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國平聽到守備小隊指揮官提到江心大橋,心中一動,他可是打算和陳新一起從大橋迴港口的,這也是江心島通往遠東市的唯一陸路,如果出現了大量的變種生物,他們就不得不更改計劃。


    “有屍群?”,陳新突然出現在了邊上,插話問了一聲,他坐在徐立成身邊休息了一會,看到謝國平這邊結束了戰鬥,就背著徐立成走了過來。守備小隊的戰士剛才也看到兩人幹翻了一批大蜘蛛,都把他們看作自己人,看到陳新走來,竟沒有一個人阻攔,直接讓他走到了謝國平身邊。


    “反正情況不妙,聽說已經有一個連整建製的戰死了。”指揮官搖搖頭,把他從通訊器裏聽到的消息盡數告訴了眼前的兩人。本來他隻負責看守水房,相比大橋的重要性也不遑多讓,留在水房駐守也絕對說得過去,但他有兩個非常好的戰友也駐守在橋邊,所以當他接到普發的請求支援命令時,當即就率隊衝向了江心大橋方向。


    當然,水房被謝國平一顆手雷炸廢了,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既然已經壞了,沒有工程師修理的情況下,他們留在水房也沒什麽意義。


    隻是沒想到才走一會,剛剛能看到江心島大橋的輪廓時,就遇到了一大群大蜘蛛,猝不及防之下,損失了好幾位戰士,連防禦陣型都沒來得及展開,幸好從水房裏又鑽出來幾個高手,才總算沒付出什麽大的代價就殺跑了大蜘蛛們。


    “一起去吧,我們要迴軍部的話,江心島大橋是唯一的路,去看看情況也好”,謝國平並不介意透露他們要迴軍部的消息,反正人多走在一起,不管到哪裏總是會安全一點。


    “我不建議去大橋”,所有人都準備行動之時,陳新卻突然喊了起來,正因為隻有江心島大橋這麽一條路,所以他知道橋上一定擠滿了喪屍和變種生物,去再多的守備戰士,也都隻是送菜,依靠這麽點輕火力,根本殺不完要過橋的喪屍屍群,更別說還有數量不少的進化體隱在其中,哪怕隻有幾百個“複製者屍後”那樣的進化體在裏麵,陳新敢保證,這群人一個都沒想活著離開江心島。


    “嗯?為什麽?”,指揮官並不清楚陳新的底細,不過看他的穿著,更像是泰坦公司的研究人員,隻是剛才陳新格殺大蜘蛛的身手,也被他看在了眼裏,所以指揮官更加摸不清陳新的底細,也就不敢胡亂的開口。


    突然,“轟轟轟”,巨大的爆炸聲從遠處大橋的方向傳來,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而大橋之上,更是飄起了陣陣黑煙,隻幾秒鍾,就看到大橋的斜拉索一根根開始斷裂,高聳入雲的索塔竟然斷成了兩截,緩緩地砸進了江水之中。


    指揮官目瞪口呆地看著大橋,指著大橋的方向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陳新卻在一邊幽幽地說道,“好了,不需要知道為什麽了,橋已經沒了。”


    別人不知道大橋的垮塌意味著什麽,但是指揮官卻很清楚,剛才的爆炸聲,很明顯就是艦隊的艦炮,艦隊炮轟江心島大橋就說明泰坦公司已經放棄了整個港口。


    江心島是泰坦公司攻略內陸的前進基地,而連接江心島和港口的大橋則是江心島與內陸唯一的交通樞紐,以現在的生產力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再造重建一個江心島大橋。


    所以,江心島大橋的垮塌,就宣告了泰坦公司西進計劃的破產,也同時說明了泰坦公司在江心島的防禦實力根本就攔不住湧向江心島的屍群和變種生物。


    “這下麻煩大了”,指揮官哆哆嗦嗦的從胸前的口袋掏出了一包煙,拆了半天沒拆開。


    謝國平看了一眼,一把奪過指揮官的煙盒,拿出了兩支就把剩下的煙盒整個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指揮官看著謝國平遞來的一支煙,臉色更加難看,煙草在泰坦公司也是稀罕貨,他可是私下屯了不少純淨水才換了一些煙,謝國平蹭一支抽抽也就算了,結果整包拿走,隻給自己留一支算什麽?!


