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蘇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移開了報告單上的視線,看向陳新的眼睛說道,“你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吧?”


    “活化能滿值!它還活著!”陳新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了出來,如果報告單的指標沒錯,那麽就隻有這麽一個可能。可是,哪怕是變異的喪屍,哪怕是進化成熟體,隻剩一個眼球也能活著?陳新和蘇婉的心裏此刻都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蘇婉,你剛才看到了嗎?”陳新轉過頭,看向背後的眼球,突然喃喃說道。


    “是的,你沒看錯。”蘇婉甚至都沒在意陳新對她的稱唿變了,或許平時她也不在意,但此刻的不在意和她平時不在意稱唿並不是一迴事,蘇婉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經被眼球所吸引。


    “它剛才......是不是發生了對光反應?!!”陳新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隻剩一個眼球的樣本組織居然出現了通常隻有在確定是不是還有生命體征的對光反應!


    “你剛才對它做了什麽?”蘇婉雖然還是很平靜地問著,但右手已經按下了試驗台下的紅色警報按鈕。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空蕩蕩的實驗室,陷在休息室沙發裏的謝國平如同受到了驚嚇的貓一般跳了起來,直接衝進了標有洗消間的大門裏。


    實驗室裏,陳新正準備走向眼球,蘇婉卻在一邊喊住了他,“陳新,不要再靠近它了,先按照標準流程手冊執行,原地等待生化組支援!”


    “沒關係,我是你們覺醒者,這點生化汙染應該沒關係。”陳新頭也沒迴繼續向前走,抬起手掌對著蘇婉,示意她不用再繼續說下去。


    還沒等陳新走到樣本區,謝國平已經闖了進來,但顯然他並沒有做什麽消毒防護,但蘇婉和陳新已經沒有心思在關注外界汙染的問題。


    “發生了什麽事?”謝國平看到陳新緩步走向眼球,和他對了一個眼神,就大致就明白警報的來源是什麽了。


    “這個眼球還活著!”陳新說的聲音並不大,差點就被警報聲蓋了下去。


    “什麽?”謝國平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當初弄這玩意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況?”眼球其實是謝國平弄來的,真實情況也隻有他知道,陳新自然是想多了解一點,說不定之前遺漏了什麽。


    “一刀進去,轉個圈,然後撿了就跑……”,警報聲裏謝國平也不好講得太細,而且之前在車上也簡單的聊過。


    “等等,你是說匕首轉了一圈,它就從眼眶裏掉出來了,是這樣吧?”陳新突然連腳步都停了下來,一臉疑惑地向謝國平問道。


    謝國平沉思了一秒說道,“沒錯”。


    陳新轉過頭,直直盯著蘇婉說道,“你都聽到了?”


    “是的。”蘇婉閉上了眼睛,顯然在思考著什麽事情。


    “想必你心裏已經有數了,但生化組應該馬上就到,如果眼球被他們帶走,我們不一定能確認。”蘇婉按下生化警報以後,威脅物會先交由生化組測試安全性以後,再確認是否適合留在實驗室,這條規矩陳新之前也在實驗流程手冊上看過。但他不知道,如果“眼球”被生化組帶走以後,實驗項目的進程他是不是還能繼續參與下去。


    對陳新來說,能參與成熟體的研究,甚至可能是兩個成熟體的研究,比直接獲取一成的研究成果,要有吸引力的多。他需要驗證很多生化參數,調整地球和廢土世界的不同!


    而現在,這些成熟體剛剛進化出來,大部分的掩飾基因都還沒有生成,可以說是赤裸裸的展現在他的麵前,正是研究它們最好的時機。


    而且,陳新也不知道自己的基因和廢土世界的人是不是有不同,所以他也需要很多的高階基因樣本組織來對比確認。


    蘇婉沉思了一會,她也聽到了謝國平輸所說的描述,這麽短時間裏,陳新和謝國平應該不會“串供”,那他的話就有一定的真實性。如果謝國平所言非虛,那這個眼球就真的有值得研究的地方,甚至可能價值遠超自己的想法!


