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情之反噬無情噬田則耕來又添耕


    “主人,你真的錯怪我了。”九兒哭泣道。隻見她說完一個唿嘯將那為首的掀翻在地,說道:“放了我家主人,冤有頭債有主殺人者就在眼前,願任你處置,要不然……”


    一眾人圍上來,要強攻九兒。龍鳳翼麒麟兒瞬即上前。


    慦焐對九兒怒而歎息道:“九兒,你這不是救我,你這是害我呀?”


    “主人你放心吧,我心裏明鏡似得,不會害你的。”


    “你……”慦焐話未說出,隻聽那被掀翻在地的為首之人說道:“放了他。但必須讓這條大魚化為石頭,永世不得危害人間。”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龍兒恨切切地說道。


    “好,我答應你。但你先把我家主人放了,我有話跟他說。”


    “那你得先放了我。”


    “不要和我再講條件了。”九兒呲牙頓挫地說著,龍爪用力一按。疼的那人哀求道:“好啊好啊。”


    慦焐難受的說道:“九兒啊,你不要管我了,你是你們家族唯一的血脈了,我還有三個孩子。你遠走高飛吧,也許有朝一日還可以為你的家族延續香火。”


    “主人你不要多說了,我意已決。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慦焐繩索被解開,來在九兒身前說道:“九兒,你這又何必呢?”


    “主人,你我一路患難走來,我從來對你沒有二心。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能懷疑我呀?我的身子除了主人從來沒人敢碰,那個人該死。”


    “你……”


    九兒哽咽的笑笑說:“好了主人,我也沒什麽多說的了。你拔我一根龍須吧,留個念想。”


    “這……”慦焐忍住哽咽的痛一笑說:“九兒,這會很疼的。”


    “主人,這都什麽時候了。”九兒掉著淚珠兒撒嬌說。


    慦焐伸出手輕輕去拔,那九兒吃緊擠眼。急的龍兒說道:“哎呀哥哥,你心疼哈,就快點兒,越慢來越疼。”


    “奧。”慦焐話一出口,眼淚像流水一樣,順著兩頰淌了起來。一念之間龍須被拔了下來,他拿在手中用力攥著,隻覺得有千斤之重,壓得他抬不起頭來,邁不開腿,走不了路,怔在當時處。


    九兒笑著對慦焐說:“主人以後沒了九兒照顧,一定要多多保重自己。”說完泣不成聲的發誓道:“我九兒發誓此身化為石龍,以後永世不再危害人間。”


    話一說完,九兒消失在轉眼間。再看到它時卻似一塊龍形石雕,朦朧障眼痕跡斑斑。也許人生最痛的感受莫過於這種,朝朝暮暮的依賴,眨眼間的形在神不在生死隔絕。慦焐強忍著悲痛將龍須打個繩結戴在脖子上,然後為九兒立了一塊石碑上寫道:“九兒之墓,落款主人慦焐。”


    那一眾人還不依不饒,非要將九兒龍須要迴來,防它起死迴生。慦焐臉色突變道:“你們逼著九兒下了詛咒,難道不相信你們自己處理方法?豈不是出爾反爾。”


    慦焐正在說話間,一張大網扔了過來,不偏不倚將慦焐套在當中。


    三子喊道:“麒麟兒給我上。”龍鳳翼抖展將那一眾振翻在地。龍兒過來幫慦焐掀網。慦焐對龍兒說:“你先甭管我了,我自己就可以。你過去問問哈們到底什麽來路。”


    “奧。”龍兒點下頭說:“知道了。”


    “奧,對了。先問他們叫什麽就行。”慦焐急忙補充道。


    “知道了。”龍兒過去向剛才為首的那個人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什麽大名?我叫大魚。”


    “那他們呢?”


    “他們都沒名字。”


    “那剛才被大魚吃的那個,也叫大魚?”


