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池一身虯結的肌肉和穿著紅色內褲的形象,給陳新留下了異常深刻的印象,但其實,李豪池與謝國平截然不同的戰鬥方式才更讓陳新動容,尤其是居然可以依靠肌肉的動作來影響對手的大腦!


    這簡直可以算入能力的範疇,但陳新又確確實實的可以感知到,李豪池影響對手的手段,絕對不是依靠能力覺醒來實現的。


    仔細迴想起來,李豪池的動作,從風格上來說,和剛才白楊戰鬥中表現出來的竟有那麽幾分相似,都不是單純的使用力量和發力技巧,而是夾雜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個世界的背後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存在,陳新猜測,甚至有可能關乎到進化之路的終點。


    “有什麽問題嗎?”,跟著陳新走出電梯井的徐立成,發覺陳新從房間裏出來之後,神色似乎就有些不對,於是壓低了聲音在陳新耳邊問道。


    陳新一驚,頓時迴過神來,搖搖頭沒有答話,但注意力卻從胡思亂想中轉到了隊伍裏,聽著白楊與眾人的對話。


    “我是真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會迴來”,白楊在前帶路,半側過身子說道。


    “如果我知道你們董事長也在,我肯定是不會來的了”,謝國平半開玩笑說道,也不知道他心中是真有如此的想法,還是為了恭維蘇言。


    白楊卻不在乎謝國平心中到底怎麽想的,但聽到有人不漏聲色地誇讚自家董事長,心中還是有些高興,“大小姐就在這裏,董事長又怎麽會不來。”


    “嗯?蘇婉還沒迴泰坦島?”,謝國平疑惑地問道,以他的想法,江心島並不算太平,蘇婉連覺醒者都不是,留在江心島上簡直就是站在火山口上跳舞。


    “昨天董事長和大小姐在做一個實驗,直到剛才才完成結題的結論”,白楊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且不說遠東這麽大,謝國平他們卻又轉迴江心島,就是以董事長如今的實力,白楊也覺得,根本沒什麽不可說的秘密。


    當然,白楊久跟在蘇家人的後麵,多少也知道一點謝國平與蘇家的糾葛,自然也就沒有過多的防備。


    “謝叔叔?”,陳新的耳邊突然出現一聲清亮的女聲,一抬頭,果然是蘇婉。


    蘇婉依舊穿著白色的大褂,隻是這白大褂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少地方都沾染了不明生物的血跡和五顏六色的漿汁。


    但陳新不知為何,目光卻移到了蘇婉鮮紅如血的唇上,在雪白的肌膚映襯之下,分外的顯眼。


    “你們沒跑掉嗎?”,蘇婉並不如白楊,在港口遇到過謝國平他們,還以為謝國平和陳新一直都在江心島上。


    “我去港口抓胡寧昆的時候,遇到過他們”,白楊插話解釋道。


    “陳新說要迴來看看你們”,謝國平微微一笑,並沒有說是他一手主導的“迴島”,反而把陳新搬了出來作為理由。


    陳新看著蘇婉的身後站著不少持著槍械的戰士,貼得最近的正是哈裏斯,突然被謝國平點名,詫異地轉過了頭。


    蘇婉自然是明白白楊口中話語的意思,聽到謝國平所說,轉頭看向了陳新,正巧與陳新的視線撞了一個正著,“看我們?”


    蘇婉的眼神依舊清冷,陳新被看著有些發怵,偏轉過了腦袋,視線移到了地上,“張大哥呢?”


    陳新其實略有些奇怪,從遇到蘇婉開始,張百新就沒有離開過蘇婉太遠,可現在情況如此微妙之時,居然沒見到張百新的身影。


    聽到陳新提到張百新,蘇婉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更冷了幾分,而白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謝國平看到蘇婉似乎有些不悅,心中有些奇怪。但他一直都覺得張百新的人品在泰坦公司的小輩中,還算不錯。


    “陣亡了?”,後病毒時代每天都有人戰死,謝國平當然也不會忌諱這般直接了當的問話。


    “不,和謝叔叔你當年一樣”,蘇婉微微閉上了眼睛,放在左邊白大褂口袋裏的手,狠狠捏緊了一支透明封閉試管,連指尖都開始發白。


    “一個人逃了?”,謝國平抬起眉毛,似乎毫不在意承認當年他曾經逃跑過。


    蘇婉柳眉一挑,略帶譏諷地說道,“所有都覺得您當年是逃跑的,但肯定不包括我父母。”


    謝國平眉毛皺起,神色略有變化。


    “父親這些年一直怪您,當然不是怪您獨自一人逃跑。他隻是覺得,您居然會丟下他們,一個人去抗那群怪物”,蘇婉閉起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麽,語氣有些激蕩起來,“您覺得這是為了我父母能活下去,但在他們看來,您這卻是背叛!”


