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繼續上課。”木理杉目視嚴季聰出門後,輕拍了下講台,兩眼在教室內來迴巡視。


    看著教室內依舊在竊竊私語的同學們,他那招牌式的笑容重新堆在了臉上,沒有生氣,笑眯眯的說道:“都睡夠了吧?睡夠了就坐好身子專心聽課,都別再夢遊周公了。


    “還有那些、開小差的同學,別以為我不知道,也都把你們的收起來吧,集中精神聽講接下來的課程。”


    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拿起物理課本拍了拍,繼續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明天中秋節一過,後天就要進行單元測試,內容可都是我馬上要教的,到時候考不及格的人,少一分就給我抄一遍試卷,如果你們還想睡覺,那就繼續睡覺吧。”


    說完後,拿著課本轉身繼續在黑板上抄寫,不再去理會同學們。


    木理杉剛轉過身去,教室內學習差的學生們,一個個全變得愁眉苦臉了起來,各種議論聲更是紛紛響起。


    “噗!有沒有搞錯啊?又是抄試卷?還讓不讓人活了?”


    “就是啊!又是來這一套,這下死定了,我最少要抄個七八遍的試卷,讓我死了吧……!”


    “你趕緊去死吧!抄個七八遍就要死要活的,我要是不抄個二三十遍那才是見鬼了。”


    “你們就知足吧!我估計是及格幾分就要抄幾遍了,真是個悲催的人生……。”


    聽著學習差的同學的議論聲,鄭雲暗自鄙視了一下,學習不好還不專心聽講,怪誰?活該被罰抄試卷。


    心中雖有鄙視,卻是沒有將其表露出來,也沒有去理會他們的議論聲,將手中的撲克牌悄悄地塞進傅智勇的口袋裏,然後拎著書包,腳底抹油,向隻蜥蜴是的蠕動著全身,慢慢地向門口爬去。


    非是他膽小不敢再打牌,而是有些不好意思拖人後退,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考及格對他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可是,傅智勇和張艦飛兩人就未必了。


    別說是沒有專心聽講,就是再認真一點聽課,他們兩個也是不及格的那一撮人,到時候考試不及格,纏著他幫忙抄試卷,那可就悲劇了。


    就在鄭雲即將爬出教室門口時,木理杉的聲音卻是突然響了起來:“那位同學,你在幹嘛?”


    眾同學聞聲,順著木理杉的目光紛紛轉頭,看向那教室後門口。


    座位靠後幾排的同學,當場就看到了緊趴在地上的鄭雲,一個個被逗得掩口葫蘆,卻是不敢笑出聲來。


    前麵的同學無法看到,盡數站起身來踮腳探頭,看到地上的鄭雲後,同樣被逗得抿嘴偷笑。


    鄭雲一驚,麵色一刹時變了顏色,他的聽力何等了得?自然聽的見同學們的動靜,卻是心存一絲僥幸,緊張兮兮的趴在地上裝死,不敢抬頭,暗自祈禱著,希望木理杉叫的不是他。


    奈何!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隻聽木理杉的聲音再次響起:“說你呢!那個趴在地上的同學,你在幹嘛?”


    “噗!吐血!這下死定了,果然是在叫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呢?趴在地上也能被看見,真是倒黴催了。”鄭雲一臉鬱悶,暗自吐槽了一句,無法再繼續裝死,隻好拎著書包站起身來。


    垂頭喪氣,低頭耷腦,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木理杉一眼,裝出了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就那麽站立不動,靜等著暴風雨來臨。


    張瑾萱看到鄭雲的那一刻,一張嫩白俏臉,霎那間變得暈紅一片,當真是又氣又急,氣的是鄭雲走到哪裏都不能消停,急的是他被抓了個正著,肯定躲不過被罵的結局,說不定還會被罰。


    出乎鄭雲的意料,木理杉並沒有給他一頓暴風雨,隻是收起笑臉,微皺著眉頭,有些生氣的看著他,詢問道:“這位同學!看你的樣子是準備逃課的意思了?”


    逃課?鄭雲聽的一愣,抬頭看向木理杉,很快反應了過來:看來這個教了三個班級的物理老師,他並不認識自己,隻是誤以為自己要逃課?


    唿!那就好。


    鄭雲鬆了口氣,心思急轉,忽地眼前一亮,將手中的書包高高拎起,嬉皮笑臉道:“嗬嗬!老師!我沒有想逃課,我是過來撿書包的。”


    “撿書包?”木理杉眉角緊鎖,滿臉不解的看著鄭雲。


    “對啊!”鄭雲仍是嬉皮笑臉應對,麵上看不出一絲害怕之意。


    “你的位置在哪裏?”木理杉略顯生氣道。


    “那!第三組,第四排。”鄭雲指手迴應道。


    木理杉順眼看去,當即臉色一沉,怒容滿麵道:“逗我玩呢吧?你在第三組第四排的位置,書包能掉到後門口?就算撿書包,用得著爬著去撿嗎?”


    “嗬嗬!老師!您聽我解釋。”鄭雲燦燦一笑,揚長避短,道:“是這樣的,我原本是想著跑過來撿,這不是怕打擾到您講課嗎?所以隻好偷偷爬過來撿了。”


    “不靠譜!居然還想著逃課?趕緊給我迴自己座位去上課,後天的單元測試,別人不及格一分抄一遍,你給我抄三遍。”木理杉想當然的以為鄭雲要逃課,一臉不耐,講課時間,他哪有空聽鄭雲胡攪蠻纏。


    “哎!好嘞!”鄭雲開心一笑,應了一聲後,立即向著自己的座位跑去,心中別提有多高興,沒想到他也能如此走運,就這樣蒙混過關了。


    心中猶自得意的想道:不及格才抄試卷,多大個事啊!自己哪次沒及格過?嘿嘿!!!