    “嗯,沒了他我就叫大魚。”


    “奧知道了。”龍兒扭轉頭,慦焐已經過來了。他將眾人扶起道:“希望你們善待那石龍,也許它能保佑你們的平安。”


    “真的嗎?”大魚問道。


    “真的,要不你為什麽也叫大魚。”


    “奧。”


    “九兒……”慦焐剛叫出聲,瞬即又想到九兒已化石龍,時才還在囑托。想想自己做了些什麽,一時不僅又覺得難過不已。


    “爸爸,那人們怎麽那麽背興,非要了九兒得命不可?”二怪問道。


    “爸爸,你沒事兒吧?”寧勾兒勸慰道。


    “算了,說什麽也沒用了,咱們想法兒走吧。”慦焐說道:“看看這是在哪兒裏,往哪兒走。”


    “光跟著你木頭木腦裏瞎走裏,以為你知道道兒裏,麽你也不知道呀?”龍兒急道。


    “我想想昂,咱們是因為什麽來在這兒連?”


    “因為我們種了一棵樹。”


    “我們還在樹上走呢?那咱們下去就是了。”


    “嗯。”孩子們和龍兒跟了過來。


    “爸爸,你怎麽走呀?”寧勾兒問。


    “爬下去。”


    “爬下去?你可真逗。我看你木來九兒是寸步難行。”龍兒嘲諷道。


    “龍兒,你這說你什麽好?馬後克比誰也會說。指著你兼聽則明不使朋友犯錯,這可費事裏。”


    “行了,我不是沒提醒你,你到時候聽歐?你是不是太有點兒剛愎自用了?還是受過什麽刺激,腦子有病了?”


    “我爸爸腦子沒病,你才有病裏。”老三子反駁龍兒說。


    “哎呀,上陣父子兵。我可是惹不起。”


    慦焐聽龍兒一說,心裏特不是滋味兒。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事當以同懷視之。不知應是恨眼前這個老鄉,還是敬這個朋友。不知自己是被情所反噬,還是被現實所反噬。不禁長歎一聲道:“不他奶奶的走了,歇歇兒再說。”


    “那我可走了,我還要趕緊去找我姐姐裏。”


    慦焐也不搭理哈。隻顧望著九兒的石身發呆。


    “爸爸,咱們走吧,不還能迴家留?”二怪催問道。


    慦焐哪裏能夠聽到,心裏隻想著九兒,進入了迴想時限。


    “爸爸丟來魂兒藍。”二怪賭氣說。


    “那怎麽辦?”三子認真著急的問。


    “叫叫就行了。”二怪歡喜道。


    “你才丟來魂兒裏,光瞎說咱爸爸。家夥兒別聽哈糊朧你。叫叫咱爸爸,哈就醒了。”


    “我說叫叫就行,我說的不對呀?哪兒是瞎說連?”二怪歡喜不已。


    三孩兒正在吵吵,龍兒慌裏慌張的又返迴來了,驚恐萬分的喊道:“巨人,巨人怪獸來了。”


    “什麽巨人怪獸?龍兒你被嚇傻了吧?”寧勾兒問道。


    “瞧,你們把巨人叫醒了吧。”


    “爸爸,你故意兒逗俺們裏唵。”


    “我有那閑功夫兒,快看看怎麽迴事兒?”慦焐話剛說完,果然隻見一丈多高的一群人爬了上來。


    “你看我沒糊朧你們吧?”龍兒說著往一邊兒躲閃。


    “咱們趕緊往上跑。”慦焐喊了一聲,眾人方才驚醒過來。


    “別跑了,是我們。”


    “是我姐姐來了。”龍兒興奮的喊道:“姐姐,姐姐。是我,我是龍兒。”


    鳳兒跑下來摟住龍兒又是歡喜又是哭道:“真的是你呀?龍兒。”


    “嗯,還有咱們的老鄉,慦焐和他的孩子們,都在這兒裏。這不是呀。”


    “慦焐,慦焐我可看見咱們正經人了。”鳳兒激動而又轉哭為笑的摟向慦焐。慦焐笑著拍拍他,突然嗆了一口道:“鳳兒勁兒太大了。”


    “我不管,這樣心裏好受。”


    “你好受,我可不好受,你會憋死我的。”


    “你知道,我這一路上受了多少罪?”


    “聽龍兒說,不是有相好裏陪著你裏嗎?”


