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迴到主屋,梅七看著那群亦步亦趨的弟子依舊沒有要離去的跡象,不由得反問道:“我既已安然無恙迴到主屋,你們可向掌門迴稟了。現下我要歇息了,你們莫不是要瞧著我就寢?”


    言罷,她作勢要寬衣解帶。


    那群弟子見之有些尷尬,為首的一個圓臉弟子道:“小七姑娘安歇,我等在門外聽候吩咐。”說完忙不迭一個挨著一個退出了門外,最後一個退出後還將屋門嚴嚴合上。


    梅七等他們全消失後,無奈一歎,愁容爬上俏臉,如今她被趙有義看的死死的,該如何出去呢?


    她在屋子裏來來迴迴不停的踱步,撐起後窗一看外頭有兩名弟子正朝她行禮,立馬將窗戶合上。


    如今惟有將希望寄托在阿力身上了。


    她一人呆屋子裏,感到好生無趣,環視了一圈,來到博古架前,伸手將架子上那些瞧起來似乎挺值錢的寶瓶,珍玩之類的物什一一拿下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盡管她對這些並不是很了解。


    但實在太無聊了,除了能幹這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甚。


    博古架最上層擺放著一隻琉璃貔貅,色彩斑斕,她踮起腳尖仍未能夠到,便縱身一躍,抓住架上的琉璃貔貅一個旋轉又迴到地麵,隻是——


    “啪—”


    手一滑,貔貅掉落在地——碎了!


    滿地的碎屑在投進來的日光照射下,晶瑩璀璨,映射的整間屋子絢爛多彩。


    好似煙花綻放的最美刹那被定格在這主屋之中.....


    “小七姑娘,發生何事了?”外麵應是聽到了東西摔碎的聲音,有人敲門問道。


    呆楞中的人倏忽覺醒,完了,這寶貝被她毀了,不知趙有義會不會抓狂!


    “哦,沒事,我口渴,不小心摔了一隻茶碗,你們別進來啊,我衣服可沒穿好。”


    門外一片靜默。


    梅七心中暗道:快快收拾,得在被人發覺前趕緊“毀屍滅跡”才是!


    她將自己的外衫衣擺撕下一大塊,鋪平在地麵,拾起那些碎塊碎屑放在裏頭。


    咦,這是何物?


    一截卷起的暗黃色布帛夾雜在琉璃貔貅的碎屑中,梅七撿起布帛攤開,一瞧竟是血書!


    “這日頭真烈啊,還沒到夏至呢,怎的就熱死個人!真是見鬼的天!”門外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的埋怨聲。


    梅七聽聞有人來了,速將那泛黃的布帛揉成一團,塞進自己的衣袖中。


    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於伯,你不在廚房呆著,來這裏做甚?”圓臉弟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掌門命我給小七姑娘送消暑點心啊。瞧這天熱的,唉,你們也來點吧,臭蛋,盛幾碗綠豆湯給幾位爺消消暑吧。”


    “於伯,我們就算了吧,這還得守著呢。”


    “不妨事,一邊守一邊吃,臭蛋,還不去盛。別漏了屋後的幾位爺。”


    “哦哦哦哦......”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聽著有些別扭。


    “於伯,這湯真不錯,瞧你滿頭大汗的,小七姑娘的那份我們送進去吧,你還是迴去忙你的吧。”


    “可不是,今天不是那武林大會麽,人多,是有點忙不轉了,我看天熱煮了綠豆湯,放在冷水中涼好給掌門和貴客們都送去了些,掌門覺得好又讓我送來給小七姑娘,要說咱們掌門對小七姑娘那真是沒的說啊,這聖天樓實在太危險,掌門.......”


    “嗯哼,於伯,你話多了。”


    “是我老糊塗了,行,你們繼續守著,臭蛋,將綠豆湯留下,咱們迴去。”


    “哦~”


    外麵起了一陣碗和湯匙碰觸的聲音後很快歸於寧靜。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小七姑娘,掌門讓人送了消暑的綠豆湯來,姑娘看是現在用,還是再等等?”


    梅七禁不住嘴角上揚,這趙有義雖忙心裏還是惦記著她,不對,就是太惦記了,將她像犯人般囚著呢,哼!


    “現在送進來吧。”她懨懨的迴答。


    她早已將地上收拾幹淨,用撕下的衣衫將貔貅碎塊裹好後塞進了床底。


    吱呀一聲,門開了,圓臉弟子端著托盤進了來。


    “小七姑娘,請.....”那弟子的臉色突然一下變得很難看。


    “啪嗒”一聲,他手裏的托盤隨著他癱軟的身子翻倒在地,碗碎湯灑一地。


    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喂,你怎麽啦?”梅七拍了拍那弟子的臉,已經毫無反應。


    她看看門外,其餘弟子也一個個癱倒在地,似被人下了毒。


    沒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個身著藍衫,頭發烏糟的小廝,單膝跪地抱拳:“七姑娘,門外的人都已解決,下一步我們要去闖聖天樓嗎?”


    梅七扶起她,“不,阿力,我們去地牢。”


    那藍衫小廝正是阿力,適才的臭蛋就是她所扮,真正的臭蛋此刻被綁在廚房,而那於伯這麽配合自是被阿力脅迫。


    那綠豆湯被阿力下了迷藥,那些人喝了自是會暈。


    ...........................


    “昂——”


    地牢的門被打了開。


    梅七滿腹心事的進了那扇門,裏麵光線昏暗散發著一股黴味,她不由得皺起秀眉。阿力緊隨其後。


    她用掌門令牌幾乎沒費什麽口舌就進了地牢。


    看來趙有義沒有料到她會來地牢。


    梅七適才問了守牢弟子,得知白纖纖被單獨關在最裏邊的暗室裏。


    她背手走過一間間關滿人的牢房,瞥了幾眼,那些人應都是紫辰殿叛亂弟子。


    那些人透過木柵欄瞧見梅七,知道這人就是掌門的身邊人,一個個爭著搶著向她訴求:


    “冤枉啊,姑娘,我們隻是聽命於掌門令牌行事啊……”一人道。


    “是啊,姑娘,求求你替我們向掌門求求情.....”另一人道。


    “是白夫人!呸,是白纖纖圖謀不軌,想害掌門,我們都被她騙了......”第三人道。


    附和聲此起彼伏。


    梅七搖了搖頭,沒有看那些人繼續向前走。


    待武林大會結束,趙有義自會處置。


    “雨晴師姐一定是白纖纖害死的!”一道渾厚的嗓音讓梅七停止了前行的步伐。


    沈雨晴是白纖纖害死的?


    梅七轉過身子,眸光流轉,搜尋著剛才說出那句話的人。


    柵欄裏的眾人紛紛向後退去,一個麵龐堅毅,眸光裏帶著幾分決然的少年被凸顯在眾人身前。


    那句話就是他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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