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中沒有太陽和月亮,天穹就像一個自動調節的屏幕,它的光在白天由亮漸暗,在夜晚又由暗漸亮。


    晨光灑在白帝城中,人群開始流動。白念一夜未宿,兩壇酒早已被他喝光,本還有些醉意,可是他越喝到後麵卻越發清醒,實在睡不著,便默默地修煉起了《縱橫千法》。


    “你是誰?”白瑤睡眼朦朧,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她揉了揉雙眼,似乎想起來了什麽,發出一聲驚唿:“啊,完了完了。我昨晚一直在和你喝酒,我哥發現我沒迴去,肯定會罵我的,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不等白念說話,白瑤就已飛跑著離去,他撿起地上那件外袍披在身上,袍上傳來一股酒氣,酒氣中混著一股蘭花的香味。


    “你昨晚上去哪了?”林青月抽了抽鼻子,臉色難看地說道:“一股酒氣,怎麽還有一種女人的味道?”


    “和朋友喝酒去了。”白念皺緊額頭,實在是服了女人的嗅覺,這麽重的酒氣中都能聞到女人的味道。


    “你不會去風月場所了吧?”林青月試探地問道,在白帝城確實有一處青樓,都是些奴仆身份的女子。


    “關你什麽事?”不知道何來的怒氣,白念突然發火。


    “嗬!”林青月嘲諷地笑道,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諷刺白念,她轉身離去,不帶絲毫拖滯。


    白念有些後悔說出的那句話,林青月平時就不愛說話,孤傲清冷,但剛才對他的關切顯而易見,他卻一聲叱走了對方。


    “你去哪?”林青月向著門外走去,白念急忙問道。


    “本來還想和你好好道個別的,但是現在與你何關。”語畢,林青月走出門去,連頭都沒有迴。


    “公子,青月小姐搬出去住了,據說白隱長老為她重新分配了一處宮殿。”奴一上來解釋道。


    “告別?難道你真的答應了白隱?”白念恁在原地,心中震驚。“現在好了,最後的兩個人也有一個要離去了嗎?”


    這天傍晚白傑前來拜訪,約他出去逛一逛。


    “念兄,最近修行如何?”兩人漫步在一條繁華的街道上,這條街道密集著各種店鋪,即使已到夜晚依然人流湧動,絡繹不絕。


    “丹田已開,算是步入開府後期了吧!”白念有些心不在焉地迴答道。


    “念兄真乃天才,這才不過幾天時間吧,你居然就從煉體境修到了開府後期。”雖是恭維的話,卻聽不出任何驚訝,仿佛很正常一般。


    “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何我到開府後期後,血靈匯聚到丹田卻一直無法凝聚,根本融合不了靈丹?”白念迴過神來,昨晚上他就一直在嚐試熔煉靈丹,可是血靈散入丹田中,那片血靈海雖然變得更加龐大,但根本凝聚不了。


    “可能是你丹田容量過大,還未開辟完整吧!”


    丹田未開辟完全又怎叫開府後期,白念的丹田中那片靈海已經是正常人的兩倍,按理說早應該達到容量的最大值,可是他的丹田卻毫不滿足般,血靈來多少便吞多少。白念有些懷疑是那塊紅玉作祟,但此事事關重大,他也不敢隨意說出。


    “林青月的事情我聽說了,昨晚上的宴會我也在場,她似乎有意嫁給白隱,此事你如何看?”白傑看向白念,他的氣質變了,本來浪蕩不羈的江湖客,此刻卻隱隱有一種帝王般的威壓。


    “那是她的事情,我管不了。”白念低頭微語。


    “罷了。”白傑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一處極佳的酒樓,我們去喝上幾杯,順道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


