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丁雯終於買了輛車。


    車是寶馬。


    “她男朋友真有錢,”葉芊一邊開車一邊說,“竟然給她買了一輛進口寶馬!”


    “不要羨慕她,”我一本正經地說,“我為了你一定會努力的!要不了多久,我就為你買兩棟麵朝大海的豪華別墅,想住哪棟住哪棟;再買好多好多的金銀珠寶,想戴金的戴金的,想戴銀的戴銀的;還再買兩輛絕版的進口豪華轎車,你想開哪輛就開哪輛……”


    “傻瓜!”葉芊嬌嗔道,“你要知道搶銀行是得坐牢的!”


    “快看,”我對葉芊說,“我們今天經過東直門,路過通教寺!”


    “真的,”葉芊朝路邊看了一下後高興地說,“我們進到針線胡同逛逛吧!”


    “好的!”我微笑著說,“通教寺的曆史可追溯到明代,最早為明代一太監創建,清代明改建為尼寺,更名為通教禪林。”


    “在這裏就別拉我手了,”葉芊摔開我的手後輕聲地說,“我對尼寺情有獨衷,我想好好感受一下!”


    “那咱倆各逛各的吧!”我說,“一會在門口會合!”


    “好的!”葉芊嗬嗬一笑。


    通教寺位於北京市東直門內針線胡同的尼僧寺廟,它的曆史可追溯到明代。


    我和葉芊進山門後,開始分頭閑逛起來。


    通教寺,山門三間,坐西朝東。寺廟的主要建築大雄寶殿坐西朝東,麵闊五間,綠琉璃瓦屋麵,大式硬山三卷勾連搭頂。殿前為三間歇山卷棚抱廈,屋脊帶吻獸、正獸及小獸,室內井口天花,飾旋子彩畫,地麵為水磨石方磚地。南北配殿各七間,灰筒瓦過壟脊,內為白灰頂,花磚地。


    通教寺山門對麵是一片長滿蒼鬆翠柏、奇花異草的公園,使寺院的環境更顯幽靜。


    這時,天上突然下起了毛毛雨。


    雨絲斜斜。


    我在斜斜的雨絲裏情不自禁地走著,心思萌動。


    我開始在寺裏四處閑逛。


    在寺院後麵的一片空地上,我看見一個年輕的小尼姑正在地裏栽種著什麽。


    “你現在栽種什麽?”我好奇地問小尼姑。


    “苦瓜!”小尼姑說著抬起頭,清秀的麵孔一下就呈現在我的麵前。


    “你喜歡吃苦瓜?”我納悶地問。


    “不喜歡!”小尼姑說。


    “不喜歡吃,那你栽種它幹什麽呀?”我愈加納悶了。


    “吃呀!”小尼姑微笑著說。


    “那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我饒有興趣地問道。


    “好幾年啦!”小尼姑認真地說,“我從小就生活在尼庵裏,12歲落發,後受具足戒,最後就來到這裏,白天耕種,晚上坐禪。”


    “那你感覺修行苦不苦呀?”我好奇地問小尼姑。


    “當然苦了,”小尼姑說,“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每天就從五更起,除塵,添油,掃地,做功課……白天一餐一碗,晚上一床一鋪;現在每天也是從五更起,除塵,添油,掃地,做功課……同樣是白天一餐一碗,晚上一床一鋪,過著同樣的苦日子。”


    “這世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苦呢?”我小聲嘀咕道。


    “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小尼姑微笑著說,“其實這世上人人都是受苦的,就連皇帝也是如此。”


    “皇帝也受苦嗎?”我納悶地問。


    “當然受了,”小尼姑平靜地說,“皇帝一天操那麽多心,你說他苦不苦?”


    “是有些苦,”我嗬嗬一笑,“所以我不想當皇帝!”


    “哎!”小尼姑輕歎道,“人人都是受苦的,處處都是受苦的。”


    “都是苦,那你為什麽還要修行呢?”我不解地問小尼姑。


    “不吃苦味,怎麽知道甜味?”小尼姑說著嗬嗬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不吃苦味,怎麽知道甜味?