    隻是形勢比人強,謝國平和他身邊的那位,看上去戰力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的,他隻能接過那隻香煙。


    “喂,兄弟,有火麽?”,謝國平見指揮官絲毫沒有點煙的意思,又拍了拍指揮官的肩膀。


    指揮官不情不願的從褲子兜裏掏出了一個一次性打火機,湊過去給謝國平點上了火。


    果然,指揮官才給自己的點上煙,謝國平就把打火機也揣到了自己的口袋。謝國平在軍部的時候,一直都沒利用過他的人脈撈取半分好處,而他閑散的職位又得不到軍部配額的香煙,所以他也是忍了很久都沒有抽過一支煙。


    平時見不到煙也就算了,此刻看到指揮官掏出一包,煙癮立馬就上了頭,也不管指揮官是敵軍友軍,反正剛才也幫了他們一把,這包煙就算剛才的報酬。


    謝國平深吸了一口,感覺全身的細胞都被激活了一樣,慢慢的吐出了一團煙霧。


    指揮官同樣抽了幾口之後,也仿佛放鬆下來,沒再去想大橋被炸的後果,更沒去想謝國平搶了他煙的事。


    抽著煙,兩人都沒舍得說話,謝國平更是直抽到了煙屁股才依依不舍地扔在地上,狠狠碾了一腳後才噴出了口中的煙。


    “接下來你們怎麽打算?”,拿了指揮官半盒煙,謝國平其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著如果守備小隊有什麽需要他幫助的,都可以搭一把手。


    “現在這個情況,隻能先迴水處理廠待命。不過水處理廠的設備被手雷炸宕機,需要一個工程師,如果可以的話,想請幫忙去司令部申請一個。”指揮官和司令部的頭頭腦腦並不熟悉,隻是傍上了司令部參謀室的主任才拿到了這個還算不錯的油水職位,但也僅限於每月按例孝敬的層次,真要拿申請工程師這種小事去麻煩參謀室的主任,怕是會被司令部的守衛亂棍打出去。


    剛才,謝國平自承認識胡司令和研究所的領導,那去幫忙溝通維修工程這類小事再合適不過,也算聊以安慰為自己那包注定要不迴來的煙。隻要早一點修好水處理設備,島上的純淨水供應就能早一天恢複,當然,多出來的純淨水也能落到守備小隊的小金庫裏。


    謝國平反倒有些尷尬,手雷是他親手放出來的,還好沒炸死人,不然怕是現在沒這麽好的氣氛了,不過既然指揮官提了這個要求,他也就應承下來,但至於胡寧昆會不會買他賬,謝國平就隻能“嗬嗬”了。


    “此去司令部,一定為兄弟好好活動,爭取盡快安排工程隊伍來修理,兄弟的煙我也不會忘記。”謝國平拍了拍指揮官的肩膀,連名字也沒問就準備轉身離去。他自從強取了指揮官的煙後,就變得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對方會開口要迴來,隻想早點離開。


    陳新卻有些看不下去,知道此去肯定不會到司令部,更不可能會和胡寧昆說一句話,但這指揮官看著人還不錯,就從背包側麵拿出一張卡遞給了指揮官,“這是我的識別卡,如果,此戰過後,大家都還活著,可以拿著這個去找夏莉副所長,小事情她應該願意幫忙。”


    指揮官大喜,他手上並不缺資源,多出來的純淨水就是最好的交換物,但就是苦於沒有人幫他引見,即使手上有多餘的純淨水也送不出去。有了陳新剛才那句話,已經讓指揮官覺得水處理室被炸並不算壞事了,起碼結交了這位研究所的陳新。


    指揮官看了下身份識別卡,熱絡地握住陳新的雙手,“陳兄弟,以後在島上有用水需求盡管和我說,好水管夠。”


    陳新笑了笑,或許指揮官根本沒住過研究所的招待所,也根本不知道招待所裏的連洗澡的水都是處理過的,但陳新也沒必要和告訴他,很多事,不知道有更好的情況下,反而更容易滿足。


    指揮官卻有些會錯了意,還以為陳新覺得自己不識趣,臉上頓時浮現起掙紮的神色,一咬牙,手伸進了防彈背心的裏麵,從貼身的隔層裏掏出了一個盒子,“陳兄弟,這玩意你收好。”


    陳新聽到指揮官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變,搖搖手微笑著說道,“指揮官同誌,真不需要,大家努力活下去就好。”


    說完,陳新自己也覺得有些錯愕,他不知不覺得就說出了“同誌”一詞,也可能陳新覺得自己拒收賄賂的樣子,特別像記憶中的人民戰士吧。


    謝國平似乎也聽到了這個詞,暗暗歎了一口氣,揚起了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表情和眼角。


    陳新沒想這麽多,在指揮官呆立注視中,扛起了徐立成就跟著謝國平往前走去。


    時值正午,雖然是在海邊,但卻連一絲風也沒有,太陽懸在正中,從高空直射下來,照得陳新和謝國平的身上白閃閃一片,指揮官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覺得格外的刺目,而他的心中,也好似被曬得一團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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