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式貨車的速度並不慢,起碼陳新一直都是踩著地板油,但畢竟不是有著交警維護的舊時代道路,到處都是零散廢棄的破車,甚至還有不少腐爛得不成樣的屍骸。


    但“大家夥”卻不用顧忌道路路況,隻需要狠狠地撞開一切攔在它麵前的東西就行,對它來說,抓到那個人,並且把他撕碎是現在它唯一想做的事情,甚至隻要聞到那個人的氣息,就足以讓他的眼眶異常地疼,也足以使他發狂。


    所以,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陳新都懷疑是不是已經衝不過下一個紅綠燈路口,就會被“大家夥”截住。


    謝國平張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陳新,你的狙擊槍裏還有子彈?”


    陳新抽空瞅了一眼副駕駛位的狙擊槍,正是當初強襲戰時,撿來的那把狙擊,後來還被謝國平用來重傷了屍後,一路上一直被自己背著也沒掉過,“新換的彈匣!”


    謝國平接過陳新從隔斷遞過來的狙擊槍,一腳踢開了車廂門,對著泰坦公司的戰士大吼道,“誰幫我把門頂住。”


    哈裏斯被謝國平掃了一眼,連忙起身想要頂住車廂門,還沒等他按住,就聽到耳邊“砰”“砰”兩聲巨響。


    車廂門正對的“大家夥”突然停在了路上,原本急速前進突然變為極靜,讓盯著門朝外看的哈裏斯極為難受,像是看到了什麽畫麵錯位的圖片一樣。


    “成熟體果然不是那些雜魚可以比的。”謝國平自言自語道,剛才他已經瞄準了那隻“大家夥”,理論上哪怕有80%的減速力,他都能擊中,但現實就是那家夥居然直接停在了原地,讓他以為穩中的一槍都落了空,更讓後麵接上的連續追擊彈也打在了地上。


    感受到狙擊槍的威脅,“大家夥”似乎冷靜了一點,但沒安靜幾秒鍾,“大家夥”怒吼一聲,居然四肢著地向著廂式貨車的側麵跑去。


    “謝團長,你沒打中他啊?而且,好像他跑得更快了?!”哈裏斯探出車廂看了一眼,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調侃道。


    謝國平也很無奈,車廂的環境實在太狹窄,隻能瞄準正後方的目標,“大家夥”居然這麽快就找到了應對的辦法,這也讓他很是吃了一驚,“實在不行我們就隻能下車拚一把了,總好過在車裏被擠成一個肉罐頭。”


    蘇婉一直時不時得瞧一下左手腕上的手表,此刻聽到謝國平的建議,麵無表情的“哼”了一聲。


    哈裏斯還以為蘇婉是對自己不滿,很是嚇了一跳,轉過頭看過去,發現她“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喂,陳新,再快一點,不要怕翻車,隻要速度再快一點。”


    陳新知道蘇婉如此說,必然有她的道理,檔位掛底了一檔,油門更是往死裏轟,但嘴上還是問了一句,“萬一撞到什麽東西,等會你就跑不掉了啊!”


    “5......4......3......2”,迴答他的確實蘇婉口中的倒計時。


    “1”,蘇婉剛說完,車廂裏的人都聽到天上傳來了一陣嘯鳴聲。


    “艦炮?”謝國平臉色有點難看,軍人出身的他,對現代武器的威力有非常深的體會,更是知道艦載武器絕對是現代武器中的佼佼者,起碼從威力和殺傷力來說就是這樣。


    萬一,有一發艦炮在頭頂炸開,哪怕他覺得自己已經是非人的存在了,也幾乎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轟!轟!轟!”車廂外連續傳來了一陣陣的炸彈爆炸的聲音,連近在咫尺的車架嘎吱聲都被蓋了下去。


    炮轟和爆炸足足持續了一分鍾之久,車廂裏除了蘇婉,其他人都在祈禱,而駕駛室的陳新則已經麵色發白。對他來說,連強襲屍巢都沒有如此的心驚膽顫過,比雷還要響的爆炸聲一直在耳邊縈繞著,後視鏡裏不停有著整塊整塊的土被炸飛,6米高的“大家夥”沒蹦躂幾下瞬間就化為了四分五裂的火球。如果不是用肌肉控製術強製催動著大腿的肌肉,恐怕已經踩不住油門了。


    “陳博士,你怎麽不下來?”炮擊結束,廂式貨車就停在了路邊,哈裏斯跟著謝國平下車以後,就看到陳新趴在貨車的方向盤上,立馬走近關切地問了一聲。


    “沒事,有點累,我休息一會。”陳新抬起頭擺出一張笑臉,努力控製著還在發抖的腿。


    直到確定腿已經慢慢恢複正常,陳新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下了車,掃視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已經下了車,連張百新都已經清醒過來站在蘇婉身側。