    慦焐話一出口,鳳兒突然鬆開胳膊,看了看他遲疑片刻道:“來,你看我和誰來了。”


    慦焐急忙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隻見不遠處一人衣袂飄飄,長發搖搖佇立在巨人腳下,兩個眸子水靈靈的正看著他裏。


    “吆,這不是傳說中的紫衣仙子嗎?”話剛說完,紫衣護法不知使了一個什麽功夫妙法,已至慦焐跟前。她雙手捋弄著長發柔聲道:“吆,故人相見也不歡迎?”


    慦焐恍然夢醒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說著擠個媚眼兒,甩個手勢示意孩兒們和龍兒拍巴掌。然後說道:“好,大家熱烈鼓掌。”


    “行了吧,看把你奇能裏跟個土豪似裏,人家紫衣護法可是個大家閨秀。”鳳兒話裏有話的嫌棄道。


    “真兒,一向可好?不知教主他們怎麽樣?”慦焐聽鳳兒一說,不禁故意嚴肅道。


    “雲教主忙著處理教內事務,日理萬機。結交你這樣一個能說話的人,大婚之日,你卻不念兒一聲,溜之大吉。你說你能對得住我們家教主嗎?所以我們家教主告知我們,隻要見了慦焐的人,一定要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髓,吸了他的血方解心頭之恨。”真兒說完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快要瞪出來了,看著慦焐。慦焐剛要解釋,寧勾兒和二怪自龍鳳翼上下來,走至紫衣護法身前齊聲叫道:“真兒姑姑。”


    “哎,兩孩子可真強。”紫衣護法溫婉一笑答道,就要將他們摟進懷裏。誰知寧勾兒卻自她懷裏繞了出來,衝著鳳兒叫道:“鳳兒姑姑。”鳳兒噗嗤歡喜一聲道:“哎,寧勾兒可真懂事兒。”她餘音未落,寧勾兒趁機追問道:“鳳兒姑姑,你說咱們當初是因為麽兒,在龍鳳翼上跌倒撞傷離散的?”鳳兒腦子機靈一轉,猶如屢屢忘事再現的恨道:“可不是嗎?,當初慦焐為了救你們‘孤甮派’的人,讓龍鳳翼先行,引開那怪獸放電。誰知龍鳳翼情急之下噴出水來,正好兒和那怪獸放電相遇,龍鳳翼被那雷電擊傷甩了出來。後來……,後來遇上那該死的討債鬼。”鳳兒說著猶豫片刻道:“怎麽,你們‘孤甮派’這是要恩將仇報?”


    鳳兒激動地話一說完。二怪急不可耐地說道:“是啊,真兒姑姑你們也不管俺們,幸虧姐姐的手機才是俺們僥幸逃過,那怪獸怕裏,差點兒就吃來俺們。”


    龍兒卻急忙去安慰鳳兒。慦焐知道真兒不過在故意嚇唬自己,誰知弄得這樣緊張兮兮的。怕真兒不好意思就站出來說道:“算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他話一出口,又怕孩子們和鳳兒受不了,急忙補充道:“人在做天在看,相信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誰知如此,更加重了鳳兒難受,她哭道:“什麽好人有好報,怎麽我就碰見那死鬼了?”


    “什麽死鬼啊?說出來聽聽怎麽迴事兒呀?”慦焐急的問道。他哪裏知道鳳兒有苦說不得,越法哭的難受,抱著龍兒嚎啕大哭起來。急的龍兒求道:“慦焐哥哥,你先別問了行嗎?”


    “慦焐哥哥,都是你不好,走也不言語一聲。告訴你我們和你一起找孩子們,你就遷不裏。都怨你,都怨你讓孩子們埋怨我。”哭著去拽慦焐的衣裳,誰料她卻摸到了慦焐脖子上戴著的龍須。她突然從慦焐脖子上摘了下來,驚訝而又疑惑的仔細瞧了又瞧得問道:“慦焐哥哥,這‘刺青軟玉’是誰的?”慦焐聽她一說方才注意,實不知所戴之物還有此說。仔細看那龍須果然黑青相兼,恰似軟玉一般。但他心急如火,這是九兒生前留給他唯一的遺物,豈能無端轉手他人。所以他趁著真兒一個不注意,順手去奪。孰料真兒比他還快,一個急閃將‘刺青軟玉’移至背後。隨即道:“早防著你了,幾日不見遭遇複雜啊?”就在她正得意洋洋之際,鳳兒一把從她背後手中奪去了‘刺青軟玉’。隻聽她又是涕唿又是噗嗤一聲笑的責問道:“慦焐哥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送給你的寶貝,你怎麽能轉手他人呢?”