    木理杉搖了搖,不再理會鄭雲,轉身準備繼續講課時,一聲報告及時響起,卻是那嚴季聰在外麵轉悠了一圈迴來了。


    木理杉點頭示意,沒有多說什麽,重新開始講課,嚴季聰卻是一臉不善,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坐下後,狠瞪了眼鄭雲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估摸著鐵定不會有好事,指不定就在尋思著怎麽給鄭雲穿小鞋。


    嚴季聰那憤怒的眼神,鄭雲自然感覺到了,卻是沒有將其放在心上,一臉興奮的坐迴座位上後,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張瑾萱,拿出書本和筆,猶自滿心歡喜的在筆記本上寫到:“寶寶!哥迴來啦!”


    寫完後,筆記本不動聲色的推了過去,胳膊肘輕輕的碰了碰張瑾萱的手臂以做示意。


    怎奈!張瑾萱卻是滿臉帶煞,眸角透著刺骨的冷,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連看都不看一眼,仍是自顧自的看著黑板。


    “……?”鄭雲楞了一下,有種熱臉貼到了冷屁股的感覺,一絲尷尬湧上心頭,不知道張瑾萱為什麽會突然就不待見自己了。


    轉身環顧教室一圈,卻見許多同學仍是眼角餘光斜瞥自己,鄭雲恍然大悟:自己開心的有些過頭了,居然忘了自己已然成為焦點。


    物理老師不認識他實屬正常,畢竟教了三個班級,接近兩百個學生,才教了一個多月,哪可能每一個都認識,可是,班級裏的學生又有哪個不認識他鄭雲?


    一起同班同學了三年,就算他化成灰,同學們也照樣能將他認出來,被警察帶走兩節課沒上,才迴來就說撿書包?扯淡吧!


    也就是欺負物理老師人老實,剛剛接手初三年段的物理課,沒有將學生全部認全,若是換個別的老師試試,指不定就被罰站了,還想著坐迴座位上課?做夢呢吧!


    鄭雲收起自己的興奮心情,老老實實的坐好身子,不敢再去招惹張瑾萱,也沒去理會四周同學們的目光,自顧自的開始專心聽講。


    張瑾萱的脾氣,鄭雲實在是沒少領教過,吃過的虧、受的傷那更是多不勝數,上課時間還是少若為妙,萬一被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那可就成了一大新。


    約莫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裏,鄭雲始終一副三好學生的樣子,聚精會神的看著木理杉講課,沒有去理會任何人。


    眼角餘光卻是時不時地瞥向張瑾萱,想看看她有什麽反應?


    怎奈!由始至終,張瑾萱都沒有拿正眼看鄭雲一下,滿含煞氣的俏臉變得霜白一片,似雪山之巔千年不化的冰塊般,透著刺骨的寒意,很明顯是在生氣了。


    鄭雲滿臉不解,完全想不明白張瑾萱為什麽會生他的氣,無奈!隻好用腳再次輕碰了下張瑾萱的鞋子,以做示意。


    張瑾萱察覺到腳下的動靜,當場艴然不悅,猛地收迴自己的腳,再重重的踩踏了鄭雲的鞋子,然後繼續做著筆記,根本不去看鄭雲一眼。


    “咿呀!還真是在生自己的氣?”鄭雲木然,暗自呢喃一句,毫不在意自己的腳被踩,一臉不解的看著張瑾萱。


    怎麽迴事啊這是?無緣無故的怎麽說生氣就生氣了?居然還生氣了這麽久?自己好像沒有招惹過她啊!


    想到這裏,鄭雲深感沒趣,趴在課桌上暗自歎了聲氣,很是無語的想道:“唉!女孩子真是搞不懂,怎麽就那麽愛生氣呢?”


    想完,重新坐好身子,老老實實的繼續聽講,不敢再去招惹張瑾萱。


    隻不過,他不敢再去招惹張瑾萱,張瑾萱卻像是生氣生上癮了般,怎麽看他都不順眼,時不時地伸腿猛踢他一腳,再打他一下手臂,將滿臉的怒火盡數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鄭雲一臉茫然,當真是鬱悶的想吐血,完全搞不明白張瑾萱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開始有些後悔迴座位上課了,若是早知會有此待遇,還不如在外麵蹲著好點。


    雖然被踢被打不是很疼,卻是夠他鬱悶一整節課,無緣無故的就生氣,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還讓不讓他活了?


    就在此時,一陣清脆的放學鈴聲響起,解救了苦難中的鄭雲。


    “叮鈴鈴……。”


    “下課!”木理杉依舊是一臉笑容,收起課本後,徑自先行走出教室,向著那教師辦公樓走去。


    隨著木理杉的下課聲響起,教室內頓時變得喧鬧起來,各種歡唿雀躍的叫喊聲時起彼伏。


    張瑾萱快速收拾好課本後,氣唿唿的背起書包,轉身就走,仍是不願去理會鄭雲。


    鄭雲一臉茫然,目送張瑾萱出門後,無奈的歎了聲氣,收拾好書本跟隨出門,卻是沒有去糾纏,徑自向著初三六班的教室走去,準備與葉都一起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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