    “沒人去采集標本?”陳新看著大家都站成一圈,望著已然變得如同月球一般的地麵上滿地的“大家夥”血肉,卻沒有人動手。


    “四分五裂!而且都熟了。”謝國平朝著炸在腳邊的一塊血肉吐了口痰,把狙擊槍扔還給了陳新。


    “艦隊既然插手了,這裏的戰利品都歸艦隊。喏,他們的人已經來了。”蘇婉指了指遠處如同螞蟻一般的車隊,車隊的前麵還有一架大型的運輸直升機在前領著。


    可能是怕旋翼的風刮飛“大家夥”的血肉,直升機在離貨車很遠的地方就降落了下來。


    直升機裏居然也有一輛越野車,盡管才是早晨,越野車前附加的四盞大燈還是和車前燈一起照射著廂式貨車。


    越野車飛馳過來,在坑窪的道路上如同跳躍一般,直到接近廂式貨車時,才聽到一聲劇烈的刹車聲音,在地麵上劃出了一道c字型的黑痕。


    車剛剛停穩,四個車門就都已經被打開,四個身穿海軍製服的人各自從車上走了下來,其中一人的海軍皮靴正好踩在一塊已然焦熟血肉上。


    “謝團長,好久不見。”最中間的製服男子發出了爽朗男聲。


    “謝爾蓋!”謝國平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盯著的卻是製服男子的左手,渾身又開始散發出讓陳新熟悉的危險氣息。


    陳新打量起這群據說是艦隊的隊伍,四個人穿著的都是深藍色的海軍製服,叫謝爾蓋的家夥的肩膀上,還鑲著暗金的紋飾,身高和張百新差不多,還留著一個微卷的大背頭,濃黑濃黑的大眼睛,鼻梁筆挺,看起來像是外國人,隻是嘴角稍稍有點歪,似乎總是掛著一絲嘲諷誰的笑意。另外三人筆直地站在謝爾蓋身後,製服上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想不到您也六階了。”謝爾蓋被謝國平盯著,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壓力,但陳新卻看出來,他本來要邁向謝國平的步子似乎遲遲沒有邁出。


    “彼此彼此。”謝國平身上的危險氣息似乎慢慢散去,讓開了一條路。


    陳新聽到謝國平稱唿製服男子的名字,偷偷地側過頭向蘇婉問道,“他們都姓謝,是一家人嗎?”


    蘇婉白了陳新一眼說道,“謝爾蓋是羅斯國人,舊時代羅斯國的海軍少將!謝隻是音譯。”


    “我隻是開玩笑”,陳新訕訕笑道,卻發現謝爾蓋居然朝他走了過來。


    謝爾蓋越走越近,正當陳新以為因為調侃名字的事情要找他麻煩時,才發現謝爾蓋找的其實是身邊的蘇婉。


    “小婉,我接到你的支援信號,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謝爾蓋的聲音竟然異常柔軟,這讓陳新感覺有些別扭,就好像狂戰士的身體卻接了一個美少女的頭。


    “一路上沒有受傷吧?”謝爾蓋似乎想去抓蘇婉的手腕。


    “啪”,一隻手從蘇婉的身後探出,正好打在了謝爾蓋的手背上,讓謝爾蓋並沒有抓到蘇婉的手腕。


    “請注意你的身份,謝爾蓋少將。”是張百新,雖然臉色依舊沒什麽血色,但張百新說話的聲音並不缺氣勢。


    謝爾蓋看了一眼張百新,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嚴峻,“我的身份?!我是公司任命的3號作戰艦艦長,6階超能者!你一個4階的研究所安保隊長跟我談身份!?憑什麽?”


    謝爾蓋一眼就認出了打開他手的人是誰,語氣漸漸變得冰冷,“就憑你是張家的二公子嗎?!”


    “艦長隻有6級權限,離蘇主管的7級還差了整整一級,所以請不要以下犯上!”張百新並沒有在謝爾蓋少將的氣勢下退縮,反而也散發出一股如同子彈一般的氣息。


    “嗬,原來已經5階了,難怪這麽硬氣。”謝爾蓋感受了一下張百新的氣息,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猙獰,“布倆奇!去死吧!”


    “住手!”蘇婉大喝一聲,謝爾蓋的拳頭堪堪停在了張百新的麵前,“張百新是我的手下,請你離遠一點!”


    早就見勢不妙走開了的陳新低聲對著謝國平問道,“布倆奇什麽意思啊?”


    “毛子國罵!”謝國平也是低聲答道。


    “哦!”陳新一副了然的模樣,“這個謝爾蓋好像看張百新很不爽?”


    謝國平也是在打量張百新,一戰下來居然也突破到了5階,“謝爾蓋因為是混血兒,在羅斯國一直受到軍二代的打壓,所以他一直對各種二代都抱有極強的敵視。”


    “老謝,你好像誰都認識啊?”陳新感覺像是在聽電視劇一般,居然還出來了這種狗血的和二代有關的劇情,“羅斯國的軍官,那他怎麽會在泰坦公司了?”


    “羅斯國太窮了......整個艦隊打包賣給泰坦公司了,還包括謝爾蓋這個海軍天才。”


    “連軍隊也能賣......!?”陳新略有些無語的感歎道。


    “何止軍隊!從國土到核彈,就沒有羅斯國不敢賣的!”謝國平對羅斯國舊往的做法也是不能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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