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的表妹來了,看得出來這不是一般的表妹,我不是指她的外表,而是指她看阿k的眼神以及對他的某種微妙態度。甚至一向反應遲鈍的小雅這次也出奇快的覺察到了自己有威脅存在。某天吃飯的時候,她特神經兮兮地跑到我耳邊小聲問我:“我應該沒穿越吧?”


    這樣的開場白讓我一口沒忍住,直接將阿k辛辛苦苦弄得美味湯水噴了出來。“what?!”我沒聽錯吧?


    “唉!你……!!!”小雅恨鐵不成鋼地橫了我一眼就開始手忙腳亂收拾殘局,一邊忙乎還一邊斜眼看對麵親熱的兩人,臉上鋪滿烏雲。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阿k一腳,他冷不防的拿勺子的手猛地一抖,可嘴角硬是沒露出一條縫來!這當事人都還沒吱聲,一旁的小雅和某表妹就立馬坐不住了。可惜,小雅最後還是沒搶過人家。她這邊剛張口,那邊嬌滴滴地聲音已經滾滾而出了。


    “表哥怎麽了?是不是……”


    嗯嗯呀呀的嗲音讓我倍感不爽。“食不言寢不語!”


    “你不也說了嘛!”


    “這是我家!”我使勁地一跺碗,震得手邊的糖醋魚汁濺了出來,很不巧就打在了小表妹的手背上。


    一陣亂糟糟的烏雲席卷過後,我的小屋終於得以安寧。小雅很累的坐我旁邊,靠著我問:“你剛是幹嘛啊……”


    “幹‘小三兒’。”我翻著前不久買迴來的情感小說,完全醉翁之意不在酒。


    “別瞎說,那是他表妹。”


    “聽聽你這話的底氣!”


    小雅嗒了一下嘴,好半天才悠悠地說了一句:“怎麽這年頭還有表親亂搞一腿啊,我還以為我穿越到亂の倫時代了呢!”


    “行了,別總沒精打采的。你要是覺得有問題,那就打電話問!”


    “才不!我等著他說呢。問了多顯小家子氣啊。”


    “你這樣就顯大氣?”


    “……”


    我和小雅在任何事上的處事作風都是冰火兩重天的級別對恃,我嫌她太拖拉沒用腦子,她覺得我太雷厲風行用腦子過火。我合上書看著她那張都快七十歲的臉開導:“說不定他也是剛好在等你問呢?”


    “……”


    相對沉默。我懶得再說,認定小雅是爛泥扶不上牆,決定迴房。小雅突然又猛坐了起來,一拍大腿:“完了!要是真像你說,阿k也在等著我問,那……不正好說明有事兒嘛!薔薇,呃,薔薇你怎麽了?”


    “!!”


    “你腿上怎麽突然紅了這麽大一塊兒?剛還好好的。”


    “……”


    “天呐!剛剛我不是!!!”


    “小聲點兒。反應這麽遲鈍!”我揉揉腿在心底默哀。“你到底要不要打電話?”


    “要!要要要!”小雅小雞啄米地猛點了幾下頭,就一把火地衝進了房間,同時她還不忘摧殘一下我的耳朵:“親愛的,一會兒就幫你抹清涼油,給我三分鍾!”


    三分鍾?恐怕有三十分鍾了吧。我端著水,用腿碰了碰小雅。


    “哎呀,煩著呢!”


    我圖了個沒趣的走開了。走到外麵繞了一大個圈。黃昏過後我迴到小雅身邊交給她兩樣東西,一樣,是她在咖啡廳沒拿得錢;一樣,是我正式成為阿k助理的合同。


    “搞什麽!”小雅看著那白花花的紙淩亂了,豎起身子就盛氣淩人地問我。


    “那麽激動幹嘛。錢本來就是你的,我隻是幫你順道拿迴來。”


    “那合同呢?”


    “掙錢養活自己唄!不然真當‘白吃’啊?”


    “誰讓你去拿錢了!我都說我不要了!你嫂子不還為這事兒,趁機擠兌死你!我……”


    “沒,我哥給的。”我適時地打斷小雅的話,讓她從爆發邊緣退迴來。


    “真的?”


    “不要給我。”我作勢去搶那疊鈔票,小雅立馬護住:“要!誰說我不要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然後就開始財迷的吐口水數錢。我一邊罵她“裝腔作勢”,一邊在心底又哭又笑。錢是我嫂子給得,本來想找表哥拿算了,結果正好趕上他不在。看看我們小雅,多傻。


    “傻!”


    “什麽?”


    “沒什麽,我繼續數你的票子吧,我去洗澡。”


    “唉、等等!合同的事還沒說呢。你不是一直不願意去他那兒的嘛?”


    “隻簽了幾個月而已,他那兒最短的。我想玩玩行了吧!”


    “說正經的!”


    看著小雅緊緊扣在我手腕上的爪子,我露出忍辱負重地表情,煞是沉重地說到:“他那兒工資高!”