    蘇婉聲音突然高了幾度,雙眼猛地睜開,就連站在一邊的白楊也被嚇了一跳。


    “您說過要和我父母共同進退,同生共死的吧?”,蘇婉繃緊的臉又再次和緩下來,微微對著謝國平笑著說道,“一個人去死有什麽了不起的,說好同生共死又怎麽可以一個人去抗?!”


    謝國平聽到蘇婉如同責問一般的問話,緩緩閉上了眼睛,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蘇言一直知道,當年的他並不是獨自逃跑,而是一個人衝出去去抗那群怪物。


    但自從那次之後,謝國平就再沒當麵碰到過蘇言,更沒有對蘇言解釋過半句,他並不希望蘇言心中對他有所愧疚。


    卻沒想到,蘇言卻原來一直都知道!而蘇言對他不滿的,卻是因為當年自己選擇了一個人赴死!


    ......


    蘇婉說完之後,也和謝國平一樣,緩緩閉上了眼睛,眾人之間再沒有誰發出一點聲音。


    隻是,陳新看著蘇婉卻是有些奇怪,雖然蘇婉口中所說的內容並不多,但足以讓陳新大致了解了當年的事情。可若是那些事情是謝國平與蘇婉父母之間的事情,蘇婉為什麽會這麽激動?!


    陳新聽著蘇婉聲色俱厲的責問,完全迥異於平時的表情,還有眼角處若言若現的淚花,如果說這是一幕父女相認或是情侶吵架,他還好理解一些。


    但......陳新分明覺得,蘇婉剛才那通責問,就像是在發泄什麽一樣。


    不過,陳新也是第一次看到蘇婉的臉上居然出現了這麽多的表情,感歎之餘,也沒追問打探的想法。


    謝國平終於迴過神來,初時還因為蘇婉口中的真相事關多年的誤會,一時之間心緒波動極大,沒感覺哪裏有問題,等到他平複了一下情緒,立馬就察覺到蘇婉似乎有些情況不對。


    謝國平看看蘇婉,又看看白楊,雙眼中滿是疑問。


    但白楊隻是平靜地站著,微微搖了搖頭,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氣氛愈加詭異之時,突然,蘇婉白大褂的右邊的口袋裏,發出了淡淡的紅色,穿透出口袋的布料,照得周圍區域都紅彤彤一片。


    “蘇婉,你口袋有亮光”,陳新見蘇婉仍舊閉著雙眼,忍不住低聲提醒道。


    蘇婉聽到陳新說口袋有光,眼睛猛地再次睜開,左手捏著一隻試管放在了眼前。


    “另外一邊的口袋......”,陳新吞了一口口水,感覺蘇婉的情緒似乎真的有些問題,完全不複平日裏冷靜沉著的樣子。


    蘇婉似乎歎了一口氣,但還是從右口袋裏又掏出了一根小試管,而這試管正是紅光的光源。


    陳新看著蘇婉左右手各拿著一根試管,兩根試管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一根試管裏的液體拚命散發著紅光,而另一根試管裏,卻幾乎快要變成無色透明的樣子,隻留下一絲淡淡的淺粉。


    “我們必須離開江心島了,父親示意我們離開”,蘇婉看了一眼發光的試管,又把兩根試管都放迴了口袋裏。


    “這玩意能通訊?”,謝國平對後病毒時代一切的新技術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那種可以改變整個社會形態的新技術,而能隔著幾十米地麵通訊的試管,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通訊,但是局限性很大”,蘇婉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清冷,轉身走進了邊上的小屋子裏,但還是邊走邊解釋道,“這是一種感應病毒,隻能在覺醒者的身體裏植入子體,當子體的寄生者瘋狂積蓄能力的時候,試管裏的感應病毒母體就會發出越亮的光芒,距離不超過10公裏即可。”


    “那如果不亮了呢?”,跟在後麵的陳新聽到蘇婉居然又拿出一種新的生物學研究成果,雙眼發亮地追問道。


    蘇婉聽到問話,腳步突然頓住,連頭都沒迴低聲說道,“那說明就快要死了......”


    陳新沒有再追問下去,蘇婉既然說是蘇言示意他們離開,那發出光亮的感應病毒子體寄生者,顯然就是蘇言。也不管他們父女兩是怎麽約定的暗號,但蘇言總是不會害他的女兒就是了。


    隻是,陳新想到另外一管幾乎透明到沒有顏色的感應病毒,卻不知道那份感應病毒子體的寄生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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