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顧步雲果然沒有迴來吃晚飯,碩大的餐桌上隻剩下了夏暖青一個,她這才想起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顧嫻琳夫婦了。


    “林叔,姐姐、姐夫他們怎麽一直不在家?”她轉身看向身邊林荀,問道。


    “小姐與姑爺說是有個朋友聚會要參加,前後七天都不在家的。少奶奶,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少爺,叫他迴來吃飯?”林荀試探著問道,


    “不用,他先說過晚飯不在家吃的,我吃飽了,先迴房了。”夏暖青朝著林荀笑笑,顧步雲不在家她的計劃就更好實施了,要那個麵癱同她配合演戲,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吧。


    要是全盤計劃被他給破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她離開餐廳,迴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便摸出手機撥通了阿夾的電話,響三聲掛斷,發出信號。


    如她所料,不久,小顧洱房間的門鎖被人從外麵輕輕轉動,隨後打開了,她特意吩咐阿夾將房內所有的燈熄滅,黑漆漆的屋內,那個人影躡手躡腳摸索到小耳朵的床邊,接著月微弱的月光,將手中的東西塞入小顧洱的被窩裏麵。


    卻在這時,房間的燈光突然亮起,阿夾就坐在房內吊燈開關的旁邊,麵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的人。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並不是勾引他的秀兒,而是她的好友,小玲。


    “啊……阿夾,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是進來給小公主蓋被子的,嗬嗬……”阿夾的突然出現讓小玲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然,但下一秒,她又掛上了招牌式地微笑,鎮定自若地對著阿夾道。


    “……”阿夾自然沒有說話,隻是路過她身邊,來到小公主的床邊,掀開被子,隻見小公主的肚子處有一個小小的藍色袋子,他拿在手心,這才發現裏麵裝的是冰塊。


    一瞬間的事,小玲的脖子便落入了阿夾的手裏,他巨大身軀擋在她麵前,右手用力,她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幾聲嗚咽。


    門外站著的林荀同夏暖青見狀,立刻衝了進來,夏暖青扯住阿夾的手,疾聲道:“阿夾,你這樣會弄死她的,先放了她,等弄清楚事情,再處置也不遲啊。”


    阿夾側過頭去,望著她,對上她真誠的雙眼後,這才放開了手中小玲的脖子。


    “咳咳咳咳……”一陣激烈的咳嗽之後,小玲大口大口地唿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隨後扭頭狠聲對著夏暖青道:“你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用你幫。”


    夏暖青一愣,她來這個顧家才多久,就已經無緣無故地樹敵了,究竟是怎麽迴事?


    “啊——”阿夾再一次掐住了她的脖頸,夏暖青冷冷地望著,沒有再幫她說話。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第一從何而來,但是,就算我再怎麽樣,你也不應該對著小耳朵出手,她還隻是個孩子,你怎麽會狠得下心?”


    “咳……咳咳咳……”小玲的臉越漲越紅,就在她感覺自己就要死去的那一刻,黑人終於再一次放開了她。


    雙腳一軟,她跌坐在了地上。


    林荀老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因為顧家所有的傭人都是他親自選出來的,而這個女孩子今天所做的一切,硬生生就是在往他的臉上扇耳光。


    於是,沒有考慮地,他立刻撥通了顧步雲的電話,等他迴來做處決。


    “你憑什麽做顧家的少奶奶?少爺愛的根本就不是你!還有躺在**的那個,你們以為她真的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嗎?哈哈——有哪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會叫人當眾剝光一個女孩子的衣服,還洋洋得意?!”小玲柔順的五官突然變得猙獰,她雙眸迸發著強烈的恨,死命地瞪著小耳朵,咬牙切齒,像是要將她小小的身子撕開,咬碎。


    “秀兒在房間裏麵哭了整整兩天兩夜,連飯都不吃,廁所都不敢上,最後都昏迷了!你們誰有關心過?就算她隻是你們顧家的傭人,好歹也是條生命,待遇卻連狗都不如!你們知道嗎?!”小玲淩厲的聲音吵醒了**的顧洱,她微微睜開眼睛,轉頭通過那條小縫望過去。


    那個女人的話,她都聽見了。


    但是,她並沒有一絲的愧疚,稍稍恢複一絲力氣後,她笑著將眼睛完全睜開,輕聲喚了一句:“嬸娘……”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阿夾,他立刻跑到了小顧洱的床邊,握住她的手放至臉頰旁,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夏暖青隨即也奔了過來,坐到她的身邊,關切地問道:“耳朵,你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還暈不暈了?渴不渴?林叔,麻煩你下樓倒杯溫水來吧。”


    林荀稍稍點了點頭,轉身帶上了門走了出去。


    小玲坐在地上,望著躺在阿夾懷裏的小顧洱,目光有些呆愣。


    為什麽有些人天生就是公主,所有的人都圍著她轉,所有的目光都跟著她走?自從她迴來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喜歡她了,囂張跋扈,仗著黑人的保護乖唳無比。


    再加上她前些日子對秀兒的狠絕,從小就被繼母虐待羞辱的她真的忍不住了,於是,看她一個人走到了遊泳池邊,便猛地將她推了下去。


    就那樣站在岸邊看著她拚命掙紮,她心中的惡氣總算是出了一口。


    但沒有想到,她沒有死,自己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嬸娘,你能抱我到她身邊嗎?”小顧洱沒有迴答夏暖青的問題,反而伸出神指著跌坐在不遠處的小玲,笑嘻嘻地說道。


    夏暖青見她語氣正常,臉色有些紅潤,便也就放下心來,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接過她張開的手臂,抱住她,走向小玲。


    小玲早就已經料想到了結局,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再害怕,反而直視著小顧洱的眼睛,一臉挑釁的模樣。


    “你不害怕,是嗎?因為我是個小孩子,因為你已經豁出去了?”小顧洱把玩著夏暖青的頭發,暖著聲音問道。


    “……”小玲並沒沒有說話。


    “我前幾天在幼兒園學到了一句話,形容你是再適合不過了,你先知道是什麽嗎?”小顧洱咯咯咯地笑了。


    “……”


    “那句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夏暖青一怔,這是哪家幼兒園,竟然教孩子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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