洪流。


    “不愧是建造百年的占星閣。”


    薑皖看著一排又一排的書架,這裏的一切雖然陳舊,但是卻很幹淨,可見經常會有人進來打理清掃。


    腳下踩著的木扶梯,有一遍遍加固過的痕跡,舊的木板被拆除,新的木板疊上去。不過上樓的時候依舊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薑皖小心翼翼地一層一層走上去,這占星閣足足有七層高,在這皇宮之中可以說是隻比城牆矮一截了。


    占星閣的七樓有一個出口,從那裏可以走上占星閣的屋頂。薑皖要小心不能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她躡手躡腳地打開那扇陳舊的門。


    “一點安全措施都沒有,屬實有點嚇人啊。”


    好在那一圈都有柵欄,薑皖走上去,坐在屋頂上。在大夏天爬七層樓可不是個輕鬆的事兒,薑皖已經惹得汗流浹背。


    不過在屋頂上有風吹過,給薑皖帶來緩解的清涼。薑皖看向遠處,能看到宮人你來我往,也能看到一些別院裏麵的樣子。


    “這視野當真寬闊,倒也不枉費我這麽一番辛苦。”


    薑皖通過原主的記憶認出了其中的部分宮殿和別院,她將這些路都記在了腦子裏,又按著原路下樓去了。


    薑皖迴到落雲軒的偏院,按著今日看到的,畫了一個大概的地形圖出來。第二日薑皖就按著圖去那幾處邊緣宮牆探查牆體。


    功夫不負有心人,薑皖找到了一處較為合適的地方,記下了來時的路。從此便每天都帶著小鏟子來這裏刨“狗洞”。


    薑皖的之一舉動自然是被陸之行派去在暗中保護薑皖的人看到了,但是他們並不去了解而是直接通報給了陸之行。


    “朕要去看看,她是做了什麽。”


    陸之行處理完公務由屬下在前麵帶路,陸之行到了宮牆邊兒上,看見明顯得被人刨了的痕跡。他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薑皖這是想幹嘛?”


    陸之行依舊是那般冷漠的聲音問道,“她刨這狗洞有多久了?”


    “辛常在刨牆已經有幾天了。”


    陸之行心想著,不管薑皖做什麽,他不能讓她如意就對了,於是又生出捉弄薑皖的心思。


    “在這兒建個茅廁吧。”


    長戈有些疑惑,“這兒平時也不會有人來往,建茅廁做什麽?”


    “朕突然就想在這兒建一個,你有什麽異議嗎?”


    “屬下不敢。”


    於是乎,一個嶄新的茅廁就在這偏僻的宮牆邊兒上建起來了。薑皖一開始並不知道他們是在建茅廁,但也因為去了人她就不能再去刨牆了。


    聘兒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家主子突然這幾天總是心不在焉的,不過薑皖說自己沒事她也就沒去細問。


    “我去,這是怎麽迴事?!”


    等到薑皖再去看的時候,那個上麵分著男女的小建築,可著實讓薑皖嚇了一跳。


    “這、這是廁所吧。”


    薑皖圍著嶄新的沒有絲毫異味的廁所轉了兩圈,心裏隻想仰天呐喊。自己之前好不容易刨出來的坑就這麽被突如其來的廁所給堵死了。


    旁邊路過的宮人看著薑皖石化當場的樣子有些奇怪,“小主這是怎麽了?”


    薑皖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她,“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嗎?”


    “這是陛下派人新在這兒建的茅廁,說是方便宮人找茅廁的,不過說來奇怪,這裏平時也沒多少人會來的。”


    薑皖因為這個天降的“員工福利”而對陸之行深惡痛絕,她費了那麽大功夫才找到這麽一個地方,還一花鏟一花鏟地刨牆。如今竟是被陸之行一個茅廁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哪裏是堵洞啊,這分明是就是折斷了她飛向自由的翅膀。


    薑皖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晃悠著迴到了落雲軒的偏院,無視了上前詢問的聘兒,推開房門徑直倒在了床上。


    “主子這是怎麽迴事,受什麽刺激了嗎?”


    聘兒有些疑惑和擔憂思慮著要不要給薑皖把太醫叫過來看看。陸之行那邊得了薑皖受挫的消息,竟是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噗嗤。”


    大總管和長戈看著陸之行突然笑出來,麵麵相覷了一瞬,隨後就是如出一轍的驚訝。他們還從不曾見過陸之行這般笑過。


    “陛下這是怎麽了?”長戈用口型悄悄地跟大總管問道。


    “咱家也不知道啊。”大總管用口型迴複,他也同樣侍候了陸之行多年,陸之行哪怕是笑都隻是輕揚嘴角,如今不僅笑出聲,而且眼底的笑意也十分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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