    “好吧,生化組來了以後,就說是因為他闖入造成了汙染,需要清理……”蘇婉考慮了一下,覺得先別讓泰坦公司介入可能會比較好,就用手指指著謝國平說道。


    謝國平一挑眉毛,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玻璃外五個穿著隔離服的人走進了洗消間。


    “蘇婉!樣本有什麽問題嗎?”帶頭進來的人,說話的聲音正是二樓第一間辦公室裏的女聲。


    “是因為這位。他進來時根本沒有洗消,我懷疑你的實驗室已經被汙染了,幸好我們的實驗才剛開始。”蘇婉的眼神早已不在“眼球”那,又恢複成了一副淡然的模樣,手指再次指向了謝國平,


    哪怕隔著透明的隔離麵具,陳新也能感覺到領頭的那位女士的憤怒,瞪大眼睛對著蘇婉吼道,“他是怎麽進來的?!!”


    “進出實驗室的權限是你們給的,我怎麽知道?另外,林菲請你注意一下態度,你隻是5級主管,你有什麽資格質疑我?”蘇婉雖然在反問著對方,但連語氣都沒變化。


    陳新能看到帶頭的林菲臉上漲得通紅,側過頭對著謝國平說道,“泰坦公司的人好像很會用身份壓人啊?之前的那個謝爾蓋,還有她……”


    “等你有機會去軍部轉一下,就會知道泰坦公司的氣氛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不過這林菲想找蘇婉麻煩是不可能的了,差了整整兩級。”謝國平瞥了一眼陳新,低聲答道。


    林菲果然沒有再對蘇婉說任何話,而是對著身邊的手下大聲嗬斥道,“給我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配發的身份識別卡,連實驗室的規矩都沒說清楚就亂發?!所有有關的人,都記過處分!”


    “你們兩個,把他帶走,仔仔細細地審訊!我懷疑他是其他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林菲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眼睛更是眯了起來。


    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陳新也是混過大學圈子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林菲的打算。從等級上來說,她的確和蘇婉差很多,但這裏畢竟是她主管的研究所,對自己手下的人做處理合情合理。既然處理了自己的手下,那和這件事有關的蘇婉的人,也一起拿下調查也就順理成章起來。至於扣什麽帽子,調查要不要捅大,就要看後續背後的交易了,或者說,蘇婉肯不肯對服軟了。


    不過,事後是不是真的處理自己的手下,還不是研究所主管的一句話。


    出乎林菲的預料,蘇婉連交代一句都欠奉,脫下了頭上的隔離麵具,就轉身離開了,隻給眾人留下了一個披著一頭順發的背影。


    林菲正暗自狐疑,身邊的兩人已經走向了謝國平,卻聽到謝國平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是軍部的謝國平,屬於外交豁免人員,你們無權扣押審訊。”


    謝國平算是知道蘇婉這隻小狐狸為什麽把自己推出來作為擋箭牌了,一方麵大概是想逼出自己的一些底牌,另一方麵也是表達對之前商量的成果分成有些不滿,希望和自己重新商量。他相信,如果自己真被林菲扣押調查了,需要靠蘇婉撈出來的話,付出的代價就不是地下通道裏幾管血清這麽便宜了。


    走向謝國平的兩位戰士聽到他說的話,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轉頭看向了林菲。


    “不可能!沒有軍部的外交照會,泰坦公司不會認可的。”看著蘇婉向外走去,林菲緊緊咬著貝齒,狠狠地說道。


    謝國平又是一聲歎氣,“照會在半個小時前已經錄入泰坦公司的係統裏了,現在應該已經在你的辦公室裏等著你了。”


    “哼!”林菲臉色變得鐵青,卻沒有再說什麽,如果謝國平真有軍部的外交照會,那的確不是屬於她可以扣留限製的範圍,沒必要為了和蘇婉鬥氣扯到監察部和參謀部,她可沒有蘇婉那麽深厚的背景。


    林菲已經轉身向後走去,雖然她相信不會有人敢在江心地下研究所用官方文件這種方式欺騙自己,但她還是要去確認一番。如果那個謝國平敢欺騙她,她的實驗室還真是一直缺乏人體實驗材料。


    陳新說起來現在還是蘇婉的助手,看到蘇婉已經出現在了隔離玻璃之外,才想起來追了過去。


    四個身穿隔離服的基地生化組戰士,見到林菲都已經轉身離去,自然不會再去招惹謝國平,也跟著林菲小跑離去。


    還沒等蘇婉按下電梯門,電梯門就自動緩緩開啟,中間站著的居然是赤著膊的張百新,隻是肩膀上一半的傷口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蘇婉抬起頭,仔細看了一眼張百新的傷口,“你怎麽包紮了一半?”


    追出來的陳新也到了電梯門口,就看到站在電梯裏的張百新嘴角微微一笑,看著蘇婉說道,“我聽到有警報,就知道你肯定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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