    我感覺小尼姑的話就像一粒苦瓜種子一樣。


    我感覺自己的心正在一點一點地被她的話浸透,洇濕。


    我仿佛看到了潮濕的土壤中鑽出了一株小小的嫩嫩的苦瓜苗,在慢慢地生長,開花,結果……


    “苦是一種希望,也是一種幸福,當然更是一種快樂!”小尼姑看著我說,“沒有了苦味,也就沒有了甜味!隻有吃過苦,才能品嚐到甜的滋味,苦盡甘來嘛!”


    “謝謝你讓我懂得了苦,”我滿懷期待地對小尼姑說,“等你的苦瓜長好了,我也要來嚐嚐!”


    “等著你呢!”小尼姑同樣滿懷期待地說。


    風依舊輕輕地吹著。


    雨絲依舊細細地飄著。


    小尼姑拿起手中的鋤頭在輕風細雨中越走越遠,她的背影讓我油然而生一種敬意。


    “你幹什麽呢?”葉芊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我的思緒,“你怎麽跑到尼舍後邊呢?”


    “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對葉芊說。


    “什麽夢?”葉芊一邊拽我往外走一邊納悶地問。


    “一個小尼姑,”我神情恍惚地說,“在毛毛細雨中栽種苦瓜,她跟我說了好多話……”


    “你是在做白日夢!”葉芊嘀咕道,“看來到哪都得讓你牽著手,要不然真容易走丟了,你看看你剛才都跑哪去了!”


    “剛才你看沒看到一個小尼姑?”我納悶地問葉芊。


    “哪有小尼姑?”葉芊肯定地說,“這裏就你一個人,正對著尼舍發呆呢!”


    “我真的看到了,”我認真地對葉芊說,“她對我說,沒有了苦,也就沒有了甜!隻有吃苦,苦盡才能甘來!”


    “那話是我告訴你的,”葉芊嬌嗔滿麵地說,“苦還是一種希望呢!我們現在還是趕緊走吧!”


    我神思恍惚地從通教寺出來。


    一切,恍如夢境。


    “我一直想寫一本書,”葉芊邊走邊說,“在我的心中,一直有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從小在深山尼庵長大的小尼姑,她有一把神奇的拂子,可以化解一切難題。她逃離深山,來到滾滾紅塵中,用她的拂子巧妙地化解了許多情侶之間的難題,並用佛的智慧和禪的智慧給滾滾紅塵中人以生命智慧的啟迪和鼓勵……”


    “這個故事不錯!”我嗬嗬一笑,“書名應該叫《多情的拂子》吧!”


    “你怎麽知道呀?”葉芊納悶地問。


    “木魚的歌聲,多情的拂子,”我嬉笑著說,“兄妹篇!”


    “你不能剽竊我的創意,”葉芊假裝氣唿唿地說,“你更不能捷足先登去寫它!”


    “我以前想去寫,”我認真地說,“寫完《木魚的歌聲》後,我就打算開始寫《多情的拂子》了,但隻寫了一點,就寫不下去了!”


    “我可以寫下去,”葉芊思索著說,“但我對這個選題的市場沒有把握!”


    “能出版就行!”我微笑著說。


    “我寫完肯定能出版的,”葉芊極其肯定地說,“就是銷量估計不會樂觀,因為這類書的讀者範圍很小!”


    “你以前寫書想過市場沒?”我一本正經地問葉芊。


    “沒有,”葉芊嗬嗬一笑,“以前寫,都是憑興趣,寫自己想寫的,能否出版就壓根沒有去想!”


    “但來北京後就變了,”我微笑著說,“這很正常!以前我們都是業餘去寫,現在是專門做書,首先得考慮經濟效益!”


    “是的,”葉芊肯定地說,“同樣是花半年多的時間去寫一本書,為什麽不去寫一本能掙來更多錢的書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看著葉芊晶瑩明亮的眼睛認真地說,“所以我才開始去做汽車圖書的!”


    葉芊不再吭聲。


    她拉了拉我的手,把臉仰了起來。


    我輕輕地攬過葉芊的肩膀,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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