    這是一座十分奢華的酒樓,朱漆玉刻,雕梁畫柱,幾個極為靚麗的女子身著單薄綠衫招唿置酒,豐腴的身姿露出白花花的大片肉體惹人眼球。


    酒樓有專門的雅間提供給特殊的客人進行聚會,隔音極好。白念入座,這桌人除了白傑還有另外三個年輕男子,他們衣袍華麗,氣質非凡,明顯是各家公子人物。


    白傑一一為他介紹,這三人都是白家長老的子嗣,在家族中頗有地位。


    幾人也算初識,互相飲酒,相談甚歡,倒沒有因為他的實力而輕看他。白傑隻識能人之士,其強悍的外表下卻足智多謀,既然白傑看重此人,他們當然要與之交好。


    “你…在酒裏下藥了?卑鄙無恥。”白念的心識十分強大,竟隱約地聽到隔壁雅間傳來的吵鬧,杯子摔碎,周遭靈力動蕩。


    “你遲早是要成為我的人,早一日晚一日有何區別,等你見識了我的雄壯,說不定還會食髓知味呢?”略帶磁性的聲音夾雜著邪異,一聲大笑顯得肆無忌憚。


    “青月?她怎麽在這裏,這是白隱的聲音。”聲音入耳十分熟悉,一股不安擾動著白念的心緒,他起身像隔壁房間走去,“白傑,你們跟我來。”


    白傑猶豫了下,他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望著那憤然離去的背影還是帶著人一起跟了上去。


    “站住,隱少做事,閑雜人等最好不要惹事”兩個身著武裝,腰帶配劍的護衛在門外擋住了白念。


    “滾開!”嘶啞的聲音中怒意昂然,白念撲向兩個護衛。


    “找死!”兩個護衛撇見,詫異之間出手卻絲毫不慌亂,他們都是靈丹境的強者,對付一個開府輕而易舉。


    隻見白念一拳擊出,紅色的血靈調動起來,他運轉《縱橫千法》,血紅的拳茫綻放。


    “哢嚓哢嚓!”


    “啊!”


    白念和其中一個護衛對拚一拳,那護衛隻覺得撞上了一塊鋼板,手骨折斷的聲音清脆入耳,巨大的疼痛使他發出一聲慘叫。


    另一個護衛震驚之下攻向白念,但還未及身便被一腳踹開,白傑此刻也已趕到,他盯了兩個護衛一眼,蔑視地說道:“還不快滾!”


    “傑少,你管得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吧!”低沉卻如獅吼般震懾人心的聲音傳來,一個麵容剛毅,劍眉橫臥,滿頭紅發如針尖般豎起的男子從那間房中走出,他身穿黑袍,微微敞開胸膛,渾身帶著一種輕狂氣概。


    “白丈天?”白傑蹙眉,這是一個棘手的超凡人物,白家長老之後,一直都是白隱的左膀右臂。


    “你們擋住他。”白傑向另外三人說道,拉過白念想要闖進房間:“白念,走。”


    白丈天防住門口,想要攔住他們,但奈何另外三人對他出手。白丈天雖然十分強大,但那三人也處於超凡,連手之下堪堪抵住他的進攻。


    白念一腳踹開雅間的門,隻見雅間內的酒桌上,白隱端起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著酒桌對麵的林青月。林青月雙手支撐著身體,青絲淩亂,衣衫漸解,她的臉紅得滴血,那雙剪水黑瞳透著意誌的掙紮。


    “大膽!”白隱一拍桌子,見有人闖進來,那手上的酒杯一擲,空中的酒水在杯子後麵連成一線射向白念。


    白念看向林青月,未曾注意到那隻杯子,此刻他尤為憤怒,白隱竟是如此小人,在酒裏下藥,想要強上林青月。


    一隻手穩穩地抓住那隻杯子,抖動間將那些酒水全部接住,一滴不漏。白傑出手,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總算知道白念剛才為何如此憤怒。


    “隱少真是好興致!”他略微笑道,這白隱設計侵犯林青月,卻在行將就事之時被自己打破,他當然樂意看到這種局麵。


    “給你十秒鍾滾出此間,否則不管你爹是誰,我都將殺你。”白隱低沉地說道,語氣顫抖中帶著不可遏製的憤怒,他望向白念又開口:“至於你,最好現在給我下跪磕頭,我可以給你一個舒服的死法。”


    白念冷冷地看著他,白隱真是囂張到極致,張狂自大,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白傑,助我。”


    白傑頷首,皺緊眉頭,微眯著雙眼盯住白隱。


    “你帶他走,白隱交給我。”


    白隱終於出手,他一躍而起,人在空中卻變換著詭異的姿勢,一腳向白傑飛踢而來,那一腳快而迅猛。


    白傑雙手交叉握拳,護住頭部,一股氣勢陡然而生,穩穩地接住這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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