    氣的慦焐歎息道:“唉,瘦田無人耕耕來有人爭,爭來惜不得還自黃去也。”


    “那是九兒的龍須。”家夥兒禁不住脫口而出道:“你們給了我爸爸。那不是你們裏,你們爭麽兒連?”


    “奧,原來如此。九兒來,九兒去哪兒了?”紫衣護法半是歡喜半是憂的問慦焐。慦焐目光呆滯而又猶豫不決的,不知如何迴應紫衣護法。


    “慦焐哥哥,我心裏剛得勁兒來,你就讓我戴戴吧?”鳳兒見縫兒插針求的正是時候,慦焐被紫衣護法問得不知如何是好,那鳳兒遞過話來,慦焐一時不願多說,無語默認。鳳兒借機道:“看到了吧,不是我不給,是人家讓我戴。”大事兒含糊,關鍵時候話上不來,成了慦焐一生致命的缺陷。真兒眼見鳳兒得逞,更加不依不饒,拽著慦焐執意非要弄個明白。慦焐難為情的臉色突變,方要使性子,轉念想到,不該無端再讓真兒受氣,便強忍住心中五味雜陳,領她們來在九兒墓葬之地。真兒看著九兒又化為石龍之身不免悲傷難過,問道:“慦焐哥哥這是怎麽迴事兒?”慦焐隻是目呆那裏說話。


    “你是啞巴了,還是怎地?”真兒怒扯慦焐衣衫,好像要把所有怨氣都要強加在慦焐身上。


    “他是被現實打磨的,一切盡在不言中了。”餘音方落,隻見倆男一女走了過來。眾人好奇的皆將目光轉移到,突如其來的陌生人身上。“這不是在‘孤甮派’監牢中遇見的那三個人嗎?”慦焐納悶兒疑惑陡起,將目光冷冷的移向紫衣護法,隻見她瞬間目光閃爍遊移不定,卻突然語氣強硬的嗬斥:“你看我幹啥?”慦焐呆呆的看了看她,不屑而又鄙視的僵硬一笑。


    “小弟弟這其間可能有很多誤會。”教授站出來說道。慦焐欣慰他們突如其來的幾個人,剛才被真兒糾纏幾矣崩潰的解圍。是以會有耐心聽他們解釋,因故問道:“奧,不知大伯說的誤會是怎麽個緣由?”


    “奧,我們剛來在《山海經》的時候,遇見了‘孤甮派’的兩位長老洽談問詢‘息壤’之事。我們也本來想見教主的,無奈教主不在,兩個長老說他們可以做主。誰知此後便被關入監牢,再後便是遇見你。同時又莫名其妙的被釋放了出來,當我們出了‘孤甮派’卻迷了路,幸好遇上這位紫衣女俠。”教授說完對著紫衣護法說道:“多虧女俠相助,在此多謝了。”


    真兒正在專心和龍兒,孩子們講究九兒之事,那裏聽得到,還是被鳳兒提醒才看著教授,隻是隨意搖了一下頭。


    慦焐心下想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可被人犧牲,枉被關進了大牢。”他心裏如此想著,但還得迴教授的話,莞爾一笑不禁問道:“嗯,隻是這就奇了。紫衣護法乃一教護法,能有時間給你們帶路?”


    “是我們多番誠懇相求的結果。”墨鏡老者手搖紙扇說道。


    “奧,原來如此。”慦焐嘴角一撇笑道:“這巨人也是你們誠懇相求的結果?”


    “那倒不是……”他話未說完,巨人竟自走了起來。他急忙向紫衣護法問道:“紫衣女俠,巨人要走呀,這可如何是好?”


    真兒向他擺手說:“沒事兒,先讓他走吧。咱們自後麵跟著便是。”


    “行。”墨鏡老者迴應一聲紫衣護法。他女兒對慦焐說道:“巨人是我們偶爾遇上的。”


    “是嗎?那你怎麽上來的?”


    “上來?我們可不是上來的。我們是繞過山夾過來的。”


    “那這是去向何方呀?”


    “你不知道呀?”


    “嗯?我可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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