    “……”


    小雅總算是放過“審問”了,可我胸口的一口氣卻還是不上不下的。隻覺得以後的我的日子是有得熬了。


    小雅接下來再沒有嘰嘰喳喳地說及阿k的什麽事,就是偶爾提及,也是“嗯嗯啊啊”的一帶而過,刻意的避免。反常的言行舉止就在我以為它隻是暫時的時候,它卻像女子隊之間相互賭氣長跑似的,硬是讓這樣暴風雨來臨的沉靜日子一直延續了半個月。


    我的不安感開始加重,小雅讓我感覺到曾經自己的某個影子,有事要石破天驚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我一邊在這壓抑的氛圍裏入眠,一邊又頂著暴風雨的前兆給予我的不安加快了腳步工作。


    “真是不該去。”又一個午夜鬼話的時間檔,我從浴室裏走出來照舊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幽靈般的爬上床。小雅的身子在另一邊悄無聲息,背對著我,已經好些日子沒和她打照麵了。


    “是不是很累?”


    “哇!”我驚的一嚇,完全沒料到小雅會跟我來這招,狂吐了一口氣才開始緩過神來埋怨:“想嚇死我啊!沒睡不早說。”


    我剛躺好,小雅便抱住我。怪怪地叫了我一聲。我都累趴了,一沾枕頭就眼皮打黏,迷迷糊糊地問了句:“幹嘛?”就不負責地唿唿大睡起來。


    小雅好半天才張口悠悠地說:“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會疼了這麽久。我也,好疼。”那調子,就像女鬼口中吐出來的一絲若有如無的氣。


    她和阿k在那通電話以後便一直不愉快,小雅知道自己這下算是狠狠摔了跤,並且還是不明不白的。雖然她年紀比薔薇還要大一些,可薔薇總說她是沒長大。她承認,自己是一直挺小孩子氣,可小孩子不是過得一直很快樂嗎,這樣有什麽不好?阿k卻告訴她,一個人可是選擇不長大,可不能一直不長大。想到這兒她就又忍不住哭了。


    她就是不明白阿k和他的寶貝表妹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問問也有錯?沒想到那天她剛一開口問就被阿k很生硬得迴絕了。這還是在電話裏,要是當麵呢?小雅哭得很壓抑,怕吵醒薔薇。是不是自己在阿k的心裏根本就是個沒資格過問家事的外人?


    “誰要管你們的破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才有苦衷的!又不是誰我都放心上……”想得傷心了,小雅幹脆把自己整個頭都埋進被子裏哭得盡性。


    我把手搭在她一聳一聳的肩上,小雅迅速轉身:“你沒睡?”


    苦笑了一下,“你這麽大動靜,想睡也難。”


    語音剛落,小雅便一把鑽進我懷裏不管不顧地哭了起來,“我是不是很多事?很討人厭?是不是我太孩子氣了,所以阿k不喜歡我?還是他就一直沒喜歡過我?……我不是要去過管他的家事,不是,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去問。薔薇,我是不是很壞?居然吃妹妹的醋。阿k還說我還和你合夥來耍他妹妹……,我就那麽惡毒嗎?……”


    前半夜我是清醒啊,後半夜我是更加清醒的。清醒的讓人頭疼。


    好不容易才讓小雅睡著,最近她老是睡不安穩,也總是哭,我一向睡得淺,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爬起來,看了看四更天的天,最後穿起衣服走了出去。路過上次抱著小雅痛苦的地方,我真覺得世事無常。才多久,就換小雅抱著我哭著喊疼了。


    究竟,一個人長大要多久?要多疼?


    到了阿k的小區,我一抬頭就看見某一層的陽台上又煙火星子在閃爍,打了個電話它就沒了。


    “這麽晚了還沒睡啊?看來今天是不累。”阿k一見麵就調侃我。


    “彼此彼此。”


    “嗬嗬”


    沿街走了好半天,阿k有點憋不住的說起話來,“還以為往這邊走能碰到個燒烤店什麽的呢。”


    “你不熟悉這邊的嗎?”我不想走了就坐在了路邊,阿k看了看我,也坐了下來。


    “不,平時我都往左走。”


    “這條道隻有走到底才有賣吃的,你餓了?”


    “不餓。你是怎麽知道的?”


    “走過唄。平時沒事就亂晃,有一次走到這兒想喝水,結果差點沒渴成被曬幹的黃花魚。”


    “哈哈……!”


    我轉過頭去,看他笑得一臉飄渺,又轉開看向別處,“你不想她?”


    “……”


    “別跟我說沒時間去想。跟你工作了這麽久,那些事兒都是可以擱下的。你完全可以有空,甚至很閑。”


    阿k悶頭不說話,手在褲兜了摸了摸,又很失望的罷休了。


    我遞過去一支煙,他很驚訝,“你也抽煙?”


    “嗯。”


    “我還從沒見過?”


    “我不在人前抽,小雅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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